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徹王朝登豐末年。徹景帝駕崩。太子明繼位,太子叔父京中王對皇位虎視眈眈。
成章初年,新皇后原太子妃降下一雙生子。被朝中百官視爲天神怒兆,紛紛上書請求新皇廢除皇后,並棄殺雙子中的其中一個。奈何帝后情深,縱是一直爲宮中所忌的雙生皇子亦存於世,帝案上諫書千張亦置之不理。
成章二年,帝冊封才滿週歲的雙生子其一永正爲太子,並大赦天下。惹羣臣再次議論紛紛。
天降雙子已是大怒,雙子其一又位及太子。豈不是逆天而行?
幸得徹明帝在位時。風調雨順政治清明,百姓亦無怨言。只那京中王暗暗蓄勢。
成章三年,夏,青荊二州罕見大旱,帝驚,調遣水糧親視災區。被京中王座屬大將雲榮刺殺死於道中。對外宣稱帝中暑而死,遠在京中的帝后驚聞消息,痛定而後。立即扶持才兩歲的太子永正繼位,繼位當天,京中王披戰甲持血刃,猙獰入殿。
帝后以性命相護,將小太子交給忠臣順寧侯,順寧侯抱着孩子逃出皇宮。卻在回府的時候,被京中王座下衛姓大將手持候爺僅三歲的獨生子要挾,侯爺無奈。將太子交出,此後,閉門封府,終身不問政事。
京中王即刻繼位,改國號爲大慶,年號爲新。封篡位*臣衛威遠爲丞相,雲榮爲大將軍。從此,西涼。北疆,南海諸方皆只識大慶,不知大徹。
同年,丞相衛威遠的正室在進門足七年後突然懷孕,丞相大喜。認爲這是祥瑞之兆。許諾若夫人生男孩定讓其繼承父業,若生女孩,定寵如公主。
此言一出,傳爲佳話。
……十個月後。
初冬的雪細細地灑滿了鄴京城大大小小的街道。
在這樣的天氣裡。人們說話間都能看到呼出的霧氣。寒冷從來不會因爲季節而遲來片刻。
在丞相府那新裝的門匾下,蜂擁着許多衣衫襤褸的人,手裡捧着和衣着一樣陳舊的破碗。迫不及待地望着那門口支起的一口大鍋。
在街口轉角的地方。站着一個鬍子拉碴的中年人。和一個不過三四歲的蓬頭稚子。雖然衣着樸實如常人。可你若是注意看。便會發現那中年男子眼中暗藏的波瀾起伏的情緒。
稚子天真,拉住中年男子的衣袖,好奇地指着那些擁堵在丞相府門口的人問:“元叔。那些人在做什麼呀?”
中年男人聲音低沉到幾乎聽不見:“他們在討粥。”
“討粥?”稚子語氣迷糊。
“你看見那塊匾沒有。那是丞相府。丞相府今日新生了一位嫡小姐。丞相很喜愛她。她一出生,丞相就吩咐布粥七日。”中年男子極力用平淡的語氣向他身邊的孩子述說一件尋常事。
“那她可真幸福。”稚子臉上流露出羨慕。
“傻孩子。”中年男子伸出手輕輕撫摸稚子的頭,“她不過是一個好兆頭罷了,你當初出生的時候。整個鄴京城監牢裡所有的犯人。都因此減免了他們的罪行。和你比起來。她一文不值。”
“是嗎?我真的有這麼厲害?”稚子眨眨眼。露出高興的表情。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又低下頭:“可是母親很不喜歡岑兒。我一點也不厲害。”
“你要原諒你母親。去年的這個時候。她失去了她生命中摯愛的珍寶。所以她很難過。你要體諒她。”中年男子說這話時。喉頭滾動。隨即,他蹲下來。望着似懂非懂的稚子。眼神裡充滿了憐惜:“岑兒。答應元叔。一定要對母親好一點。她並不是有意。”
稚子點點頭。又露出疑問:“元叔。爲什麼我叫你的妻子爲母親。可是叫你爲元叔呢?”
“這個,你日後就會知道了。”中年男人偏過頭。指着不遠處的丞相府道:“今日元叔帶你出來。只是要告訴你一個重要的。比性命還重要的事情。你看見那座丞相府了沒有。那丞相府裡的所有人。包括今日剛出生的小*。都是你的仇人。你一定要記住。此生你存在的使命。便是復仇!”
稚子被他的元叔突如其來加重的語氣搞得手足無措。恰好兩個路人說着話從旁邊經過。
一個說:“這丞相府可真是大好的善人,說是布粥七日。因爲天氣寒冷。改爲布粥半月了。”
另一個說:“可不是嗎。多虧了這位衛小姐出生。我們窮苦人才有幾日半飽。”
“對了。那位衛小姐,叫什麼名字?”
“好像是叫。衛出岫……”
兩人交談着遠去。留下一大一小在風口站着。
稚子還在消化剛纔元叔說的話。
一個名字自此紮根在他的腦海。
衛、出、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