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誤以爲常無憂對她的調教十分成功,只是如今看來——我瞥了眼秦昀,他的眼光也不過如此。
秦昀迎上我的目光,很快又別開眼,視線則落到了棋染身上。
一旁,棋染正被阿蠻強行攙扶着,柔弱中帶着幾許狼狽,她無意間與秦昀對視一眼,又飛快看了看我,迅速低下頭去。
我只是淡淡衝阿蠻點頭說道:“我們走。”
“奴婢遵命。”
阿蠻應聲,扶着棋染便要走,誰知在路過秦昀身旁時,棋染意外崴了腳,阿蠻試圖抓住她的手,棋染的手卻在快碰觸到阿蠻時縮了一下,阿蠻一時不查,沒能扶住,竟讓她整個人摔了出去,身體軟軟的跌入了站在一旁的秦昀懷中。
秦昀接住棋染全然是下意識的舉動,他低下頭,撞上了棋染清澈的雙眸,正嬌嬌怯怯望着他。
棋染羞澀的面容在看向我時,迅速的收起,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迅速推開了秦昀。她尚未站穩,驚呼了一聲,又要摔倒,卻是秦昀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
如今的世道對女子並不苛刻,男女大防不甚嚴厲,但作爲宮女,她們是不可與外男有過多的接觸,尤其還是當着我的面。阿蠻白着一張臉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第一次遇到這等事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冷眼旁觀着,心底嗤笑了聲,也不再理會棋染,只跟阿蠻說道:“走吧!”
阿蠻張嘴欲言,最終沒開口。
“公主…”棋染見我們要走,臉色微變,不顧秦昀到攙扶,試圖掙脫走向我。
“你崴傷了腳,這樣會加重傷勢。”秦昀道。
“奴婢多謝公子憐惜,然奴婢身爲公主的宮婢,自當事事以公主爲先!”棋染說罷,咬牙忍着疼一步步走向我。
身後,秦昀欲言又止,頓了頓,快步上前將她扶到我面前。
秦昀道:“方纔之舉純屬救人心切,乃秦昀衝動所爲,還望公主明察,切莫牽累無辜之人。”
我聞言輕笑:“好一句憐惜,好一句無辜之人。”
“即便是宮女,也是爹孃生養得,再卑賤的人也有生存的權利,沒有誰願意生來卑賤被人踩在腳下!公主殿下難道就不怕傳出囂張跋扈的惡名?”秦昀見我這般,下意識皺了下眉,眸中竟隱隱露出些許不耐。
他自以爲掩飾的很好,我卻一眼就看穿——我不禁想,前世的我到底有多愛他,纔會那般自以爲是的以爲他眼中滿滿都是對我的愛慕?
“你倒是提醒了我!現在就你與我們主僕三人在場,若外面傳出我的惡名,那必定是你所爲!”
“你——”秦昀一噎,“你簡直不可理喻!”
“秦昀,你一無官職在身,二無利國利民之功,本宮客氣的喚你一聲秦公子,並不代表你真有臉面在我面前指手畫腳。”我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阿蠻,你告訴他,以下犯上應該怎麼處置,省得他看不清自己是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