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九章
問答
在座的都是精英人士,不是任曦兩三句話就能夠忽悠得了的,而任曦自然也沒想着讓他們輕易的被自己忽悠,不然他們也就太水了。不過有句話說得好,只要是人類,都有一個缺點——那就是會被慾望驅使。
所謂的慾望驅使,它大到做官的相當總統,主席,做商人的想要成爲世界首富,總是一句話,就是要牛比,而且是要最牛比;小的呢,就是乞丐爲了填肚子去要飯(注意,這裡說的是真乞丐,不是那些月入萬元的幫主,堂主,舵主等),小孩子爲了吃糖撒嬌耍賴;而其他的還有嫖客好嫖娼,賭徒愛賭錢,酒鬼愛喝酒等等。
任曦對面的這些精英,自然也有他們的慾望,而這個慾望不是簡單的錢,名,權或者是什麼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它很虛幻,卻又真實,而它,就是所謂的人生價值。
人生價值是人生觀體系中的一個重要的範疇,價值“具體”在人生觀領域中的表現。在一定意義上,人生的價值是人生的意義,評估人生“價值量”大小,可以理解人生的意義如何,理解人生意義大小。
這些精英現在已經在他們的世界裡取得了相對來說還算成功的成就,也有了一定的錢,權,名,如果慢慢的按部就班的發展的話,以後也相應的得到更多。
但是,這些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已經不太重要了,他們需要突破,突破現有的桎梏,需要更有挑戰性和成長性的目標,以期隨之達到更高的高度,成就更大的成功,實現更有成就的人生價值。
有了這個原因,任曦覺得他們應該會做出應有的反應的,於是,他在說完之後,就等着他們的迴應。
很快,沒有出乎任曦的意外,有人提問了。提問的人是鍾志高,不過問話的語氣很尖銳,甚至有點挑釁的意思:“我剛剛聽你說了這麼多,你的遠大目標不過就是組成一個爲你斂財的機器而已,請問,你要那麼多的錢做什麼,還是說,你是一個像葛朗臺一般,以斂財爲樂的傢伙。”
鍾志高如此不客氣的問話,其他四人卻沒有半點驚訝,但是蔡森和黃明慧卻驚訝了,那麼,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鍾志高不是這樣的人,他們五個只怕早就在外面串通好了才進來的,現在,在鍾志高拋出問題的同時,也有試探自己心性和肚量的意思。
“沒錯,我的第一目標就是斂財!”任曦淡淡的笑了笑,沒把鍾志高咄咄逼人的態度放在心上,然後也毫不諱言的承認了自己的目的,之後,才轉道:“斂財是必須的,不然,很多的事情根本就沒辦法去做,空談所謂的爲國爲民的遠大目標,一切都只是虛幻罷了,至於我是不是葛朗臺,專門靠剝削員工的血汗來斂財的傢伙,我想用我現在公司所有的職工的薪酬和國內與他們做着同樣工作的人相比就可以得到答案,而這個答案就是最起碼高一倍,如果不信,大家可以去驗證。”
鍾志高點點頭,沒有再問,這時候,年紀最大的白中懷笑吟吟的說道:“我小的時候就是個官迷,但是後來認清楚了現實,知道像我這樣沒背景的傢伙是沒辦法在體制內混下去的,所以纔來了這邊,不過,我對國內的形勢還是比較瞭解的,我想問的是,任先生所說的背景是那一家?”
任曦倒是不奇怪像他這種人能夠有這樣或者那樣的渠道得到國內的一些消息,笑了笑,有點自得的答道:“朝中七大家之一的李家,而且關係很近,可以說是一家人。”
白中懷有一個死黨是朝中總理衙門的一個不大不小的正處級官員,這在京華市部級官員多於狗的地方,實在是不算個什麼東西,但是他那地方好,知道的東西多,白中懷便也知道了不少朝中的那點事。
白中懷之前也聽蔡森說過任曦的身份,父親之前是在中不溜的江海省江州市做公安局長,現在又調到了寧東市,還和寧東市的市委書記關係好,但是,蔡森不是個官迷,哪裡知道寧東市的市委書記姓甚名誰。
而白中懷不在國內,自然也不那麼清楚寧東市委書記是誰了,所以,他還只是以爲就是個副部級的官員,沒怎麼在意,此時聽任曦一說,居然是李系,還親如一家,不免就很是震驚了一下,作爲官迷,自然知道那意味着什麼。
朝中七大家這種詞語一出,然後再看白中懷的臉色,其他人就知道任曦說出來的信息應該是相當驚人的,大傢伙便一時之間沉默了下來。
這些人畢竟都是牛人,不到一會,又全都恢復了原樣,這時候成時基想了想,問道:“任先生,或許你的計劃足夠宏大,你也擁有足夠的野心,不過在國內那樣的環境,我想你或許比我更清楚,是很難存在財團這樣的企業的,而且,就算你的背景再大,也有敵人,也有眼紅者,最後,你可能成爲被人攻訐和蠶食的那個犧牲者。”
任曦點點頭,答道:“你這個問題可以從幾個方面來回答:第一,國內的環境不允許,那我們可以把公司旗下的企業註冊在海外那些避稅天堂,同時,公司的整體架構怎樣,我們自己人清楚,但是外人就很難了解,比如我這邊現在在香港註冊的服飾公司,現在根本就沒人清楚那是曦城的產業。第二,你說的成爲犧牲者的問題,我知道國人的秉性,內耗永遠是主題,所以,我一開始的時候就在準備,一直在極力的拉攏更多的盟友,到時候,就像現在的華爾街那些大鱷一樣,形成了龐大的關係網、利益鏈,我想,大家都清楚,除非改朝換代,是沒辦法傷到我們的根本的。”
任曦的話剛剛說完,他們就像之前一樣,並沒有做任何的評判,而是下一個接着問問題,這次是梅東:“任先生,我剛剛聽了你自己的想法,你也說你不是一個斂財者,那麼,我想問一問,你真正的目標是什麼,或者說得虛幻一點,你的人生理想是什麼?”
任曦笑了笑,有點自嘲的味道:“不知道各位信不信,我的理想其實很簡單,四個字,爲國爲民,或許你們會嗤之以鼻,但是這真是我的人生理想。”
說到這,看他們幾個聽得很認真,接了下去:“我想,你們這些在國外的天之驕子才能夠真正體會到我們國家和這些西方發達國家的差距有多大,輕重工業 ,高科技,人才貯備甚至於政府體制等等,雖然,那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但是,我願意做那第一個;至於爲民,無非就是讓大家生活過得幸福一點,餓了有飯吃,病了有人醫……。”
任曦的話沒說完,第一次有人插嘴打斷他的話,那是黃璋,“我想任先生是不是有點太理想主義,你剛剛說過,你想要構建一張龐大的利益網,那麼,有時候你的行爲就不是能夠按照你自己的想法隨意去做的。”
任曦聳聳肩,很輕鬆的說道:“我也認爲我很天真,不過,人生如此短暫,爲什麼不能恣意一點呢,如果有志同道合者,我們就一起去做,如果沒有,那就耗盡我的所有,一點一滴的去做這些事情好了,不管實沒實現,不也人生快意嗎?”
黃璋這次聽完有了反應,不過卻仍然是搖搖頭,看上去不贊同任曦的說法。任曦也沒辦法,他有想法,但也不能讓每一個擁有獨立思考的人都認同他的觀點。
真的就像是設計好的一樣,大家都只問了一個問題,然後就沒人再問,而且這些問題攏起來,其實就是兩個問題,就像任曦自己說的那樣,就是看看任曦的心性和計劃。
接下來的時間,大家開始談一些商業上的事情,這個,其實對於任曦來說,實在是弱項,在這些專業人士面前,他可以說是弱爆了,不過,他懂得揚長避短,具體而微的事情他不接話,卻用他超卓的眼光來點評一些大的商業案例,經濟問題和經濟走向等,反倒是令這些精英們對他諱莫如深,想不清楚一個小小年紀的傢伙怎麼可能對有些他們都沒辦法注意到的問題有如此精闢細緻的瞭解,而且有些想法又很超前,但是感覺上卻很有理。
他們在觀察和考驗任曦,任曦也同樣在審視和評判他們幾個,他梅東思路清晰,話很少,但每一次的發言基本上都是一針見血;黃璋,富有激-情,能夠帶動大家的情緒;鍾志高思維活躍,奇思怪想不斷;白中懷成熟穩重,大局觀強,隱隱爲這些人的頭;成時基,溝通協調和判斷能力突出。
氣氛很熱烈,也很融洽,一直到午夜十二點多,他們五個纔有點意猶未盡的告辭離去,但是,都沒有任何多餘的承諾,好像就是來參加一個簡單的聚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