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凡直接就開口道:“帶我們過去看看。”
“好。”胡北鬆看了下時間,然後就又笑着說:“已經中午了,不如先吃了午飯再去?”
“餓不餓?”蘇凡就回頭問着幾人,特別是着重的看了唯一的女性李冰一眼,見衆人都搖頭就說道:“回來再吃也不遲!”
一行兩輛車,七個人便開往縣看守所,這時正是午飯時間,其他的犯人不管飯菜好壞,都是在大口的吃着,可是見了那幾個關着XX大法信徒的監室之後,卻是發現他們都是臉朝着鐵窗的方向跪在地上,門口的飯菜一點沒動。
“一直就這樣嗎?”蘇凡看了就不禁問道。
“嗯,自從進來之後就一直這樣,前幾天已經有人餓暈了,被我們送去醫務室了,怕再回來他們還得這樣,就一直關在醫務室裡呢,不過在那他們也是不吃不喝,倒不是故意這樣,似乎他們是腦子裡有些問題。”看守所所長就嘆道。
“這樣一直關着可不是什麼好辦法,你們還是要說服教育啊!”朱生仁就擔心道,“說不上哪天他們就不再絕食了,而是採取其他的辦法,這些邪教組織思想可是很極端的。”
“朱主任,你看這樣好不好,讓縣裡電視臺來先給他們做個採訪,然後回到省城之後再加到省臺的專訪節目中去。”蘇凡就說道。“播出之後,有實例的教育說服力就更強一些。”
“嗯,也好。”朱生仁猶豫了一下就點點頭。
幾人從監室出來又進了醫務室,看着幾個躺在牀上,打着吊瓶的人,朱生仁就問道:“這幾個都是?”
“嗯,那個女人就是那個小女孩的母親,他們都是因爲絕食餓暈的。”看守所所長就說道。
“監室裡的人也要都轉移出來,必須讓他們進食,若是人死在你這看守所裡,不只是你有麻煩,就是我們省廳的日子也不好過,明白的人,知道這是XX大法的行爲,不知道的肯定是以爲我們暴力執法!”朱生仁就說道。
“等他們都清醒了之後,一定要安排說服性教育,說服教育是強制性的,若是他們依舊如此不知悔改,那就一直關着,同時還要摸清他們的組織結構,以及上下線接頭人員,雙城鄉下有,那縣城裡也跑不了,我們要逐步摸清一網打盡”朱生仁嚴肅道。
“請領導放心。”胡北鬆與看守所所長都嚴肅的回答道。
蘇凡與朱生仁在縣裡城裡留一天,看守所裡已經將那其餘十幾個絕食的邪教信徒,都強行的弄進了醫務室,不吃飯的都注射了營養流食,也有一些忍不住的看到香噴噴的飯菜就已經撲了上去,但是爲了他們的身體好,幾天不進食突然吃太多的東西不好,也是控制了他們的食量,然後又將這幾個吃飯的人單獨的關進了另一間病房,想從他們身上取得一些有利的情報。
不能說是他們意志薄弱,只能說他們在認識到,聽信了傳教者的謊言,絕食之後並不能讓自己的身體得到解脫,在胡北鬆派來的指導員和電視臺的記者的鏡頭之下,他們很快便將他們知道的所有都說了出來。小女孩的父母卻是仍然沒有醒悟過來,腦子裡依舊裝着這樣的想法,女兒感冒了他們不允許女兒去醫院,卻是強行將女兒綁回家,按照傳教者說的話想要對女兒施法,驅走她身上的惡魔,如此儀式結束之後女孩就會百病不生,百毒不侵。
見只有少數的四五人沒有醒悟,胡北鬆只能聽從朱生仁的建議將其強行關押,強制教育。
蘇凡在雙城留了兩天,便在胡北鬆的指引去了江盛鄉,一到鄉派出所蘇凡就不做停留,直接去看望了差點被殘害的女孩。此時女孩正在安安靜靜的上課,課堂上的老師正講着課文,是魯迅的《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這課文蘇凡也是學過的,站在門外仔細的聽着學生朗
讀了一番蘇凡就不禁一笑道:“還是孩子們好啊,真是讓人懷念那個時候。”
“現在蘇廳長也不老嘛!”身後的胡北鬆就笑道。
“那是呀,跟老胡你比我還年輕多了。”蘇凡就呵呵一笑,胡北鬆到也不算很老,才三十七八歲的年紀。
課文要背誦的一段已經朗讀完了,屋內的老師和同學們這才注意到門口由校長領來的幾人。講臺上的老師也不管門外的幾人是在做什麼,只是微微往外看了兩眼,看到校長跟在一個年輕人身後笑着,也沒有過多的在意,年輕人臉上半是陽光,半是用手擋住的陰暗,不過看着倒是很熟悉的樣子。
只是看了兩眼,女教師就又開始講課,“同學們,現在請大家翻開課本,仔細朗讀,用心體會,將第一大段根據自己的想法分成幾個小層……。”女教師說完下邊便又響起了不規律的讀書聲,女老師也在黑板上一筆一劃的寫着什麼。
這時蘇凡才將目光轉眼到女教師身上,很年輕的一個教師,很簡單的穿着,白色的襯衫,黑色的長褲,一頭長髮隨意後面紮了個馬尾。側臉給人的感覺很清秀,這樣的鄉下中學,能有這樣的教師倒是很讓人吃驚,不過轉瞬他就想起之前的江瑜,不也是在城裡下來的老師嘛。
“蘇廳長,您看要不要先讓他們停一下?”校長這時問道。
“不用,”蘇凡就搖頭,“不要打擾孩子們上課,咱們去一邊走走看。”
一行人就來到操場上轉了一大圈,走在操場邊的水泥路上,蘇凡就笑着問道:“樑校長,你們學校這條件還不錯嘛!”
“跟縣城裡比起來可就差遠了。”樑校長就笑笑。
“學生升學率怎麼樣?”蘇凡也免不了俗的問道。
“每年考入縣重點高中的也就十幾個人,普高就能有一半了,其餘的有一部分能上鄉里的高中,剩下一部分就不得不回家種地或者自謀出路了。”雖然蘇凡不是教育部門的主管領導,但樑校長還是很認真的說。
“現在鄉里中學條件還好了點,若是之前怕是連現在的一半都沒有。”樑校長見蘇凡不說話就又補充道。
“有進步就好。”蘇凡就微微一笑,他這樣問也只是想了解一下情況,這不在他的主管範圍,即使想管也無從下手。
幾人聊了一會下課鈴聲便響了,再次來到剛剛的教室門口,女教師依舊在講臺上,此時正坐在椅子上在批着作業本,似乎下節課還是她的課,樑校長就敲了下門叫道:“張老師,你出來一下。”
女教師微微擡頭,見還是剛剛的幾人就放下筆走到教室門口,先是衝校長點頭,然後看到蘇凡就吃驚的捂住了嘴巴。
幾人見女教師的表情,都是面面相覷不知是何原因,剛剛上課時距離遠一些,蘇凡也看不是很清楚,這會兒他就認真的看了幾眼,女教師長相很是清秀脫俗,在這鄉村的中學怕也是追的人也要排成排。
樑校長倒是沒有看出什麼就睜大眼睛問道:“怎麼了張老師,身體不舒服?”
“沒有,沒有。”張老師見蘇凡一副茫然的表情,就想到之前羅英說他失憶的事,就微微搖頭。
“這是省公安廳的領導,想來慰問一下那個差點被信邪教的父母殘害的女孩。”樑校長就說道。
“我看沒必要的,她現在精神狀態很不好。”張老師聽到這也不再看蘇凡,就開口道。
蘇凡聽了就笑笑,看着老師很會保護學生就說道:“那就麻煩張老師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請你轉交給學生,她的父母因爲這事還在縣城關着,這些錢就當做她的生活費吧!”蘇凡將早就準備好的裝有兩千塊錢的信封塞進了張老師的手裡。
張老師在手裡捏了一下,就又推了回來說道:“不必
了呢,她住我這,我能養活她的。”
張慧敏與蘇凡的大學戀情並沒有分手,只是由於蘇凡的意外穿越,導致他失去了原有的記憶,蘇凡不記得,可是張慧敏卻是記得清楚,蘇凡將她送上了火車,隔一天之後才從春城出發,回了黑水,可是那之後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原本想着聯繫,可是又找不到他的聯繫方式,在聽羅英說蘇凡回家摔倒失憶之後才微微嘆息了一陣,並且不再怪他回家之後沒有給自己寫信,可是今天突然看到蘇凡以省公安廳領導的身份,出現在自己面前時還是微微的失神,以往那些思念之情就一起涌了上來,可是在衆人面前她還是控制住了自己。
“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其實我還想通過那女孩瞭解一些事情,她的父母平時都接觸一些什麼人,是通過什麼加入那個組織。”蘇凡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那等放學好嗎?”張慧敏就猶豫了一會,她雖然知道蘇凡不記得自己了,但是還想多看他一眼,多瞭解一下他的生活,羅英之前可沒有說過他是什麼省廳的領導,再說她也很想幫助蘇凡,能夠多瞭解一些關於那個邪教組織的事情,能夠徹底的將他們除去。
“好,那我晚上放學再過來,”蘇凡就笑着道。
“麗嬌這幾天在家裡休息,晚上你來學校,我們回家再說吧。”張慧敏就微微一笑。
爲了不讓小女孩經受刺激,晚上即將放學時蘇凡只帶了邊志軍一個人,他早在鄉里供銷商店買了一大堆小孩子喜歡吃的東西,都裝在後備箱裡,蘇凡兩人坐在車裡等在校門口,學生和很多老師都走出來之後,他才見看見張老師從拎着布兜從校內走了出來。
“張老師。”看到她蘇凡就喊道。
“您來了呀?”張慧敏原本以爲蘇凡會到辦公室去找她,等了會見所有人都走了,就以爲他們去吃飯喝酒把這事給忘記了呢,於是就一個人拿着未批完的作業本走了出來。
“上車吧。”蘇凡下了車爲她拉開後車門。
“謝謝。”張慧敏穿着一雙很舊,但是擦着的很乾淨的黑色皮鞋,輕輕的邁了上去。
“這是我同事,邊志軍。”上了車蘇凡就笑着介紹道,然後又問了路這纔開了過去。北方的鄉下人口都不是很多,鄉鎮規模不是很大,也只有兩條主幹道,一條從南到北,一條從東到西,兩條道便將所有能去的地方都連接在一起,張老師居住在鄉里最北邊,已經快要出了鄉的位置,再往北就都是一片農田了。
下了車,蘇凡和邊志軍就從後備箱拿出一大堆零食和肉食來,張慧敏看到就微微怔了一下問道:“你這是幹嘛?”
“給孩子買的。”蘇凡就呵呵一笑。
“你怎麼變的這麼大方了?”張慧敏就不經意間說了這麼一句。
蘇凡和邊志軍聽了就莫名其妙的對視了一眼。
進了屋內蘇凡兩人就將肉食放在廚房,零食都拎進裡間放在櫃子上,小女孩看到兩個陌生的人,原本坐在炕邊上就躲到火炕的最裡邊,直到張老師說這兩個是警察叔叔,她才微微往前挪了一下。
屋內的佈置很簡單,北牆的位置是一面青色的大櫃子,衣櫃與梳妝檯連在一起,西邊是一間小屋,小屋不大,也沒有單獨的門,一張鐵質雙人牀就佔去了全部的空間,挨着衣櫃靠近東牆的位置是一張破舊的綠色絨面連體沙發,沙發前有一口地窖(北方農村一般家家戶戶都有,冬季用來儲存土豆白菜之類),再往南就是一排古老的木製櫃子,半米高的樣子,都漆着暗紅色的油漆,靠牆整齊的擺放着,一直連到南邊的炕邊,炕邊靠近東側就是被櫥,從炕上一直頂到棚頂。
梳妝檯上擺着一些簡單的化妝品,角落裡木製相框裡的一張雙人的合影卻是吸引了蘇凡的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