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清寧,必須快,我們趕時間,”方琳站在門口催着,眼神在落到她的手指上時,微微的揚起脣角,“記的,時間。”她說完,轉身離開,只有那一聲聲的高跟鞋的境像是踩在田清寧的心上一樣 ,一下又一下,壓的很重。
田清寧淺閉下雙眸,睫毛不斷的輕輕顫抖着,然後她一狠心,撕掉了手指上的紗布,露出了手指上面極長的傷口。
“這個,你行嗎,你受傷了?”,那模特一見她的手指,擔心的問着,受傷了是不能碰這些的, 不然可能會感染的。
“沒事的,謝謝,”田清寧拿過了粉底,忍住手指間傳來的疼痛 ,她還是這裡第一個關心她的人,而她即然到了這裡,就不會認輸。
好的額頭滲出了點點的細汗,就連臉色也是白了很多,手指間的疼痛不斷,她想要忽略,卻是無法做到,人可以習慣疼痛,便是, 卻是永遠不能麻木疼痛。
但是,她手下的動作卻是一直不停,化好了妝,她還在做髮型,有時還要在做髮型前,在髮膠噴到自己的手指上,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疼痛,她的手指已經被泡的有些發白了,那本來就沒有好的傷口,現在竟然外翻着,可以隱約看到裡面的肉,甚至還流出一些濃水。
她咬着脣,硬是沒讓自己哭出一聲,喊出一聲。
十六個模特,整整十六個,等到她化完之後,都已經是五個小時過去了,她顫抖着手指,整個人像是虛脫一樣了,她躲在牆角休息着,脣也是不斷的在顫抖,又累,又餓,又渴,又疼,她將手指藏自己的袖子裡,然後轉身,不遠處,那像員工正在慶祝,慶祝他們他次這次的勝利,是,很順利,估計又是上億的收入吧。她走進了電梯,按上電梯按鈕,似乎也是將自己的心門,完全的關上了。
她失望,也……
絕望了。
走回自己的公室裡,這時,裡面的人近乎都是準備下班了,她從包裡拿出自己的盒飯,然後走到一個沒有人地方,坐在地上吃了起來,飯很少,也很簡單,但是她卻是吃的很香,手指還是很疼,但是她只是一口一口的給嘴裡塞着飯,和着自己的眼淚一起嚥了下去。
而十八樓,確實是在慶祝。
“唐總,那個化妝師真的太厲害了,”主辦人不斷眉開眼笑着 ,“我還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速度和水平,簡直和方經理不相上下,不,可能比方經理還要好,”他這次還真的是被嚇到了, 方經經理要是化這十幾個人,也最起要七個小時吧,而她只用了五個小時,而且個個都是那麼漂亮。
他的嘴巴開開合合,可是唐雲暮卻是一句話也不曾說過,他的指尖夾站一根菸。 不斷的吞雲吐霧,朦朧的煙霧中,那雙一直冷靜過分的雙眸,此時卻是變的也是迷茫了一些。
主辦人還是不斷的說着,聽的方琳卻是不高興了,不過就是一個化妝師,她也可以做到的,“雲暮,快要下班了,我們去吃飯吧,”她絲毫都不在意讓別人看到他們兩個人親密,甚至還引以爲傲。
“恩,”唐雲暮掐滅了手中的煙,跟着她的一起出了公司,而他們所吃的還是一家法國餐廳的好東西。
田清寧嚥下了最後的一口飯,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喝完之後,纔是感覺肚子不是那麼餓了,但是,奇怪的是,她的手指卻一直在顫抖着,一直在抖。
整個手臂也是近乎都是麻木的。
她將飯盒洗乾淨,可是左手卻是連擡也不敢擡,她手疼,這好像這是一種心理暗示,說她的手在疼,很疼。,。
走進了辦公室,還有十幾個模特在等着她,她放在袖內的的手指繼續在抖,而她輕輕的抒出了一口氣坐下,已經有模特過來了,她機械給模特上妝,手還在抖,化出來了妝,卻還是不錯的。
這一連又是三個小時,直到最後的一名模特走了之後,已經是晚上的八點多了。就在她準備拿起包要走時,方琳卻又是走了進來,身後還跟五個模特 ,“田寧,還有五個,請繼續吧。”她惡意的擡起紅脣,那笑和怎麼看也都是叫得意與故意 。
田清寧累的連話也不想再說了,她直直的盯着方琳,胸口也是不斷的在起伏,那一眼,有着她所有反抗還有不服。
“這是唐總下的命令,”方琳將下巴擡的很高,“如果你不想被炒的話,那麼,就請吧。”她說着,使了一下眼色,五名模特又是魚貫的走入。站在田清寧的面前。
田清寧可以清楚的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她也是在用自己的呼吸壓住她想要生氣的衝動,而她現在其實連生氣的力氣都有沒了,甚至也沒有說話的力氣。
“開始吧,田寧,”方琳坐下,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 然後玩着自己的手指, 這樣的事,想來,她是十分喜歡做的 ,尤其是這個女人痛苦, 她就高興。
模特已經就位了,可是田清寧依然揹着自己的包,站的筆直。
“田寧,你想要站到什麼時候, 怎麼,你想要讓我們和你一起加班嗎?人是不能這麼自私的,”方琳揚起紅脣,一直都是在笑着,可是看在田清寧的眼中,她的笑,讓田清寧真的想要殺人。
而模特的臉上多少也是有些埋怨出來,“是啊,田老師,麻煩你能快一些嗎,不然我們就回不了家了,我媽媽會着急的,”模特嬌氣的嘟起了嘴,一堆人此時都是在瞪着田清寧。
很好啊,還有人等,田清寧不是沉默,可是心裡卻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悲涼,她有人等的,不過只是一隻貓,應該只有貓等了。
“是啊,田老師,你不知道這晚上的車有多難坐的,我至少要半個小時纔到家呢?”又一個模特怨着。
田清寧還是維持着剛纔的動作,可是眼前卻是泛起了一片白色的朦朧,她不知道車好不好坐,因爲她都是走回去的, 一個多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