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馮一鳴把事情經過告訴張淼,讓她直接捅到張長河面前去,反正這事兒還沒被掀開說,也沒被別人成功騙走錢,最多也就是讓高真惠在張長河面前失失分而已。
但是回到賓館剛洗了個澡就接到張長河電話,馮一鳴有些奇怪,難道張長河不相信,人家招牌都摘下來拿走了,那傢什麼科技有限公司的辦公室現在換了家諮詢公司的牌子,不知道準備在騙誰呢!
“一鳴來了啊,坐。”張長河隨手丟了根菸過來,笑着說:“這幾天都看不見你人,天天在外面忙?”
馮一鳴湊上前先給張長河點着,才說:“盡瞎忙呢,看看情況而已。”
“門關上沒有?”張長河起身看了看門,才低聲說:“青萍那幾家網吧還不夠你折騰的?這次跑到羊城來考察項目,暑假完了你才上高二,想的也太遠了吧。”
“老話不是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嘛!”馮一鳴有點怵陸菲,倒是不怎麼怕張長河。
“狗屁,到時候折騰出什麼麻煩別找到我頭上!”張長河終於把話題轉到正軌上了,問:“你怎麼想到去那家公司地址的?你事先就猜到是一夥騙子?”
馮一鳴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今天一天忙到晚,實在是累壞了,無精打采的說:“昨晚吃飯時候聽到的,同桌上有個羊城本地朋友,他建議我去看看,反正又沒事,我就去看看唄,省的出了問題我老爸還背個領導責任!”
這夥騙子手法說不上多高明,但是對於那些急於出政績,找項目的官員來說,極富誘惑力,如果沒馮一鳴去看這一眼,說不定真要出個醜了,但是張長河今晚叫馮一鳴過來的目的卻不是表揚他。
“羊城的朋友?一鳴,你朋友遍天下嘛,跑到這來都有朋友?”
馮一鳴笑着說:“是啊,四海之內皆兄弟嘛!”
張長河冷笑着問:“那你和向銳鋒也算得上朋友了?”馮一鳴沒特意提醒過張淼,考察團到的那天,大巴直接把人拉到這家賓館,張淼當晚就向張長河交了底,說馮一鳴和向銳鋒多親熱云云。
“勉強算是吧。”馮一鳴倒是不慌不忙,嬉皮笑臉的說:“怎麼?張伯找向銳鋒有事?”
張長河玩味的看着面前的俊秀青年,陰笑着說:“你知不知道?我來羊城的前一晚,你爸爸從黨校打來電話,讓我摸摸你和向銳鋒到底有什麼關係?”
馮一鳴愣了愣,沒想到上次老爸沒請到向銳鋒到家裡做客,居然還不依不饒,非要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一鳴啊,你說說看,我回頭怎麼跟你爸說?”
馮一鳴隨手給桌上茶杯添添水,笑着問:“您老有什麼交待就直說了唄。”張長河這時候把事情抖出來,不外乎是要做筆小小的交易,馮一鳴心想反正兩人交易也不是第一次了,就是不知道這老小子這次要佔什麼便宜。
張長河滿意的點點頭,跟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
“這張紙上的都是和我們開發區草簽協議的公司、企業,你和向銳鋒熟,找他幫忙給摸個底。”
張長河這也是無奈之舉,張家人本是東北出身,解放前在shan東也有分支,後來舉家去了燕京,在嶺南這邊實在沒什麼熟人,省裡高層倒是有幾個和張家有點淵源,但是開一次口都是人情,張長河當然不願意爲了這種小事浪費一個人情。
馮一鳴接過文件夾,看了幾眼,點點頭說:“行,考察團定的是幾號的火車票?”
“還有五天時間,夠了吧?”
“夠了,保證完成任務!”馮一鳴問:“那我爸那邊……”
“你和向銳鋒到底怎麼勾搭上的?”張長河還真想知道,查來查去也沒發現什麼線索。
“嗨,幫了他點小忙而已。”
張長河冷笑幾聲,問:“然後他跟你勾肩搭背,稱兄道弟,連侄子斷了的腿也不管不問?向銳鋒這人還是挺識大體的啊!”
馮一鳴乾笑幾聲沒搭話,正好有人敲門,趕緊開門溜了。
回了房間,剛進門于飛就嚷嚷問:“老馮,剛纔哪去了?”
“怎麼,有事?”
“沒什麼事,就是在想你這次收購靠不靠譜啊?”于飛昨晚就想問,可馮一鳴和彭時年、張三一直聊到半夜,今兒一天都忙的很,沒找到機會問。
“收購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呢!”馮一鳴嘆了口氣,說:“這次收購說起來簡單,但是前有堵截,後有追兵,而且時機也不太對,雖然也安排了點伏筆,但是能不能成功真是要看天意了!”
“那收購成功,會怎麼樣?”于飛有些好奇,問:“你得想清楚了,上次你和我說網吧這一行要不了幾年就得衰落了,如果這次收購後,公司卻沒有什麼起色,你這幾年的心血就得全打水漂了。”
在馮一鳴他們三人組中,于飛是最不起眼的一個,既不像馮一鳴那樣敢打敢衝,也不像周衝那樣盡在背後出陰損點子,但是三個人中,于飛卻是腦子最好使的一個。
從青萍一個三線城市來到羊城這樣的現代化大都市,于飛沒有被眼前的花花世界弄花了眼,讓自己適應金錢至上的法則,而是依舊保持內心的平靜,先來考慮馮一鳴這次收購可能帶來的最壞結果。
馮一鳴讚賞的看看于飛,笑着說:“除了那些太子黨,沒有人在任何一個項目上都有百分百的把握,有五成把握就可以動手了,剩下的要看你的管理能力、運營水平以及運氣。”
于飛知道在這個話題上自己和馮一鳴差的挺遠,撇撇嘴不再說話了。
第二天上午,馮一鳴就打了個電話給向銳鋒,讓他把名單上公司都摸摸底,向銳鋒雖然是外地人,但是在羊城快二十年了,人脈不淺,加上最近幾個月連續兩次在it業露臉,很是風光,這點小事自然難不倒他。
“好的,等下我讓沈秘書過去拿,你直接給她就行了。”
向銳鋒放下電話,收起笑臉,饒有興致的對坐在一邊的一男一女說:“繼續說說吧,這小子盯上這家遊戲公司,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們倆都是業內人士,資歷不淺,總能看出點什麼吧?”
高瘦的男子苦笑着說:“看起來實在普通的很,目前產品只有一款文字mud遊戲,同時在線人數沒有超過5000人,最起碼在我看來,不具備商業操作前景。”
“客戶人數多的話還有點意思。”向銳鋒皺着眉頭說:“5000人都不到,騰訊qq的零頭的零頭都沒有吧?這小子到底想幹什麼呢?”他很清楚,馮一鳴消息靈通,已經給自己帶來了至少兩筆收益極大的投資信息,現在盯上這家遊戲公司,而自己卻摸不着頭腦,不外乎兩種原因,要麼是自己消息不夠靈通,要麼是自己包括面前兩個下屬都不具備馮一鳴的前瞻眼光。
女子小心翼翼的問:“向董,那我們還繼續幫忙,參與收購?”
“當然!”向銳鋒笑着說:“就算不插上一手,也得弄清楚這傢伙想幹嘛吧!再說了,人家給你們開的是日薪呢,我都眼紅,拿了錢就得負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