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彤一聽是打更的就撇了撇嘴道：“剛剛還那麼橫呢，這會就不起來了，這是裝醉酒呢吧。”
還真被秦彤這小丫頭給說中了，這個喬老大在林之水和王昶等人剛來時就聽見了幾人的說話聲，見別人都嚇跑了自己也不好當着局長的面走出去，就只好在這裝睡。
秦彤這麼一說，林之水就笑着踢了喬老大一腳，然後就見喬老大嗖的一下就蹦了起來，裝着迷迷糊糊的樣子道：“誰，誰，誰打我？”
“你在這幹嘛呢？”林之水也不管他是否在裝樣子就問道。
“喲，林局長啊，這不是小張我連襟喬遷新居嗎，我就在多喝了兩杯。”喬老大笑道。他說的還真沒錯，張毅軍找來這些人喝酒時就是說自己搬家，請大家吃飯，爲此幾個連襟還合夥送了份禮物，張毅軍那幾個社會上的朋友還拎來了幾瓶啤酒。
“酒也喝完了，該收拾東西了吧。”林之水就笑着衝喬老大說道。
“哦，對，是該收拾東西了。”喬老大說着就收拾起了碗筷。
該走的人都走了，屋內只剩下張曼華一家人和林之水王昶兩個外人，酒氣和煙味還沒散去，味道有些讓人作嘔。
“大媽，這房子是你的嗎？”林之水制止了剛剛還在爭吵中的一家人問道。
老太太沒開口，低着頭用手指捅了捅自己身邊的小兒媳婦示意他開口，可是小兒媳婦卻是微微站的遠離婆婆。
“這房子據我所知是蘇書記的，沒錯吧？”林之水就問道。
“我閨女的。”老太太一聽就不樂意了，她的意思似乎是，這房子是我們家的，跟那姓蘇的可沒關係。
“現在房產證上寫的是誰的名字？”林之水就又問道。
“我大兒子張鐵軍。”老太太倒是不糊塗，早就將所有事情都打聽好了。
“那你憑什麼把人家趕出去？”林之水又追問道。“我聽說，你就對你的小兒子好，其他兒女可是漠不關心的。”
“我，我，”老太太被林之水這一說有些說不出話來，擡頭看了大兒子就張口道：“是他讓我們住進來的。”
“你說謊，”十二歲的小孫子聽見奶奶說謊就辯駁道。“是你沒經過允許就搬進來的，然後又將我們的東西扔了出來，就連姑姑說不讓動的書房，你們都給撬開了。”
張曼華一聽就氣憤了，動什麼都無所謂，就是不能動蘇凡的東西，就說道：“媽，你帶着毅軍和他媳婦回去吧，我也不想追究什麼責任了。”
老太太一聽女兒趕自己走就呆住了，然後就坐在地上像個潑婦一樣哭鬧起來。“你們就欺負我這個老婆子吧，我把你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容易嗎？可你們到頭來就這麼對我……。”老太太似是早就熟悉了這樣的臺詞，像是經過了數次的排練一樣張口就來。
林之水一見這老太太耍潑了就無奈的一咧嘴，看了看張曼華尷尬的一笑。
“姥姥，您就起來吧，這屋內也沒什麼外人，都知道您這是在演戲呢。”秦彤就瞥了一
眼地上的老太太說道，轉而又對坐在凳子上的張毅軍道：“小舅，做什麼事都要憑良心，你結婚買樓房我媽可是給你拿了一萬塊呢，怎麼這樓房剛住了一年多就嫌小想換大房子了？”
“是，是你姥姥的主意。”張毅軍見外甥女這樣損自己就低頭說道。
張毅軍說的也很對，這些都是老太太的私心在作怪，眼看着自己不喜歡的大兒子住進了比自己家大的樓房，心裡就越想越不是滋味，即使她要住進來張鐵軍也不會說什麼的，但是她的做法就有些讓人氣憤了，居然沒經過允許就將東西搬了進來，又把老大的東西都扔了出來，將他們趕出了家門。
“你這個不孝的逆子，”聽了小兒子的話老太太就站了起來狠狠的在小兒子臉上拍了兩巴掌。
“本來就是你的意思嘛，”張毅軍還覺得有些委屈。
“你們別在這推卸責任了，都知道這房子是誰的，趁着沒人去告你們，就趕緊搬走吧。”王昶一直沒有說話，這會也看不下去了就開口道。
“連夜搬？”張毅軍擡眼看了看王昶問道。
“那還等你明天搬啊？”王昶大嗓門有些嚇人的，老太太不禁也偷偷瞄了一眼。
張毅軍聽了王昶的話，猶豫了一會又看了兩眼老太太，就轉身上了樓，再下來時已經帶着媳婦和幾大包來不及拆開的行李包，又問了老太太一句：“媽，你走不走啊？”
“不走，打死我也不走，這是我兒子的家。”老太太又開始撒潑了。
張毅軍帶着媳婦揹着行李轉身就出了大門，老太太看了兩眼就哭道：“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怎麼養了這麼幾個不孝的孩子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似乎是真的受了委屈一樣。
“媽，你就別哭了，你要想在這住就住這吧，沒人攆你走。”張鐵軍見老媽說了這樣的話，心裡就有些不舒服。
“真不攆我走了？”老太太一聽立即兩眼放光問道。
“嗯，不信你問問曼華。”張鐵軍笑道。
“曼華，我能住在這嗎？”老太太又扭頭看向女兒。
“大哥都說了我還能說什麼，這房子現在是大哥的，他有這權利，但是希望以後就不要再讓毅軍一家過來住了，早就分了家了，就沒有和的必要了。”張曼華是看不慣弟弟那個樣子的，一天咋咋呼呼的，沒什麼本事就只會等吃現成的。
“林局長，王隊長，今天的事就麻煩你們了。”張曼華對母親說完就轉身對林之水和王昶說道。
“都是自己人說什麼兩家話，”王昶就笑道。
送了林之水和王昶出去，張曼華再進來時候就看到母親在數落大哥，一看張曼華進來老太太就不說話了。
“媽，您這是幹嘛呢？”張曼華蹙眉問道，他知道大哥心軟，也不會做惡人，母親說什麼他都依着人家，從不考慮自己。
老太太沒說話，小侄子卻開了口：“奶奶說爸爸是白眼狼，說等姑姑和姐姐走了，就讓小叔他們回來，還讓我們回老房子去住。”
“這是真的嗎？大哥大嫂？”張曼華眉頭擰緊，有些想不到自己的母親居然是這種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
“小孩子說話怎麼能信？”老太太卻是笑道。
“大哥，大嫂？”張曼華再次問道。
張鐵軍沒有說話，李翠華卻是點了點頭，知道嫂子不會說謊張曼華就嘆了口氣，猶豫了一會說道：“既然這樣，這房子還是我收回吧，這房子是小凡出錢蓋的，還是留給小凡吧，大哥大嫂，你們就帶着孩子先回去吧，媽明天您也回毅軍那吧。”
老太太見狀就傻了眼，臉上的皺紋又堆了起來，瞬間就哭出了聲。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老太太見怎麼裝樣子都無濟於事就拿着東西回了小兒子家裡，張曼華找來鎖匠將所有的門鎖都換了一新，又將鑰匙送到大哥家裡讓他們經常過去看看，臨走時又扔下了五萬塊錢給嫂子，讓他們自己花錢買棟樓房住。
滿身心疲憊的張曼華當天帶着女兒就回了省城，心裡卻是想着自己做的是不是太過分了。不過轉而一想，事情都發展到這一步了，就順其自然吧。
蘇凡在聽了張曼華和秦彤的描述，也是一直無奈的搖頭，然後就想起了騰瑋的爸爸。
週一一早，蘇凡帶着督查二科十幾個人就直奔巴泉縣，家裡有煩心事也不能耽誤了正常的工作，歷盡五個小時的顛簸，四輛車終於抵達了巴泉縣，與甘河縣相比巴泉縣的環境要差了很多，首先就是市容問題，大街上滿是垃圾，連個清掃的人都沒有，無論什麼地方擺地攤的比比皆是，整個縣城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垃圾場一般雜亂而無章。
四輛車直接開進了巴泉縣內最大的賓館，辦理了入住手續之後，蘇凡給大家放了半天的假，讓大家好好休息半天，以便於接下來的時間能夠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之中。
在其他人休息時候，蘇凡卻是帶着邊志軍來到了街面上，考察情況，在擺地攤的商販面前充當顧客，問一些關於縣城內的治安問題。不過兩人卻是沒什麼進展，因爲很多人根本就不敢說，另外一部分人是不想說。
吃了晚飯之後，蘇凡、劉衛國和邊志軍三人又出了賓館，打了車問了司機縣城裡的娛樂場所，就直奔而去。大光明娛樂城，在外邊看着有些老舊的韻味，有些像舊申城的那種建築，不過卻是外層上沾了很多的藍色有機玻璃，使得三層的建築有些不論不類，蘇凡三人沒有過多停留就走了進去。
這大光明娛樂城外面看着不大，可是後面卻是延伸出去很多，一樓有檯球，電玩，二樓是歌舞廳，三樓就是洗浴中心。蘇凡三人剛走進來隨便看了幾眼，就每人摸一根檯球杆。蘇凡技術一般，三人輪班上場，一邊打球一邊觀察着室內的顧客和那些站在一邊看着的小青年。玩了幾把蘇凡交了錢，三人就往二樓而去。
二樓，左邊一側是歌舞廳，而右邊門口卻是站了幾個年輕人，蘇凡三人就在門口朝裡邊看了幾眼，剛要進歌舞廳就聽身後的人喊道：“你們是哪來的，怎麼之前沒見過你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