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六。
高副鎮長在新年第一天上班就“曠工”了,沒辦法,出了昨天晚上的事兒,總不能再連夜開着車回裕南吧?並且昨天晚上折騰到半夜,直到聽說該抓的傢伙都落網了,一幫人才分別睡下,高強同志自然起牀晚了,連請假都沒來得及。
九點多鐘的時候,高強就被手機鈴聲吵醒了,卻是肖斌打來電話,問高鎮長怎麼遲到了?
高強這才爬起牀來,給賈鎮長打了個電話請了假,反正大過年的基本沒啥正事兒,賈鎮長很痛快的就批准了。
高強洗漱了一番,然後出了自己的房間,尋思着去看看幾個美女起牀了沒,然後一塊兒去餐廳找點吃的。
陳思思她們四個住了一個雙臥室的大套間,高強過去敲了半天門,韓怡才躡手躡腳的開了門,小聲道:“她們還睡着呢,咱們出去說話。”
“昨天晚上她們嚇的不輕,天快亮才睡着。”韓怡出來樓道里,笑道,“你這心理素質還不錯,昨晚睡的很踏實?這麼早就醒了?”
“那啥,我是餓醒了……”高強撓了撓頭,看着韓怡也是兩眼有些浮腫,顯然也沒休息好,不過更要命的是韓大小姐衣衫有些不整,外面披着一個長款羽絨服,貼身卻是一套黑色的低領纖體內衣,襯托得身材那叫一個誘惑啊……
可憐高某人賊兮兮的目光被韓大小姐發現了,俏臉微微一紅,掩了掩暢懷的羽絨服,道:“去你房間。”
高強不禁心裡一跳,眨巴眨巴眼,道:“去我房間?”
高某人的反應出賣了他毫無純潔可言的思想,韓怡不禁瞪了他一眼,道:“打電話讓餐廳送早點到你房間啊。”
“哦……”高強失望了,意料之中的失望,可還是失望啊。
“我去洗漱一下,你讓他們快點送過來啊,我也餓了……”韓怡說着,又扭頭回了房間。
高某人撓撓頭,那啥,雖然不是那啥,好歹也是和美女共進早餐啊,也算是個安慰獎吧。
高某人回到房間,打了前臺電話叫了早點,果然不大一會兒,韓怡就過來了,可惜人家已經穿戴整齊了,高某人再想過過眼癮都不能夠了。
“呵,挺豐盛的嘛,應該夠五個人吃了。”韓怡道。
“五個人?他們起來了?”高強眨巴眨巴眼,那啥,這早餐是兩個人的分量啊,可憐咱這大肚漢啊……
“嗯,正在哪兒排隊洗漱呢。”韓怡道。
果然,幾個美女陸續過來了,一個個都是雙眼浮腫的還在夢遊一般。
高強鬱悶啊,看來今天早上是吃不飽了。
不過幸好早餐還沒吃完,張天澤帶着辛隊長過來了,高強大喜,立馬非常熱情的要請兩位一塊兒吃早餐,抓起電話又叫了足夠十個人吃的早點——高某人得意啊,這下應該可以吃飽了吧?
人家都說早上能吃是神託生的,中午能吃是人託生的,晚上能吃是鬼託生的,高某人這會兒跟個“神”似的自我感覺十分良好。
不過很快“高大神”的心情就鬱悶了起來——案子真相大白了。
昨天晚上在高強帶回來那個手機後,張天澤當即下令對幾個嫌疑人進行盯梢,並監控了胖哥的那個私密手機號碼,並放出了一點風聲。
果然,錢廳給胖哥通風報信了——其實張天澤早就已經懷疑錢廳和胖哥有牽連了,只是一直沒有證據。現在監聽到這個電話之後,已經不需要再等那個昏迷中的傢伙醒來指認了,張天澤當即發佈抓捕指令,胖哥落網了,同時,曾健翔也落網了。
曾健翔見識了人民專政的厲害後,再一聽政府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政策,立馬就竹筒倒豆子的把所有的情況全都說了出來。
胖哥本來還打算負隅頑抗一下,或許自己收買的那些人還能撈咱一把,至不濟那幾個和這次事件有牽扯的公子哥們不會坐視不理吧?卻不想才進來沒一根菸功夫呢,那個花錢的傢伙竟然就招了?沒見過這麼慫的人!你丫不知道“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的道理嗎?
胖哥栽了,同時,那兩個帶着使命忽悠曾健翔的傢伙也落網了。經過一夜的“專政”,這兩個傢伙也扛不住了,把嚴新陽供了出來。
嚴公子現在已經被請去“喝茶”去了。
“根據多方供述,嚴新陽當初的意思只是想讓曾健翔出面花錢僱人打你一頓出出氣,可這事兒在那兩個被你打過的小混混那裡就被升級了,忽悠着曾健翔花錢打殘你。”負責查案的辛隊長道,“而到了趙老三那裡,他爲了把事情鬧大,從而把嚴新陽等人拖上他的船,所以這事兒就變成了買兇殺人。只不過他們事先也並不知道你的車裡並不只是你一個人……”
高強鬱悶的直撓頭,你說這叫個什麼事兒?怎麼這種破爛事兒都讓自己趕上了呢?還連累得四個美女跟着咱擔驚受怕的,太不地道了啊……
“那個葛飛呢?怎麼沒聽你們說到他?”薛玲嚷道。
辛隊望了張天澤一眼,遲疑了一下,道:“你說的那個葛飛,根據我們的調查,昨天晚上七點鐘他就離開了商城,坐飛機回京城去了,可能他和這件事情沒什麼關係……”
“不可能!那個傢伙陰險的很,我看這事兒八成就是他在背後搞出來的!”薛玲嚷道。
辛隊長一臉爲難的不知道怎麼接這個話茬,張天澤開口道:“小辛,你吃飽了先回去吧,要抓緊時間繼續突審趙老三,要趁着這次機會把他的老底兒全都給揭開,明白嗎?”。
“是,廳長,我已經吃飽了,先在就去繼續工作!”辛隊長立馬說道,然後掉頭就走。他也是老刑警,當然看得明白這件事情可不好處理,雙方牽扯到的人那是一個比一個來頭大,自己實在摻和不了啊,張廳長維護咱,咱當然得趕緊抽身處理纔是正理。
“張叔叔,這事兒會怎麼處理?”韓怡等辛隊長離開後,平靜的問道。
“嗯……”張天澤皺着眉頭嘆了口氣,道:“這件事情最大的責任人還是那個趙老三,是他故意放大了曾健翔的要求,直接動了殺機,所以他的責任是最大的。而曾健翔買兇傷人,罪名基本已經坐實。可嚴新陽這邊就不太好說了,往嚴重了說,他是教唆,可問題是除了那兩個被抓起來的小混混,根本沒有別的證據,嚴新陽完全可以拒不承認,他現在就是口口聲聲的說自己是被污衊的……”
高強默然,嚴新陽如果堅持不承認,還真拿他沒辦法,畢竟他是市長的兒子,不好對他用刑啊,再加上各方施壓,張天澤手中沒證據,還真頂不下來……
“張叔叔,京城那邊怎麼說的?”韓怡問道。
張天澤皺了皺眉頭,搖了搖頭,道:“現在還沒有明確表態,不過我看那意思……”
韓怡也皺眉了,這件事情其實說白了,主要還是看上面的意思。現在這事兒牽扯到了葛家那邊,雖然葛家有些沒落了,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果京城高家不發力,葛家還是有足夠的力量保住嚴市長一家子周全的。可現在高家竟然沒有表態?
這件事情牽扯到了自己和薛玲兩個高家嫡系子女,還有更重要的高強都身陷險地,高家那邊卻不表態?
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不過這事兒高家也的確不好表態,畢竟沒有足夠的證據,葛家也不是那麼好隨便打壓的,這事兒還真不好處理……
“好了,你們不用想那麼多,這件事情一時半會兒結不了案,不過最後一定會處理妥當的。”張天澤說話顯得沒多少底氣,和昨天晚上那氣勢昂揚的架勢相去甚遠,“對了,楚小姐,廳裡已經和令祖父聯繫過了,他正在來商城的路上,估計很快就會到的。小怡,你多照顧楚小姐一下,畢竟人家是客人……”
張天澤走了,薛玲氣得跳了半天腳,高某人卻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繼續吃他的早餐——這麼一大堆東西,得吃完啊,不能浪費不是?
“你還有心情吃東西?要殺咱們的傢伙都快無罪釋放了!”薛玲嚷道。
“那又能怎麼樣?”高強一臉平淡的道。
“你……氣死我了!”薛玲大叫一聲,扭頭跑了出去,陳思思慌忙跟了上去,生怕這丫頭氣出個好歹來,楚冰萱猶豫了一下,也匆匆跟了上去——這一圈人裡面和她關係最好的就是薛玲和陳思思了,她當然得表示一下關心啊。
屋裡只剩下韓怡和高強兩個人了,看着高某人依舊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大吃大喝,韓怡也無語了,這小子究竟是涵養太好了,還是沒心沒肺啊?
“你不生氣?”韓怡問道。
“生氣?當然生氣了。”高強嚼着小籠包,道,“可生氣又有什麼辦法?我就是一小小的副鎮長,副科級幹部,我還能去把那幾個傢伙全抓起來槍斃了不成?”
韓怡默然,高強說的是實話,生氣又有什麼用?這種層面的事情並不是生氣就能解決問題的。
“那……如果你有那個能力的話,你會怎麼對付他們?”韓怡不甘心的又道。
高強吸了口豆漿,忽然目光凝視着韓怡,道:“怡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韓怡一愣,接着心中猛然一跳,他怎麼知道自己有事情瞞着他?
高強忽然又是一笑,道:“你的心跳加速,呼吸先是停滯,然後又急促起來,表示受到了驚嚇。是不是你沒想到我猜中了?你的確是有事情瞞着我?”
韓怡又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