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說錯話
想到這裡,傅佳掀簾走了進去。
屋子裡,傅蓉正倚在桌子旁,捏着一枚豌豆黃,一邊吃着一邊與餘嬤嬤和青黛說笑。
餘嬤嬤也不理會她,端了剛剛給夫人洗漱的水要倒了出去。
一擡頭看到了傅佳,忙道:“傅姑娘過來了。”
傅佳笑了笑,示意餘嬤嬤先出去,然後走到了傅蓉的身邊,笑道:“不好意思,來晚了,剛纔去大廚房給夫人做了一些小點心。”
傅蓉瞪了眼,問道:“夫人又沒醒,做什麼點心!”
這個傅佳,別是自己想吃,借了大伯母的名頭,也對,等過幾日她走了,侯府這樣精細的小吃,她肯定是吃不着了。
傅蓉心中惡意揣測着。
傅佳不知道她想的什麼,不過一看她那樣子就知道沒什麼好聽話。
清了清嗓子,傅佳看着傅蓉,嚴肅的說道:“二姑娘這話說的不對,好像不喜歡夫人醒過來似的,我自是盼着夫人今日能醒過來,好歹吃上一點東西,特意去做了容易克化的,二姑娘,您總是想太多,有這樣的時間和精力,不如想想怎麼照顧夫人吧。”
說完,看也不看傅蓉,徑直走向安平侯夫人牀榻邊,端起旁邊的小碟子裡的清水,然後用小小的棉花沾了水給她輕柔的擦拭着嘴脣。
“你胡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傅蓉被傅佳一頓搶白,頓時漲紅了臉,手指着傅佳尖聲反駁。
傅佳不理她,繼續手裡的活,傅蓉覺得自己被冒犯了,“蹬蹬蹬”的走到傅佳的面前,一把扯住她,喝道:“傅佳,你給我說清楚,你說,你是不是怕大伯母醒過來,你就要被趕走了,所以,你纔是最不想讓她醒過來的人,是不是?是不是?”
傅佳被傅蓉拽了一個趔趄,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碟子中的水全都灑到了安平侯夫人的錦被上。
青黛“哎”了一聲,有些無奈。
傅佳這下子是真的生氣,她冷着臉放下手中的碟子,有些不耐煩的道:“二姑娘可聲音小一些吧,夫人受不得驚嚇。”
說完一把摔掉了傅蓉扯着她的手,又端起碟子,安平侯夫人的嘴脣因爲這幾日一直昏迷,嘴皮有些乾裂缺水了,傅佳心疼的很。
青黛忙上前幫忙,不知爲何,總覺得二姑娘最近總是抽風一般,她都有些不耐煩了。
“傅佳,你要知道,你不是我們安平侯府裡的人,你遲早會被送走的,不用在這裡惺惺作態!”傅蓉被傅佳這樣甩臉子,頓時火氣直衝頭頂,不管不顧的衝着傅佳喊道。
傅佳“騰”的一下子站起身來,聲音壓抑着怒氣,衝着傅蓉喝道:“二姑娘,我走不走,是老夫人和侯爺夫人說了算,不是你二姑娘說了算,而且,也與二姑娘無關,還請你不要失了自己的身份!”
一番話,說的傅蓉眸中含淚,臉色紅了白,白了又紅。
“傅佳,你欺人太甚,是,你說的對,我只是府裡二房的姑娘,可你別忘了,你也不過是個鄉下來的丫頭,這府裡哪有你一席之地!我告訴你,若不是當年我父親戰死,如今我也不用這樣委曲求全,窩窩囊囊的……”
“傅蓉!”傅佳厲喝一聲,上前一步死死的掐住了她的手。
她是想要今日氣走傅蓉,好留下她自己,讓傅蓉不能打擾她跟母親說話,給母親求生的意志,可是卻也沒想着傅蓉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若是父親和老夫人知道了,不知道有多傷心呢。
自小,老夫人性子清冷,卻對傅蓉總是更多的包容和憐憫,犯了錯,傅佳受罰,有了好東西,傅蓉先挑。
小的時候傅嘉也總是噘着嘴問父親和母親,是不是老夫人不喜歡她。
父親當時告訴她,傅蓉失去了父親,心中不知道多難過,要多多的照顧她,謙讓她。
傅嘉一直是這麼做的,也是這麼認爲的。
傅蓉吃疼,住了嘴,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來。
剛剛,她都說了什麼!
反應過來的傅蓉一下子慌了神,忙看了看躺在牀榻上的安平侯夫人,又看了看一旁垂着頭恨不能堵上自己耳朵的青黛。
“我,我,都是你氣的我,若不是你我怎麼能口不擇言呢?”傅蓉氣急,矛頭指向了傅佳。
傅佳嘆口氣。
這姑娘,當初跟在她屁股後面,有她在前面替她遮風擋雨,沒成想,性子竟然養成了這樣,自卑怯懦卻又這樣自以爲是,自作聰明,自命不凡。
“如果我是你,會立刻回去自我反省,而不是這樣狂吠。”傅佳搖頭,皺着眉說道。
傅蓉渾身顫抖,咬牙切齒的看着傅佳:“你也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門外,安平侯來了一會兒,聽到裡面兩個人又吵了起來,一時間心煩氣躁。
待要進去喝止的時候,聽到了傅蓉剛剛奪口而出的那一番話。
安平侯頓住了腳步,伸出去掀簾子的手又退了回來。
他也沒有想到,傅蓉自己會覺得委屈。
當年老二戰死,餘氏還年輕,傅蓉也纔不過三四歲,安平侯自然扛起了照顧二房的責任。
這些年,對餘氏照顧,對傅蓉也像是自己的子女一樣看待。
安平侯再三思索,也不知道爲何傅蓉會有這樣的想法。
這一年來,傅蓉與晚晴感情甚篤,越來越好,安平侯很是欣慰。
一個傅佳的到來,讓傅蓉心懷不安,行事也越來越出格,安平侯有些踟躇,也不知道該如何辦好了。
屋內,氣氛緊張了起來。
安平侯伸手掀簾進去了。
“都杵在這裡做什麼,青黛,杜太醫一會兒給夫人診脈,你去開窗,給夫人透透氣。”
不知道是屋子裡氣氛太過壓抑,還是這兩日開窗少,安平侯總覺得屋裡悶悶的。
隨着安平侯的話落,青黛忙起身,將窗子推開了一扇,外面暖風輕柔,帶着花香飄了進來。
傅蓉垂首,心中忐忑驚慌,不知道大伯父剛纔有沒有聽到她的話……
到底傅蓉臉皮還薄,尷尬害怕又心虛緊張,一時間不敢看安平侯,也不敢說話。
待了沒片刻,傅蓉起身向安平侯告辭,只說母親有事喚她。
安平侯點頭,看着她急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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