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忙問存安:“你有什麼辦法?”
存安剛纔只是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不過當然還不能告訴夏白,她問張志遠:“我們去紡織工廠調查是不是要陳燁籤授權?”
張志遠看了她兩秒鐘,立即非常的有默契的說:“我去拿她的簽字,你跟夏白明天去一趟紡織工廠,務必搞清楚那邊的實際生產狀況。”
夏白說:“放心吧,我是專業的!只要能夠讓我看到車間全貌,我就能做一個準確的報表給你。”
存安晚上回去將白天突然想到的計劃理了一遍,還是覺得有一個關鍵地方無法把握,讓她拿不定注意,她絞盡腦汁之際忽然想到了系統,“你說的我該怎麼辦?”
【富婆守則第六條,必須富有冒險精神。】
存安聽明白了,這就是讓她放手去做的意思,她又問:“那怎麼才能讓一個人死心塌地幫你做事?”
【富婆守則717條,如果要讓一個人死心塌地幫你做事,那麼請給他一個他無法拒絕的價錢。】
存安笑,果然是“富婆系統”,這麼相信錢的力量,不過存安現在也信。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存安跟穆席天說:“我上週末跟我的大學老師吃飯,忽然他跟我聊說最近愛上月季花,在收各種品種。我就想起咱們園子裡的伊麗莎白的,就跟他提了一句,誰知他就上心了,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說想要一盆。我聽說那花是穆太太生前喜歡的,都不知道要來是不是合適。”
穆席天不在意的說:“就是一盆花,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你去跟老樑說一聲就是了。”
存安說:“不如我現在把老樑叫來問問?看看現在這個季節是不是合適移栽?”
穆席天點了點頭。
存安立即按鈴叫來方茜說:“茜姨,你去把老樑叫來一下,我問問他花的事兒。”
方茜臉色非常難看,對着穆席天說:“老爺,那是太太最喜歡的花!”
穆席天一向都討厭方茜跟逝去穆太太過於親近,他生氣說:“讓你去叫就去叫。”
存安不動聲色的端起杯子喝牛奶,她知道陳燁一定早就將她昨天說的話告訴過方茜。
方茜見穆席天生氣,不敢不從,去院子裡將花匠老樑叫來,卻還站在那裡不肯走。存安說:“茜姨,你去忙吧。”
方茜狠狠的看了存安一眼,目光惡毒,存安恍若未見。
存安把老樑叫到餐廳的另一邊,問了他一些移栽的問題,穆席天已經吃完早餐,走出餐廳。存安看穆席天走出去,說:“樑叔,那你一會兒就去準備兩個大一點的花盆,移栽兩顆,幫我送到這個地址。”她說着遞給了老樑一個信封。
老樑接過信封,打開一看,嚇了一跳,裡面厚厚的一沓人民幣,足足有好幾千塊,他在穆宅做花匠,一個月不過兩千塊,這裡肯定多於他的工資,他非常的吃驚,存安說:“是我老師給的,放心收着,辛苦了。”
老樑在這個宅子裡做的時間也不短了,裡面生的大大小小的事他多少也知道一些,他問:“存安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存安想錢果然是有用的,她信封裡裝了五千塊,是從她剛得到的零用錢裡拿出來的,她想這對於一個花匠來說,應該是無法拒絕的吧,況且她也並沒有讓他做什麼大事,她說:“移栽的事不着急,你可以做慢一點,尤其是從地裡挖出的時候。要是茜姨問你,你不要跟她說具體的事兒,就說是在幫我做事。可能上午存芳也會回來,也不必跟她講具體的事,讓她打我電話。”
老樑問:“存安小姐,我會不會因此丟掉工作?”
存安說:“我保證不會!相信我,什麼事都不會生!”
老樑猶豫了一會兒,說:“好。”
存安跟他交代完,坐上車給夏白打電話,“我去接你,我們現在去紡織廠。”
夏白忙說:“不用了,我自己過來。”
存安聽她語氣緊張,彷彿很害怕自己去接她的樣子,不禁覺得奇怪;不過她也無意探聽別人*,說:“那儘快過來,我在紡織廠門口等你。”
天穆紡織廠上次存安來過一次,就在昌平,從高速路上過去,很方便。她到了門口等在車裡,不一會兒看夏白從一輛出租車裡出來,她打開車窗向她招手。
夏白上了車問:“現在不進去?”
存安說:“先等一會兒。一會兒存芳應該會給我打電話,你就拿着陳燁的簽字授權書進去,我會在電話裡拖出她,紡織廠的人打不通存芳的電話肯定得放你進去,你進去了給小王打個電話,儘管在裡面做調查,想待多長待多長。”
夏白還在恍惚之中,問存安:“你說什麼?”
存安看了看她,只見她正在照鏡子往臉上塗東西,脖頸處有一處深紅色印記,存安沒有經驗,指着印記問她:“這是什麼?”
夏白對照鏡子一看,臉頰立即紅透,忙把衣服領子拉上來說:“沒什麼!”
存安立即也明白了,是吻痕,看來早上定然是在男朋友家裡,所以纔不好意思讓存安去接。存安笑說:“不就約會嘛,有什麼好害羞的。”
夏白說:“我看你這麼單純,怕把你教壞了!”
存安嗤了一聲,又跟她講了一遍剛纔說的話。夏白問:“你保證穆存芳今天不會來這裡?”
存安說:“至少今天上午不會。”
夏白點頭:“那好,沒問題了。”
存安知道存芳打來電話可能還要過一會兒,她問夏白:“爲什麼你看車間就能做出報表來?”
夏白說:“我學紡織技術的,之前也在工廠做過。我看一個車間用的什麼機器,配備多少工人,最大限度可以開工多長時間,就能知道具體的生產能力,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生產中會有很多具體問題,要怎麼考慮呢?”
夏白笑說:“你來取經了是吧。具體問題當然是要考慮的,但是實話告訴你,我在工廠做的時候真的非常努力,當初就是因爲寫了一篇文章,介紹各類型紡織機器在各種況下能夠達到的產出比,才被集團看中,調到市場部的。我想張志遠這次叫我參加這個企劃,也是因爲這個。”
存安不僅佩服,“你真厲害!”
夏白哼笑了一聲,“厲害有什麼用?穆存芳恐怕連現在工廠裡的機器是日本產的還是德國產的都不知道,可是她依然能夠隨時說一句話,就讓所有人忙上幾個月。”
存安感受到夏白對存芳的怨氣,她想不知道她們之間有過什麼過節,這個時候她的電話響起來,她一看果然是穆存芳,她亮給夏白看,夏白推開車門說:“我過去了,你自己小心。”
存安點了點頭,接起電話,讓小王開車。穆存芳的聲音非常尖厲:“穆存安你膽子也太大了吧,你當自己是誰,在這裡住幾天你就可以說的算了?你最好給我搞清楚自己的位置,無論我爸現在對你多麼好,你始終都是個野種,惹惱了我,讓你北京都待不下去!”
存安想果然自己之前找不到工作是他們做的,她平靜而緩慢的說:“存芳,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我在說什麼?裝傻?我告訴你,我馬上就把老樑解僱,以後再想動這個花園,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存芳,你慢着。老樑做錯什麼了?你要解僱他?”存安故意拖時間。
“他做錯什麼?他錯在不該聽你的話!穆存安,這個家不管誰說了算,都輪不上你。”
“我沒想說了算,存芳,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氣什麼。”存安只是隨意接話,並不說重點。這個時候小王電話響,小王對她打了個手勢,她知道夏白已經進了紡織廠了。
存芳繼續在電話裡罵存安,存安將電話拿的遠遠的,不時接上一句兩句。
到後來,存芳終於罵夠了,存安才說:“存芳,我想你誤會了,我從來沒有讓老樑剷平那片花園,我只是讓他移栽兩顆花送給我的老師,我想這個你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存芳說:“到現在了你還給我狡辯!”
“我沒有狡辯,你不信可以上天穆23層,帶上樑叔一起,我們找穆先生對質!”
存芳挑釁似的說:“我馬上就到23層了,我這次倒要看看爸爸怎麼說!”說完啪的一聲掛掉電話。
小王將車停在天穆大廈門口,存安下車大步往樓裡走,她無比慶幸,果然昨天聽系統的冒個險沒錯,各個時間點實在契合的太好了,給夏白留了足夠的時間。
她在樓下按了電梯,直上23層,她還是第一次上來,23層裝修更加豪華大氣,以深色調爲主,門口設有單獨前臺。穆存安走到前臺說:“我是穆存安,來找董事長。”
前臺當然知道她,打了個電話,立即請她進去。穆存安走進董事長辦公室,果然見存芳已經在裡面,她正站在穆席天旁邊,穆席天坐在大辦公室中間的沙上,存芳一臉小孩子不願的表,她總是這麼面對自己的父親,存安覺得好笑的很,因爲存芳已經三十歲了,但是她又想,也許是正常的,如果穆剛還活着,也許到了三十她也能擺出這樣的表。
存芳先說:“爸,穆存安居然要剷平媽媽最喜歡的花園,你說她到底安的什麼心!”
存安站的離他們有兩米遠的地方,說:“穆先生,我覺得存芳可能誤會了,就像我早上跟你說過的,我不過讓老樑移栽兩顆花樹給我的老師罷了。”
存芳指着她說:“你還狡辯……”
穆席天打斷存芳的話,問她:“是誰告訴你存安要剷平花園的?”
過了一會兒,存芳低聲說:“是茜姨。”
存安趕緊說:“茜姨怎麼會說這種話?我早上跟樑叔說話難道她沒聽見嗎,怎麼會產生這種誤會?”
存芳大火,“你還裝無辜,是你昨天親口對陳燁說的,你不會已經忘記了吧!”
存安差點笑出來,不過她到底忍住了,沒錯,陳燁纔是她最終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