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緊的握住他的手,害怕與他在人海中分散。
當時我腦海裡面只有一個念頭,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他拉着我一直披荊斬棘來到了敵人最薄弱的位置,他突出了這個包圍,可是那四個侍衛一個都沒有逃出來。
最後的時候我還看到那個與我交好的侍衛爲了給我們斷後被所有人一擁而上砍得屍骨無存。
我從來沒有想到生命居然可以凋謝得那麼快,前一秒還好端端的人下一秒便成了一堆冷冰冰的屍骨,面目全非。
我在原地駐足,想要回身去找找他們的屍骨,連這個小小的願望也不能實現。
秦韻此時也筋疲力盡了,拉着我大聲的吼道:“快走。”
就算身在秦韻的保護之中我也被刀劃了很多口子,但是在活命面前我選擇了忍受疼痛。
秦韻的傷口比我誇張千倍百倍,很多傷口還在往外面汩汩的流血,我看到他面上竭力隱忍而導致的青筋。
而此時我除了握住他以外根本就無計可施,差一點我的眼淚就下來了。
我已經逃出了包圍圈就可以放鬆了,可是事情遠遠不止我想的那麼簡單,我可以感受到背後有一陣寒風向我靠近,我卻躲不過。
難道這樣就要死了嗎,我不甘啊。
我閉眼準備接受命運最後的宣判,卻並未感覺到疼痛,睜眼卻發現秦韻在我面前擋住了那支箭,我還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傷口已經變成了烏黑色的。箭上有毒!
就算已經油盡燈枯了,他還是把手中的武器扔了出去,射箭的那個人只發出一聲慘叫便死於非命。
我扶住他,眼淚在眼眶裡面打轉,語氣也開始抽噎:“你不能死啊,你還要帶我回去呢,你死了我怎麼辦啊,你當初還說過要娶我來着。”
他露出慘白的笑容,因爲劇痛所以說話也斷斷續續:“當初,當初我是,是,真的喜歡你。”
我用手抹去流下的眼淚:“我知道,是我太任性了,我以爲你一直都不喜歡我。”
他最後看了我一眼,趴在我的肩頭沉沉睡去。
我的手有些顫抖的去探他的鼻息,怕給我的是一個殘酷的現實。
探了之後我不由的破涕爲笑,還好還有呼吸,我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找到一戶人家,讓秦韻好好的養傷,可是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找到一戶人家談何容易。
我本來就很疲憊,現在還揹着一個大男人可謂是寸步難行。
走了很久我也沒有看到一處人煙,不由的讓我心灰意冷,遠處傳來的馬蹄聲讓我重新燃起了希望,聽聲音不止一個人。
我先躲着看是不是棋染派來的人,剛剛躲好那些人便出現在我的視線中,那是一羣本地居民,他們的服飾也跟我們的不一樣,而且轎子裡面的那個人擺明了就是非富即貴。
我健步如飛的過去,那些人以爲我是刺客,準備拉開弓箭,我開口解釋:“救救我們好不好,我們被仇家追殺,你們救救我們吧。”
那個大漢十分的不悅:“每天死在這裡的人那麼多,如果我們每個人都救是不是與整個西域爲敵啊,走開,不走開我們就動手了。”
可我怎麼願意就這樣離去,好不容易碰到了一個人,如果就這樣離去了下一次不知道還要多久了,就算我能等,秦韻也等不了那麼久。
“我們不是壞人,你們就救救我們吧,來日必有厚報。”我繼續苦苦懇求。
大漢準備給我一點教訓,結果轎子裡面傳出了聲音:“克洛,就救救他們吧。”
是個十分嫵媚的女子,連聲音也帶着嫵媚之色,眼含秋波,眉如畫,鼻如勾,十足的美人。
我指着秦韻,激動的拉着那個叫做克洛的大漢:“先救他,你們先救他。”
克洛礙於那個女子的面子便把秦韻擡了過來,畢恭畢敬的說道:“公主,這小子把他放在哪兒?”
我驚訝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已經猜到了她的身份非凡可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是西域的公主,也對,別人怎麼可能有那麼無雙的容貌。
她淺笑安然:“把他放在我的轎子裡吧,我騎馬。”
克洛還想說什麼卻被她阻止了下來。
我見如此便鬆了一口氣,眼皮感覺非常的沉重,暈厥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實在一個房間裡面,房間的佈置非常的簡約卻不失華貴,旁邊的丫鬟看到我醒來也急衝衝的跑過去通知她的主人。
我感覺自己全身都異常的疼痛,剛醒來出現了短暫的恍惚,最後纔想起自己被人所救。
自己全身的傷口都被包紮好了,手法很是高明,一定是一個很好的大夫所包紮的,難道我來到了西域的宮殿之中?
不一會我便看到了救我回來的那個公主,我一直擔心着秦韻的安危,急忙問道:“他呢,他怎麼樣了。”
她示意我坐下,談吐不凡形容的就是她這種人,一顰一笑都帶着別樣的誘惑:“我一定會告訴你他現在的情況,不過你要告訴我,你們是什麼人。”
雖然早就知道她會問這個問題,可是沒想到居然那麼快:“我不信你沒有在他身上找到關於他身份的象徵。”
“可我想聽你親口求。你要知道我不會無緣無故的收留來歷不明的人,你最好把所有事情一字不差的告訴我,這樣我們纔可以找到一個平衡點,對你有利,對我也有利。”她是一個聰明人,她知道我們死在這裡對她國家而言沒有任何的好處,所以想要反擊。
我便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了她,在說到我和秦韻關係的時候,我愣了幾秒,最終還是告訴她,我是他的表妹。
別人根本就不知道我說表妹那兩個字的時候心裡有多麼的彆扭。
她聽到長吁了一口氣,巧笑嫣然:“我想,我可以幫助你們,你們就在這裡養傷吧,一切等傷好了再說。”
我不禁開口:“那他呢,他怎麼樣?”
她面露愁容,卻還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我:“他目前情況並不是很好,受的傷很重,特別是有一箭有劇毒,不過我們國家有一種花可以抑制住他的毒,現在一切都要看他的毅力了。”
我垂下眼簾,如果不是我在拖他的後腿,他一定會很快的衝出去的,就不用受那麼重的傷了。
棋染讓我跟着他也正是這個意思,讓我拖累他,她知道他不會拋下我一個人離開。
西域公主看着我情緒不對也緩緩的退了出去,讓我一個人在房間裡面靜靜。
我每天必須要做的事情就是問照顧我的那個婢女秦韻醒過來沒有,我要去可是她們不同意。
我的身體已經日漸好轉了,可以下地走動,卻不能走太久了,今日那個婢女興高采烈的跑進來。
“什麼事讓你這麼開心啊。”我不禁問到。
她俏皮的一笑:“奴婢可打聽到了,那位公子終於醒來了,要不要奴婢扶小姐你去看看。”
我心中異常吃驚,面目也浮現出了喜色:“真的嗎,那帶我去看看!”
她帶我來到了一個房間,我心想我的第一句話應該怎麼說,畢竟他昏迷前我還跟他告白的。
想到這兒,我的臉不由的紅了,那個婢女推了我一下,讓我進去。
我滿懷希冀的打開房門,可是想象和現實卻存在着雲泥之別。
他躺在牀頭,公主在喂他喝藥,兩個人的笑容中都充滿了甜蜜。
這麼唯美的一副畫面落在我的眼中是那麼刺目,我打開門的行動過於突兀,他們兩個人都這樣轉頭看着我,秦韻的眉目中浮現了不悅。
我怔在原地,他們是什麼時候搞在一起的?我怎麼就不知道?
西域公主面目有點不自然,我生氣的看着她,語氣中可以聽出來我的憤怒:“你居然騙我!”
其實秦韻很早就醒來了,她騙我沒有醒來,目的就是爲了和秦韻有單獨相處的機會,怪不得她不許我來看秦韻,她是怕被我撞見吧。
西域公主看到我這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並沒有說話,把求助的目光投給了秦韻,意思就是讓秦韻解決這件事情。
秦韻面色陰沉語氣不善:“你別說了,人家西域公主好心好意救了我們,你還是這副模樣,這裡不是你的天下。”
我驀然覺得有些好笑,連秦韻也那麼呵斥我,如果早知道被她救回來會是這副模樣,我寧願跟着秦韻一起去死。
我看了他們兩個一眼,不再言語,轉身就走,走之前還爲他們把門給掩上了,是不是很可笑啊,我心愛的人跟別的女子卿卿我我,我還好心的爲他們掩上了門。
秦韻昏迷之前的那番話,讓我覺得我們可以和好如初的,可是誰知道半路居然出了一個西域公主,而且還是我把他推到她身邊的。
相比秦韻已經醒來這個消息也是她透露出來的吧,她故意讓我撞見這一幕,我的青澀手段和她的大度相形見絀,她就是要秦韻覺得她好。
之後的幾天,秦韻從來沒有找過我,我也很少出門,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想着怎麼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