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瞬間鬨然亂起來,衛靜也因腳下一滑,摔了一跤,頭上的步搖掉落在上,頭髮也散亂一通。
羽墨言本想先過去扶起蘇里雪的,可貌似喬可欣的情況更危急,她身下的裙子已經慢慢浸出血色,臉色蒼白。羽墨言雖不喜她,但她腹中的可是他的孩子,於是便快速將她抱起,一路將她抱回了寢宮。
留下面面相覷的衆人,安筱然木然地呆坐在位置上,剛剛的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望着腳下那一條斷成兩半的青蛇,心中餘驚未退。初七與秋境已將蘇里雪扶起,問道:“主子,你沒有傷着吧?”
蘇里雪只輕咬着下脣,輕答,“快扶我回去。”
轉身時,看着一臉嚇到似的離若,眸中掠過一絲冷寂的光芒,深深收在了眼底。方纔有人在混亂中推了她一把,而站在她身後的人只有離若…………
“姐姐,我陪你一同回去吧?”離若關切地眼神望着蘇里雪,殷殷道。
蘇里雪只揚眸,勾脣一笑,輕輕點頭。
而後,請求過傅太妃與王妃後便慢步離去。
傅太妃無遺是在場所有人當中最爲淡定的一個,此時還端起桌上的茶盞,輕輕喝了一口,斜眼看了一下地上散落各處的琉璃珠子,才道:“方纔的事情只是一場意外,大家莫要害怕。希望喬夫人的胎沒事纔好。”一臉的關切與惋惜之意。
“好端端的這廣寒樓上怎會有蛇,方纔嬪妾可是害怕極了。”衛靜拍着胸口,道。她的婢女將她扶回位置,重新將頭髮梳理好。
“有蛇不是要緊事,可大家是明明看到孔側妃摔倒後,順帶將喬夫人也推倒了,喬夫人這才見紅的。”楚柔疑惑地道,“孔側妃一向穩重,怎會突然走着就摔倒了。”
“你看這地上的珠子,這不是王妃脖子上帶的那串麼?”楚柔驚叫出聲,一臉的訝異。
“休得胡言!”安筱雅氣極敗壞地開口,她自知是因爲自己的珠串使蘇里雪滑倒的,但她的確不是有意的,這珠子就這樣自己莫名其妙地斷了線。“這是本宮的珠串沒錯,但這只是意外。”
“王妃恕罪,我也只是隨口一說罷了。還請王妃見諒!”楚柔急忙下跪,低頭認錯。
“好了,一切王爺自會有定奪,你們且散了吧,一切待喬夫人的胎穩下來再說。”傅太妃起身,一拂寬大的袖子,旁的婢女扶過她,翩然離去。
安筱雅亦尾隨其後,心中甚是忐忑不安。若喬夫人腹中的孩子有什麼不妥,言哥哥定不會怪罪於她的。
目送傅太妃與王妃離去,楚柔只勾脣淡淡一笑,也是離開了。衛靜彎下腰去拾起了一顆珠子,放在手中端看着,愣得出神。嘴角淺笑卻是越來越深,看來好戲要開始了。
未央宮內。
安筱雅不安的靜待時間的流逝,桌上的茶杯已被她摔破了好幾只。今日替她梳妝的婢女清泉已被拉出去仗責了二十大板。
只見
門外一位神色小心翼翼的婢女急忙進來,回道:“王妃,方纔從雲煙閣傳來的消息,說是喬夫人小產了…………”
安筱雅的心似掉入了冰湖裡,喬夫人的胎保不住,所有人都會覺得與她有關係,畢竟事情是因她而起。她縱然嬌慣刁蠻,雖也嫉妒喬可欣可以懷上王爺的孩子,但聽到她小產的消息仍止不住內心一顫,她失去了孩子,恐怕會更加難過吧。
“那王爺可有說什麼?”安筱雅定了定神,向婢女問道。
“王爺此刻陪在喬夫人那兒,大夫剛剛離去。”婢女小心謹慎地答道,生怕惹恕了王妃。
然,安筱然並沒有爲難她,擺手命她退下。
楚廂庭內。
蘇里雪經大夫診過脈後便歇下了,近日她屢屢覺得身子不適,可是把脈卻瞧不出異常。心中便認爲是冰毒所致,只能好生休養。
羽墨言因喬可欣小產一事大發雷庭,命了人傳衆位妃嬪。安筱雅心中七下八下的,當時第一反應就是去了慶德宮找傅太妃,傅太妃只垂諾定會站在她這一邊,如此,她的心也就放下了。
從她來了幽州,與傅太妃的關係還算是不錯,且這位雖徐娘半老但看起來仍丰韻有餘的太妃向來慈祥,也較好說話,安筱雅的確也是向對待自己母妃一樣來對待她的。
羽墨言一臉的黑線,如剛般俊秀的面容之上多了幾分怒氣。冷眼望着臺下的衆人,他最容不得這種事情的發生,怎料本來平靜的王府竟也生出這樣的事端。除蘇里雪外,其餘的人都已經來了。
因蘇里雪身子不適,羽墨言特允她不必過來。
“王妃,你的珠子爲何會無故掉落,至孔側妃踩到滑了腳,而因此又推倒了喬夫人?”羽墨言含霜般的眸子淡淡地掃過安筱雅。
安筱雅一身的華貴,也禁不住微微有些害怕,顫抖着身子。“嬪妾也不知珠鏈怎會斷開了,定是嬪妾身邊的婢女清泉沒有沒有好好做事,將珠鏈損壞了。王爺,嬪妾已經懲罰過她了。”
“婢女是王妃身邊的人,王妃想怎麼解釋,怎麼推脫,自然也是可以的。”楚柔冷冷笑道,“可憐喬妹妹,頭胎有孕,可是歡喜的緊,怎料卻是如此下場。”
楚柔拾起絲巾抹淚,一臉難過的模樣。
“本宮在回王爺的話,你插什麼嘴!”安筱雅一記凜冽的眼神打過去,楚柔神色害怕。
便跪倒在地,“王爺,嬪妾與喬妹妹感情要好,只是不希望她受奸人所害,王爺定要替喬妹妹主持公道。”
羽墨言擺手,示意讓她起來。他自知安筱雅雖任性,但決計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可到底是誰?終是揚起魅惑的一笑,似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傳王妃身邊的婢女過來。”羽墨言衝着陸清風道,陸清風離去,沒過一會便將那名叫清泉的婢女帶了過來。
清泉整個人是被拖着進來的,仗責了二十大板,屁股已經皮開肉綻
,血肉模糊。只見她淚雨連連,披頭散髮,見到王爺王妃只能勉強擡頭,一臉的害怕。
安筱雅瞧到羽墨言蹙眉的神情,心中一緊,她當時只是一怒之下才派人打了清泉,沒想到她傷得如此重。
“王妃用瞭如此重刑,看來定是清泉做錯了事了?”羽墨言銳利的眼神打在安筱雅的臉上,安筱雅臉色一覺,答道:“嬪妾只是想教訓她出一口氣,沒想到…………”
“王妃,奴婢爲你做事,對你終心耿耿,沒想到,你卻要…………殺了奴婢…………滅口…………”清泉一抹冷笑幽然而出,聲音斷斷續續,冷眼望着安筱雅,似憤怒的獅子。
“你胡說什麼,本宮不過是命人仗打了你二十大板,何來滅口之說。”安筱雅氣急敗壞,恨不得上前踢她兩腳,奈何王爺在這裡,便也只是如實回擊。
“王爺,您救救我…………王妃方纔已經迫我吃下毒藥,若我按她所說的去做,她就會給我解藥,若我不從,我就會毒發身亡。”清泉帶着哭腔開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從實招來,否則本王連同你的家人一同處置!”羽墨言的聲音擲地有聲,響徹整個大殿。
“王爺,王妃她嫉妒孔側妃與喬夫人有孕,所以便出了這樣的主意,故意在孔側妃行走時將珠鏈扯斷,至她滑倒,而那條青蛇,也是王妃派人放到廣寒樓的。目的就是爲了趁亂引起恐慌。而喬夫人早已喝過王妃送過去補氣的蔘湯,那裡面含了一味麝香,否則喬夫人怎麼可能輕輕一摔便流了產…………”
安筱雅如搖撥浪似的搖着頭,萬萬不敢相信這是自己身邊婢女所說出來的話,此時才真正明瞭。今日爲了赴廣寒樓的宴席,是清泉替她梳妝打扮的,而今日她本來也沒有打算要戴那一串翡翠珠鏈,也是清泉自做主張替她從庫房裡找出來的,還說這個顏色翠綠通透,很是適合她。
她心情也不錯,所以便應下了。
萬萬沒想到………………原來這一切都是陰謀,她已經深陷這個漩渦,掉入谷底。
“王爺,不是這樣的,她在說謊!”安筱雅雙眸含淚,切切地望着羽墨言,羽墨言卻厭惡地看了她一眼。
“你可知道,若你欺騙了本王會有怎樣的下場?”羽墨言雙眼如潭,望不見底。
清泉只點頭,而後便有一股殷紅的血從嘴角流出,斷了氣息,整個人似傀儡似地垂在了地上。
陸清風上前,在她的脖子上探了一下,回道:“她死了!”
安筱雅望着清泉的屍體,頹然地坐在地上,雙腿發軟,只覺身後一涼,掉入了冰窖似的,渾身寒冷。
就在此時,門外的人來報,說是抓到一個小廝,他手中拿着一個布袋子,而布袋內也是與今天長的一樣的青蛇。
安筱雅聞言,雙眼一亮,似看到了曙光。“快傳他來…………”然後擡眸望着羽墨言,“嬪妾是無辜的,王爺定要相信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