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安非常的疑惑,爲什麼存芳和夏白會戴同樣的手鐲,或者是因爲這種手鐲最近剛好很流行?存安覺得八成是這個原因。
而一旁的豆豆早被他們吵架的景嚇的大哭了起來。
存茂一把甩開存芳的手,抱起豆豆柔聲哄道:“寶貝不哭了,你想吃糖葫蘆是嗎?今天咱們就吃個夠!”
豆豆臉上還流着淚,一下子止住哭聲,怯怯的問道:“真的?”
存茂將手伸到存安面前說:“給我。”
存安遞給他說:“我是在右安門那家店買的,我看網上有推薦,而且排隊買的人很多,衛生質量應該是有保證的。”存安之所以這麼細緻的解釋,也是爲了回報剛纔存茂幫她阻止存芳的那一巴掌,不管他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能夠暫時與他維持表面和平,對自己是有利的。
存茂接過來自己先吃了一顆,然後再遞到豆豆嘴邊說:“嚐嚐看,好不好吃?”豆豆嘴巴張的大大的咬開一個,父子倆對着高興的嚼起來。
存芳依舊不甘心,說:“你忘了爸爸不讓豆豆吃糖葫蘆了嗎?”
存茂冷冷的說:“就算他是皇帝,也管不了這麼多。”
“哥,你到底在想什麼?今天在董事會上那樣,回來又這樣,連你也怕了這個野種嗎?”
存安早就習慣了存芳嘴裡的各種令人不快的語言,她一點都不想與她打嘴仗。
“說誰是野種?”穆席天不知什麼時候也出現在門口。
存芳臉上立即露出那種委屈的表,走過去抱住的穆席天的胳膊說:“爸,她偷偷的給豆豆買糖葫蘆。”
穆席天沉着臉問存安,“是你買的嗎?”
存安沒想到穆席天真的會爲了一個糖葫蘆來問她的罪,但是她也不好推賴,就說:“豆豆說想吃,我就給他買了。”
“你知道我說過,不准他吃糖葫蘆嗎?”
“我不知道。”
“現在知道了?”
“嗯。”存安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審問的犯人,感覺糟透了,但是她沒理由爲了一個糖葫蘆跟穆席天過不去。而另一邊存茂還在繼續喂豆豆吃糖葫蘆,豆豆想過來看爺爺跟姑姑在說什麼,也被存茂掰過頭去。
“存茂,你沒聽見我說話嗎?”穆席天不悅的對存茂說。
存茂喂豆豆吃完最後一顆糖葫蘆,回頭對穆席天說:“我今天來是帶豆豆回去。我和丹妮請了兩個保姆,已經訓練他們很長一段時間,我想讓他們帶豆豆沒有問題。”
存安覺得有點奇怪,爲什麼他又突然要帶豆豆走,難道不是他專門留在這裡的嗎?
穆席天手一揮,說:“不行!你們要想天天見豆豆,就自己回來住。豆豆不能跟你們回城裡住。”
“豆豆是我的兒子,理當跟我們一起住。”存茂的語氣非常堅決。
“我說不行就不行!不要再說了。”穆席天火氣顯然已經上來,臉色非常的難看。
存芳看了看父親臉色,忙說:“哥,豆豆在這裡好的,屋裡傭人多,地方也大,跟你們回去,你跟嫂子也照顧不了他,城裡公寓樓,還不把豆豆憋壞了。”
但是很明顯,穆席天留豆豆在這裡,並非全部因爲存芳說的這個原因。
存茂表非常的憤怒,可是卻仍舊是敢怒不敢言。存安不知道他如果今天執意要帶走豆豆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但是最終他沒有。但是她發現自己之前也誤會了存茂,原來不是他們要把豆豆放在這裡,而是穆席天一定要留豆豆在這裡。
存安的心裡變的很複雜,自從第一次見到存茂,她對他的印象就沒有那麼壞。通過今天這件事,她更發現存茂有的時候跟她的處境是差不多的。他討厭這個家,討厭穆席天,可是卻因爲某種關係,必須忍下去。她甚至開始想,或者害死爸爸媽媽是存芳一手做的,跟存茂沒有關係。不過她又覺得,知人知面不知心,事實上,她對和穆家有關的一切都還不是很瞭解,包括溫遠陌。
想到溫遠陌,她的心裡就覺得空空的,她鼓起勇氣給他發短信,“我想見你。”
過了很久,溫遠陌短信纔回過來,“明天中午10點,老地方見。”
存安想笑,可是又覺得心動,他們居然已經有了老地方,當然就是公司樓道。
第二天一個上午,存安心思都浮浮的,注意力全不在工作上,好不容易捱到10點,連忙避開所有人的目光,從樓道上樓。她到的時候,溫遠陌照樣已經站在那裡抽菸,看到存安,他笑說:“最近煙癮越來越大,恐怕回頭想戒也戒不掉了。”
存安照樣從他這話裡聽出了曖昧,她的心不又快跳起來,不過她想起找他還有其他事,她問:“存茂跟老爺子是怎麼回事?”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存安便把昨天發生在穆家的事告訴了溫遠陌,溫遠陌聽完沉默了一會兒說:“不過是一個糖葫蘆而已,存安,你是不是覺得豆豆很可憐?”
存安點了點頭。
“其實老爺子和存茂之間沒什麼特別的隱。存茂格反叛,自小不喜歡在家待,但是穆太太又給他灌輸了許多關於家庭責任的思想,他就總想在自己的反叛格和家庭責任之間找到平衡,所以就弄得自己很痛苦。其實存安,無論是我,還是存芳,存茂,我們都太矛盾了。老爺子從來不矛盾,他就是要控制所有人,所以我們都得被他控制。其實你也不矛盾,不過你現在缺乏能力。”
每次溫遠陌說起存茂和存芳,存安就覺得他像是在說起自己的兄弟姐妹,但是也很正常,畢竟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她又開始擔心起那個問題,當她開始獲得能力和機會報復存茂和存芳的時候,溫遠陌會站在哪一邊?
“你對存茂和存芳有感?”存安覺得務必問清楚溫遠陌的態度,否則她不會安心。
溫遠陌自然知道存安心裡在想什麼,不過,他還不能告訴她答案。他靠牆站着,轉過頭看存安,輕輕的問:“你跟張志遠在上海那一晚,都做了什麼?”
存安驚訝,可是心又開始跳起來,“你在乎這個?”她低低的問道。
溫遠陌笑,“那天晚上我加班到很晚回家,洗澡的時候突然出現幻聽,以爲手機響,想肯定是你打過來的,結果從浴室出來找手機,發現你沒有打給我。”
存安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她不敢相信溫遠陌真的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死死的看着他,滿眼都是期待,她問:“你想讓我打給你嗎?”
“你還沒告訴我你跟張志遠做了什麼?”溫遠陌的話裡有一種固執,彷彿他真的非常在乎這件事。
“那晚我們都很緊張,沿着黃浦江一直走,直到後來汪國雷的信息過來。”
“其實張志遠是不錯的對象是不是?家世清白,人又上進,而且明顯對你有好感。”
存安只覺異常憤怒,他說了這麼多,到頭來居然是爲了這句話,他根本就是在耍自己玩,難道他看不出自己對他的期待嗎?他肯定看出來了,不過是在裝傻而已,存安轉頭就要離開。
正當她跨出一步臺階時,溫遠陌卻突然拉住她的胳膊,將她拽了回來,使她與他對面;她看着他,滿眼的憤怒,但是那憤怒在他憐惜的目光裡漸漸的弱了下來,他們挨的很近,彼此能感受到對方溫的呼吸,她盯着他的嘴脣,想象着那裡的觸覺,整個體都軟了下來。
溫遠陌捧了她的臉,她不閉上眼睛,她想他應該要吻自己了,等了很久,那吻終於來了,卻不在嘴脣上,而是額頭。溫遠陌帶着涼意的雙脣輕輕的落在她的額頭上,她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她不知道這代表什麼,有可能什麼都不代表。
然而溫遠陌很快放開她,嘆了一口氣說:“別亂想,回去上班吧。”說完自己先往樓上走。
存安覺得額頭變得炙,可是心卻是涼的。
中午存安跟韓冰吃飯,兩個人最近走的很近,對於存安來說,韓冰是一個很清新的存在,與穆家無關,與天穆內部的爭鬥也無關。
韓冰像個大姐姐一樣,跟存安聊應該如何看待各式男人,以及衣服的基本搭配,還有城裡好吃好玩的地方,對於存安來說,是打開一種視野,也是難得的放鬆時刻。
“如果一個男人吻女人的額頭,代表什麼?”存安問得有些迫不及待。
韓冰懷疑的看了她一眼,說:“通常況下,應該是代表,這個男人對這個女人有好感,但是還沒有想好要不要跟她在一起。”
跟存安想的是一樣的,她的心沉了下來,變的異常的自卑。
韓冰坐在對面看她,“誰吻你的額頭了?”
存安連忙掩飾說:“哪裡有人吻我!”說完見韓冰還是一臉疑惑的樣子,她連忙又問:“有一種鑲鑽手鐲,金色鏤空雕花的,最近很流行嗎?”
“什麼樣的雕花?”韓冰依舊吃着沙拉,她中午只吃沙拉。
“像是茶花吧。”存安努力回憶她看到的手鐲的樣子。
“啊,那應該是香奈兒的。珠寶手鐲一般人不太會戴,所以也談不上流行。你在哪裡見到過的?”
存安說:“哦,我就看存芳戴來着。”
“那正常了。你喜歡那個?不過我不推薦,價比太差,而且手鐲不太適合職場女,顯得累贅。”
存安心裡疑惑,如果說存芳戴是正常的,那麼夏白戴肯定就不正常,因爲存安有注意到夏白每次用電腦都要把它摘下來。可既然如此不方便,她爲什麼還要每天戴呢?其實由夏白對存芳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態度來說,有一個答案在存安心裡呼之出,但是她不太敢去想,因爲她不希望是那樣的。
她吃了飯回去,辦公室裡居然有不同以往的嘈雜,存安連忙問王晨怎麼回事。
王晨說:“剛纔存芳氣勢洶洶的來找夏白,說她是狐狸精什麼的。大家都在猜測發生什麼事。”
存安愈加肯定自己剛纔的猜想,她連忙問王晨:“夏白在哪裡?你們告訴存芳了嗎?”
“夏白這個時候一般都會在三樓游泳池,有人跟存芳說了。”
存安不擔心起夏白來,她連忙去電梯間乘電梯,到了三樓立即往游泳池去,現在是冬天,來游泳的人非常少,存安穿過更衣間去了游泳池,立即被看到的景所震驚。
只見存芳一動不動的站在泳池邊,而池子裡,浮起着一個體,臉朝上,手腳都散開,在水面上一動不動,是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