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安看陳齊川的樣子倒不太像開玩笑,她接過來文件來看,第一張是寫着她名字的出身證明,開證明的單位居然是北京協和醫院,證明父親一欄寫着穆席天,母親一欄寫着安然。越看越荒謬,她第一次來北京是18歲那年考上大學來報道的時候,怎麼可能會在北京出生。她又去看DNA檢測報告,確實是說穆存安是穆席天的親生‘女’兒。但是她覺得那個叫穆存安的人跟她並不是一個人,不過突然,她想到了系統君。她在腦子裡喊:“系統君,出來!是不是你乾的?傳說中的金手指?”
等了好久不見系統君回答,外面陳齊川還在看着她,她將文件遞給陳齊川說:“你們肯定搞錯人了?”
陳齊川說:“請您先跟我走一趟,並不會耽誤您很長時間。如果到時候您還要面試,我會親自送您過去。”
存安再要拒絕,忽然聽見系統君的聲音:我靠!不小心選了hard模式!
存安在腦子裡與它對答:“什麼叫hard模式?這陳齊川是怎麼回事?還有,你剛纔說‘我靠’?”
存安耳邊只聽見一陣哧哧啦啦的聲音,過了很久,才聽見系統君的聲音:
對象擁有財富數額及擁有財富路線已經制定完成,下一個任務,見穆席天。
系統聲音剛落,只聽見陳齊川的聲音輕輕喊道:“存安小姐?”
存安幾乎快被系統的這種任務模式馴服,一聽它說見穆席天是任務,便只好說:“我跟你去。”
存安跟陳齊川下樓,樓下果然停着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年輕的男司機穿着制服站的‘門’邊,存安只在馬路上見過這種車,從來沒坐過。司機低頭斂目,叫:“存安小姐。”然後幫她把後車‘門’打開,她猶豫着坐了進去,後座空間很大,真皮沙發,實木裝飾,車裡有淡淡的木香味。陳齊川上了前排副駕駛,吩咐司機開車。
車子開出,陳齊川在前座轉過頭來,說:“存安小姐,您可能覺得有點意外。我先跟您說一下具體狀況。您的母親安然小姐與穆席天先生23年前在北京生下您,但是非常不幸,安然小姐生產時難產離世,由於當時外部環境不允許,穆席天先生不得不將您送給他的遠方親戚,也就是您的養父穆剛先生撫養。”
存安只是笑笑,沒有回答,她覺得完全是在聽一個跟自己無關的故事。只是在腦中叫道:“系統,出來!你剛纔說什麼路線,hard模式,給我說清楚!”
到今天,對象重生裝機後已經一個星期,按着程序,本系統已經將路線制定完成,對象接下來只需按着程序做任務。
“你說了‘我靠’,還有‘hard模式’,爲什麼不解釋?”
過了好久,才聽見系統說:根據對象一個星期的測試結果,本系統原本應該按着normal模式來制定路線和目標財富數額,不過,由於失誤,所以選成了hard模式。至於那句髒話,是由於本系統被對象感染所致,本系統很快會排除這個故障。
存安聽了它最後一句,很是想笑,不過到底忍住。她發覺它的語氣比平時要低沉一些,她問:“是什麼意思?normal和hard有什麼區別?跟目前的狀況有什麼聯繫?”
normal的目標財富數額爲五千萬元人民幣,hard的目標財富數額爲五十億元人民幣……
存安一聽,忍不叫出聲來:“啊!”
陳齊川忙回頭問:“存安小姐,您怎麼了?”
存安這才意識自己叫出聲來,忙笑着擺了擺手說:“沒事?”
陳齊川疑‘惑’的轉過頭來,這個穆存安也太奇怪了,剛見她一副死活都不肯相信的樣子,他還正打算拿出其他證據呢,她卻突然答應了;結果聽了那麼一個與她相關的傳奇故事,居然都沒有反應,現在還無故怪叫;該不會是被這天大的好消息驚傻了吧。
存安在腦中叫:“你瘋了嗎,五千萬就已經是天文數字了,五十億?你直接讓我去死好不好?”
對象意識與潛意識再次發生矛盾……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不想死。那我問你,爲了五十億的目標,所以你突然讓我變成了那個什麼富豪的‘女’兒?”
本系統不做具體任務。
“那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
本系統不能回答這個問題。本系統只能提醒對象注意遵守:富婆守則第103條:處變不驚;以及富婆守則第54條:與人‘交’談需注意禮節。
“知道了!”
存安異常惱火,可是也毫無辦法,現在既然來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她看向車窗外,車子早就開離她住的那一片破爛的南郊,沿着城市環路往北郊風景區開去。不一會兒便拐出環路,進了一條兩邊都是梧桐樹的道路,路邊修着隔離綠化帶,再過去就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地,存安看出來,那應該是隻在電視上見過的高爾夫球場。車子沿着這條路開了沒一會兒,又拐進了一條兩邊長着高大樟木的較窄的小路,小路開的到頭便看到兩面總有三四米高的暗紅‘色’大鐵‘門’,過了一會兒,鐵‘門’向兩邊緩緩打開,車子直接開了進去沿着小路緩緩前行,路兩旁是‘花’園,‘花’園裡開着各‘色’的月季‘花’,有園丁正在裡面澆水。
車子停下,司機過來打開車‘門’,存安下車。這纔看到面前正立着一排長方形的灰‘色’建築,建築分爲兩層,從窗戶的數量上看上去,這房子上下總有二三十間房子,房子建築的材料跟她在長安街上看到的國家博物館倒是有點像,不過中間部分向天空伸出去一個尖頂,她依稀回憶電視裡看過的場景,應該是俄式建築風格。
“存安小姐到了,老爺正等着呢。”說話的是一箇中年‘女’人,長相普通,但是修飾乾淨,也穿着灰‘色’套裝,跟存安身上的款式有點像,不過明顯質量好很多。存安卻沒有不好意思,住在這樣房子裡的人,無論是主人還是傭人,肯定都會比她有錢很多。
陳齊川對那‘女’人說:“我這就帶存安小姐過去。存茂讓人今天早上往他市內公寓送一套白‘色’西裝,送過去了嗎?”
中年‘女’人答說:“送過去了。”
陳齊川又問:“溫先生請過來了嗎?”
“早就來了。”
“存芳的狗情況如何了?”
“林醫生正在看,具體情況還不知道。”
存安聽着他們對答,只覺一頭霧水,不過她聽到兩個名字,存茂,存芳,與她的名字只差一個字。
陳齊川問完中年‘女’人話,回過頭來對存安說:“存安小姐,請跟我來。”說着先上了大‘門’臺階。
存安跟了上去,剛進去,就是一個走廊,走廊裡亮着暗黃‘色’燈光,她跟着陳齊川沿着走廊拐了幾個彎,終於到了一個房間‘門’口。陳齊川敲‘門’說:“老爺,存安小姐來了。”
只聽裡面一個沉着的聲音說:“進來。”
陳齊川推開‘門’,屋裡比走廊明亮很多,存安只覺眼前忽然一黑,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陳齊川將她讓進室內,自己輕輕退了出去。
存安一眼看去,發現這應該是一間書房,裝修的富麗堂皇,書桌前坐着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面目威嚴,眼神沉着,他雙手扣在身前,看着存安說:“存安,坐。”
存安往周圍看了看,這才發現書桌一側的沙發上還坐着一個男人,三十多歲的樣子,穿着一身深藍‘色’西裝,面目英俊,氣質儒雅,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泛着溫和光芒,正對着存安微笑。存安的心狠狠的跳了兩下,不禁在心裡喊:“哇靠,做夢吧。這不就是我想要的那種男人嗎?”
富婆守則第572條,與人‘交’往,需分清主次。
存安就知道它要跳出來,只得在書桌另一面的沙發上坐下來,剛好與那儒雅男人相對,她也對着他笑了笑,還沒笑完,就聽威嚴老人發話:“存安,我就是你的親生父親穆席天。”
存安這才收回心神,面對着穆席天,但是她不敢看他,只是低着頭說:“穆先生,我想你可能是‘弄’錯了。我的父親是穆剛,我是江西九江人,讀大學纔來的北京。”
富婆守則第633條,與人說話,需有眼神‘交’流。
存安無法,只得擡起頭,看着穆席天。穆席天看着她的眼睛,面‘色’突變,從開始的威嚴慢慢變作悲傷,彷彿要哭出來的一樣。存安簡直被嚇到,忙說:“穆先生,你別傷心啊。雖然我不是你的‘女’兒,但是我想只要你找,總可以找到她的。”
穆席天忽然站起身,背對着存安,不再說話。
這個時候只聽儒雅男人說:“存安,你就是穆先生的‘女’兒,我們沒有‘弄’錯。”
存安只覺他的聲音也好好聽,溫和節制,沉着大方,她笑看着他說:“你叫什麼呢?”
那男人不禁又笑了,嘴角上鉤,雙眼皮痕跡深刻,使人恨不得沉進去,他說:“我叫溫遠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