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致遠帶着天香公主回到破廟。
天香公主看着地上的屍體,忍不住開始連連作嘔。
侍女忙拿了清水過來,讓她漱口。
秦顧之與程致遠帶着人將現場清理了。
畢竟現在雨依然很大,完全沒有停的趨勢。
也只有這裡才能避雨了。
一會兒的功夫,屍體被擡了出去。
除了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其他的都還好。
火堆再次點燃了起來,火爐也再次開始咕嘟咕嘟的冒起了白煙。
可是,現在誰都沒有心情吃飯了。
秦顧之和程致遠翻看這那些人的屍體。
從那個咬舌自盡的人嘴裡搜出來一個小小的顆粒,是毒藥。
“看樣子,這是死士了。”程致遠眉頭緊皺,忍不住嘆口氣。
若是死士,那就沒什麼可用的線索了。
像這些死士,大多是從小就養着,或是那些孤家寡人的,根本就無從查起。
秦顧之一邊翻着屍體,一邊道:“也不用嘆氣,若是死士倒也好說了,能養得起這樣多的死士的人,恐怕也沒幾個。”
程致遠心中一震,道:“將軍說的是。”
“再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線索。”秦顧之有些不死心。
程致遠忙跟着秦顧之再次尋找。
這些人面容都是長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了,沒有什麼特徵,身上的衣服和斗笠的材料也都是用的最普通的,沒有什麼特別。
程致遠瞪着眼睛,認真的搜索。
雨水順着斗笠流了下來,流進了眼睛裡。
他擡手擦了一把,結果擦了一臉的血水,也不知道手臂什麼時候受傷的,他自己也沒有感覺。
秦顧之注意到,嚴肅的道:“趕緊回去包紮,逞什麼能!”
程致遠默默的閉嘴,就要離開,然後“咦”了一聲。
“怎麼了?”秦顧之探頭過來。
只見程致遠用劍挑開了那具屍體的衣襬,然後一個小木牌子赫然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程致遠蹲下身子,將小木牌子取了下來,交給了秦顧之。
“好了,你先回去包紮。”秦顧之將木牌放在手心裡,看了一眼,然後吩咐程致遠。
他隨後將剩下的屍體又查驗了一遍,沒有其他的發現,於是帶着小木牌回到了破廟裡面。
勤務兵煮了薑湯,端給了他一碗。
他接過薑湯,一口氣喝了下去,然後與程致遠坐在了火堆前。
天香公主也挪了過來。
看樣子,她緩了過來,臉色沒有像之前那樣蒼白了。
“秦將軍,你沒事吧?”天香公主擔心的問道。
秦顧之右手胳膊受了傷,不過只是小小的劃傷了一下,已經包紮了。
秦顧之看了一眼天香公主,然後將剛纔的小木牌遞給了她。
“公主看看,可認識?”
天香公主疑惑的將小木牌接了過來,看到上面的圖案,頓時臉色一白。
小木牌樣子很簡單,就是平日用的木頭,用簡單的線條刻畫了一幅畫。
不過,可以很明顯的看出,是一頭狼的樣子。
狼是獲夷族的圖騰,是獲夷族人的標誌。
這幅畫像,天香公主一瞧就知道,就是她們族中的圖騰。
“這,這是從哪裡得來的?”天香公主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顫着聲音問道。、
秦顧之道:“剛纔那些人中的其中一人身上。”
天香公主看着小木牌,喃喃自語:“不,不可能的,我不相信……”
她的族人,怎麼可能會來殺她呢?
她可是族中人人敬仰的聖女。
程致遠心思轉了幾個彎,道:“公主或許是想的太好了,爲了獲夷族,公主算什麼?”
程致遠話說的直白,天香公主的臉色更加難堪起來。
她看着秦顧之,道:“秦將軍也是這樣認爲的?”
秦顧之沉吟,若是獲夷族想要挑起戰爭,自然是天香公主死在大夏朝境內的理由最合適。
可是,這也說不通。
天香公主在獲夷族中的地位,應該還不到隨便犧牲的地步,當然也不排除,烏蒙足夠心狠手辣,天香公主越是在獲夷族地位崇高,那她死在大夏朝,越是能引起獲夷族人的激憤。
但是,秦顧之卻總是覺得有些地方太過蹊蹺。
比如,他們之前這一路上,遇到的失火也好,劫匪強盜也好,哪怕是泥石流堵路等等,都沒有這樣激烈。
有點小打小鬧的意思,就算有危險也沒有置人於死地,似乎就是爲了製造麻煩挑起事端。
這一次,卻是派出了死士。
這些人刀刀見血,撲向天香公主的時候,也全都是手下不留情的。
秦顧之想不通是怎麼回事,一時也無法判斷。
他拿過了小木牌,道:“公主也不用多想了,不管怎樣,既然在大夏朝的境內,我們自會護送公主安全抵達京城,確保完成任務。”
天香公主沒有得到秦顧之肯定的回答,眼眸中的淚水頓時氤氳了上來。
她看着秦顧之,重重的點點頭。
經歷了這一場激戰,衆人都有些累了。
受傷的將士被安置在裡面溫暖的地方,而其他的人則是分成了小隊,一個時辰輪換一次。
秦顧之合衣躺了下來。
他可以預見,這一路上註定了不安生。
這纔不過半月的時間,行程行進的太慢,距離京城怎麼也至少還有半月的時間,若是沒有特殊的情況的話。
每日裡的情況,他都會遞了消息到京城。
同樣的,晉陽帝的旨意也會及時的送達。
用晉陽帝的話說,就是無論如何要保證天香公主的安全,不能在輿論上讓獲夷族佔據主動。
得人心者得天下,晉陽帝深知這個道理。
雖然說,晉陽帝並不怕獲夷族,但是也只有這樣,大夏朝才能佔據主動。
秦顧之想到晉陽帝在書信中提到了一句。
傅佳作爲皇后娘娘特使,前往江城,祭拜英魂。
晉陽帝特意提起,並說了,是看在他爲大夏朝日夜操勞上,給傅佳一個配得上他的機會。
秦顧之倒不在乎傅佳的出身,只是有些擔心。
至於擔心什麼,他自己也不太知道。
前兩日,秦靜嬋來信,提到傅佳,說她性子剛強,在京城開了店,日子過的風風火火,當然也提到了傅佳與曹曦薇的嫌隙。
用秦靜嬋的話說,傅佳太過出頭,得罪人而不自知,她有些擔心。
秦顧之讀完書信,就想笑。
不知爲何,只要想想傅佳與曹曦薇瞪着眼對峙的樣子,秦顧之就覺得,可愛的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