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歸瀾脣角帶着隱隱的弧度,同李言寧說話的時候,竟然完全沒有絲毫的疏離冷冽,這般模樣。當真是讓夏洛兮對這位李公子忍不住另眼相看。
能夠讓秦歸瀾如此含笑有禮對待的人,當真是連夜墨華與蘇慕白都沒有過得。
偏偏就是這位看起來比不上那兩位的李公子,得到了這般待遇,這纔是夏洛兮不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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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秦歸瀾便介紹道,“兮兒,臨廂郡主,這位是左相公子李言寧。”
而後剛想要回身同李言寧說話。李言寧便已經開口,“這位想必就是傳聞中讓榮親王愛之重之的風華郡主了吧,果然是絕代風華,配得上咱們雲端之陽的榮親王。”
“李公子過謙了。”夏洛兮微微頜首,不卑不亢,溫雅清淡,精緻豔華的小臉因爲這平靜安適,倒是讓那份豔色減了不少,只是多了幾分矜貴,這樣的夏洛兮同秦歸瀾在站在一起,無疑是相配的。
就連旁邊的臨廂都忍不住藉着酒意笑道,“你們兩個倒是相配,這一段姻緣皇上舅舅卻是歪打正着。”若是以前的話,在秦歸瀾面前,臨廂肯定是不敢如此放肆的說話。但是今日有些微醺,倒是忘了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她一直都推崇的男子,也是她怎麼都不敢直視的人。
看着如此模樣的臨廂。夏洛兮眉心微蹙,不過看向李言寧他們的時候,便是有禮道,“讓李公子見笑了,臨廂有些醉了。”
“早就聽聞臨廂郡主性子豪爽,如今一見倒是非同凡響。”李言寧看向臨廂郡主的時候,眼底的笑意越發的濃郁,眼看着夏洛兮已經扶住有些醉意的臨廂,李言寧竟然自告奮勇,“長公主府距離左相府不遠,在下正好也好離開,不若讓在下送臨廂郡主離去可好?”
夏洛兮有些猶豫。倒是秦歸瀾,握住夏洛兮的另一隻手,應道,“那就勞你走一趟了,聽琴,扶臨廂郡主同李公子出府。”
“是。”
在夏洛兮沒有拒絕的時候,李言寧便已經告辭了,臨走的時候還含笑如雪的說到,“女子飲酒過多不好,在下那裡還有去年從雪華山採集的第一抹露水,等會就讓聽琴姑娘去左相府走一趟,順便拿來當做在下贈與未來王妃的見面之禮。”
頓了頓,又繼續道,“王妃以後可以用這明珠露水煮梨花,比起清酒,更是別有一番滋味。”
“言寧可是將那露水當做寶貝。如今肯讓出來,可見是最大的誠意了,便收下吧。”看着夏洛兮想要拒絕,秦歸瀾對她微微搖頭,而後神色清灩,揚脣道。
“王妃不嫌棄便好。”李言寧對夏洛兮頜首之後,便轉身離開。
姿態倒是灑意無雙,讓人見了便是忍不住讚歎,世間竟有如此瀟灑隨風的男子,等到梨花林中只剩下他們兩人之後,夏洛兮這才說道,“這位李公子倒是個奇妙的人。”
若是別人,秦歸瀾聽到這般誇獎定然是要吃醋的,但是偏偏這個李言寧,秦歸瀾竟然輕輕點頭,“娘子眼光極好,他卻是是個奇妙的人。”
“這樣的人,怎麼會同鳳輕歌那種紈絝世子一般的人混在一塊。”夏洛兮當初在千佛寺的時候,見過這位李公子的,只是當初這位李公子與今日所見,簡直是不同的兩人,明明都是那般溫文儒雅的樣子,偏生今日見了,卻發現很多不同。
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個莫名的線索,“難不成也是裝的?”
秦歸瀾看着自家娘子眼中的深意,微微搖頭,“並未,娘子一定聽過這樣一句話,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這位左相公子,可是一個隱藏權貴之中最深的一人。”
“哦?”夏洛兮眉心微挑,緩聲道,“我以爲隱藏最深的是夜墨華呢。”
當然明白夏洛兮的話中之意,秦歸瀾又是否認道,“墨華手裡所擁有的一切勢力其實都在衆目睽睽之下,就是是本王,半數勢力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甚至榮親王府比國庫還要充盈,這是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的事情,所以無論是本王,還是墨華,都沒有李言寧隱藏的深。”
“那他?”夏洛兮有些似懂非懂,眼神微微流轉,看向秦歸瀾的時候,帶着幾分流瀲之色,“勢力很強?”
秦歸瀾微微一笑,輕撫自家娘子的髮絲,言道,“是他本身很強,勢力不過是一部分而已,這樣的人若是成了朋友還好,若是成了敵人,又是一場麻煩。”
不過,從一開始,李言寧便是他的人。
一看秦歸瀾的話語中的意味深長,夏洛兮便明白他的話中之意,“原來如此,這李言寧是你手下的?”
難怪如此相信他,只是夏洛兮當真是沒有想到,這個當初完全沒有什麼存在感的李公子,竟然會是秦歸瀾的人,腦海一轉,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一般,“那次在千佛寺的時候,是李言寧告訴你的?”
她與雲隱大師見過的事情,似乎並沒有任何的知曉,但是秦歸瀾偏偏一直都沒有經驗,似乎是早就知道了一般,如此想到了李言寧,夏洛兮便下意識的問道。
聽到夏洛兮的話,秦歸瀾微微頜首對於自家娘子的敏感點贊,“娘子舉一反三的能力實在是太厲害,爲夫甘拜下風,”
夏洛兮輕哼一聲,沒好氣的說到,“你少給我戴高帽子,別以爲這樣我就會無視你監視我的事情!”
“娘子,爲夫當真冤枉,真是巧合而已,那日你與雲隱大師對弈之事,言寧雖然告訴爲夫,但是爲夫卻並未在意。”秦歸瀾想到這裡,忍不住頓了頓,沉吟片刻,才繼續道,“雲隱大師此人卻是神秘,再說他武功高強,言寧也沒有聽到什麼事情,只是恰好不經意看到你們而已。”
若不是知道自家娘子與雲隱大師相識的事情,恐怕秦歸瀾還真的不能如此瀟灑的放心自家娘子。
想到這裡,秦歸瀾忍不住輕輕嘆息一聲,將手指輕輕地放在自家娘子的髮絲上,面色溫和的緩聲道。“娘子,我們回去吧,有人給你遞請帖了。”
“哦,是何人,竟然能夠讓你親自來說。”夏洛兮隨着秦歸瀾,慢悠悠的向外面走去。
只聽秦歸瀾輕聲道,“娘子的及笄之禮也要到了,這正賓自然要開始選人了,爲夫心中已經有了人選,而如今這請帖所遞之人便是爲夫爲娘子選中的那位長者,娘子與她好好地打好關係,以後也是有好處的。”
在一衆女人相處的時候,他是不能時時刻刻跟在娘子身邊,所以很多人很多事都需要他自己面對,而他,只需要給她一丁點的提醒便可,依照娘子的聰明,肯定會明白。
微微挑眉,夏洛兮揚脣笑道,“是誰你還沒說呢,整個帝都能夠讓你看上的,也不多。”
聽到自家娘子的話,秦歸瀾無奈的捏了捏她的手指,而後才輕聲道,“此人你也認識,正是臨廂郡主的母親,安平長公主。”
“原來是長公主。”夏洛兮瞭然,依照她看過這麼多貴族夫人,似乎也唯獨是這個安平長公主是個真正有大智慧的長輩,不過想到傅家的那個老夫人,夏洛兮微微皺眉,“若是傅老夫人不同意的話?”
“娘子放心,一切都有爲夫,即便是傅老夫人有什麼質疑,都由我去處理。”不過是區區傅家而已,當真以爲自己能夠跟皇親國戚相比了。
即便是傅衡的女兒是如今的四妃之首,即便傅衡也是如今的國丈爺,那又如何,皇上又沒欽封,如今的傅衡不過是二品大員罷了。
看着秦歸瀾胸有成竹的清貴容色,夏洛兮放心的點點頭,“既然你心中有數,那我便也放心了。”
她最擔心的便是狗急跳牆,這些人做起事情來,當真是不要臉的,但是他們不要臉面沒關係,她不能讓秦歸瀾,不能讓榮親王府跟着丟臉,畢竟如今的榮親王府與她本來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重要的是她不想要秦歸瀾因爲她,而受到一定點的傷害。
想到這裡,夏洛兮脣角揚起一個涼涼的弧度,帶着幾分淡薄,“這傅府,其實如今也不過是個空殼子,但是正是因爲他們是空殼子,所以才能真的不要臉面,才能真的放下臉色。”
“嗯,爲夫知曉。”秦歸瀾淡淡的點頭,這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臉的,但是他秦歸瀾,偏偏就能好好地治一治這羣不要臉的。
“好。”夏洛兮不再多言,有時候若是多言了,不一定對所有的東西好。
秦歸瀾脣角揚起一個大大的弧度,帶着幾分瀲灩之色,這邊進屋之後,亭煙便將一份精緻的請帖遞給夏洛兮,“姑娘,這是長公主府派人送來的請帖,還等着小姐回話呢。”
接過請柬,夏洛兮看着上面精緻的梅花紋樣,眼底劃過一抹驚豔之色,這梅花畫的未免也太過精美了吧,一般人難能有如此畫技,秦歸瀾看着夏洛兮正看着手中那份請柬發呆,忍不住輕聲道,“據說安平長公主一手流雲畫技,世間難能有人出其左右,沒想到長公主對你倒是喜歡,竟然親自寫了請柬。”
一般這些貴人的請柬都是讓身邊之人代寫的,很少有主人會親自寫,出了貴客之外,而聽秦歸瀾的話,夏洛兮還真的覺得自己似乎面子很大的樣子,忍不住擡眸看向秦歸瀾,搖着手中的請柬,笑言,“你看,我是不是真的你沾光了。”
以前有人邀請就覺得很高興了,而現在,這除了皇后之外天下最尊貴的公主給她親自寫請柬,當真是想都沒有想過,只是夏洛兮眼底的戲謔完全看不出有什麼受寵若驚的意思,偏偏是這樣的夏洛兮,真真是讓秦歸瀾喜歡不已,自家娘子真是沒有一時不給他什麼驚喜的。
“去回話,就說本小姐定然會按時赴宴。”
“是,姑娘。”亭煙聽了之後,恭敬地轉身離開,本來最爲雲傾閣的四大堂主之一,怎麼都是江湖上響噹噹的人,但是自從兩年前,亭煙就直接淪爲了夏洛兮的私人護衛兼職丫鬟。
看着亭煙離開的身影,夏洛兮把玩着手中那精緻的請柬,忍不住揚脣笑道,“又是梅花宴,這帝都的人真是沒有什麼可以觀賞的了嗎?”
“娘子可別小看了長公主府中的那梅花,據說當年駙馬寵愛長公主,將全天下最珍貴的梅樹全都收進了長公主府,只是爲了一討長公主的歡心,可是長公主卻很少設梅花宴招待旁人賞花,這一次恐怕當真是全部受邀的人都沾了娘子的光呢。”
秦歸瀾說這話的時候,當然是因爲剛纔夏洛兮那若有若無的自嘲,這一次,倒是秦歸瀾同他說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準備。”夏洛兮握住秦歸瀾的手,笑意盎然的開口道,似乎是真的對秦歸瀾的話上心了一樣,看着夏洛兮乖乖巧巧的樣子,秦歸瀾這才心思稍稍安定下來,只要自家娘子不生氣,或者懶得動彈的話,一般都是能夠說到做到的。
賞花宴也不過是兩日之後,便開始了,這一日,夏洛兮早早的便被木蘭他們拉起來收拾整齊,穿着秦歸瀾親自爲她挑選的淡紫色軟煙羅裙裝,最上面披上了一層紫晶薄紗,上面繡着一朵一朵的淡色梅花,每一朵都似乎精緻到了花心中一般,讓人忍不住讚歎,只是此衣也就穿在夏洛兮身上才能相得益彰,沒有被這件衣服的精緻給壓倒,若是換了旁人身上,恐怕所有人眼中都只有這件衣服,而會徹底忽視了所穿衣服之人。
鴛鴦一邊爲夏洛兮梳頭,一邊讚歎道,“王爺不愧是最瞭解小姐的人,這件衣服選的當真是好極。”
“還是因爲小姐長得好看,所以穿什麼都好看。”木蘭一邊爲夏洛兮整理衣裙,一邊說道,眼底的光芒完全是不做假的,一直都知道這個小丫頭心裡將自己當成全天下最好看的人,夏洛兮忍不住輕輕一笑,“你也就在小姐面前如此說說,斷不可以在別人面前如此,不然,旁人還以爲你家小姐我多自戀呢。”
“哎呦,小姐,您是真的長得美嘛,奴婢說說又怎麼了,有本事她們就生的比小姐美啊。”木蘭十分驕傲的說到,似乎就像是夏洛兮的美是爲她長得一樣。
夏洛兮忍不住微微搖頭,只是卻沒有多言什麼,倒是鴛鴦,推了推木蘭的手臂,輕輕地給夏洛兮綰了一個美麗絕倫的飛雲髻之後,便溫言細語,“小姐雖然不是第一次參加賞花宴,但是如今的身份卻也不同了,是作爲榮親王府的人去的,所以小姐定然不能同以往那般隨心所欲的行事了,免得……”
聽到鴛鴦的囑咐,夏洛兮自然是知道她是爲了自己好,於是握住鴛鴦的手,懶洋洋的說到,“鴛鴦姐姐放心,只要人不來犯我,我定然不會去犯人。”
下一句她卻沒有說出口,若是人來犯她,那她絕對不會手下留情,不然這些人還真是的以爲榮親王府是好欺負的。
即便是還沒有真正的嫁給秦歸瀾,但是夏洛兮早就已經將自己當成秦歸瀾的妻子,當成榮親王府的女主人,當然也是一定要維護榮親王府的。
“小姐心中明白便好,鴛鴦便不再多言,免得小姐煩悶。”鴛鴦輕輕一笑,十分溫婉的說到,經過這一年的雲南之行,鴛鴦比起以前來,這性子更加的穩重,也溫婉多了,少了幾分活潑,但是卻是夏洛兮想要的樣子,她對鴛鴦的期望很大,身邊雖然丫鬟不少,但是穩重的卻不多,亭煙與聽琴雖然聰明武功高強,但是卻還是少了份沉穩,能用武力解決的事情,不喜歡動腦子。
這種脾氣,是怎麼都改不了得,但是鴛鴦不同……
很快,夏洛兮便已經穿戴整齊,等到離開的時候都沒有看到秦歸瀾,有些奇怪的問道,“王爺呢,怎麼今日一直沒有看到他?”
這邊聽琴笑了笑,說道,“王爺今日醒來的時候,說是怕小姐今天太美王爺會捨不得,所以一大早便便去書房。”
聽着聽琴帶着戲謔的話語,夏洛兮忍不住有些沒好氣的說道,“他可真是,越來越會油嘴滑舌了。”
“哎呀,姑娘,王爺這還不是心疼您嗎,屬下們跟在王爺身邊這麼長時間了,還真是沒有見過王爺對誰如此上心過。”聽琴扶起夏洛兮的手臂,忍不住爲自家王爺說話,可不是,王爺爲姑娘做了這麼多,可不是要做無名英雄的,若是小姐對王爺好的話,那自然好。
當然更重要的是要姑娘知道,王爺對她的好。
被聽琴這麼一說,夏洛兮這才反應過來,忍不住嗔道,“是不是忘了你現在是誰的人了,天天爲他說話兒,這才幾日,又被收服了?”
“屬下不敢。”聽琴連忙開口表忠心,“屬下對姑娘的忠心那纔是天地可鑑呢。”
“本來小姐我以爲聽琴你是個老實的,沒想到這嘴巴可真是好使。”夏洛兮揉了揉聽琴看似無辜的小臉,忍不住開口道。
頓了頓,又繼續道,“好了,該走了,木蘭你去同青羽說一聲。”
“是,小姐。”木蘭與蕙蘭自然是留在王府的,不過一同留下的還有亭煙,夏洛兮只帶了聽琴與鴛鴦前往,一個武功高強,一個沉着穩重,這次的賞花宴,雖然不是什麼鴻門宴,但是該做好的準備,夏洛兮可不會放過一點點。
想到這裡,夏洛兮脣角忍不住揚起一個冷冷的弧度,這可是她重返這吃人圈子的第一戰,自然是要漂漂亮亮的纔好。
“鴛鴦,聽琴,我們走吧。”夏洛兮嗓音溫溫淡淡,慵慵懶懶,卻別有另一番滋味,讓人難以忘懷。
“是,小姐。”
榮親王府的門口已經備好了馬車,夏洛兮看着華麗而低調的馬車,心裡忍不住爲秦歸瀾的細心感動,無論做什麼事情,似乎很多她想不到的秦歸瀾都能想到了一般,裡面的物什都是嶄新的,聽琴給夏洛兮倒了一盞茶後才說道,“這馬車是王爺早早就給姑娘製作的,是一整塊的沉香木製成的,爲的就是讓小姐舒心,而且馬車的設計也是王爺親自動手的。”
“嗯……”夏洛兮輕輕地應了一聲,手指輕撫裡面的櫃子或者軟榻或者小几,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心意,與光滑的觸感,似乎是擔心馬車顛簸的時候,上面的邊邊角角會傷到自己。
就連鴛鴦都忍不住感嘆道,“王爺對小姐當真是沒話說,這般心思,若非不是放在了心坎上疼愛,又如何會有。”
她敢說,全天下都沒有幾個男子能夠如同王爺對小姐這般的耐心與細心。
看着夏洛兮閉脣不語的樣子,兩個丫頭對視一眼,便不再多言,小姐洞察力比她們好多了,既然他們能夠看出來的事情,小姐自然也能夠看出來,那裡需要她們多言,如此想着,兩人便覺得剛纔他們的話似乎是有些不妥。
只是見夏洛兮沒有別的意思,便收回了心思。
長公主府距離榮親王府也不過是兩條街的距離,很快便到了,夏洛兮垂眸思索的時候,馬車便穩穩地停下,鴛鴦柔聲提醒道,“小姐長公主府到了。”
“下去吧,”夏洛兮微微擡頭,瀲灩的眸子中閃動着清冽的光芒,讓人見了便不敢直視,即便是跟在夏洛兮身邊伺候一年多的鴛鴦,依舊覺得自家小姐當真是越來越奪目了,當初那個需要她招撫的小姑娘,如今早就脫胎換骨,成了真正的王妃一般,這種尊貴雍容,即便是一直都被大夫人好好調教的二小姐,都是比不上的。
發自骨子裡的大氣華貴。
沒有在意鴛鴦眼中的驚豔,夏洛兮眸色微淡,伸手扶住了兩個丫鬟的手,這纔不疾不徐的下了馬車,眼眸微眯,便看到暖暖的陽光下那諾大的書寫着長公主府的牌匾,果然是到了。
“風華郡主到!”
原本熱鬧的長公主府的梅花林深處,因着這一道聲音,卻驀然安靜下來,唯獨摻雜着臨廂郡主驚喜的聲音,“哎呀兮兒你來了,爲什麼孃親不告訴我,我還以爲榮親王不會捨得讓你出來呢。”
這俏皮的聲音傳到衆人耳中,頓時諸位神色各異。
看着向她跑來的明豔姑娘,夏洛兮的脣角微翹,帶着真實的笑容,“你跑什麼,我又不會消失。”
嘴上頗爲嫌棄,但是還是親手拿出帕子給臨廂郡主擦着額角,臨廂聽到夏洛兮的話後,有些不滿的說到,“你有沒有把我當朋友,哼,過來竟然不告訴我,還有我母親,也是這樣!”
這邊安平長公主已經漫步走來,身後還跟着幾個美貌夫人,其中夏洛兮最熟悉的便是三皇子妃還有那位側妃了,眉宇微挑,帶着幾分笑意,“洛兮見過長公主,給長公主請安。”
“不必多禮,臨廂這個小潑猴能喜歡的女子,果然是討人喜歡。”安平長公主很親熱的握住夏洛兮的手,似乎是十分喜歡她的樣子,本來夏洛兮還以爲這位安平長公主是有什麼目的的,但是沒想到她眼底的和善竟然是如此真實,倒是讓她有些分辨不出來,但是她寧可相信,臨廂的母親是個好人。
當然,好人壞人都不是她說了便是的,而是要有人說的算的。
本來一派和樂融融,但是偏偏有人就是想要破壞,所以夏洛兮也覺得沒有必要給這樣的人什麼面子。
好聽悅耳的聲音因爲話語的尖銳似乎都染上了幾分刻薄,“妹妹如今還未成爲榮親王妃便如此讓諸位娘娘夫人等候,若是真的成了榮親王妃,那還得了。”
一聽這話,便是自己那位眼高於頂,清華高傲,如同仙子一般的二姐姐了,只是如今的她,已爲人婦,竟然變得如此刻薄,夏洛兮微微擡眸,便看到那個依舊美豔無雙的女子,一襲玫紅色的華服,珠釵環佩,身姿豐腴了幾分,雖然沒了爲姑娘時候的弱柳扶風的仙人之姿,但是精緻的容貌卻是更豔麗了幾分,難怪能夠讓容謹逸忍到現在,恐怕不單單是因爲傅衡的緣故吧,還有她這位二姐姐的美豔風姿。
“二姐姐,一年未見,倒是更精神了許多。”這精神二字,咬的極重。
完全像是沒有聽到傅挽茉話中的嘲諷之意一般,淡然和煦的說道,“路上遇到了一隻攔路的野貓兒,耽擱了幾分,倒是沒想到會讓諸位貴人久等,是洛兮的不對,像諸位貴人賠禮了。”
夏洛兮不卑不亢,雲淡風輕的樣子,倒是與豔麗刻薄,咄咄逼人的傅挽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於是,諸位達官夫人心中便忍不住感嘆,難怪一個能夠成爲名正言順的榮親王妃,另一個身爲嫡女卻只能成爲皇子側妃,雖然也是妃,卻差之萬里,上不了皇家玉牒,也不過是個妾室而已。
“這不是你的錯,本宮給你的時間便是這個點,並未遲到,也沒有讓我們等之說。”安平長公主說話的時候,倒是十分的霸道,很有巾幗不讓鬚眉的霸氣作風,但是卻讓旁人看出來了,長公主是有意想要維護這個風華郡主了。
這邊臨廂忽然輕叱一聲,冷聲道,“什麼時候我母親的賞花宴竟然邀請這般不入流的女人來了,三皇子妃是不是太看不起我長公主府了!”
跟在安平長公主身邊長大,雖然臨廂郡主平時看起來不怎麼靠譜,很好說話的樣子,但是關鍵時候還是能夠拿得出氣勢的,當初她跟傅挽茉關係有多麼的好,現在就有多麼的嫌棄她,當然還是在質疑自己以前的交友水平,所以如今會說出這番撕人心窩子的話,倒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傅挽茉剛想要開口,便被三皇子妃攔住,大概是剛剛經歷過喪子之痛,如今的北冥長樂臉上雖然依舊明麗,但是卻隱隱帶着破敗的死氣,對比傅挽茉臉上慢慢的豔華之氣,夏洛兮眉心微蹙,難不成這位北冥郡主真的敗在了傅挽茉的手中。
只是沒想到……
北冥長樂斥責道,“閉嘴,這裡那裡有你說話的份。”
而後看向長公主的時候,北冥長樂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讓長公主見笑了,府中賤妾不懂事,衝撞了郡主,只是因爲傅氏是三殿下要本妃帶來的,對這賤妾知罪,也得讓三殿下親自來,長公主儘管放心,本妃回去便如實稟明三殿下。”
一口一個三殿下,看着這個女人,夏洛兮眼底隱隱透露出幾分可惜之意,可是似乎是察覺到了夏洛兮的眼神一般,北冥長樂狹長的眸子向她看來,竟然帶着隱隱的恨意,讓夏洛兮有些莫名其妙,卻不甘示弱,只是眼神涼薄的回視着她,難不成這個女人還在肖想秦歸瀾,真是莫名其妙!
不過是短短的交鋒,並未有人看到,只是聽到北冥長樂的話後,傅挽茉差點將手中的帕子撕碎,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竟然如此……
北冥長樂不是被傅挽茉給害的流產了嗎,不應該是針鋒相對的嗎,爲什麼現在看起來北冥長樂似乎是恨自己比較多一點,夏洛兮總覺得自己似乎忽視了一些什麼,只是現在還沒有想起來而已。
不過不着急,慢慢想,不過是兩個女人而已,就如同秦歸瀾所言,不足爲據,什麼事情都不需要將他們想的太重,或者太厲害,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要不得,要不得。
這邊聽到北冥長樂的話後,臨廂郡主冷嗤一聲,準備將這個女人也一塊罵的時候,卻被自家母親拉住了手腕,才這手勁之大,差點讓她跳起來,卻不敢真的在挑釁了,只聽長公主息事寧人道,“小女調皮,讓三皇子妃見笑了,既然是三殿下的側妃,自然也是貴人,諸位請吧,估摸着梅花宴已經擺好了,咱們邊吃邊賞花。”
“那便多謝長公主殿下。”
在場的人誰能不給長公主面前,想到秦歸瀾的話,夏洛兮也明白,這位長公主似乎纔是真正的惹不到,不過是寥寥幾句話,便能將臨廂摘出來,並且息事寧人,可見其心智如何。
若是當年的鳳郡主有長公主一半的智慧,也不會落得那般死法。
這邊,臨廂已經拉着夏洛兮離開這是非之地,“兮兒,你隨我過來,帶你去看好玩的。”
“好啊。”
夏洛兮自然相信臨廂,所以便隨她去了梅林深處,因爲長公主愛惜這梅林,所以今日的賞梅宴也不過是擺在了外面而已,而長公主看着臨廂把夏洛兮帶去了梅林深處,卻沒有阻止,只是派身邊的兩個嬤嬤去看着,“看好了臨廂,照顧好風華。”
“是。”
在場很多人都聽到了長公主的吩咐,禮部尚書的夫人讚道,“風華郡主跟臨廂郡主的感情可真好,比起親姐妹都要好了。”
最後這話不知道嘲諷的是誰,但是衆人齊刷刷的看向黑臉的傅挽茉,便知道說的是誰了。
果然,在接受到衆人的目光洗禮之後,傅挽茉臉色更差了。
只是,這裡卻沒有能夠讓她發脾氣的人,一切都是因爲傅洛兮!
眼神的恨意越發的赤裸而明顯,殊不知,北冥長樂看着她的眼神,也帶着冷意。
這邊夏洛兮被臨廂郡主帶到了梅林深處,看着跟自家梨花林中如出一轍的亭子,還有當初自己用過的差不多很相似的梨花煮酒的器具,夏洛兮眼底劃過一抹興味,“這是你弄得?”
“當然了,這可都是我弄得,當初要弄這個時候,孃親還不同意了,可是自從喝了一次之後,便再也不管我了,而且十分喜歡的樣子。”臨廂郡主微微一笑,將夏洛兮扯坐下之後,神秘兮兮的湊到她耳邊說道,“今天讓你嚐嚐好喝的。”
“哦?”夏洛兮好奇的挑眉,“是什麼?”能夠讓臨廂說是好東西的東西,恐怕還真是好東西,夏洛兮眼看着她從一棵梅花樹下用小鏟子挖出一陶罐密封的物什,跟當初聽琴從左相府拿回來的明珠玉露一模一樣,眼底劃過一抹玩味,“這位左相公子對你還挺好的嗎,竟然把這個明珠玉露也給你了。”
聽到夏洛兮說出它的名字,臨廂有些驚訝的看向她。“咦,你是怎麼知道它是明珠玉露的。”頓了頓,又說道,“難不成我剛纔對你說過?”
這等好東西,自己這愛炫耀的脾性,應該是說過的。
看着臨廂懵懂的樣子,夏洛兮忍不住輕笑出聲,“榮親王府也有一罐子一模一樣的。”
“哦,沒想到李言寧這麼大方。”臨廂酸酸的說到,“這還是我去左相府搶來的呢。”
臨廂的表情實在是太過於奇怪,讓夏洛兮忍不住有些好奇了,那日李言寧似乎看臨廂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樣,難不成他們還有什麼故事不成,於是夏洛兮便忍不住問道,“你跟這位李公子,難不成還有什麼故事嗎?”
“我們能有什麼故事,你到底喝不喝,不喝的話,我就要重新埋回去了!”一聽夏洛兮的話,臨廂炸毛道,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似的,這樣的臨廂,讓夏洛兮忍不住笑出聲,討饒道,“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
“早就聽聞這明珠玉露難得一見,今日用它煮梅也不知道是什麼好滋味,不然再加上一壺酒如何?”上次在梨花林的時候,夏洛兮自己還沒有喝到酒呢,今日有這個機會,她自然不會放過。
看着夏洛兮渾不在意的眼神,臨廂卻搖頭,“那天被李言寧帶回來之後,不知道他跟我母親說了什麼,從哪之後,母親便禁止我喝酒了,嗷嗷嗷啊,李言寧那個混蛋!”
一想到自己不能喝酒,臨廂便覺得人生都成了灰色的,她雖然不至於嗜酒如命,但是那溫酒煮梨花的滋味實在是太過美妙,讓人忍不住想了又想。
臨廂的樣子倒是逗笑了夏洛兮,若是這個樣子還說自己跟李言寧沒有什麼關係的話,她可不信。
不知道自己已經將自己出賣的臨廂渾不在意的說道,“所以既然我不能喝酒,咱們就有難同當,你也不能喝酒,今日我都把這種寶貝拿出來了,你就從了我把。”
“總覺得你這話有些乖乖地,什麼叫那我從了你,難不成你還對我有什麼肖想不成。”夏洛兮幫助臨廂將那陶罐撕開,剛剛打開封泥,便嗅到了一陣又一陣的清香,這種香氣,帶着青草的芬芳還有露水的清冽,讓人似乎都忍不住一直就這麼呼吸下去,臨廂眼底劃過一抹饞意,“哎呀,沒想到真是好東西,光是聞着味道,就欲罷不能了,李言寧真會享受。”
夏洛兮贊同的點頭,若不是會享受的話,誰會去那邊飛雪山採集第一抹露珠,也得耗費多大的物力財力才能做得出來,不得不說,這位李公子,果然如同秦歸瀾所言的,不同凡響。
若是他真的喜歡臨廂的話,也說不定是一樁金玉良緣。
“這麼好聞,早知道就不拿出來跟你分享了。”倒在精緻的而小巧的鍋中,臨廂調侃的說道,嘴上如此說着,動作卻不是這麼回事兒。木冬廣圾。
本來就是知道臨廂是在開玩笑的,夏洛兮也沒有當做一回事兒反而點點頭應道,“你剛纔還說的有難同當,現在就不想跟我有福同享了,那我就讓聽琴去找一壺好酒,讓你看着我喝酒,我看着你喝水。”
“哎呦,人家這不是開玩笑的嘛!”臨廂果斷的放棄節操,雖然對這樣的自己十分的不齊,但是這個時候,節操什麼都不重要,笑眯眯的輕輕地晃動着小鍋子,還用銀挑了挑下面的銀炭,忽然說道,“對了,你快要及笄了吧,正賓選了嗎,不如讓我母親來吧,她可不是經常出手的哦。”
“若是長公主肯出席的話,自然是我的福氣。”夏洛兮氣定神閒的看着臨廂。
臨廂大笑道,“你放心,我母親肯定樂意出席,這可是未來榮親王妃的及笄禮呢。”她母親又不傻,這個時候能夠跟榮親王府打好關係,又不是什麼壞事兒,畢竟向來號稱銅牆鐵壁的榮親王府,可是從來不給旁人機會來讓人來結交的。
當然,她的目的非常明確,若是長公主府能夠跟榮親王府打好關係,以後自己就可以經常去找夏洛兮玩了,若是關係不好的話,她自己都不敢去找夏洛兮。
而夏洛兮自然能夠看出來,臨廂是真的想要對她好,眼底劃過一抹感動,脣角帶着輕輕地笑意,卻只是說了一句,“煮好了,可以放梅花了。”
說着,垂眸將旁邊籃子裡已經洗乾淨的梅花一片一片的撒在明珠玉露中,隨着水泡的咕嘟,梅花逐漸融化,而隨着梅花的融化,明珠玉露的香氣夾雜着梅香,香味十分的清幽又冷冽,餘韻悠長,輕輕一嗅,便讓人慾罷不能。
“不錯不錯,這個味道不錯。”臨廂也湊上去聞了聞,忍不住感嘆道。
夏洛兮看着她可愛的模樣,微微一笑,“快要好了,把酒杯放好。”
“好。”本來是臨廂玉露煮梅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夏洛兮反客爲主,只是做的十分自然,竟然讓人沒有洗好的感覺,即便是臨廂,也當成了是在夏洛兮那裡似的。
兩人相對而飲,微風一吹,便是簌簌而響的梅花落地,散落一肩,倒是別有一番滋味,看着面前比寒梅還要冷而剔透的女子,臨廂剛想要調侃兩句,忽然不遠處的一道聲音打破了她們此時難得的寧靜。
聲源處的人似乎並沒有看到他們兩人一般,也是,臨廂選擇的這個地方,隱蔽性極好,若不是特意查看的話,任誰都發現不了,這梅林深處,會有這麼一個好的地方,有人在煮茶。
若是酒的話,恐怕還真的會將味道的傳過去,但是偏生是玉露,味道雖然清冽悠長,但是若不是湊上去嗅的話,恐怕很難有人會發現。
夏洛兮與臨廂對視一眼,兩人眼底皆是帶着幾分深意,夏洛兮對聽清微微擺手,聽琴領命而去。
看着聽琴輕巧的身姿,臨廂忍不住低聲說道,“聽琴的功夫越來越好了,現在都落地無聲,你猜發生了什麼事兒?”
“還能有什麼事兒,女人的事兒。”夏洛兮聽了臨廂的問話,十分漫不經心的回答道,似乎對外面發生了什麼,一定都不關心的樣子,但是偏生剛纔她還讓聽琴去打聽,臨廂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清夏洛兮了,忍不住問道,“你難道不想要知道嗎?”
瞥了一眼臨廂,夏洛兮輕啜一口玉露,而後笑意盎然的開口道,“誰說我不想知道,但是我大概能猜到是誰了。”
“對了,你怎麼知道是女人,而且竟然還知道是誰?”臨廂一臉的不可思議,“難不成你最近變成算命的了,掐指一算,就能算到那人是誰?”
聽了臨廂的話,夏洛兮慢悠悠的站起來,看起來頗爲懶散的樣子,而後對她招招手,“猜有什麼可猜的,不如去看看。”
“咦,好啊!”臨廂對這種偷窺的事情當真是十分有興致,一看到夏洛兮向她招手,瞬間做出反應,連連應道,“我們現在就去。”
一臉神神秘秘的樣子,就跟要去做什麼神秘的事情一樣,這樣的臨廂忍不住逗笑了夏洛兮,夏洛兮對她微微一笑,“走,我帶你去。”
“好好好。”臨廂迫不及待的應道。
“你們在這裡,不準動。”臨廂眼眸瞪着隨她而來的幾位嬤嬤還有幾個丫鬟,大概是臨廂本來的餘威就存在,所以這麼一說話的時候,還真的有人被嚇住了,臨廂滿意的拉着夏洛兮走人。
等到夏洛兮感覺她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之後,便一手攬住臨廂的腰肢,一邊低聲道,“不準說話。”
而後,在臨廂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運用輕功,將她凌空帶起,身形如貓,靈活而矯捷,不過眨眼間,便落在一棵大樹上。
臨廂沒有反應過來,一直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夏洛兮,被這樣的眼神看着,夏洛兮剛想要開口,便感覺到了臨廂快要尖叫的慾望,瞬間捂住她的嘴,鎮定的開口道,“不準叫,我就放開你。”
看着連連點頭的臨廂,夏洛兮才鬆開了緊緊捂住她嘴巴的手,幸好臨廂的反應能力特別快,小聲道,“嗷嗷嗷啊,你居然會輕功,而且這麼厲害。”
夏洛兮卻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將她的身子輕輕一撥,而後又輕輕地撥弄了一下將她們整個身子全部都隱藏住的樹葉,恰好露出一個小小的縫隙,能夠將下面的一切收入眼底。
等到看清楚下面之後,夏洛兮眼底劃過一抹微微瞭然的目光,北冥長樂竟然跟太子勾搭在一起,難怪流產了完全沒有痛恨傅挽茉的意思,只是太子不是腦子清醒多了嗎,怎麼還會跟這個女人勾搭在一起。
“他們……”臨廂湊過去一看,整個人都驚呆了,一時失聲,一道低低的聲音傳了出去,下面相擁的兩人瞬間分開,北冥長樂冷聲道,“誰在哪裡!”
只能聽到風簌簌的聲音。
殊不知,兩個偷聽的人,已經……
抓住快要掉下去的臨廂,夏洛兮一頭黑線,還不能發出聲音,免得打草驚蛇,因爲她現在已經想到主意如何對付傅挽茉的主意了,忽然手指一滑,兩人竟然齊齊的從最高的那株梅花樹下跌落下去,夏洛兮覺得自己身上的輕功竟然像是用不出來一般,忽然身上一輕,落入熟悉的懷抱。
而後慢慢的重新踏上樹枝,耳邊傳來無奈的聲音,“不過是片刻不在你身邊,怎麼又出意外了。”
“哎呀,臨廂!”夏洛兮下意識的看向臨廂落地的地方,都沒有機會跟秦歸瀾解釋。
等到她垂眸看着剛纔臨廂落地的地方之後,才放心,因爲只見一青衣男子穩穩地環抱住臨廂,美的如同一幅傾世畫卷,夏洛兮忍不住感嘆道,“當真是相配極了。”
“娘子,我們更相配。”秦歸瀾不斷地想要在夏洛兮面前尋找一下存在感,然而夏洛兮一直當他不存在一樣,讓秦歸瀾覺得十分的心塞,娘子怎麼可以這個樣子呢,怎麼可以這個樣子呢!
夏洛兮側眸看向秦歸瀾,輕輕含笑道,“好好好,我們更相配好了吧。”
“這還差不多,雖然爲夫覺得娘子你很有糊弄爲夫的嫌疑。”秦歸瀾將夏洛兮放在樹枝上,一手攔住她,也是護住她,讓她不會再發生剛纔那樣的意外,一邊又說道,“剛纔怎麼回事兒?”
這纔想起來,自己似乎剛纔忘了一個事兒,扭頭超剛纔偷看的那個方向看去,卻發現那邊已經沒人了,不知道她們剛纔的大動作有沒有被發現,若是被發現了,那還真的就……
看着夏洛兮似乎有些懊惱的樣子,秦歸瀾眼底劃過一抹流光,“娘子,你怎麼了,剛纔有什麼事情嗎?”
“剛纔我看到三皇子妃跟太子抱在一起。”夏洛兮指着剛纔他們看到太子的那個位置說道,“太子難不成真的又要犯糊塗了齊”
上次夜墨華不是還說,咱們的這位太子殿下是個可塑之才的嗎,難不成還是諷刺。
聽到夏洛兮的話,秦歸瀾若無其事的說道,“無妨,量他們也翻不出什麼大浪,總歸是個容謹逸帶綠帽子,太子倒是不拘小節。”
最後這句話,量誰都能聽出其中的諷刺了好嗎,所以咱們的秦歸瀾秦公子,在諷刺人的時候,能不能也小小的低調一點,說的這麼明顯真的好嗎。
夏洛兮無語的眼神落在秦歸瀾的眼中,便成了最美的煙火,因爲在秦歸瀾的心中,夏洛兮無論是什麼樣子的,都是最美的。
這邊倒是和諧無比,只是臨廂跟李言寧那裡卻沒有這麼和諧了,本來李言寧救下她的時候,臨廂還覺得這個人其實沒有那麼差,就喜歡佔自己的便宜,但是……她真是想錯了這個混蛋,李言寧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僞君子’!
咬牙切齊的說到,“你還不放下本郡主!”
李言寧卻抱着她不鬆手,清絕的眉心微微蹙起,“你的腳受傷了,不能走路。”
沒想到李言寧竟然如此細心地發現自己的腳腕受傷,果然,臨廂的腳動了動,一股子鑽心的疼意讓她整個人都不好了。“嗷,疼!”
李言寧沒好氣的說到,“知道疼你還不老實!”
說着,李言寧便挑眉看向梅樹上的兩人,聲音清淺的開口道,“臨廂郡主的腳腕扭傷了,我們先行離開吧。”
夏洛兮一聽這話,便也不管會不會被人發現她有武功的事情,拉着秦歸瀾,便飛身而下,看着夏洛兮漂亮的輕功,李言寧眼底劃過一抹驚豔,難得有女子能夠將輕功運用的這般自如,只是剛纔爲什麼這兩人會差點掉下去呢。
就連夏洛兮似乎都忽視了一個問題,爲什麼那一瞬間,自己的輕功像是消失了一樣,原本她以爲是自己的輕功不到位,但是……很快她便知道並不是這麼回事兒。
指揮這李言寧將臨廂抱到她們剛纔煮水的那個涼亭,一看到自家郡主被人抱着回來,幾個丫鬟嬤嬤連忙迎上來,“郡主,郡主,您沒事兒吧?”
“將臨廂放下來,然後你們兩個轉身。”夏洛兮有條不紊的指揮着衆人,幸好這裡什麼都有,而且只是普通的扭傷罷了,輕輕地隔着襪子給她捏了捏之後,夏洛兮便已經是心中有數,微微點頭應道。“不是什麼打傷,我幫你揉一下,等會就好了。”
說着,夏洛兮便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個精緻的瓶子,將臨廂的襪子脫下來之後,親自將藥水倒在她扭傷的部位,一下一下的給她揉按着,動作灑脫而自然,看的臨廂有些呆愣,“兮兒,你可真厲害,怎麼什麼都會。”
這話說完之後,夏洛兮便已經收回了手,輕輕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而後給她有些紅腫的腳腕又派上了一些藥水之後,才親自給她穿上襪子,不疾不徐的說到。“沒事了。”
說完,將手中的藥瓶遞到臨廂的貼身婢女手中,“剛纔我的動作看清楚了嗎,每天給你們郡主按摩三次,三日後便好。”
“奴婢看清楚了。”
臨廂身邊的這個侍女夏洛兮是看到過幾次的,自然是知道她的聰明之處,心靈手巧,這事兒交給她自然放心,也是,長公主給她的親生女兒挑選的侍女,怎麼可能有不好的。
而這邊,臨廂則是一臉崇拜的看着夏洛兮,等到兩個男人回過身來之後,李言寧看着已經能夠站起來的臨廂,眼底的焦急這才緩和幾分,恢復了原本的溫文清雅,“風華郡主真是才貌雙全,在下佩服佩服。”
“雕蟲小技而已,不足掛齊。”夏洛兮微微擺手,並不居功,“以前學過一點醫術而已。”
說着,便看向秦歸瀾,低聲問道,“你怎麼還在這裡,這不是長公主府的賞花宴嗎?”男人有時怎麼能夠進來的,難不成他們是混進來的,若是被人發現了那還得了。
看着夏洛兮擔心的眼神,秦歸瀾微微一笑,脣角掛着意味深長的弧度,“這梅林的另一側是駙馬的居所,我們正式從駙馬那裡過來的,本來是打算賞賞這梅花,倒是沒想到竟然會碰上了你們。”
這邊臨廂倒是反應過來了,“大概是父親知道母親的賞花宴只是在外圍舉辦,所以以爲這梅林深處不會有人過來,所以纔會讓你們進來賞花的。”
說着,有些忍不住看向李言寧。“所以你們來找我父親是做什麼的?”
“議事,女子不懂。”李言寧一臉神秘的樣子,更是讓臨廂好奇了,“喂,你告訴我啊!”
看着兩人互動的樣子,夏洛兮眼底劃過一抹火光,這李公子如此聰明之人,一定知道臨廂的脾氣,越是如此神秘,她越是感興趣,那麼他的意思便是不言而喻了,果然,這位李公子一直都沒有掩飾對於臨廂的情意,可惜偏偏臨廂這個笨蛋,還以爲人家是喜歡戲耍她,若不是在意或者喜歡,李言寧這樣的一個人又如何會如此費盡心思,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秦歸瀾與李言寧這一次拜見駙馬,十有八九定然是爲了臨廂的婚事。
不過夏洛兮卻沒想到,自己隨意的猜測,竟然不小心就猜中了,當真是讓她有些哭笑不得。
賞花宴結束的時候,夏洛兮還沒有再看到北冥長樂一眼,聽長公主說,似乎是提前回去了,而她那位二姐姐,因爲如今的身份,主母已經回去了,她自然不能多留,就算是他想要跟這些貴婦搞好關係,人家也不一定會搭理她,妾室就是妾室,即便是頂着皇子側妃的名頭,也不過是妾室而已,而傅挽茉似乎直到現在都不明白這個事情。
想到這裡,夏洛兮脣角忍不住揚起一個冷冷的弧度,長公主親自送她出去的時候,握着她的手,和藹的說到,“你及笄禮的那天,本宮一定會到。”
此話之意,夏洛兮自然是明白的只是不知道是因爲秦歸瀾的面子,還是因爲臨廂的緣故,但是無論是因爲誰,她都十分感謝長公主,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喜歡,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幫助,竟然長公主願意成爲自己及笄禮的正賓,那麼她便是歡迎的,夏洛兮微微頜首,笑的十分真實道,“如此,便有勞長公主了。”
“無妨,舉手之勞,而且能夠成爲未來榮親王妃幾集裡的正賓,也是本宮的榮幸。”安平長公主一臉的溫善,看着夏洛兮的時候,似乎是像在看自家女兒一般,其實說實在的,她倒是想要有個夏洛兮的這樣的女兒,自家哪個女兒,真是讓她操碎了心,有那個女孩不過是一個賞花宴,就能扭到腳的。
而後在夏洛兮離開的時候,長公主又說道,“臨廂脾氣性子急躁,有時候還得讓你多多教導。”
“臨廂郡主可愛善良,洛兮很是喜歡,能夠與郡主成爲朋友,也是洛兮的榮幸。”夏洛兮不卑不亢,脣角帶着如沐春風一眼的笑容,讓人看了便對這個女子喜愛不已,怎麼都生不起什麼不喜歡的心思。
等到夏洛兮踏上榮親王府的馬車之時,卻發現裡面竟然坐了一個人,靠在軟榻上,姿態散漫而狂傲……
夏洛兮忍不住柳眉微挑,詫異的開口道,“你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