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低懸,晨光裡那顆藍星的幽光/喚醒了你我心中,一縷不死的憂傷。露溼的百合、玫瑰夢裡逸出一絲睏倦;呵,親愛的,可別夢那流星的閃耀,也別夢那藍星的幽光在滴露中低徊:但願我們化作浪尖上的白鳥:我和你!”陳妃蓉特意跑到書架那裡找來葉芝的詩選集來低語的輕讀那首《白鳥》,想起唐婧說起張恪雨中跟她念詩的事情,嘴角掛着淺笑,不想影響他人,說話還要小巧精緻的螓首還要湊到桌子中間,“你怎麼記得英文原詩?”
張恪拍了拍腰間,笑了笑,腦袋湊過去跟陳妃蓉低語說:“我就想啊,沒有兩把刷子到東大怎麼能吃得開?可憐啊,兩把刷子根本就沒有機會舞一舞,惡名已經傳遍東大,我現在基本上不會跟別人承認我叫啥名了。”
“呵呵,”陳妃蓉輕笑着,想起來張恪到現在都沒有吃晚飯,問他,“我過來時,你好像都坐好久了,沒見你出去吃晚飯啊?”
“哦,在開水房那裡遇到你之後就回了一下宿舍,”張恪摸了摸肚子,來之前就往肚子填了兩塊麪包,這時候的確也餓了,笑着跟陳妃蓉解釋說,“夜裡有人要從新蕪趕過來,總要等人家過來一起吃晚飯才行,這纔等到現在,”看了看錶,都八點鐘,“也應該快到了……”
也是巧,眼睛剛移到桌角的手機上,手機就震動起來,拿起來果然是翟丹青的電話,張恪跑到閱覽室外的過道上接電話,說道:“呵,你人到東大南門了嗎?”
“呃,我已經到校內了,正在紫霞湖這邊辦入住手續呢。”
紫霞湖是東大校內西南角上的小湖,校內招待所就在湖的西面,張恪不曉得翟丹青爲什麼到建鄴來辦事要住進東大的招待賓館,便說他過去找她。掛了電話跑回閱覽室要將桌上一堆書歸架,陳妃蓉說道:“你有事先去了,書我幫你放回架子上。”
“那行,謝謝了……”
等到現在的確也餓慌了,張恪想剛纔與翟丹青碰面找個地方吃飯去,跑到紫霞湖招待賓館,隔着玻璃門,看見翟丹青坐在招待所接待大廳的沙發上,燈光下來白皙的臉嫵媚而豔麗,穿着白色半袖斜襟襯衫,腰間繫着黑色的寬腰帶,身子微俯着,眼睛似乎凝視着紫色的高跟鞋尖來打發等待的無聊時間,沒看到有其他人,張恪倒是奇怪了,還以爲衛蘭會跟她形影不離呢。
張恪走上臺階,翟丹青纔看到他站起來,微張着嬌豔的嘴脣,那些欲露還斂的欣喜神色,總會讓人看了心裡舒坦,這時候纔看見她下身穿着曲線圓潤的藍色短裙,整一個性感豔色的職業麗人模樣,雖然上衣胸前綴有褶皺,不過還是能看出胸前的波濤洶涌。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張恪奇怪的問她。
“哦,公司的車回建鄴,讓司機直接送我到這邊,沒有其他人了,難道恪少還期待別的人?”
翟丹青笑起來嫵媚誘人,張恪只是撇撇嘴,這個女人在新蕪可是誰都不敢招惹的。
“我能期待誰?”張恪笑了笑,“我肚子快餓癟了,趕緊找地方吃飯吧……”
若說合歡山東麓是東大的主要生活區,那紫霞湖周圍就是東大的高檔生活區,不僅校內的招待賓館位於此處,國際交流學院的外事服務中心也位於此處——東大學生通常將外事服務中心稱爲留學生公寓,留學生公寓應該是東大校內住宿條件最好的,但是張恪不想跟那些鬼子混在一起,所以寧可麻煩些,也要將宿舍插進研究生公寓裡。
招待賓館旁邊就有一家相當不錯的西餐廳,主要做留學生的生意,許多東大的教師也都喜歡到這裡來用餐。
西餐廳這時候還不會結束一天的營業,張恪領着翟丹青走進那家西餐廳,還有好些人在那裡用餐,看到周瑾璽、謝漢靖、謝意、謝子嘉還有崔國恆、魏東強坐在那裡用餐,拿着刀叉聊天正開心。
今天週末,謝漢靖人在建鄴拉着謝意到學校來看他女兒順便請國商院的院長以及謝子嘉的年級主任魏東強一起吃頓飯,倒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謝子嘉一副乖巧的模樣,還真像個乖乖女。
大家都似乎非常有默契的將視線從對方的身上移開,只有魏東強臉上有些詫異看着張恪與翟丹青走進來,崔國恆都不認識張恪,只是翟丹青的容顏這般的明豔,視線忍不住在她臉上及動人的曼妙身材上多停留了一兩秒才移開;魏東強附到崔國恆耳邊說了幾句話,崔國恆纔再度詫異的打量過來。
張恪對此視若無睹,也是學生打工的侍應生跑過來招待安排座位,張恪走到餐廳的另一角與翟丹青坐下來。
謝漢靖、謝意都是東海商界的名流人物,何況又是錦湖對立陣營的人物,翟丹青自然認得,她不認識謝子嘉,也不認識周瑾璽,自然就好奇他們倆爲什麼坐在東大校內的餐廳裡。
見翟丹青美麗的眼睛有抑不住的好奇,張恪笑着解釋謝子嘉、周瑾璽的身份,翟丹青笑着說:“恪少就使些手段,將人家姑娘的魂給勾過來,看謝漢靖對你還會有什麼臉色?”
“去,”張恪笑着說,“還需要我親自來犧牲色相?”又問翟丹青,“你到建鄴來有什麼事,需要坐住我們學校的招待賓館來?”
“還不是想跟恪少您捱得近些?”
“拜託,”張恪合掌求饒,“我一個青春熱血少年經得起你這麼勾引?”
“我纔不信恪少會是那種人,”翟丹青媚然一笑,將額前的髮絲撩到晶瑩剔透的耳後,姿態還真是異常的性感撩人,“在我看來,恪少是會將女人的魂兒、魄兒、骨肉都吃進肚子裡不會吐渣的那種人,所以我纔不把衛蘭那小妮子帶過來……”
張恪很無語,身邊的這麼多麗人裡,就算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也就翟丹青敢拿話直接戳自己,看她風情無邊的模樣,看上去豔麗無雙,誘惑得餐廳裡的侍應生丟魂落魄,張恪很想站起來告誡站在一邊的兩名侍應生翟丹青絕對是他們惹不起的危險角色;還真不敢跟翟丹青逞嘴舌之利,笑了笑,算是認輸,將一本菜單遞到她面前各自點餐。
點過餐之後,翟丹青正說出她這次來建鄴的目的:“十月上旬要參加東大經貿班的入學考試,這次過來是參加東大舉辦的考前培訓班,該輪到恪少你說有什麼事找我了。”
“啊?”張恪張了張嘴,說道,“那咱們以後就是校友了。”其實想到翟丹青來當自己的校友,還是稍稍感到有一些頭疼。
經貿班是東大春季MBA的俗稱,十月上旬參加統一考試,明天一月之後才入學,多爲在職人員所選,入學考試比秋季MBA簡單一些,倒是沒有想到翟丹青有心突破自己來讀MBA。東大國商院與研究生院聯合舉辦的MBA班開始於九四年,也是國內最有價值的MBA培訓基地之一。
“還不曉得能不能考上呢,好些年不讀書了,”翟丹青問道,“什麼事情,恪少您還沒有說呢。”
翟丹青高中就輟學走上那條曲折的人生道路,雖說MBA招考很注重考生的工作經驗,但是她能有信心報考東大的MBA,說她這些年沒有碰過書本,張恪也不信,不過事情就不適合這時候麻煩翟丹青去做了,說道:“那就算了,那件事我還是另找別人去辦吧。”
“恪少的事情是緊着要完成的?”
“算是吧”張恪將他希望通過世紀錦湖大酒店捐贈兩千萬的事情低語說給翟丹青聽,“原本打算讓你幫助將這兩筆錢花出去,這時候總不能耽擱你的時間……”
“恪少信任我嗎?”翟丹青問道。
“什麼信任不信任的,事情做好了,就有信任;事情做砸了,多大的信任也要打折扣了……”張恪開玩笑說。
“那我給恪少你推薦一個人,從事職業技術教育好些年,是新蕪市高級職業中學的校長,在新蕪德高望重,想必張副市長也有聽說過。初級職業技術培訓的工作,可以借用新蕪職高的場地、師資力量去進行;這筆資金捐給新蕪市,就讓市裡成立專門賬戶管理就可以了。另外,旅遊學校的事情,也可以這麼操作,事情就簡單多了,專門賬戶的資金有張副市長盯着,總不會有出多大的亂子。”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