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聲,沉綠陰森的湖面突然躥起一根水柱。
精神已經到了崩潰邊緣的秋錦瑟瞬間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根水柱。
那不是一根水柱,那是一個人,一個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這男人是誰秋錦瑟不知道,可是當她的目光掃到這男人臂彎上的時候,她驚的張大了眼睛。
洛逸,那是洛逸。他被人救了。
“洛逸!”秋錦瑟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一下子掙脫了容洹的手臂,奔向那根移動的水柱。
很快那男人便挾着洛逸游到了岸邊。
“砰!”的一聲,洛逸被那男人毫不留情的扔在了草坪上。秋錦瑟沒時間指責這男人動作怎麼這麼粗魯,她跪在地上,緊張的盯着洛逸的臉。
“少主!您沒事吧。”救了洛逸的那個人扔下洛逸之後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就繃着臉走到了容洹的面前,有些擔憂的看着他。
“沒事!”容洹冰冷短促的說了二個字,那目光卻凝在秋錦瑟的身上。
那男人順着容洹的目光看了一眼秋錦瑟,目光收回來時突然瞥見容洹的右邊胳膊在滴血。那血順着他的手臂往下滑,再由指甲滴落,在他的手臂上製造出了一條駭人的紅色痕跡。
“少主,你的手臂。”李安驚恐的道。
容洹目光陰狠的暱了他一眼:“閉嘴!”
他的手臂傷了,他自己怎麼會不知道?那是剛纔砸爛奧迪車窗把那女人從車裡拽出來的時候被車玻璃劃傷的。
因爲當時他太用力,那傷口被劃的極深。以至於到現在還是血流不止。
可是,這一切,那個女人竟然全都不知道,她的心思全在那個洛逸身上。
疼痛,自手臂傳來,瞬間蔓延到他的整個右半邊身體。可是,他現在卻懶得理會這道傷。
比起這道傷口來,面前那個跪在洛逸面前一臉緊張的女人更讓他煩躁和惱怒。
“少主!您手上的傷不能耽擱。”李安眼見着容洹的血越流越多,哪還能淡定的了?他提高聲量又催促了一聲。
容洹沒吭聲,卻突然揮起受傷的右手臂,朝着李安橫掃了過去。
這一擊,裹挾着千鈞之勢,結結實實的打在了李安的頭上,那血也隨之沾染到了他的臉上,讓他的臉瞬間變得恐怖嚇人。
李安應聲倒地,嘴裡卻依舊執拗的道:“少主,請您趕緊回去處理傷口。”他是容洹的保鏢,保護容洹不受傷害是他的責任和使命,爲了這個,哪怕讓他放棄自己的生命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可現在,原本好端端的少主先是不顧性命的命令他駕車撞向失控的奧迪車,接着又對自己受傷的手臂置之不理。這讓他這個保鏢怎麼能不緊張?而這一切又都是因爲那個女人。
李安的目光落在秋錦瑟身上。少主爲了救這個女人險些丟了命,可她倒好,眼裡只有另外一個男人。這樣的女人,就是禍水,少主是千萬不能沾染她的。
想到這裡,誓死忠於容洹的李安一個筆直的打挺從溼漉漉的草地上翻起來。
“少主,您要是再不回去,李安就要得罪了。”他看的出來容洹手上的傷口極深,加上剛纔對他的那一擊,雖然還沒到傷經動骨的地步,但是足以讓他喪失大半的攻擊力。這樣的話,憑他的伸手把少主硬拖回去治療也不是什麼難事。
打定了這樣的主意,李安一個箭步跨到了容洹身邊,微擡起手臂,一副要把容洹架走的態勢。
不遠處的秋錦瑟此時正在學着容洹剛纔的動作,拼命的按壓洛逸的腹部。
“洛逸,你可千萬不要死!”她驚恐的呢喃着。雖然她自己也是經歷過生死,對死亡沒有從前那麼恐懼。可是現在,看着眼前這個渾身溼透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男人,她還是害怕了。洛逸要是死了,她就是劊子手,他的死是她一手造成的。
“少主!”李安最後一次喊了容洹一聲,他發誓如果容洹再執意不走,他就要動手了。
“該死!”容洹突然悶吼一聲,他轉身目光極暗的瞪着李安,秋錦瑟給他製造出來的煩躁感覺瞬間全部撒向了李安。
容洹想都沒想的揮手成拳就砸向了李安的臉,李安側身一閃伸手死死的抓住了容洹那隻受傷的胳膊。
“少主,你今天就算打死李安,李安也要帶您回去。李安不看着少主爲了一個女人連命都不要。”
他的話說的有些嚴重,可是在他心裡確實是這樣想的。他跟着容洹不是一天二天了,容洹的個性他最瞭解。少主他何時爲了一個女人做出這麼多瘋狂的舉動過?這個叫童傾落的女人引着少主做出了這麼破例出格的事情,她就是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還不知道以後會將少主傷成什麼樣。
再看向秋錦瑟的時候,李安的眼裡已經帶出了恨不能滅了她的恨意。
“咳……”地上的洛逸突然有了反應,被秋錦瑟按壓的嘴裡嗆出幾口河水來。
“洛逸!洛……”秋錦瑟驚喜的叫着,卻又突然被人拎了起來。
“你幹什麼?”她滿臉怨氣的瞪着拎起她的男人。見死不救就算了,現在她好不容易讓洛逸有了點反應,他還來搗亂。真是過分。
容洹低頭冷凝的盯着這個落湯雞一樣的女人。她臉上那份焦急那份關心讓他沒來由的心煩意亂。
“別忘了你是我的女人。”
他冰冷譏誚的瞟了洛逸一樣,倏地一彎腰將秋錦瑟打橫抱起。這樣,她就沒辦法再接觸那個該死的洛逸了吧?
容洹的薄脣邊噙出一抹邪氣森然的薄笑。他連看都沒有看依舊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洛逸一眼,就抱着秋錦瑟朝馬路邊走去。
李安看着容洹如此,心裡雖對秋錦瑟恨的咬牙,卻不得不趕緊跑到路邊攔車。
很快,李安便攔到一輛出租車。一直到車開到容家,容洹都維持着緊緊抱着秋錦瑟的姿勢。
這男人的擁抱讓秋錦瑟想起了惡魔之吻,她被他圈在懷中,口鼻間充斥着專屬於他的氣息,她……簡直要窒息了。
“容洹,你放開我。”
進了門,快要被那緊密的擁抱給悶死的秋錦瑟忍無可忍的吼了一聲。
接着,‘砰’的一聲,她呈一個漂亮的拋物線被容洹扔在了巨大的真皮沙發上。
沙發很軟,可這麼強大的力道下,秋錦瑟依舊被摔的頭眼昏花。
“你……”她翻身坐起,剛說了一個字,目光就粘在了容洹的右臂上。
血,是血……很多很多的血,染紅了他大半個手臂,甚至,直到現在那血還在往下滴,一滴一滴落在原木色的地板上,綻開一朵朵駭人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