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動心之誓

有些昏暗的燈光之下,夏侯夕的美卻是有些模糊的。唯獨那一雙妖異的眸子,卻也是似乎染上了一縷金色的光彩,油燈的光輝染在了夏侯夕的眼睛裡面,而夏侯夕的眼睛就好似一顆絕好的玉石,卻折射了冷冰冰的光澤。

他瞧着林墨初,一時卻也是沒有說話。

驀然一隻藍鳥向着林墨初撲了過去。

林墨初側身躲開,那鳥兒一身羽毛十分美麗,性情卻也是狠辣。

只見那爪子狠狠一動,頓時也是在牆上穿過了五個小洞。

夏侯夕輕輕的吹了一聲口哨,那鳥兒頓時也是輕輕的落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藍雅懶洋洋的舒展的身軀,有些不歡喜的瞧着林墨初。

“雅兒還是這樣子的脾氣火爆,性子不好。不過比起了其他的鳥兒,似乎也是有本事得多。兗州的鳥兒染上了時疫的病毒,並且抓傷了人,讓兗州之人染上了時疫,多虧了雅兒幫襯。若非如此,夕殿下也是不會如此辛辛苦苦的,來到了這兒。”

藍雅輕輕的擡起頭,卻是十分得意的樣子。

林墨初輕輕的嘆了口氣:“你我之間的情分,卻也是早就開始了。以前咱們雖然不過匆匆幾面,卻也是鴻雁傳書,聊這天文地理。這天地之間的山河流轉,星雲動盪,雲雨變幻,纔是最有趣最原始的力量。夕殿下,你初到大夏,我們京中重逢,就已然是知曉會雨水綿綿,江河倒灌,河提被毀。至於什麼前朝餘孽,大夏內鬥,這不過是正餐之中一點點綴罷了。阿夕,你不覺得,像我這樣子又聰慧,又能懂你的朋友。若是死了,你豈不是很寂寞?”

夏侯夕緩緩說道:“我沒有朋友的。”

林墨初眸子之中流轉一縷冷漠之意,口氣卻仍如平時一般溫和秀雅:“是了,你若當我是朋友,怎麼就不除掉九公主?一路之上,你們前去郴州,情意綿綿,機會多得很。就是手帕裡藏了根毒針,隨意那麼一次,就讓九公主死了。我還以爲,過上幾日,就會聽到這位聰明的九公主不幸死了的消息。可是卻沒想到,她居然又回來了。”

“什麼碧靈宮的人一路跟隨不好下手,什麼王珠手腕厲害,這些爲難,也只能是騙騙別的人。又怎麼會爲難你呢?”

“從一開始,你不是想要勾引她?言談舉止,像極了王曦。因爲這是王珠身邊,最讓王珠喜歡的男子。夕殿下,你不過見了太子一次,模仿起來,也是惟妙惟肖。王珠喜歡什麼,應當和她大哥一般溫柔,卻又沒太子的優柔寡斷吧。所以她一見你,就不自覺認爲是十分可親,甚至和晏小侯爺生了衝突,這都是你我樂見其成的。可是結果呢,人家似乎也是沒有對你墜入情網,任你擺佈。夏侯夕啊夏侯夕,你是不是反而自己栽了進去了。”

這一次,林墨初一敗塗地,他內心之中也是充滿了憤懣怨恨之意。

他樣子瞧着秀雅,言語卻也是漸漸的尖酸起來了。

夏侯夕脣瓣動動,想要說什麼話兒,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的。

他內心默默在想,沒有殺了王珠,是覺得王珠若是這樣子輕輕巧巧的就死了,那自己內心之中,是何等的意難平。

那個女子,似乎比自己想的要聰慧,似乎比自己想的要耀眼。

這樣子一來,豈不更有意思一些?越是耀眼明潤,摧毀起來,似乎也是有趣一些。

“林墨初,輸了就輸了,人家才智手腕,本來就比你厲害。挑了許許多多的錯誤,可這最要緊的一點,莫非你就視而不見。一個人的失敗,若總是推給了別的人,那也是很是沒趣兒。”

夏侯夕慢慢的坐下來,褪下去面上的溫潤,竟然是十分淡漠的樣子。

他手指輕輕拂着面前那具琴,淙淙的琴聲卻也是傳來。

“這世上就是這樣子,輸就是輸,贏就是贏,本來沒什麼格調。咱們既然是做的是下賤之事,就不要做出高貴的樣子。除了自欺欺人,還能有什麼。我輸了就拋棄情人,匆匆走了,你也沒好到哪裡去。回到陳國,你還要穿裙子假扮女人,讓你還父皇瞧你跳舞吧。”

林墨初眸子之中流轉了深深的污黑,嗤笑的看着夏侯夕。

也許他摘下了全部的面具,不是在錦城公主面前,而是在夏侯夕面前。

他只是無法容忍,眼前的男子,風輕雲淡。

明明他也沒高貴在哪裡去,卻如此任性。

夏侯夕長長的睫毛好似一片小小的羽扇,如今卻也是沾染上了絲絲金光色的暈彩。

而那長長的睫毛之下,夏侯夕一雙眸子卻也是隱隱有些模糊了。那雙金銀妖瞳,似乎也是染上了一縷污黑之色。

“你來這兒,莫非是想要說這些?”

林墨初微微一默,方纔是說道:“如今我要離開兗州,只要留得性命,那也好了。夕殿下,既然是君無恙已經是來到了身邊,想來你也是有那麼些實力,送了我出去。”

夏侯夕輕輕的嘆了口氣:“你過來一些,我有話兒要和你說。”

林墨初容色微微有些恍惚,向前了一步,再向前了一步。

夏侯夕已經是停止了撫琴,輕輕的撫摸上了自己手指上那枚戒指。就是這枚戒指,弄死了唐蓉那個嬌滴滴的美人兒。

“咱們也算是相識一場。”林墨初手指輕輕撫摸夏侯夕的琴,搏動琴絃。

夏侯夕瞧着林墨初的頸項,林墨初是個十分俊俏的人,見過他的人必定是會心生好感,就是那頸項也是纖細得很。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林墨初驀然將他一推,血花飛舞。

夏侯夕戒指之中的銀絲刺破了林墨初,不知道打在了什麼地方,頓時傳來了咚的一聲。

扣動了機關,咯咯的聲音做響,然後一個玄鐵牢籠頓時落下來,將林墨初給扣住了。

林墨初非但沒有什麼惶恐之意,反而不覺微微一笑,目光灼灼。

一道人影頓時飛快略來,那男子一劍削過去,叮叮咚咚的響,打出一片火光。

劍鋒映着那男子容貌,約莫三十五六歲,面頰雖然是有些蠟黃,形容卻是十分精悍,正是陳國第一劍術高手君無恙。

只見如今君無恙面上頗有些憤憤之色。

夏侯夕反而神色十分淡漠:“無恙,不必用力了。這個機關,乃是我設計的,這個籠子是精鐵所做,十分牢固,絕不會因此隨意被毀。”

林墨初手指輕輕敲打了一下,卻也是不覺一笑:“阿夕,你果真是個聰明伶俐的人。你待的地方,可不是什麼甘於清苦,而是想好了後路。我早只知道,只要扣動這個機關,那就會籠子落下,阻斷追兵,這可當真是有趣得很。不枉費我花了三千兩黃金,買通你身邊親衛王鈞。你也別怪人家,如今你只是質子,給不了什麼好處,還處處受苦。更何況,說動他的人,可是我林墨初。”

夏侯夕長長的睫毛輕輕的顫動了一下,也似是無語:“既然是如此,你又爲什麼出賣他了。”

林墨初手指輕輕拂過了自己素色的衣衫,嘆息說道:“我自己素色衣衫,什麼都是樸素得很。可爲了一個背主的奴才,我可是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積蓄。有時候想一想,難免肉痛。況且,以後我也是出不起這個價格了。既然是如此,留下了他,又能有什麼用呢?你我相交一場,用了你的逃生之路,自然也是應當爲了阿夕你除掉後患。只怪我說說九公主,說說你的父皇,你到底還是沉不住氣,心煩意亂了。”

說來也許令人不信,就算林墨初是葉家的掌令人,可是卻至始至終,都是過着萬分樸素的日子。葉靈犀可以一擲千金,他卻絕不會奢侈的享受。

自己要爬到了山巔之上,自然也是要遠離那些酒色財氣。

說到了這兒,林墨初手掌輕輕的按住了機關,地面頓時裂開了一個口子,然後鐵籠子頓時不覺下沉。

早知曉會發生事情,林墨初卻也是一點都無驚恐。

他拿起了彈出了牛皮包裹,捏住在了手中。

“夕殿下,我雖然是沒有什麼廉恥,可是若是隨隨便便,又沒什麼好處,就因爲想要泄憤要去害自己的好朋友,我也是會不好意思的。不過你既然是想要殺了我,那也是算不了什麼了。你呀,可是不要怪我。”

林墨初這樣子說話兒,似乎也不全指奪走夏侯夕求生之路這樁事情。

這個機關十分精巧,很快就將林墨初沉下去。

然而林墨初的聲音還是傳了出來:“對了,我只好奇那麼一樁事情。就算你的父皇讓你生氣,爲何提起九公主,也是讓你生氣,莫非,莫非——”

那樣子的話兒迴盪在夏侯夕的耳邊,林墨初意有所指,就算最後聽不到了,可夏侯夕卻仍然是知曉林墨初是什麼意思。

說是自己對王珠動了情了,所以林墨初提及了王珠,他就情難自控,爲之生氣。

夏侯夕默默無語,如果自己因爲一樁事情而動怒,甚至露出了這個破綻,那麼這已然是一個弱點。

他腦海之中,驀然又是浮起了王珠的影子。

那個清秀的少女,騎着高頭大馬,穿着嫣紅的衣衫,就在晨曦之中緩緩而來。她嫣然一笑,笑容充滿了活力。是了,這個女子又惡毒,又充滿了熱情。陳國後宮那些人,他的那些兄弟,一個個的都是那樣子的惡毒,可是他們卻沒有王珠這樣子純粹的熱情。

也許一開始,自己選擇接近王珠,想要博得這個九公主的愛,這已經是一個錯誤之極的舉動了。

他從小到大,想要博得誰的喜歡,從來沒有失敗過。

許多喜歡他的人以爲是情不自禁,卻不知這不過是一樁精心的設計。

王曦身爲太子,什麼都好,容貌俊俏,品性又純良。身在黑暗之中的人,嚮往這樣子的光芒,這也是一樁順理成章的事情。

只不過白玉有瑕,這世上的東西,究竟是不能十全十美。

王曦品行純良,可有時候未免太過於重情,不免有些優柔寡斷了。這女人,一邊希望身邊之人心腸柔軟十分純良千依百順對她毫不見疑,一邊又要這個人聰慧能幹,並且十分果決,能幫襯她算計別人,並且是絕不會爲別的女子有半點柔軟。

這原本是十分矛盾的,秉性善良的人,就算有親疏遠近,可是也不會對別的人不善良。

一個人既然聰慧絕頂,聰明絕頂的人必定是十分自負,更格外相信自己。既然是如此,這個自負的聰明人,就不會千依百順,有時候甚至很難聽取別人的意見。

這世人就是如此,總是不知道世事本來就不可兩全。而他卻去了瑕疵,讓一個王珠喜愛的完美形象出現在王珠跟前。

這原本是一樁簡單的事情,可是王珠卻是比他所想要複雜得多。

夏侯夕不置可否,慢慢的品嚐了一杯酒,微微有些薰醉了。

他眸色深邃,瞧了君無恙一眼,君無恙也並未垂詢。

那道劍客的身影,卻也是頓時離去。

林墨初籠絡夏侯夕身邊的人,連這樣子要緊的事情都是能查得到,夏侯夕自然是要除去自己身邊奸細。

兩個時辰之後,一道身影不覺從水中分水涌出來。

林墨初剝去了身上的衣衫,這一身衣衫是用皮革剪裁而成,穿到了身上,能隔水之用。

而那一個氣囊被固定住,更是能借助這皮囊一番呼吸。

林墨初剝去了衣衫,卻也是隻覺得渾身痠軟,大口大口的喘息。

自己這一次雖然是用了那麼一些手腕,可是說到了才智謀略,其實是並不如夏侯夕的。

天文地理,夏侯夕無不精通,就算是機關玄學,各種手腕,夏侯夕也是各有涉獵。

這整個兗州城下,其實原本就有暗河流動。有些暗河是死道,有些暗河卻是能延展到城外。

夏侯夕聰明絕頂,不但是發現了地脈之下暗河的流轉,而且還設計了這樣子的水服和氣囊。

如此一來,就不會被地下水的低溫所凍傷,更能借助氣囊之中的空氣呼吸。

他早在這寺廟下面開鑿一個窟窿,一旦啓動機關,籠子下垂,就會落入了暗河之中。

林墨初抹去了自己面頰之上的水珠,卻也是不覺隱隱有些嫉妒之意。

就算不想承認,自己這次攪亂風雲,卻也是藉助了夏侯夕之力。

這個局,本來就是他與夏侯夕共同策劃的。

所以這個樣子,自己更是厭惡夏侯夕最後的不予理會。

林墨初剝掉了自己的衣衫,卻狠狠抹去了面頰之上水珠。

那張清俊的容貌映照着星星的光輝,越發襯托出容貌清潤。

林墨初冷漠無比的想,自己只需活下去就是了。

唯獨活下去,纔是有些機會了。

林墨初匆匆挽起了自己的髮絲,隨意用根髮釵輕輕的別住了。

遮掩了極毒的本性,他仍然是那等翩翩的公子哥兒。

就在此刻,林墨初目光望去,卻是一輛馬車緩緩行駛而來。

林墨初嘆了口氣,卻也是頗爲無奈,自己身上雖有銀錢,卻並無食水。如今兗州正在鬧饑荒,除非從官府手中領取食物,自己也是極難不被活活餓死了。

如今此輛馬車過來,林墨初卻也是若有所思。

他攔住了馬車,卻不覺溫言說道:“這位客人,求你聽我說一句話兒。”

那車伕容色不悅,馬車之內,卻聽到一道悅耳的女子嗓音:“老張,究竟發生何事?”

“師妹,如今外邊亂糟糟的,何必答什麼話兒。”

林墨初素來聰慧,頓時猜測得到,這馬車之中所藏着的,必定是兩名女子。

既知是兗州生亂,卻偏生讓女子應話,可見馬車之中並無男子。

這樣子一來,倒是極好。

林墨初面頰之上笑容,卻也是越發和順。

他知曉自己樣兒好,模樣俊俏,別人也是容易喜歡他。

可是就算是如此,也許別人就是會不喜歡他,不肯將吃的給他。

既然是如此,他迫不得已,可能只好做一些自己並不想做的事情。

林墨初這樣子想着,面上笑容不該,手指間卻也是輕輕添了一片薄薄的刀片。

那馬車的簾子被輕輕的撩開,露出了這車中兩個女子。

就算星光不是十分明亮,可是卻也是能瞧出這兩個少女容貌十分出挑。

年紀大些的少女,容貌溫和,一身水色衣衫,輕輕的插了一枚碧玉釵。

年紀小的少女,年紀卻更加幼小,她容貌秀麗,更是十分可人,上傳對襟青衫兒,下撒一條杏色的裙子。

林墨初卻也是溫潤一笑:“兩位姑娘,我有些急切的事兒,走得匆匆,也是沒帶什麼吃食。如今若是回去,難免耽擱事兒,所以冒昧唐突,想要買些糧食。”

他容貌可親,這樣子說了,並且掏出了一枚金葉子。

那秀麗少女卻輕輕的哼了一聲,樣兒又嬌又甜:“有些銀子,那就了不起?”

反而她口中師姐,略想了想,便說道:“公子稍等。”

也沒一會兒,她就取出一個布囊:“裡面有些許乾糧,贈予公子,至於銀錢,那也是罷了。我們快到兗州,剩餘些許,也是夠吃。”

林墨初面上流露出恰到好處的訝異之色,似乎甚是吃驚,又似乎是頗爲感激。

他接過了食物,又不覺道謝,而那少女並不在意。

林墨初眼見馬車揚長而去了,卻也是不覺輕輕撫摸口袋。

這口袋裡有面餅、肉乾、果脯。

這幾樣東西,樣樣均是精緻之物,可見這兩個少女必定也是出身不俗。

林墨初不覺心生感慨,與人爲善,總是一樁好事情的。

比如這兩個少女,如今也是逃過了一截。

如今她們雖然沒有要自己手中的金葉子,卻也是逃過了他袖中的柳葉刀。

林墨初也不再遲疑,毫不猶豫的向着兗州反方向離去。

馬車之上,那嬌美少女卻目光閃動:“師姐,我覺得方纔那個公子,出現得不明不白,雖然樣式十分俊俏,可也是未必是什麼好人。我仔細想想,若是師姐沒有被美色所迷惑,原本也是不會將食物給她的。”

那年紀大些的清雅少女,卻也只是微微一笑。

兩個人均是神醫雲慈的徒弟,年紀大些的名叫藍如惠,年紀小些的名叫景輕衣。景輕衣不但是神醫之徒,更是名門之後,權貴之女。

也許正因爲這樣子,她也難免會驕縱了一些了。

聽到了景輕衣的這樣子說,藍如惠卻只微微一笑,並不回答。

連景輕衣覺得古怪的事情,她又怎麼會沒覺得不奇怪呢?

只是再怎麼如何,兩個女子人在外面,也是要小心爲上。

既然是如此,旁人不相干的事兒,原本也是不好計較了。

若能買平安,捨棄一些食物,那又是算什麼。

景輕衣卻是十分興奮:“若是可以,咱們也該將他攔下來,盤問一番,也許那個人,是一個什麼江洋大盜,正好做了什麼案子也是說不定。”

她天真無邪的話語,卻是讓藍如惠一陣子的頭疼。

此時此刻,藍如惠其實已經是有些後悔,帶着這個師妹前來了。

景輕衣卻十分聰慧,隱隱猜測得到藍如惠的心思。

“師姐果真是嫌我鬧騰了。可是若不是你說,這裡的這個病人十分奇怪,我纔不會來這兒。好師姐,事到如今,你不如說說,究竟是個如何奇怪的病人?”

景輕衣不斷糾纏,想要藍如惠開口。

藍如惠原本不欲說的,被糾纏久了,卻也是不得不說了。

“師妹,你也是知曉,身爲大夫,無論醫術如何,總是會惹下一些麻煩的。曾經有一次,我惹了一個很大很大的麻煩,卻也是得蒙一名少年相救。他雖然滿身邪氣,可是卻到底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更是與他有了約定,給他治療一個病症。”

藍如惠一雙眸子,沉潤而溫和。此時此刻,光線暗暗,也是瞧不出她眼眸的顏色。可是若在太陽底下瞧,藍如惠那雙眸子是隱隱泛起了藍光的。

也許正因爲這樣子,藍如惠也是被別的師兄妹孤立,平時也沒多少人樂意和她說話兒。

因爲藍如惠修煉了一種十分奇怪的醫術,名喚催眠術。

這種催眠術不被人理解,就是師門之中也是被稱之爲離魂術。

“我一直修煉這離魂術,原本處處被人敬而遠之。豈料被我救下的那個人,卻也是頗爲感興趣。他說若將這離魂術用到了極致,將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豈不是有趣。”

藍如惠淡淡的說道,景輕衣卻不覺不寒而慄:“他卻是個瘋子,只是爲什麼有人要,要這樣子?”

“那人十分聰明,聰明人的煩惱原本就比別的人多一些的。而且他從出生到現在,卻也是有着並不愉快的經歷。而那人修煉的一門武功,是不需要過多的情感,也是不需要過多的牽掛。所以,如果我能讓他忘記過去的感情,甚至他曾經擁有的身份,只記得他的事業和野心,必定是能讓他事半功倍!”

聽了藍如惠這樣子說,而景輕衣頓時頗有興致起來。

“如此一來,那人就會拋棄自己出身的軟弱,忘記自己身份,可是卻記得有關權利的一切,那是再不會讓煩惱打攪了。這個人,倒是爲了權勢,不顧一切。”

藍如惠嘆了口氣:“可是這還並不是最爲有趣的。那個人告訴我,其實除了權利,他還愛慕一個姑娘,只是這個姑娘並不如何愛了他罷了。他有兩個身份,一個是那個姑娘面前的身份,一個是面具後的身份。他給了自己一個機會,用明面上的身份,接近自己心愛的姑娘,求得他的喜歡。若是時間到了,那姑娘愛上了他,他就拋棄權勢,洗掉了自己黑暗污穢的記憶,就好似一張白紙,出現在那姑娘面前。於是,那姑娘身邊,就會多了一個普通又深情的夫君了。”

景輕衣聽得有些癡了:“可是,可是若他那心上之上,並沒有在約定時候愛上他,那又如何?”

藍如惠微微有些悲憫:“那他就是會忘記那個姑娘,忘記這段愛情,忘記他愛上這個姑娘時候的名字,從此以後成爲一個追逐權利的人。任何人,再也是不能進入他的心裡。”

景輕衣已經徹底癡了,這個世界上,爲什麼有這樣子瘋狂又悽美的人呢?

而藍如惠瞧着自家小師妹的臉頰,靜靜的想,明日午夜時分,就是最後的時辰了。

這世上,到底是沒有那麼多水到渠成的愛情了。

156 被人陷害186 陳家利用097 庶長子449 朱若白之死080 踢吐血340 再相見021 草包示弱?493 保胎(3)016 追妻204 滅陳家353 宮中發威150 葉靈犀身亡226 僞君子314 反咬一口303 雲蕊兒嫁人416 雪梅斷情460 王妃被囚002 女大十八變150 葉靈犀身亡235 謝家壽宴319 葉笑兒再臨381 聖子如玉142 針鋒相對315 誰纔是妖孽461 黑暗之間326 中辰春色378 太后受欺204 滅陳家110 揭破真面目196 一定要贏054 壽宴(三)270 妾室求見134 到底跪了214 反咬一口307 推人送死426 生產379 當真心狠270 妾室求見031 背叛徹底206 動心之誓043 前世陷害070 燈會160 殺伐果決400 黑暗安慰202 真情表白131 粗大腿番外 凌雪梅470 還政陛下127 小侯爺,死變態181 王珠謀算424 決意背棄417 噁心陷害325 困獸之鬥145 當衆毒舌332 虛張聲勢229求情441 吃醋038 親手弒妹387 陛下偏心472 攝政王登基(1)125 楊煉毀容452 身敗名裂213 爭奪權柄170 絕色美人504 逼殺葉允藍(7)191 死咬不放313 妖孽害人131 粗大腿425 李如拂之死508 霍嬋的毒舌054 壽宴(三)356 全能之人114 厲鬼索命192 女爲悅己者容?423 真相大白006 公主發威401 困獸猶鬥062 算計白薇薇040 神秘之人007 美男若玉482 攝政王登基(11)259 當衆殺人463 王妃現身381 聖子如玉261 撕破面皮140 煞星克人503 逼殺葉允藍(6)451 阿鹿嬌柔047 冤枉她203 分家028 當衆拒婚365 甜蜜之情415 美醜之別456 誣衊滑胎292嚴刑逼供009 下跪認錯183 挾持衆人130 貴客來臨109 處心積慮反擊284 宮主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