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天倫

創業初期,一切都要開源節流,趙明月既當老闆,又當銷售,還要兼任財務和設計師,忙得跟個陀螺一樣轉不停,簡直恨不得自己有三頭六臂。

忙過一個冬天,春天來臨的時候,趙明月的工廠也迎來了第一個春天。這個年代,缺的不是錢,而是物資,賺錢需要膽色和勇氣,只要是下海的人,瞎子都能撈着個金元寶,更何況是有前瞻性的趙明月。

趙明月廠裡出產的衣服款式別緻,質量也好,比同樣質量的從南方過來的衣服還能便宜一些,做生意的人分毫必爭,豈會不想揀便宜的買?

於是纔到三月份,趙明月廠裡的訂單就開始積壓了,十幾個人根本忙不過來。趙明月抓緊時間招工、引進設備,擴大規模,當初租房子的時候,就料到了這個情況,特意租了個大院子。這邊忙着趕貨,那邊忙着培訓,很快工人就達到了三十幾號人。

趙明月並沒有想過引領時尚潮流,用二十一世紀的服裝款式來衝擊八十年代的人們審美觀,她只要緊跟時尚潮流,在苗頭一起的時候抓住機會,並且稍加改良,這樣就可以大賺特賺了。這兩年開始流行健美褲和蝙蝠衫,但是北方市場上並不多見,一開春,趙明月就開始大量製作健美褲和蝙蝠衫,訂單如雪片一樣飛過來,生意火爆到不行。

工廠開辦不到半年,就開始盈利了。趙明月一邊抓緊時間趕訂單,一邊積極擴大規模,買了不少設備,又去勞務市場招了不少工人,到年中的時候,廠子裡就有四十臺機器,六十多號工人了。趙明月還招了兩個銷售,讓他們負責去跑市場,又招了一個會計,專門負責管賬,還買了一臺小貨車,請了一個司機,專門負責送貨,把自己解放出來,工廠總算開始步入正軌。

週末的時候,趙明月終於不用加班算賬、送貨,可以回家陪兒子和丈夫。沈旭躍也不用每到週末就帶着兒子陪老婆加班了。週六的傍晚,趙明月回到家,看見兒子跟着兩個哥哥在玩,三個男孩在牆根下抓蜻蜓,京京帶頭貓着腰躡手躡腳地往牆角的夜來香花叢走過去,壯壯和亮亮也學着哥哥的樣子,彎着腰,縮着脖子,探着小腦袋往牆根下看去。

趙明月生怕打擾到孩子們,輕輕地跨進院子,看着他們的動作,亮亮一扭頭,看見了媽媽,也顧不上蜻蜓了,歡喜地驚叫着跑過:“媽媽!”

他這一叫,自然驚動了正在棲息的蜻蜓,飛走了,兩個小哥哥都扭頭來看:“小舅媽(二嬸)。”

趙明月伸手一把抱住了奔跑過來的兒子,抱起來親了一口:“寶貝兒,想媽媽了嗎?”

亮亮用力點了點頭:“嗯!想了。”

趙明月問:“爸爸回來了嗎?”

“還沒有。”亮亮脆生生的答。

趙明月說:“媽媽明天放假了,帶亮亮去北海公園划船好不好?”

“好,我還想去動物園。”亮亮把玩着媽媽的髮梢。

“可以,早上去動物園,下午去划船,好不好?”

“好。”

現在正在暑假中,幾個孩子都不用上學,京京幾乎每天都在姥姥家玩,因爲隔壁有幾個同齡的小朋友,還有兩個小跟班。京京和壯壯也說:“我們也要去。”

“好,都去!”趙明月抱着兒子往家裡走,“壯壯,你媽媽回來了嗎?”

“回來了。”壯壯回答。

正說着,方臻就出現在廚房門口,手裡的盤子裡盛着切成三角狀的西瓜:“明月回來了?快來吃西瓜了。”

趙明月笑着點點頭:“大嫂。明天我帶孩子們去動物園,你去嗎?”

方臻遲疑了一下:“這麼熱,你帶他們去動物園?”

趙明月歉意地笑:“我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早就說好了帶孩子出去玩的,結果他每週末都陪着我在廠里加班。”

方臻笑她:“你這個女強人,要是做個老師,現在不就在放暑假,多自在啊。”

趙明月咳了一聲,笑道:“我不是閒不住麼。現在好了,我以後也能跟你們一樣,可以週末休息了。”

方臻說:“找到會計了?”

“嗯。這周來上班了。”趙明月鬆了口氣。

方臻將西瓜遞給她,亮亮伸手想去接,趙明月看着他沾滿了泥灰的小手:“亮亮,先去洗手,再吃東西,這樣就不會肚子疼啦。”

方臻也跟自己兒子說:“去,洗手再來吃。”

壯壯仰頭看着他媽:“媽媽幫我洗。”

“讓二嬸順便幫你洗了。”

趙明月回頭對壯壯說:“壯壯,過來吧。”

京京已經是個上中學的小少年了,自然會自己洗手。

沈父聽見屋外的動靜,拿着半導體收音機出來了,看着熱鬧的院子,眼睛浮着笑意。這幾年老爺子退了之後,沈母對他照顧得無微不至,兒女也沒什麼煩心事,兒孫滿堂,心情舒暢,身體調養得很好,沒有出現過再次中風。

沈母這兩年也變了不少,雖然還是免不了嘮叨,但也不故意去刁難刻薄,一家人相處得也還算融洽。

一個家庭,如果不存在利益上的衝突,父慈子孝,兄弟姐妹感情好,那還是很和睦的,沈家目前就這樣。沈馥郁家裡不缺錢花,沈啓學兩口子沒有做生意,錢不多,一個月收入也有兩百多塊,足夠他們全家花銷了,趙明月這邊看起來最有錢,其實最緊巴,因爲趙明月的錢都拿來投資了,一家子的吃穿用度,都是用的沈旭躍的工資,說起來,目前沈旭躍就是趙明月堅強的後盾。

孩子們洗完手,蹬蹬蹬跑進屋裡去吃西瓜,沈母在屋子裡喊:“輕點,別把紗門的紗給刮壞了。”夏天爲了防蚊子,都裝了紗門窗的。

趙明月跟在後面走進屋去:“媽,我回來了。”

沈母正在疊衣服:“你回來了正好,水已經燒好了,你給亮亮洗澡吧。這臭小子,天天都念叨要讓媽媽給洗澡。我說奶奶給你洗不行?他就說,奶奶沒有媽媽香。”

趙明月忍不住笑出了聲,捏了捏兒子的小臉蛋。

亮亮正捧着一瓣西瓜在啃,西瓜汁順着嘴角流到了衣服上,幸虧穿的不是白衣服,染上了西瓜汁也看不出來。趙明月放下手裡的包,走過去用手絹給兒子擦了一下下巴,然後拿了一塊西瓜吃起來。

方臻伸手替兒子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京京,你媽媽今天怎麼沒來?”

京京已經啃完一片西瓜,在啃第二片了,小孩子正在長身體,食量特別大:“我媽媽今天燙頭髮去了,說燙完頭髮纔過來。”

趙明月問:“你爸呢?”

京京說:“我爸去廣東了。”

趙明月詫異地說:“你爸去廣東干什麼?”

“好像是誰叫他一起去做生意。”

趙明月心說,這事兒怎麼沒聽他們說起過,不過料想京京也說不出什麼來,一會兒問問大姐好了。

方臻笑着說:“還是大姐比較會懂得享受生活。”

趙明月說:“你也可以啊。”

方臻說:“我就沒必要去燙頭髮了。天天帶着帽子,燙了也不知道給誰看。”

“當然是給大哥看啊。”

“哈哈,他?你知道當初他怎麼說春梅那頭髮,跟個鳥窩似的。他是個老古板,接受不了新鮮事物,我看還是算了吧。”方臻說起這事就笑嘻嘻的。

趙明月忍不住笑出聲來:“大哥這麼說春梅的頭髮嗎?”

“這話你別跟春梅說啊。她現在頭髮都剪短了,利落得很。”方臻說。

趙明月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很久都沒跟大傢伙見面了,一直忙得天昏地暗的:“我好久沒跟大家聚一下了,忙得都不知今夕何夕了。”

方臻說:“對啊,我們都在說你是商業界的撒切爾,鐵娘子了。”

趙明月感覺非常窘迫:“哪有那麼誇張,以後我就不那麼忙了,有空和大家一起玩了。”

“媽媽我也要去。”亮亮聽見玩,不失時機地插話進來。

趙明月笑眯眯的:“好,我兒子也去。”

亮亮的性格像趙明月,非常開朗,喜歡說話,說起來嘰嘰喳喳的,特別有意思。而壯壯的性格則比較內向一點,不怎麼愛說話,沒事就悶不吭聲地坐在一旁自己玩耍,不知道在想什麼。方臻說兒子這樣不好,趙明月就說沒什麼不好,沉默是金,尤其是男人,話少顯得沉穩。只要孩子性格好,人品端正,不用去管話多還是話少。

趙明月等兒子吃完西瓜,又陪着兒子畫了一會兒畫。亮亮最愛畫哪吒,大眼睛,圓臉蛋,藕荷手臂和小腿,還有一個金圈圈。畫畫的時候,亮亮的嘴巴一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跟趙明月說今天發生的事,京京哥哥給他做了小風車,壯壯搶了他的小風車啦。兩個年紀相仿的孩子相處,總是會存在很多爭執的,因爲都不懂得禮讓。

趙明月就說:“壯壯也要那個紙風車,那就讓給壯壯,讓京京哥哥再給你做一個。”

“可是他已經有一個了。”亮亮說,“他的轉不快。”

“那你就把自己給他玩一會兒,兩個人一起玩,好孩子要和大家一起分享玩具。”趙明月教導他。

“好吧。”

母子倆玩了一會兒,然後去給亮亮洗澡,亮亮坐在院子的澡盆裡,興奮得直撲水,媽媽好久沒給自己洗白白了,興奮啊。他拿着一個皮球在澡盆裡玩耍,嘴裡“啾啾啾啾”地叫着,不知道在高興什麼,趙明月幫他洗完頭髮,將香皂打在他身上,在他小小的身體上抹着,逗他:“亮亮,奶奶給你洗澡不香?”

“也香。沒有媽媽洗的香。”這小人精,嘴巴真甜,趙明月真擔心這小子以後會變成個京油子。

沈旭躍夾着公文包從院門外跨進來:“兒子誒,你都快趕上衛嘴子了。”

亮亮騰一下從盆裡站起來:“爸爸!大麻花!”

趙明月回頭看丈夫:“回來啦?”

“你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沈旭躍驚喜地說。

趙明月說:“會計和司機找到了,我就不用算賬送貨了。以後週末也不用加班了。”

沈旭躍快步走過來:“那太好了,我們爺倆就不用陪着你去加班了。”他一邊高興地在兒子臉上親了一口,又忍不住親了趙明月一口。

亮亮伸手捂住眼睛,咯咯笑:“羞羞臉。”

趙明月嗔道:“你老不正經,當着孩子的面呢。”

“爸爸愛媽媽,這是最好的愛的教育。”沈旭躍非常得意,“亮亮,麻花在這裡,洗了澡再來吃。”

京京跑了出來:“小舅,天津大麻花!”

沈旭躍說:“接着,自己拿。”

壯壯跟在京京屁股後頭,也要大麻花,沈母在一旁叫:“現在不能吃,一會兒要吃飯了,先放着,吃了飯再吃。”

滿院子熱鬧鬧的,充滿了溫馨的氛圍。沈旭躍放下包,洗了手,拿了個小馬紮坐在一旁看老婆和兒子,感覺真幸福呀,這纔像是過日子嘛。

趙明月說:“明天帶孩子們去動物園玩,下午要是還有精力,去北海公園划船去。”

“好。”沈旭躍滿口答應,他們一家都好久沒出去玩了。

趙明月將兒子身上的肥皂泡全都沖洗乾淨,將他擦乾,抱到沈旭躍懷裡,小傢伙赤條條的,在父母懷裡打着滾,別提多高興了,爸爸媽媽都回來了。孩子的心多小啊,小得只要有爸爸媽媽,世界就完滿了。

天黑下來,沈馥郁也回來了,頭髮果然被燙得一卷一卷的,看上去洋氣了許多,她這個年齡,燙個頭髮,倒是相得益彰。

吃飯的時候,趙明月問:“大姐,姐夫去做什麼生意呢?”

沈馥郁說:“有人拉他合夥,去南方進電器來賣。”

“哦,有門道嗎?”

“有的吧。那個人也是經常往南方跑的。”沈馥郁說。

趙明月點點頭:“靠譜就行。”

沈馥郁沒再說什麼,她也不知道靠不靠譜,那人是楊茂林跑出租時認識的,坐過他好幾次車,兩人聊起來,便知道對方都去過廣東。楊茂林一直都對去廣東淘金念念不忘,趙明月不再去,他其實心思一直都沒斷過,這會兒一有機會,便動了心,開着車跟着一起去了。

亮亮今晚上特別興奮,到了平時睡覺的點也還不想睡,一家三口躺在牀上,扇扇子聊天,亮亮掰着自己的腳丫子放到嘴邊啃,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父母聊天。趙明月伸手捏着兒子胳膊上的肉窩窩:“亮亮,你怎麼啃自己的腳丫子啊,沒吃飽?”

亮亮說:“王軒也這麼啃。”王軒是幼兒園裡的小朋友。

“髒死啦,腳丫子臭臭的,不要啃。”趙明月撓着兒子的胳肢窩,亮亮被逗得咯咯咯直笑,也沒精力去啃自己的腳丫子了。

沈旭躍一禮拜回來一次,想和老婆親熱一下,但是兒子始終不肯睡覺,實在是件麻煩事,便說:“亮亮,你怎麼還不睡覺?快點睡。”

亮亮打着哈欠:“想聽媽媽唱歌。”

趙明月笑着說:“好吧,你躺好,媽媽給你唱。月亮在白蓮花般的雲朵裡穿行,晚風吹來一陣陣快樂的歌聲,我們坐在高高的谷堆旁邊,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她一邊輕拍着兒子的肚皮,一邊唱着歌兒,亮亮最愛聽這首歌,因爲歌裡有媽媽。趙明月每次就給他唱這歌,他聽着就能睡着。

趙明月自己唱着這歌的時候,感覺像是回到了老家,晚上和父母兄長們一起在曬場上的谷堆邊乘涼,聽蛙噪蟲鳴,看流螢飛逝,夜風吹來陣陣草木的清香。

沈旭躍聽着她的歌聲,思緒也飄忽到了那個遙遠的村莊,突然說:“等亮亮大一些,送他去姥姥姥爺家過暑假。”

“我也是這麼打算的,沒有在鄉下生活過的孩子,童年總是有缺憾的。”趙明月說。

沈旭躍看着兒子:“臭小子終於睡着了吧?”他小心翼翼地將熟睡的兒子抱到牀那頭的角落裡,回過身來摟住媳婦,咕噥着說,“這條件,想親熱一下都不容易啊。”

趙明月輕笑着說:“等我工廠完全安頓下來了,我們就回家去住。我打算先給你買輛車子,然後我們再買座房子……”她還要繼續規劃,嘴已經被沈旭躍堵上了。

第二天,一家三口帶着京京和壯壯一起,踏上了遊園之旅。方臻和沈馥郁對動物園興趣不大,又嫌熱,就沒跟着去。孩子們總是喜歡各種動物的,京京幾乎每年春遊或者秋遊都會來動物園,但他每次都興趣濃厚,這孩子特別喜歡馬,每次去了動物園,就蹲在那兒看馬,讓其他人去逛,逛完之後,去叫他一起走就行了。

沈旭躍開玩笑說:“這麼愛馬,讓你爸給你買一匹。”

“我老家有馬,我還騎過。但是我媽媽不帶我回去過暑假,等過兩年,我上高中了,我就自己回老家去過暑假。”京京說,這孩子十三歲,已經跟趙明月一般高了。

趙明月說:“我們什麼時候也抽個空,去京京老家玩玩,帶着亮亮一起去。”

沈旭躍說:“好啊,等亮亮再大一些。”太小了不記事,去了有點可惜。

這一天,他們玩得筋疲力盡的,趙明月夫妻倆各自抱着一個玩得已經睡着的小孩子回到家,發現家裡的氣氛有些不對。沈馥郁看見他們就哭了,沈旭躍連忙問:“怎麼了大姐?”方臻趕緊過來將他懷裡的壯壯接過去。

沈馥郁說:“你姐夫他出事了。”

沈旭躍就急了:“啊,出什麼事了?”

“車子在路上被人打劫了,你姐夫還受了傷,貨全丟了。”沈馥郁抹着眼淚說。

“傷得嚴重不?人在哪兒?”

沈馥郁說:“說是砍到背上了,沒有生命危險。在湖北和河南交界的地方,現在人在信陽住院。”

沈旭躍說:“那我去信陽,是不是還要帶錢過去?其他人有事沒有?”

沈馥郁紅着眼睛搖頭:“司機小馮沒有受傷,是他打電話告訴我的,讓我送錢過去。我跟你一起去信陽。”

“報警了沒有?”沈旭躍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沈馥郁搖頭。沈旭躍趕緊打電話託人買最快一班去信陽的火車票。

趙明月發現父母都擔心得六神無主了,尤其是沈父,坐在那兒一言不發。趙明月擔心老爺子受刺激,便說:“爸,您別擔心啊,姐夫他會沒事的。”

沈父過了半晌才說:“國家不是在嚴打了嗎,怎麼這羣畜生還這麼猖狂,沒把這羣畜生抓起來槍斃!我去打個電話。”

趙明月看見老爺子是真動怒了,生怕他一生氣,血管就爆了,趕緊悄聲跟沈母說:“媽,您去勸勸爸,小心他的血管。”

沈母趕緊去勸老爺子去了。這邊沈旭躍已經找朋友訂了火車票,訂的是當天晚上十一點的票,明天就能到了。

這一晚上全家都愁雲慘淡的,趙明月都不敢怎麼說話,去南方做生意的事是她挑的頭,要是她不帶頭,楊茂林就不會有這心思了,所以這事她覺得自己也有責任。“對不起,大姐,要不是我,姐夫也不會想着去南方做生意了。”她最怕的就是在路上出現安全事故,還好她那兩次都沒事,唯獨這次他跟別人去,就出事了,可見危險係數非常大。

沈馥郁搖頭:“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呢,這純粹是意外罷了。”

沈旭躍說:“現在是怎麼回事誰都不知道,等去了才清楚。都別擔心,姐夫人沒事就放心了,貨丟了,能找回來就找,找不回來,就當破財免災了。”

吃過飯,沈旭躍和大姐沈馥郁就去火車站了,本來當晚沈旭躍準備迴天津的,看樣子單位那邊也要請假了。

第二天下午,沈旭躍就到了信陽,瞭解了事情經過後,給趙明月打電話回來:“姐夫估計是被人坑了,跟他合夥做生意的人跑了,那一車貨也被搬得一乾二淨的,那些人應該全都是那傢伙安排的,四萬塊錢的貨,全都丟了。”

趙明月吃了一驚:“四萬塊都是姐夫的?”

“那倒沒有,有一半是他的。”沈旭躍說,“跟他一起做生意的那傢伙,是他開出租認識的客人,對方坐了他幾次車,聊得熟了,就這麼搭上了,聽說對方在南邊有門道裝電器,便跟着去了。他太輕信對方了,唉!”說到底,都是一個貪字作祟。

趙明月說:“你安慰一下姐夫,人沒事就好,錢是身外之物,別擔心,會賺回來的。”

“我也是這麼跟他說的,爸跟他原來的下屬打電話了,讓他幫忙查一下這個事,當地的公安局也在調查這事,不知道能不能破案。姐夫的傷情不算太嚴重,過兩天就出院了,我在這邊待兩天,然後和小馮一起把車開回來,大姐陪着姐夫坐火車回去。”

趙明月說:“好,你們路上注意安全,單位那邊已經請假了吧?”

“請了。我掛了啊,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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