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恪隨許維、令小燕到她們房間門口,細聽了一會兒,沒聽到裡面有說話聲,即使江黛兒與她爸在裡面說話,也沒有在大聲的爭論,倒放了一大半心。
令小燕輕輕敲了敲門,江黛兒父親從裡面打開門,張恪目光掠過他的肩頭,見江黛兒神情如常的坐在牀頭,沒有委屈的模樣,說不定得到她爸爸的諒解,才收回視線與江黛兒她爸爸對視着。
“江先生你好,我是愛達電子的……”張恪卻不知道如何介紹自己的身份,江黛兒父親也是經商之人,總不能隨口拿“學着幫家裡處理公司的事”來搪塞他。
“我認得你,張恪,你跟許維的姐姐到惠山來過……”江黛兒父親笑着說,“黛兒平時做事都沒有什麼主見,膽子又小,前些天看到中央電視臺的廣告,她媽媽還說那個女孩長得好像黛兒,昨天上街看到巴士上的廣告畫,才嚇了一跳……”
張恪尷尬的笑了笑,說道:“製作廣告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黛兒試鏡才半天的工夫,就全部都搞定了,表現力也好,聲音也好,這些都要算作一個人最值得挖掘的才華,忍不住鼓動她做公司的形象代言,事先沒有跟江叔叔提前招呼。因爲臨時起意,也沒有訂立正式的代言合約,要是方便的話,今天可以討論這些東西……”
江黛兒父親回頭看到黛兒一眼,笑着說:“難得看到黛兒有自己的主見做一件事情,這些事情我也就不幫她插手了……”
“不說要堵門口說話呀!”江黛兒在房間裡小聲的說。
“呵呵……”江黛兒父親身子移開,讓張恪跟許維、令小燕他們進來。
江黛兒父親比較開明,認爲沒有比一個人能走上獨立、有主見的人生道路更重要的事情了,一個人的才華必需要得到他人的承認,纔有社會價值,男人也罷,女人也罷,要想有成就,總要將自己的才華展示出來,總要“拋頭露面”才行,說到昨天葉鴻劈頭蓋臉的指責,黛兒的父親都啞然失笑:“這小畜生倒有臉說種話?江天集團裡稍有些模樣的女孩子,他都想着勾搭,難道就能說江天集團裡的女孩子都不正經?每行每業都免不了有齷齪事,雖然說演藝圈受到誘惑更大一些,也不能只說演藝圈了,漂亮的女孩子受到的誘惑都很大,難道就能說漂亮的女孩子都不正經,這種混賬話他也說得出口?”
張恪會心的笑了起來,黛兒幸好有個有趣的父親,江黛兒終是擔心她媽媽想不通:“媽媽那邊怎麼辦?”
“你媽就是一時想不通,我幫你做她的工作,你的同學朋友難得到惠山來,怎麼不請他們到家裡做客?”
用過早餐,周遊領着人與飛鴻公司的人驅車先去新隆,張恪、傅俊、葉小桐以及葉小桐的助手留下來處理後面的事情,與其悶在賓館裡,還不如接受江黛兒父親的邀請。
江黛兒父親開着輛捷達,張恪他們就將商務車留在賓館裡;離開時,葉小桐給賓館經理留下江黛兒家的聯繫方式。
進停車場,葉小桐那輛VOLVO慘不忍睹的就停在停車場的入口處,江黛兒父親倒是忍着沒問什麼。他跟江天集團有業務上往來,謝劍南開車在海州被砸的事情,惠山也傳得繪聲繪色,惠山有人去海州出差,也有忍不住去新海通大廈的地下停車場去瞻仰那輛被砸廢的奔馳的,漸漸的謠言也就變了味。
周瑾瑜這麼強硬的政治人物,也不能幫她兒子在海州討回這過節,可見對方的背景也是十分的強勢,按說錦湖也應該算正泰系的企業,那輛給砸廢的奔馳就停在錦湖樓下的停車場裡,經這麼一鬧,首先傳出謝家內部分裂的流言,再加上爲女人爭風吃醋,又多了幾分傳奇色彩,惠山現在倒流傳着好幾種版本。
謝劍南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讓人知道他找回過節,旁人看到賓館停車場入口的VOLVO起了好奇心,賓館的工作人員都免不了畫蛇添足的解釋一番,好像給惠山市添了光彩。江黛兒父親進賓館之前,就聽工作人員解釋過,他只當成謝家內部鬧矛盾,只是這麼鬧下去,未免有些孩子氣。
可以看出江黛兒她媽媽對她做形象代言的事情殊不愉快,卻不同於那些沒見過世面的中年婦女,心裡雖然不高興,還是客氣的招待張恪她們,大概是她工於世故的性格的體現。
大家幫着江黛兒做她媽媽的工作,她媽媽才勉強答應下來:“螞蟻胳膊肘兒擰不過大象腿。”言下之意卻是責怪愛達先拐騙她兒女造成既定事實。
張恪倒想起一個冷笑話,說給大家聽:“森林裡發生的故事,有一天兔子看見螞蟻躲樹後面,卻將細腿伸了出去,問螞蟻想做什麼,螞蟻噓的一聲,讓兔子安靜:別吵,大象就要過來,老孃要狠狠的絆它一跤!”
大家鬨堂大笑,江黛兒她媽倒有些不好意思,卻堅持說:“演藝圈總讓人不放心,黛兒又沒有什麼心機,心思淺得讓人一眼就看透,讓她一個人在外面,總要吃別人的虧,我不放心,我明天就把工作辭掉,就看着她不讓外人欺負……”
“媽,我會照顧自己,再說我還要繼續讀大學的……”
“你回學校讀書,我陪讀不行?”江黛兒她媽在這點上甚是堅持。
國內演藝圈明星用家屬當經紀人比比皆是,張恪說要幫江黛兒當經紀人,這時候可沒有多少時間替她打理,許維的社會經驗究竟要欠缺些,她媽媽雖然世故勢利些,守在黛兒身邊卻再合適不過。
張恪笑着說:“那以後就是黛兒給江阿姨發工資了……”
“對了,”張恪不提這茬,黛兒她媽還想不起來,“跟愛達的合作,也不能只是口頭約定,總要有個正式的合約,哪些事是黛兒當做的,哪些事你們也不能強人所難,我聽說現在廣告模特經常給拉出去跟客戶應酬,這成什麼樣子?這種事,黛兒是絕對不做的,還有黛兒想往演唱事業上發展,愛達總要提供方便,這種事也不能隨口說說,代言費的事情,黛兒現在雖然沒有什麼名氣,但是以後也不能只有這麼一點……”
張恪頭皮發麻,黛兒性子之所以這麼軟弱,全因爲她有這麼個精明又性格強勢的媽媽,他壓根就沒忍心利用黛兒,見她媽媽提起來,趕緊投降認輸,免得繼續聽她嘮叨:“這樣吧,具體的合約就由江阿姨負責擬定,擬好之後,我讓愛達那邊派人來籤。”
“你人在這裡就不能籤?”江黛兒她媽狐疑的問。
“媽,張恪跟我們一樣,也在上學,他是利用暑期時間幫他家裡做事……”江黛兒適時的幫張恪解釋。
“那這些事情你能作主?”江黛兒她媽上下打量張恪,看上去比葉鴻要成熟穩重些,想不通還會是個正在讀書的學生,“你真跟黛兒她們是同學?”記得上回張恪這麼說過,也沒有放心裡去。
“嗯,”張恪含糊的應了一聲,江黛兒、許維、令小燕她們也適時的保持沉默,都不想再節外生枝,“金額不太大的事,我在家裡還能說得上話。”
這麼說定,江黛兒她媽就拉着她爸進裡屋商量事情,江黛兒一臉尷尬:“我媽就是這樣的人。”
張恪毫不介懷,笑着說:“這樣也好,我也擔心黛兒姐這樣子真會讓人給拐跑了……”
他這話一說,在座的女孩人,包括葉小桐都極度輕蔑的瞥了他一眼,眼神無非是“你最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之類的意思。
江黛兒也臉紅着將視線移動,張恪咳嗽了兩下,掩飾臉上的尷尬。
這會兒,電話響了起來,江黛兒她爸媽在裡屋接了電話,過了一會兒,江黛兒她爸打開門說:“賓館那邊打來的電話,說是惠山市警方到那裡調查昨天砸車的事情,問你們回不回去參加調查。”
張恪扭過頭問葉小桐:“惠山警方不是拒絕立案嗎,你勞動誰的大駕?”
“我深更半夜還給我爸解釋不是我在外面惹是生非,你以爲我容易啊,”葉小桐忿恨的瞪了他一眼,扭頭對江黛兒她爸說,“把電話掛了吧,隨他們怎麼調查。”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