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要太傷心了，老太太的在天之靈，不會希望看到你們這麼難過的。”聶奴嬌心善，勸慰道。
可曾想，她不勸還好，一勸之後，這些人反而哭的更大聲了。
但讓人好奇的是，這些人，是光乾嚎，沒眼淚啊。
看着躊躇不定的聶奴嬌，凌志無語的搖了搖頭。
這傻丫頭。
“咳咳。”凌志清了清嗓子：“五十萬……是不可能的。”
“啊！奶奶啊，你死的好慘啊！”
“但價格上，還是可以商量的。”
“啊！奶……嗯？”小年輕哭到一半，戛然而止，雙目發光地看向凌志：“你能給多少？”
凌志眉頭微鎖，手指點在桌子上，思量了一會。
“掉個頭！”
五十萬……掉個頭，十五萬？
中年人神色一喜，沒等他開口，聶奴嬌率先朝着凌志怒吼道：“凌志，你給我閉嘴，你在這裡裹什麼亂！”
說完凌志，聶奴嬌又轉頭看向死者家屬，鞠了個躬道：“都是我這個姐姐平日裡疏於管教，讓我這個弟弟闖下了大禍，可我們家裡真的沒錢，別說五十萬了，十五萬都拿不出。”
看到聶奴嬌這麼謙卑的態度，小年輕爲首的死者家屬不領情，反而是憤怒道：“什麼意思？剛剛這人說的話全是放屁不是，還有，誰說十五萬夠了！三十……不！起碼四十萬，不然，你弟弟就進去坐牢吧！”
“諸位……”
聶奴嬌急的眼淚直流，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真叫我見猶憐。
看得小年輕都是眼睛發直，暗咽口水。
和自己的父親低語了幾句，小年輕含笑走上了前。
“你是聶志遠的姐姐？”
“嗯……”聶奴嬌抹着眼淚道。
看得小年輕更加眼熱：“有對象沒？”
姚碧蓮剛剛口吐芬芳的時候，小年輕正好上廁所去了，沒有聽到凌志表明自己的身份的話，當然，如果當時他在場，姚碧蓮的下場可能就不會這般如意了。
聶奴嬌一怔，沒曾想在這種地方會有人問她這種問題，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有也沒事，你弟弟這次可是撞死了人，而且還是無證駕駛，我們要是追究責任，後果你清楚的吧，你弟弟下半輩子，就算是毀了。”小年輕威脅道。
“不是……三年嗎？”聶奴嬌弱弱問到。
心裡想着，三年，不算久，自己和凌志結婚這五年來，比坐牢還難受，忍忍，也就過去了。
小年輕一愣，隨後朝着凌志瞪了一眼，彷彿是他的話壞了自己的好事。
“呵呵，我可諮詢過律師了，無證駕駛致人死亡，可不僅僅三年啊！”小年輕忽悠道。
“啊？那這麼辦？”聶奴嬌一急，猛然擡頭，便看到小年輕那戲謔的目光。
“這不是在談嗎？我看你們家庭也緊張對不對？”
“嗯？”
“我們也不爲難你，十五萬就十五萬吧，不過，我還有個要求！”
聶奴嬌眉頭一皺，不知道自己父母手中有沒有十五萬的存款，想到這，不免有些怨恨凌志的多嘴了。
“什麼要求。”
“你跟我處對象！”
“什麼？”聶奴嬌和小年輕的爹同時開口道。
“兒子，你說什麼胡話，旁邊坐着的就是聶志遠的姐夫！”中年人不好意思地朝着凌志點了點頭，高聲道。
小年輕表情一僵，用懷疑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聶奴嬌和凌志。
不像啊！
“十五萬，我會盡力去湊的，希望你們能夠原諒我弟弟。”爲緩解尷尬，聶奴嬌急忙道。
小年輕臉色變幻，聽到聶奴嬌的話，有些惱羞成怒道：“不夠，十五萬不夠，還是那個數，四十萬，不然，你弟弟就去坐牢吧！”
“你剛剛不是……”聶奴嬌驚恐道。
“剛剛是剛剛，要沒有四十萬，免談！”小年輕惡狠狠道。
“二十萬！”
“嗯？”聶奴嬌和小年輕同時望了過去。
只見凌志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
“凌志！”聶奴嬌要發瘋了，十五萬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張羅，凌志這嘴巴一張一閉就加了五萬，自己去哪裡湊這錢啊。
“不夠！”小年輕咬牙道。
“二十五萬！”凌志依舊是一臉的古井無波。
小年輕有些猶豫了，身後的中年人也扯了扯他的衣袖。
聶奴嬌癱坐在椅子上，雙目無神。
“三十萬，你拿出三十萬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小年輕給出底線道。
“好！”
原以爲凌志還會討價還價，沒曾想就這麼風輕雲淡的答應了。
隨後，在一衆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凌志拎起放在地上沉甸甸的牛皮紙袋，一沓又一沓，嶄新的龍華幣摞在桌子上。
足足三十萬，在調解室的桌子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小年輕嚥了一口唾沫，從小到大，他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當他注意到凌志的牛皮紙袋依舊沉重時，不由惡從心起。
“我想了想，我奶奶可憐啊，還沒等抱上重孫子就去了，區區三十萬……”
沒等小年輕說完，只見凌志重新將錢收了回去。
“你幹什麼！”小年輕急忙護住錢堆，怒喝道。
凌志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開口道：“沒有談的必要了，讓聶志遠坐牢去吧。”
“三十萬，就三十萬，大哥，我們同意了。”小年輕欲哭無淚道。
“好！”凌志重新將三十萬碼放在了桌子上。
不去管毫無失去親人悲痛的小年輕，凌志看向中年人道：“大叔，三十萬這個價格，我是看在已故的奶奶太過可憐的份上，錢我給了，如果你們敢耍花頭，且不說這調解室裡還有監控，事後若還要找我們麻煩，我也不是好惹的。”
中年人連忙搖頭，看了一眼不爭氣的兒子，羞愧道：“小夥子你放心，等會出了這門我就籤諒解書，我替老太太在天之靈感謝你！”
一個蜜棗，一個大棒，凌志拿捏住了這對性格迥然的父子，點了點頭，拉着六神無主的聶奴嬌走出了調解室的大門。
出了門，聶奴嬌纔回過神來，急忙甩開凌志的手，用一種難以名狀的眼神死死盯着凌志。
“別這麼看我，這錢，來的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