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沒有害過任何人。還請側妃明鑑,若側妃一定要找大夫過來,那請側妃答應我,若我沒有做過傷害楚姐姐的事,還請側妃當衆對我賠禮道歉!”喬可欣一字一句地道,深深的笑意藏在了眼底。
“啪!”一個巴掌落下,喬可欣的臉通紅一片。
衛靜勃然大怒,喬可欣三番五次的挑戰她的耐性,此時已忍無可忍:“給你賠禮道賺?你算什麼東西?本宮不過是依法查處楚柔受害一事,你竟敢多番阻攔。本宮一定會向王爺及太妃稟明此事的!”
喬可欣捺耐下心中想要還她一巴掌的衝動,鎮定地笑了笑,“隨你稟告,我不怕!”
衛靜是側妃,爲一品,她只是個二品夫人,今日這樣說已是以下犯上,但若她不如此,又如何激怒得了衛靜,從而拖延了時間。
如今算着時間,想必剛剛好,即便大夫來得再快,也決計診斷不出紅花之事了。
衛靜壓下心中的怒火,坐於椅上,香草此時已出了門去請大夫了。果然不出一盞茶的時間便將大夫請了進來。這個人仍是上次給蘇里雪看診的徐大夫,徐陽。
徐陽行過禮後,衛靜和顏地對他道,“大夫請替她診一下脈,看是如何了?”
半晌,徐陽回道:“回側妃的話,這位夫人仍是月信紊亂,恰好又是用過活血化瘀的藥物,此時已來月信。”
聽到這句話,衛靜爲之一震,緊問道:“果真如此嗎?”
“回側妃,小人行醫幾十年,斷然不會有錯的。”徐陽此時只是不知,楚柔的脈象已被那李安用鍼灸所改,流產之象全無,恰是改過脈象之後,變成了如今他所診到的情況。
喬可欣聞言並不敢過於露出喜色,只是心中長舒了一口氣。
衛靜內心震撼,但也只能冷靜下來,已知喬可欣定是施了什麼法,讓楚柔的脈象改變,難怪她當時苦苦糾纏,不讓香草出去請別的大夫過來診脈。只是如今時間久了,怕是別的大夫也已經診不出來。
“騙子…………你們跟她都是一夥的,合夥起來害了我的孩子。”喬可欣一聽徐陽的話,整個人坐了起來,不顧身子的不適,再想撲向喬可欣。
“來人,扶她躺下。”衛靜只斜眼看了她一下,真是個不中用的東西。
楚柔哪裡聽勸,掙扎着推開了香草還有菁蘺的手,只想着要如何報復喬可欣,衛靜只走近她的身側,輕輕說了一句話,此時她便安靜了下來。
衛靜說得對,她只有好好活着,才能報仇!
“香草,你送二位大夫回去吧。”衛靜吩咐道,此時香草已領着李、徐二人離開了。
喬可欣心中的大石頭算是落地了,這件事她雖不算做得天衣無縫,但無疑是沒有人能夠抓得住她的把柄,單憑楚柔的一面之詞起不了多大作用。何況她還有兩顆棋子…………
“側妃已經命大夫診過了,妾身確實沒有害過楚姐姐。”喬可欣笑容淡淡,看着楚柔如今的模樣,她非但沒有一絲愧疚之意,反倒是心中十分痛快。
“此事還尚未查清,你不用這麼早下
定論。”衛靜微笑彈一彈指甲,頭上的雙枝金簪花微微顫動。轉身對着菁蘺道,“你去將伺候楚主子的下人帶進來。”
小謹與蘭珠緊跟着菁蘺身後,心中多有不安,只規矩地跪下。
“你們兩個不在主子身邊伺候,做什麼去了?若是主子出了什麼事情,你們十條小命也不夠賠!”衛靜的目光如同刀光般銳利,嚇得二人渾身一震。
“回側妃的話,奴婢…………奴婢們並沒有偷懶,雲霞姑姑命人每日將許多衣物拿過來給奴婢們浣洗,所以奴婢纔沒有在殿中伺候。”小謹把頭彎得低低的,恭謹地道。
“那喬夫人進來探望你們家主子,你們竟也不知道嗎?”衛靜將尾指的護甲摘下,把玩在手中,耳上的芙蓉環晶墜便隨着談話間閃出粉紫星輝樣的光芒,更襯得她端莊中別有一番嫵媚。
“奴婢知道,喬夫人說是給主子送薑湯的,主子這幾日感染了風寒。而喬夫人與主子關係一向要好,所以奴婢並未阻攔。”此時回話的是蘭珠,相較小謹,她更是多了一分淡定。
“那本宮且問你們,你們主子遲遲未來月信,可知道是什麼原因?”衛靜神色一凜,繼而問道。
“知道,之前煙兒姐姐曾說過主子月事紊亂,幾個月不來月事也是常有的。如果奴婢沒記錯的話,主子應該是三個月未有月事來了。奴婢負責聽雪堂的衣物浣洗,對此事是最清楚不過了。”蘭珠若有所思,將這一切緩緩道來。
衛靜微微蹙一蹙眉,眼底閃過一絲寒光,笑道:“你記得倒很清楚。”
“事關主子的一切,奴婢不敢不用心。”蘭珠言之鑿鑿,面上無一絲不妥。
這樣順的話,想必早有人授意,否則怎可能說得這樣滴水不漏。衛靜已知,此事任她再追查也是少有結果的了。罷了,區區一個喬可欣,也不足她畏懼,何況如今還有一個剛剛失了孩子的楚柔,還怕沒人找她報仇麼!
“今日發生的一切,本宮會如實稟報王爺與太妃。你們都散了吧,讓楚柔好好休息。”衛靜攙着菁蘺的手起身,臨走前對着楚柔道:“不要了忘了本宮與你說過的話,好生養着身子吧。”
說完便先行離去,走到小謹與蘭珠二人身邊的時候,厲聲說了一句:“好生伺候你們家主子,本宮明日還會再來的,若知道你們有一絲怠慢,本宮便回了太妃,打你們五十大板,再逐出府去!”
待衛靜一行人走遠。小謹此刻終於放下心來,沉沉地頹坐在地上,儘管地上很冰冷,但此時心中比地板更冷。幸好側妃沒有疑心,否則她就要小命難保了。相較之上,蘭珠倒是十分淡定,此時她衝着喬可欣笑笑,“喬夫人請先回吧,這裡晦氣。”
喬可欣款款地笑着,離去的時候與她們兩人擦肩,輕輕道了一句:“本夫人不會忘了你們的。”
小謹與蘭珠想着日後便可以離開這裡,自然是不再情願伺候喬可欣,便也是裝模作樣的過去,想要替她換下已污穢的衣物。
蘭珠最先走了過去,看着半死不活的楚柔,非旦沒有同情之色,更是一臉的鄙夷,“主子,
請你起身吧,我要將這髒了的被子換下,以免側妃過來又辱罵奴婢們照顧不周。”
楚柔哪裡還有力氣起身,臉色慘白,方纔小產已經另她原氣大傷,又沒有得到及時的醫治,大夫只一句:“來了月事”便打發了,滑胎之痛可是比生孩子還要難過上幾分,她是人又不是銅牆鐵壁,哪能這麼快恢復過來。
如今這個賤婢竟然敢騎到自己頭上來了,楚柔強壓着心中的怒氣,可面上的表情猙獰着,笑道:“只要我一天不死,我一天都是你們的主子。雖然我不知道喬氏那個賤人許了你們什麼樣的好處,但我只知道只有死人是最能夠保守秘密的,你們猜猜喬氏又會怎麼對付你們?”
蘭珠沒好氣地道:“奴婢不知道主子在說什麼,至於喬夫人,她與奴婢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倒是主子,你若再不起身讓奴婢幫您換下衣物還有牀單,一會可是要發臭了。”
楚柔此時才聞到漫漫的血腥味充斥在整個房間裡,縈繞不散。而她的孩子,還未成形的孩子就這樣被打落,甚至她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真的好恨!
所以她將怨氣一併發作在蘭珠身上,只聽見“啪”的聲響,楚柔一個巴掌落下,蘭珠嬌嫩的臉上被印上一個指印,格外的明顯。
蘭珠捂着臉,眼眶中的淚在打轉。
楚柔無力地笑着,但聲音卻是鏗鏘有力地道:“這巴掌只是給你小小的教訓,待明日側妃過來,我一定讓她好好處置你。”
這時小謹過來將蘭珠拉開,道:“蘭珠姐姐,你先去外頭歇息一會兒吧,這裡交給我就好了。”
蘭珠惡狠狠地盯了楚柔一眼,扔下手中的被單頭也不回地走了,走時還沒將門給帶上,冷冷的風吹入,凍得楚柔渾身都打冷震。
小謹快速去將門給關上了,又回到牀邊,恭謹地道:“主子,您的衣物都髒了,我先給您換上乾淨的,一會膳房的小安子過來送飯,我再央他送些炭來,不然這麼冷的天,你的身子肯定要受不了了。”
小謹一邊說着,一邊替楚柔褪去身上的衣物。說到底,她還是有幾分良心的,相對於蘭珠,她對楚氏更多的是同情。喬氏雖承諾過她們好處,但到底她是個狠辣之人,她們知道的事情太多,恐怕不會輕易放過她們的。
小謹雖一向膽小,但這個道理還是懂。現在倒有幾分後悔,爲何沒有在側妃在的時候將事情全盤托出。
“不用你假腥腥的。”
面對小謹和善的目光,楚柔仍是不放心,在她心中這個王府內已沒有可靠之人了,她不得王爺的寵愛,又被昔日的好姐妹陷害,現在連奴才也爬到了她的頭上…………
而她又豈會不知,這兩個奴婢如今已是喬可欣的人了,但奈何身子差,身邊必須要有人伺候不可,否則便立馬處置了她們。待明日衛靜過來的時候,再讓她幫忙安排兩個人就是了,到時候定不會輕饒了這兩個背主忘義的賤人!
小謹沒有言語,默然地替楚柔換去了衣物,又取了熱水過來替她擦拭身子,待這一切都完成了的時候。此時楚柔已不知不覺地沉睡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