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三皇弟他?”羽墨承似是吃了一驚的樣子,覺得一切發生得毫無防備,眸盡是不信。
蘇里雪亦覺得心中一振,背後襲來絲絲涼意,另她冒出冷汗,不禁溼了衣裳。羽墨承從她的目光中明顯看到了顫動。
她果然還是在乎三弟的!
“父皇可有派人去細查了?”羽墨承微微垂眸,眼裡是一抹的驚愕。
“陛下已經派人去處理了。”
“你且先退下吧。”羽墨承發話,那隨從便徐徐退下。廂房中又只剩下二人。燈光照映,靜得出奇。二人都不再說話。
羽墨承似在哀痛中不能自已,陷入了深深的深思。蘇里雪在心中細細地想着這一切,所有的事情都發生的那樣巧妙,且羽墨言怎料突然遇刺而亡,實在是匪夷所思。
“想不到三皇子竟然發生這樣的不測,殿下節哀,莫要太過傷心了。”蘇里雪緩緩安慰着,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打量着羽墨承。
只見他一臉的平靜,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無事,我與三弟感情算不得太好,只怕父皇此次可是要傷心透了,父皇最鐘意的兒子便是三弟,且太子之位亦屬意於他,如今…………”羽墨承淡淡地說着,嘴角扯着一絲笑容。
“一切自有天命。”蘇里雪一臉的淡定,輕輕道。
天命!呵呵…………羽墨承在心中笑道,天命自然是在他這一邊的,帝皇之位,定然是屬於他的,只有他纔有資格坐上那個龍椅,接受人民的愛戴與朝拜。只有他纔有資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蘇里雪心中似被千萬絲線繞亂,亂成了一團。她怎麼也不能相信羽墨言已經死去,他武功那樣高強,且又是陛下派過去振災的,定然安排了不少得力的人跟着纔是。怎會好端端的遭遇刺客。
近日發生的種種,早已貫穿一線,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但蘇里雪隱約察覺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一個人…………
擡頭,冷眼看着羽墨承,難道真的是他嗎?不,除了他,也有可能是羽
墨恭,並非一他一想要奪得帝位。
她寧願是天底下所有人,都不願是羽墨承。若真的是他,那麼羽墨言就是他所殺的,那麼外祖父病重亦是他所爲,那麼他接下來要對付的就是唐家剩下的人了,還有徐將!
那個人定會將羽墨言所有的黨羽都清除得一乾二淨,好可以沒有阻力地登上帝位。此人心計可見深沉與狠毒。蘇里雪細細想着,便覺得頭皮發麻,不敢再往下想了。
“不知那日的事情大皇子有沒有派人着手調查,裡雪實在是害怕,不知是何人要衝我而來。”蘇里雪替自己倒了一杯茶,輕抿了一小口,淡淡道。
雙眼的餘光打量着羽墨承。
“那日我們逃了之後,我的人全部都被殺得一個不剩,且第二日再派人去現場,卻找不到任何線索了,那些蛛絲馬跡早已被他們銷燬得一乾二淨。無處可查。”羽墨承目光深邃的看向蘇里雪,回答道。
既來人說明是了三皇子所指使的,那爲何還要將證據銷燬得乾乾淨淨,這其中一定有蹊蹺。
蘇里雪目光如微弱地燈火,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
“今日唐府中發生了許多事,真叫人應接不暇,且有上次刺客的事,實在是叫我心中不安。”
“別怕,我會保護你的。”羽墨承體貼的朝她笑道。
“只是外祖父與外祖母都病重,大舅舅又離開京都去了邊疆,家中連個主事的人都沒有…………”蘇里雪眼眸中略過一絲難過,一臉愁容。
一向清冷的她難得一見有這樣的神情,羽墨承看不得她難過,便心中一緊,微微有些心疼。
原來這個女子的一言一行都已經深深地影響了他的情緒。
“一切都有我在,雪兒…………你嫁給我吧,我定然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羽墨承深情款款地看着蘇里雪,那雙幽黑的眸子似是能滴出水了,柔情蜜意,嘴角微微上揚。
“你願意與我一起歸隱山林,只做尋常夫妻麼?”蘇里雪嫣然一笑,淡淡地問。
她也許相信羽墨承的真心,亦相信自己心之所向。但倘若事情如她所想象那樣一步步發展的話,終有一天,二人會是敵對的場面,永遠都無法在一起了。
“若有一天我爲天子,你便是王后,執首看江山,豈不更好?”羽墨承俊眸清洌,柔情地看着蘇里雪。
而蘇里雪則一臉平靜:“好是好,但若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呢,這樣你也願嗎?”
蘇里雪的眼神直逼羽墨承的雙眼,想要探究他眼底的那一絲色彩,但他終究隱藏得太深了。
“沒有什麼東西能夠不勞而獲的,代價是必須的。”羽墨言端起酒杯,將酒一飲而盡。
“所有的代價你都願意嗎?”蘇里雪仍不死心,又問了一句。
“成大事者,就不能害怕付出代價。”羽墨承眼底劃過一絲如寒冰般稅利的目光,只在瞬間。
罷了,在他的心裡,終究還是江山比較重要的。
“道不同不相爲謀,恕裡雪不能答應殿下的求婚。裡雪無意踏足後宮,只想嫁與草莽匹夫草草一夫,也好得個消遙自在。”蘇里雪轉眸,淡淡地道。眼底裡隱藏了一抹看不見的憂傷。
“你何必這樣着急拒絕我,待一切塵埃落地,我定會派人上門求親的。”羽墨承亦一臉的冰冷,絲毫不見之前的溫柔面色。
此刻他便在想,蘇里雪心中當真是有羽墨言的,纔會這樣直接地拒絕於他。且她早已料到所有的事情都有可能是他所部署的,仍不肯低頭半分!
羽墨言,我定然不能讓你回着回來京都!
蘇里雪心中隱隱地難受,有着類似錐心的疼。
他教她下棋,約她對弈,只爲讓她走進這早已設好的圈套?她真是傻,他是天子驕子,怎麼可能會爲了她一個小小的女子放棄這大好的江山。
這局纔剛剛開始,她卻猶是輸了。
這一盤棋,盡是蒼涼。怎奈她是局中之人,棋局已開始,怎好退卻,只能一步步地走着,但願能保全家人不受傷害便已是萬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