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停留了僅僅二天,陳子華便乘飛機誨回東華市。但與李援朝談話之後,陳子華便沒心思在京城流連了,連向三公子等人的邀約也置之不顧,匆匆忙忙的在黨校露了個面。就走了。
龍溪幣的金秋商貿洽談會即將開幕,也給陳子華找了一個很好的藉口。但他離京的真正原因,卻是李援朝的安排,從心底來說,陳子華很不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龍溪市,去中紀委監察部工作,他還是很想在龍溪做出一番成績的。
但是,李援朝根本就沒有給他討價還價的餘地,語氣非常的堅決,根本就沒有考慮陳子華是不是願意的問題。這讓陳子華非常被動,他也不可能回絕李援朝的安排,其中最麻煩的是,前段時間譚卿的那份彙報。讓他敏銳的察覺到。李援朝對他不放心。
也就是說,李援朝打算把他放在身邊耳提面命了,這讓他根本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目前能夠阻止這件事的,陳子華算來算去,也似乎只有邪雲峰才能夠做到,或者郭萬年也可以,若是的方上不同意放人,幹部輪流也不見的就一定能落到他的頭上,所以。陳子華打算在這上面動動腦筋。
陳子華並不知道,李援朝之所以如此急切的想調他入京,除了關心女兒的家庭幸福之外,根本原因卻是不願意他捲入安東的是非圈子,一旦被邪雲峰或者郭萬年利用,恐怕就會成爲他們對付韓家或者衆多的京城利益集團的炮灰。
中央之所以選擇安東作爲突破口。自然有中央的考慮,李援朝雖然還不清楚內裡的詳情,卻也不難猜測其中的兇險,陳子華捲入其中,即便不把李家牽涉進去,也對他自己今後的展殊無益處,儘管有可能是一條終南捷徑,但李援朝並不需要這樣的捷徑。
回到東華幣的陳子華,並沒有親自去商貿洽談會應酬,僅僅是過問了一下,便把事務盡數託付給了副市長韓語,有省委的大力支持,各部門的全力配合。這些企業又是陳子華通過關係特意邀約而來,所以他並不擔心會沒有成果。
回到東華市的當晚,陳子華便拜訪了省委書記邪雲峰,他已經將自己的處境分析的很清楚了。若是沒有邢雲峰的幫忙,他被調回京城便已經成定局,就在他離開京城前夕,李倩蓉曾經打電話給他,說是要帶孩子回京城,同時也說了家裡人讓她明京工作的事情。
陳子華登時就明白,李援朝讓他回京,恐怕真的跟他在外面有別的女人這件事有關,這更讓他確定了陶虹在臨海遇襲的事情與李家有關,因此,從心底開始對李家反感起來,儘管他不能確定那件事是不是李援朝讓人做的,但卻從李援朝的安排當中看出李援朝肯定知情。
陳子華自然不知道,李援朝是在他這次去京城的前夕才知道臨海生的事情的,還以爲早在事情生之前就知道甚至參與了,所以對李家生出反感情緒的同時,對李援朝安排他去監察部任職的事情也就非常的牴觸了。
經過一番思索之後,陳子華在從京城回來的當晚,來到了省委書記邪雲峰在省委大院的家裡,邢雲峰的幾個孩子都已經各自成家,也都有自己的工作,所以家裡只有老兩口,還有一個專門做服務的保姆對於陳子華的上門,老兩口都非常高興。
陳子華最早接觸邢雲峰的時候,還是源於馮雅君,由馮雅君的大哥馮青嵐引薦,才搭上當時擔任關西省紀委書記的邪雲峰,後來更因爲馮雅君的關係,與邢雲峰走得越來越近。直至邢雲峰後來突然之間青雲直上,在中央黨校轉了一圈之後,空降到安東當省委書記。
如今陳子華與馮雅君儼然就是一對雙宿雙棲的真實夫妻,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別人不清楚,邢雲峰卻是瞭然於胸,而馮雅君自從離開馮家之後,這邊的親戚當中,也只跟邢雲峰這個舅舅始神呂持着聯繫,至於馮家,她早已不當那是孃家了。連大哥馮青嵐,都不理會。
邪雲峰自然對陳子華的態度也就有了不同,私底下還是非常親厚的。當初能夠毫不猶豫的將陳子華從關西弄到安東來,未嘗沒有一些私心。外甥女是一方面,他更通過對馮雅君的瞭解,大致猜測到陳子華還擁有一些非常雄厚的經濟實力。
把陳子華讓到書房,老太太督促小保姆一起去廚房忙活,書房裡面就只剩下邢雲峰和陳子華兩人,陳子華也不見外,動手給兩人分別衝了茶水,然後恭敬的放在邪雲峰的面前。
邪雲峰指附…泛着特製的雪茄煙,長長的葉出一縷煙霧,隨意的指丫吼旁邊的真皮沙道:“坐下吧,這次回去,都還順利吧?”
陳子華嘆了口氣,世不隱瞞。把這次回去生的事情經過,事無鉅細,都跟邢雲峰說了一遍,他也明白,這種事情壓根就瞞不過人,遲早都會被人傳出來,到時候還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子呢,到不如自己當故事說給邪雲峰更好。
聽說陳子華回去連給女兒的滿月酒都沒喝上,邪雲峰忍不住微微一笑:“你呀,還不如甭回去呢。反而惹一身騷。”所處的位置不同。邪雲峰考慮問題角度自然也跟陳子華不同,見微知著,雖然陳子華說的都是一些瑣事,邪雲峰卻能從中看出不少東西來。
嘆了口氣,邪雲峰道:“想不到他們之間也會
這次陳子華到是猜了個**不離十。邪雲峰曾經在關西當過多年的省紀委書記,對關西的官場熟悉程度遠陳子華,從陳子華的話裡分析。知道身爲省委書記的曾華恐怕與省長林安東之間也不像表面上那麼融洽,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但這兩個曾經配合極爲默契的人之間生出嫌隙,還是讓邪雲峰頗爲感慨。
陳子華這段時間也曾經反思過關西的一些細節,尤其是從吳月萍口中聽到一些事情之後,已經察覺到曾華與林安東之間的不和諧,不過這些都已經與他沒有什麼關係了。
琢磨了一會兒,陳子華終究沒有忍住,“對於龍溪下一步的工作。邪書記有什麼指示?”
邪雲峰轉動着手中的茶杯,沉吟道:“龍溪市曾經是安東經濟第一大市,全市九百萬人口,業產值雄踞全省第一,即便是在全國範圍內那也是名列前茅的,就連省城東華市也是有所不及,但近十年來。卻日趨下滑,莫說是全國,在安東省也掉到了中游水平。”
這些情況陳子華自然心知肚明。他不知道邢雲峰忽然說起這個的用意,只好垂自靜聽。
邪雲峰吁了口氣,道:“究其根本原因,竟然只是因爲換了一任市來”
陳子華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邢雲峰的話音裡面,似乎要追究錢寶銀的責任了,這是他現在最不願碰的問題。錢寶銀雖然那已經被雙規,但他在龍溪市經營十多年的時間,門生故吏遍及各個,部門,真要追究下去。已經混亂不堪的龍溪市,怕是還要有一番風波了。
琢磨了一下,陳子華試探道:“錢市長雖然應該承擔一些責任但卻似乎不應該全推到他的頭上吧?畢竟龍溪市還是在黨的領導下的,是市委常委會集體研討執行的各項方針政策,一些大的決策,比如龍溪軋鋼廠、氧化銷廠這些國企。也是得到省委的批准的。”
邪雲峰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可惜陳子華沒有現,他還在絞盡腦汁的想着怎麼樣才能繼續留在龍溪,而不被岳父給弄到中央部委去,在他想來,一旦去了監察部,就等於被雪藏起來了,而且在岳父的眼皮底下工作,他還是很有壓力的。
遲疑了一下,陳子華接道:“龍溪目下的處境,也不宜再大動干戈。”
邪雲峰輕輕的“哼”了一聲。道:“是膿瘡就要擠掉,畏畏尾的。什麼時候才能還廣大人民羣衆一個,公道?不追究這些人的責任,龍溪市面臨生活困窘中的幾萬工人。每年虛耗的海量國有資產,還有”頓了頓,邢雲峰忽然語氣一緩,嘆息道:“你看,說着說着又開始談起公事來了,嗯,今天有人送了點兒野味兒,咱們爺兒倆喝點幾酒。”
陳子華被邪雲峰的突然轉變給噎了一下,尷尬的笑了笑。他正想把話題往正事上引,卻不想邪雲峰突然剎車,讓他一番心思白費了,頓了一下,乾脆直接挑明:“聽說中央要搞一次幹部輪換?”
邪雲峰眼中精光一閃,今晚陳子華來得就比較突兀,邢雲峰猜測他肯定有事兒,所以故意東拉西扯的,等陳子華自己說出來,原本還以爲是爲龍溪下一步的人事安排撞木鐘來的,卻沒想到是這件事兒,想起陳子華剛從京城回來,登時便猜了個七八分。
心中微微一沉,如何用好陳子華這枚棋,邪雲峰早就有了打算的,若是被人橫插一腳,不但破壞了自己的計劃,安東很多謀算好的局面,恐怕也會出現意想不到的變數,這倒是個麻煩,莫非,李家人終於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