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曦早早的就把唯一的桌子和一把椅子給堵在了門後,然後又砸壞了一把椅子,抓了兩條凳子腿在手上;至於蔡森也想要抓兩條凳子腿幫忙,則給任曦拒絕了,讓他好好呆着,守着病牀上的老婆就是最大的勝利。
外面人多,聽了洪公子和張克物的吩咐,便有人又踢又推的,看那門顫顫巍巍的樣子,顯然,它抵擋不了多久了。
突然,外面出來一道齊聲吆喝,“一,二,三,一起上哦。”接下來,就聽到有幾個人撞在門上的砰砰聲響,然後,就是一聲咔嚓響,那門就受不了那巨大的衝擊力,嘩啦一下倒了下來,靠在門後的桌子上,把桌子都推後了一點。
幸好有這麼張桌子擋了一下,讓外面那麼多的保安沒辦法突進來,不然的話,一打起來就麻煩了。
接下來,就在夏凝霜抄起拿用來掛吊針的杆子抽翻了兩個打算跳進來的保安之後,任曦突然出現在門口,衝那些保厲聲喝道:“你們這些蠢貨,知道少爺是誰嗎,就聽那兩隻蠢豬的話,想要進來抓我。”
“你們用腦子想一想,我連他們倆都敢打,難道你們還不明白誰的靠山更大嗎?”
聽到任曦的大叫,那些保安頓時就頓了一頓,顯然有了顧忌;張克物見任曦又想用老一套唬人,而且效果好像還不錯,氣得大聲罵道:“你們這些笨蛋,他這是在騙你們呢,你們這也信。”
“你們覺得我是在騙你們嗎,你們覺得我有必要騙你們嗎?”任曦見那些保安又開始意動,連忙加力道:“這樣好了,你們誰的話也不要相信,就站在這裡等上十分鐘,到時候自然就有人出面,那你們就知道我是不是說假話了。”
“如果時間到還沒有人出面,或者是出面的人還不如眼前兩個連自身都難保的傢伙身後的靠山,你們再聽他們的話揍我也不遲,反正我也跑不了,而如果你們現在就傻乎乎的出手,你們應該知道後果會如何吧,那到時候後悔可就晚了。”
任曦咋咋呼呼的說了這麼一大段,保安們又開始猶豫了,有些甚至開始打退堂鼓,埋怨今天接了個棘手的活。
洪大少看到這種情況,都快氣瘋了,衝上來就踢站在門口的幾個,叫囂道:“你們他麼的還在等什麼,等着看戲啊,如果你們現在還不動手,以後可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張克物生怕洪大少的威脅不給力,也跟着叫道:“快點給老子衝進去逮人,要不然老子過幾天就開除你們,讓你們以後都去喝西北風。”
張克物的話剛落音,任曦就冷笑着接道:“你們看看他們兩個色厲內荏的樣子,就知道他們是怕了,要不然他們幹嘛急於這十分鐘,難道這十分鐘我就飛了。所以,你們好好想一想,他們現在不過就是所謂的臨死的時候想要拉個墊背的,而你們如果動了手,你們可也是被殃及池魚的墊背者之一啊。”
任曦這廝的口水犀利,他也沒有開口閉口就是罵人或者威脅的話,那些保安就聽着入耳些。而且那麼仔細的想一想,也覺得任曦說得確實有理,於是大部分都偃旗息鼓了,就算有幾個平時和張克物和洪大少認識的貨色,看到此種情況,也很明智的選擇了迴避。
正所謂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眼巴巴的叫來這麼一大幫子人,卻給裡面的小子三言兩語的給唬住了,連半個敢動手的都沒有,真是讓洪大少和張克物情何以堪啊!
實在是給逼上了絕路,洪大少和張克物只好使出最後的殺手鐗,叫着各自相熟的保安的名字,然後咬着牙恩威並濟的說道:“你們可都是我認識的人,彼此是什麼路數大家都清楚,今天你們是不上也得給我上,不然咱們以後走着瞧!”
好嘛!連黑話都出口了,那原本還想避開的十幾個傢伙沒辦法,緩緩的站了出來,然後很鄙視和怨恨的掃了洪大少和張克物一眼,無奈的朝門口衝了過來。
門口狹小,原本就只容得下兩三個人,而現在又給門和桌子聯合着擋住了一部分,想要進來多幾個更是難上加難。
於是,接下來就開始了一場奪門的龍爭鳳鬥,只是奇怪的很,這些保安裡明明有幾個身手不錯的,這從他們能夠險險的擋住夏凝霜的打點滴用的長杆子就知道。
不過任曦很快就明白了這些人的心思,那就是兩不得罪,因爲兩邊好像都得罪不起,這麼僵持着自然是最好的結果。
就這麼糊弄了一會兒,正當看熱鬧的不嫌事大,紛紛叫好起鬨,而張克物和洪大少則是心急如焚的時候,突然從外圍傳來一聲喝問:“你們這都是在幹什麼,你們不知道醫院裡不允許聚衆喧譁嗎?”
說到這,擠到裡面了一點,又看到了許多的保安,便接着呵斥道:“你們不去自己的崗位值班,在這裡幹嘛?不想幹了啊?”
這時候,已經有很多人認出來這說話的是正是協和醫院的副院長,名叫王浩谷。於是,有些保安開始退縮,而正在打架的幾個更是馬上藉機停了下來,退到了一邊。
見到王浩谷出現,張克物是想立刻就躲,因爲王浩谷是他的頂頭上司;而洪大少以爲王浩谷就是任曦的靠山,心裡卻是篤定了許多。
協和醫院是衛生部直屬的副部級單位,院長是副部級的,而王浩谷則是正廳級,與洪大少的小姨父張之恆級別一樣。
但是要說到權利,那就差了老鼻子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沒法比。所以,洪大少很篤定,甚至開始在心裡暗暗的冷笑。
王浩谷終於擠了進來,看到當中有張克物,奇聲問道:“克物啊,你也在?那你來說說,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張克物給王浩谷這麼一問,好不尷尬,可是王浩谷明顯不是有心的,所以張克物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怎麼說好。
此時,洪大少大大咧咧的說話了:“怎麼,王院長來給你的人救駕來了?”
王浩谷不知道洪大少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不過他也認識這廝,知道這傢伙不是什麼好鳥,只是他家裡的那位是東城區的區委書記,便也不想和他起衝突,淡淡的答道:“是啊,受人之託,說在醫院裡給人欺負了,我便來看看。”
王浩谷這話說的沒錯,只是沒有說全,他確實是受李正川的委託而來。原來,李正川在接到任曦的電話後,生怕自己趕到的時候太遲,讓任曦吃了虧,便特意打了和父親認識的王浩谷的電話,讓他先幫着照應一下。
而洪大少呢,卻以爲任曦的後臺也不過如此,頓時囂張的氣焰更漲七分,叫囂道:“那你來得正好,我正打算收拾裡面的小子呢,今天你要是不給個說法,可別怪我不給你面子,當着你的面削他。”
王浩谷雖然被洪大少的話弄得有點糊塗,卻也知道是洪大少惹了自己將要來照應的人,頓時就在心裡幸災樂禍的想道:“你這傢伙也有今天。”
但是,嘴上卻是故作驚奇的叫道:“啊,洪少,是你和裡面的貴人起了糾紛啊,這下你可麻煩了。”
就說了這半截,也沒打算再說清楚,就撇下了洪大少,疾走疾步來到門口,朝裡面正在往外看的任曦小意的問了聲:“請問這位可是曦少爺,我是這間醫院的副院長,敝姓王,名叫浩谷,是川少讓我來看看這裡的情況的。”
任曦衝他點點頭,笑道:“倒是麻煩你了,王院長。不過我想問一下,我正川哥呢,他這是打算不來了呢,還是在路上啊,要是在路上也太慢了點吧,難道等人吃了我纔來啊。”
王浩谷聽任曦說話的口氣,顯然和李正川是極熟的,而且聽他對李正川的稱呼和埋怨,好像身份一點也不比李正川低。
想到這裡,王浩谷頓時就加了三分小心,不過他不敢答任曦的話,因爲那不是他應該回答的,任曦自然也不需要他來回答,只是隨意的發發牢騷,或者說惡趣味的顯擺一下罷了。
所以,等任曦一說完,王浩谷沒有接任曦的話,而是趕緊的自我檢討道:“倒是我來的遲了,還請曦少爺見諒,不知道曦少爺受沒受傷,要不我給你檢查看看吧。”
任曦揮了揮手,隨意的說道:“王院長不要這麼客氣,這事情與你無關。”說完,狠狠的瞪了已經傻在那裡的洪大少和張克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