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夫人只覺得晴天霹靂一般。
傅佳猜回來不到兩天的時間,就被定爲罪人了?
“公公,皇上是有誤會吧,佳姐兒剛回到京城,連天香公主是誰都還不認識呢,怎麼就能去害人?”
小公公也是一臉爲難。
“夫人,咱家只是奉命行事,這些也不知道哇,您呀要是有問題,可以向皇上和皇后娘娘去說嘛。”
說着,小公公就示意官差將傅佳帶走。
安平侯夫人伸手攔了一下,被傅佳勸阻。
“義母,不用擔心,我相信皇上和皇后娘娘是清明公正之人,清者自清,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皇上和皇后娘娘也不會冤枉我的。”
安平侯夫人眼睜睜的看着傅佳被帶走。
青鎖和青葉想要追上去,被官差攔住。
青鎖哭喊着:“我們姑娘要是沒有我在身邊,吃飯都吃不好的……”
可是,怎麼說都是無濟於事。
傅佳高聲囑咐:“好好在家看家!”
青鎖頓時哭成了淚人兒。
她的姑娘,怎麼總是這樣多災多難。
好不容易從江城那個荊棘之地安全的回來,一回京就遇到這樣的事情。
青葉抹了一把眼淚,與安平侯夫人稟報了一句,轉身出了門。
她要去找江統領,讓江統領救救她們姑娘。
而安平侯夫人則是派人去軍營將安平侯請回來。
一屋子人開始忙亂起來,傅蓉躲在院外,看着她們這樣急匆匆的神色和腳步,心中冷笑。
花無百日紅,人無白樣好。
古人說的有道理。
傅佳被官差帶到了一個監牢裡面,不是鎮撫司,也不是順天府衙門。
四周高牆鐵壁,人員相對穩定,流動人員較少。
這還是傅佳第二次進來監牢裡面。
她從來也不曾覺得,他們有一天,會將自己推搡着送進來這樣的地方。
噹啷一聲,官差將門鎖了起來。
傅佳看着地上堆滿了整個屋子的垃圾,嘆了一口氣。
她將地上的東西簡單收拾了一下。
一方面是對她實際有用的,另一方面是則是因爲安平侯夫人。
她要好好的,不能讓安平侯夫人擔心。
監牢裡沒有時辰,傅佳剛剛收拾好了,還沒有時間去長舒一口氣,然後就聽到了外面一陣腳步聲傳來。
傅佳轉身,背脊挺直,聽着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一個轉身,是官差。
官差手中提着一個大桶,放在大鐵勺子。
桶已經用了許多年,在桶的邊緣,還有外面滿是飯粒和污漬。
傅佳瞧了一眼,頓時就覺得想要嘔吐出聲。
官差橫了她一眼,道:“看什麼看,還不端碗過來!”
對面監牢裡,是一名身穿囚衣的女子,大約四十歲左右。
傅佳被關進來,她也就是擡着眼皮子看了一眼,然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那人早已將一個破碗放在了監牢外面,等着官差給派飯。
而傅佳一直傻愣愣的看着官差,把官差惹急了。
可是,傅佳不知道該去哪裡找吃飯的傢伙,只好站在原地。
其實,到現在,她自己還沒有完全接受這個事情。
雖然表現的鎮定,是免得安平侯夫人擔心。
官差看她楞在哪裡,喝道:“還吃不吃?不吃走了!傻子!”
“那個,碗在哪裡?”
傅佳只好問道。
她已經看了四周一圈,也沒有看到什麼傢伙。
官差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然後從一旁的破桶裡掏出來一個瓷碗,扔給了傅佳。
瓷碗已經洗不乾淨,原本是白瓷碗,如今早已經換了顏色一般,不過好歹刷的倒是乾淨。
比桶乾淨。
傅佳頓了頓,然後接了過來。
她還不知道需要在這裡待多久呢,自然不能使小性子。
官差再次冷冷的看着她,然後從桶裡掏出來一勺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給傅佳盛在了碗裡。
官差繼續派飯,傅佳深吸一口氣,端起了碗。
一股子奇怪的味道直衝傅佳的鼻子,傅佳忙捂住了嘴,往一旁躲了躲,然後幹惡到讓人受不了。
應該是食物餿掉的味道。
傅佳捏着鼻子,看着眼前的食物,一時覺得心中煩亂。
這兩日來的事情一個接一個,她還沒顧得上去梳理這個問題。
“吃吧,要不然更熬不下去……”
對面監牢裡傳來女子嘶啞的聲音。
她端着碗,吃的彷彿是山珍海味一般。
傅佳忍着心中的噁心,將食物塞到自己的嘴裡。
聽說對面的女子,曾經也是一個美麗溫柔的女孩子,自從嫁了人,男子對她非打即罵,女子受不了,有一次在爭執過程中,將男子捅死了。
一旁的兩個囚犯議論的很囂張。
甚至還說到了女子手法有多殘忍,捅了一刀不算,又接連捅了幾刀,還將他的手剁了下來。
用她的話說,剁了你的手,這樣你就不會找事了。
傅佳聽着旁邊人的議論,然後又看了看對面的女子。
女子瘦瘦弱弱,完全沒有一旁的人講述的那樣兇殘。
正在這時候,女子突然擡頭看向傅佳。
嘴裡還含着食物,然後衝着傅佳冷冷的看了一眼。
那一眼,眼神冰涼,傅佳只覺得自己整個後脊都在發涼。
傅佳忙低了頭,不敢再看她。
旁邊兩個議論的人大約也見到了剛纔女子的眼神,嚇得不敢說話,整個監牢裡靜悄悄的。
傅佳好歹吃了一口。
然後坐在收拾出來的乾淨的草堆上,垂着頭,心中盤算這幾日的事情。
怎麼這一切就這樣的巧合?
到底是誰給天香公主下了毒,天香公主沒有喝茶,反而讓阿青喝了,結果阿青死了。
若是天香公主自己喝了呢,那今日死的就是天香公主,對嗎?
是誰,要害天香公主?
不,說不定,背後之人的目的,並不是天香公主,而是傅佳呢?
想到這裡,傅佳心中焦急。
安平侯夫人一定擔心死了。
她總是在讓身邊的親人在惦記她,擔心她。
被傅佳惦記的安平侯夫人,此刻正端坐在馬車裡,往皇宮走去。
她已經等不到安平侯從軍營回來,想想剛纔傅佳被官差帶走的那個場景,安平侯夫人就覺得心中彷彿被針扎似的疼痛。
她要去找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一向喜歡傅佳,而且傅佳剛剛作爲特使,代替皇后娘娘去了江城,還立了大功。
安平侯夫人想,皇后娘娘一定會知道這裡面的事情,她想要去求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