而在費烈德離開宮殿之後,馬克西米廉整了整自己的衣着而後向着宮殿之外走了出去。
此刻在皇帝行宮的大門處,普魯士軍隊和科隆軍隊已經都將自己的槍口瞄準了對方,火藥味在蔓延着。
在行宮的大門處,不光有科隆人和普魯士人的存在,黑森公爵蘇尼戈、貝格大公等諸侯全都在自己親衛的簇擁下站在普魯士人和科隆人對峙的不遠處充當着打醬油的看客的角色。
當然這並不是說蘇尼戈等打醬油的人完全就是爲了看戲起來,其實這場戲讓蘇尼戈等人看的也是非常的忐忑。普魯士人和科隆人發生衝突的原因已經不再是什麼秘密,而捲入其中的施瓦茨堡伯爵更是他們的心腹大患。
他們已經知道了施瓦茨堡伯爵躲入了馬克西米廉的行宮之中,不然的話在行宮的門口雙方也不會擺出這麼大的陣仗,但是正因爲知道,所以蘇尼戈等人心中才會忐忑不安,他們這些圍觀的人可是全部都在那份該死的文件上籤了字的,這便意味着若是事情暴露,作爲事情的組織者馬克西米廉固然逃不了一死,但是他們這些作爲參與者的諸侯也肯定是逃不過普魯士人的報復的。
“費烈德那個蠢貨,幹嘛不直接去死!好好的計劃被他破壞了,現在我們徹底陷入了被動,這下子我們可是沒有任何辦法了!”
抱怨的正是威廉的親舅舅、黑森公爵蘇尼戈。
聽到蘇尼戈的抱怨,在場的其他幾位諸侯臉上全都顯示除了憤憤然的神色。其實他們和蘇尼戈心中的想法都是差不多的。
本來好好的計劃都被費烈德破壞了,而現在費烈德擅自行動導致的嚴重後果卻使得他們也都有了被普魯士人趕盡殺絕的危險,這如何不讓人的心中對費烈德感覺到憤怒。
“就是。費烈德這個蠢貨,他自己想死不要拖上我們!”
應合蘇尼戈的正是貝格大公,而就在幾人開始對費烈德的咒罵的時候,只見一個科隆的衛兵從行宮圍牆的一處不起眼的小洞之中爬了出來然後急匆匆的跑到了他們的跟前說道:
“幾位大人!皇帝陛下請你們前往行宮!”
幾個諸侯一聽,瞬時間臉色陰沉了下來,但是這個時候他並不好明目張膽的拒絕,因此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還是跟在這個衛兵的身後向着行宮的大門處走去。這幾位諸侯一動不要緊,他們身後的護衛也是立即跟在他們的身後向着大門處走去。
而注意到這幾位諸侯的動作,守衛在行宮大門處的普魯士人立即擺出瞭如臨大敵的模樣。霍恩德立即抽調了近一半的普魯士士兵攔在了幾位諸侯的跟前。
“不知道各位大人此行有何事?”
在一隊普魯士衛兵的簇擁之下,霍恩德越衆而出向着蘇尼戈等幾位諸侯大聲的說道。
聽到霍恩德的問話,一衆諸侯頓時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讓他們暗地裡和普魯士人作對沒有問題。但是在明面上。這些諸侯還是非常畏懼普魯士的,畢竟普魯士強大的軍事實力可是明擺在那裡的。
“這不是霍恩德大人嗎!在下是黑森公爵,此次前來是皇帝陛下要求召見我等,我等無奈之下方纔來到這裡!”
作爲幾個諸侯之中實力最強的黑森公爵,縱然蘇尼戈不想在此刻出頭,但是身邊其餘諸侯的目光不得不逼得蘇尼戈硬着頭皮站了出來。
而且蘇尼戈的話中態度也是非常的軟的,他用了無奈這個詞,而這個詞完全可以看成是在對普魯士人示弱。
聽到蘇尼戈這麼說。霍恩德卻是有些發難了。
眼下和科隆還沒有決裂,而馬克西米廉的這個皇帝也是普魯士所承認的。要是不放蘇尼戈等人去見馬克西米廉的話,那麼毫無疑問,普魯士等於自己便藐視了馬克西米廉這位帝國皇帝,而這樣一來的話,普魯士又拿什麼來要求其餘的諸侯保持對馬克西米廉這位皇帝的尊重。
而就在霍恩德左右爲難陷入到沉默之中的時候,只見一隊普魯士騎兵出現在了現場,而在這對衛兵之中,威廉赫然在列。
霍恩德這裡的情況自然是被高舉馬上的威廉看在了嚴重,看到這一幕,威廉的臉色有些不虞,只見威廉緩緩的催動戰馬來到霍恩德的身前。
“這裡是什麼情況,有人可以告訴我嗎?”
聽到威廉的聲音,霍恩德的臉上立即露出了喜色,霍恩德知道隨着威廉的到來,自己將不用再面臨這種爲難的難題。
而蘇尼戈等人在聽到威廉的聲音之後卻是臉色大變,看着威廉全副武裝的模樣,顯然普魯士人此次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了,因此這幾位諸侯全都勉強的向着威廉笑了笑,但是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參見威廉陛下,我等是奉皇帝陛下的召見前來的!”
被幾個諸侯用手頂了頂的蘇尼戈無奈的只好再次站了出來,當然選擇讓蘇尼戈站出來也是之前幾位諸侯商定的事情,畢竟蘇尼戈乃是普魯士路易絲王太后的親哥哥,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普魯士人不堪僧面也是要看佛面的。
“這不是我的舅舅嗎?話說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你了,怎麼,今天怎麼突然有了閒情逸致出來活動的。還有你們最好立即給我離開,回到自己的駐地裡面去,不然的話,後果可是要你們自負的!”
威廉的臉上顯露出了冷意,而威廉的話聽在幾位諸侯的耳中,固然使得他們心中一涼,但是也讓他們心中涌上了一層屈辱感。
在場的這幾位諸侯論年紀全部都比威廉要大,甚至在場年紀最大的貝格大公完全可以充當威廉的爺爺了,但是眼看着作爲自己後輩的威廉居然用這樣的口氣對自己等人說話,這如何不讓幾位諸侯們感到屈辱。
拿騷公爵擡起頭對着威廉說道:
“威廉陛下,普魯士的強大固然是整個世界所公認,但是我等皆爲帝國的貴族!陛下的此言此行難道就不怕帝國的衆多貴族們離心離德嗎?”
聽到拿騷公爵這麼說,不光是威廉看向了他,在場的所有人也都將目光投注在了這位拿騷公爵的身上。
能夠站出來對威廉這麼說,可見拿騷公爵還是一位相當有膽氣的人。固然此舉是一種拉仇恨的舉動,但是對於拿騷公爵來說,他無疑是說出了在場諸侯們心裡的聲音,這將加強他在其他諸侯心目中的地位。
“好,好,好!”
威廉連說了三個好,而威廉舉着馬刀的手也是高高的舉了起來,看樣子下一秒便有落下的可能性,而看到威廉的舉動,霍恩德連忙命令麾下的士兵舉槍瞄準諸位諸侯以及他們背後的人馬。
“停下!都停下!”
似乎察覺到了現在的危險氣息,只聽到從大門處傳來一聲巨大的吶喊聲,而後衆人一望,只見在一隊衛兵的簇擁下,馬克西米廉出現在了行宮的大門處,在他喊話的同時,他也是要向這裡趕來的,但是他卻被普魯士軍隊攔了下來。
“放開一條路,讓皇帝陛下過來!”
威廉對着身邊的霍恩德吩咐道,而後他自己舉着馬刀的手也是緩緩的落了下來。
就在霍恩德急匆匆的離開之後不一會,馬克西米廉來到了威廉和幾位諸侯對峙的地方,他們現在的位置距離行宮大門並不是很遠。
而馬克西米廉在到來之後便連忙說道:
“大家都是神聖羅馬帝國的一份子,相互之間的關係又怎麼能夠鬧得這麼僵呢!威廉陛下,叛賊費烈德以及他的同黨已經被我的人圍殺了,屍體就在行宮裡面,稍後我便交給你們!”
馬克西米廉的話無疑是爲在場的人提供了一個臺階,起碼威廉和幾個諸侯臉上的神情要舒緩了不少。
“既然皇帝陛下已經對逆賊處以極刑,那麼還請皇帝陛下能夠將逆賊的屍體交給我方,畢竟像如此逆賊,不碎屍萬段的話簡直是辜負了聖潔的上帝!”
說着威廉便示意馬克西米廉前往查看施瓦茨堡人的屍體。
馬克西米廉的手一揮,然後威廉一行人以及幾位諸侯便都跟在了馬克西米廉的身後向着行宮裡面走去。
當走到行宮大門處的時候,霍恩德來到了威廉的身邊說道:
“陛下,現在馬克西米廉是敵是友尚未可知,在這種情況下,您決不能貿然的進入到行宮之中!”
聽到霍恩德這麼說,威廉覺得話中有理而後便對着走在前面的馬克西米廉說道:
“皇帝陛下,您的行宮我們便不進去了,不如您派人將那些逆賊的屍體運到這裡來,我們便在這裡驗明正身!”
聽到威廉這麼說,馬克西米廉腳步一僵,他知道普魯士人對自己已經是抱有極大的警惕了,不過在這種情況下,馬克西米廉只能對普魯士繼續妥協,不然的話只會讓別人認爲他心中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