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邊乘快艇到美人島,僅僅只需要五分鐘的時間,陳子華與杜翰、龍明雪、向利平等人天黑之後纔出,隨從的人員只帶着李靜恩,龐冰卻被留在了靈水大酒店。本書來自w-\W-\W.\1-\6-\K-\B-\O-\O-\K.\O\R-\G
據向利平所說,美人島上面設有電訊干擾系統,上面是沒有任何通訊信號的,想要與外面取得聯繫,只能通過酒店的總機轉接,否則的話,跟外界便沒有了絲毫的聯繫。
他也不說明這美人島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來頭,陳子華匆促之間也不可能查得清楚,不過從他們幾個閃爍其詞的言語中,卻現美人島儼然就是一人家樂土一般,也不禁勾起了好奇心,想着若是真有啥不妥帖的地方,也未必就能存活這許久,據杜翰所說,這裡已經多年了。
他如今是一省的常委、省委副書記,常務副省長,根本不可能像從前那樣,動不動消失個十天半個月的,哪怕一時半會兒聯繫不到人,說不定就會引起人的注意,所以纔不得不留個人在酒店守候,而最合適的人選,顯然就是充當秘書的龐冰了。
龐冰下午打聽明白美人島的事情之後,便猜到自己八成是留守的命,所以才鼓動陳子華住星級賓館,否則的話,自己還不知道要受啥罪,這旅遊區酒店,黑着呢。
上了美人島,陳子華除了覺得空氣特潮溼之外,沒現別的特點,大晚上的,也沒法欣賞美人島的風光如何,不過島上的基礎設施看上去卻蠻不錯的樣子,沿着岸邊是星星點點的燈光,宛若繁星一般,點綴着美人島,若是從空中俯瞰觀察,肯定非常賞心悅目。
陳子華好奇的問道:“聽說這島上並沒有居民,更沒有什麼企業,怎麼會如此的燈火輝煌,總不至於專門爲一家酒店通上海底電纜吧?”
向利平“哧”的一笑,道:“你不會連光能科技公司都忘了吧?再說了,即便沒有光能轉換器,難道還不興人家用電機?美人島上的旅遊也之達,就是專程通上一根海底電纜也闊綽有餘”
龍明雪也是宛然一笑,低聲道:“美人島上的供能設施就是光能科技公司給安裝的光能轉換器,而且還是並組的,幾乎抵得上一個小型電廠了,晚上整個島上都被燈光覆蓋,幾乎沒有死角,這也是美人島的一項特色呢。”
陳子華倒吸了一口涼氣,光能科技公司雖然交給國家經營了,但公司的大致情形他還是心裡有數的,普通的人根本不可能從公司搞到光能設備,公司所有的產能其實都提供給軍方了,那地方就是一個變相的軍工廠。 www_тTk дn_CO
能讓光能科技公司專門在美人島上安裝如此規模的光能設備,不用說,美人島背後的勢力肯定跟軍方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說不準就是軍方某個大佬或者其親屬搞的都有可能,聯想到之前三人閃爍其詞的言行,陳子華心裡不禁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到南海來,陳子華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軍隊的設施,尤其是航空方面的,爲未來安裝光能電機的飛機搞好基礎工作,但因爲還沒有站穩腳跟,所以他一直都沒有與當地的駐軍有過任何接觸,此時想來,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美人島的酒店佔地甚廣,而且選的位置也非常的有特色,一面憑崖臨海,一面依水靠山。
島上橫貫着一條丘陵,最高處的海拔絕對不過一千米,但因爲美人島的面積所限,就顯得山峰看起來極爲險峻,酒店背靠着高山,面對大海,只是臨海的一面卻是刀劈斧鑿一般的懸崖,距離海面還有二三十米的高度。
陳子華不欲太過顯眼,所以始終都走在最後面,與李靜恩相伴而行,只是龍明雪很快也落後幾步,與李靜恩分站在陳子華的兩邊,如此一來,反倒是讓陳子華更加顯眼起來,幸虧出門的時候不光換了休閒裝,還戴了一副透明框的純平眼鏡,讓他的氣質變得截然不同。
平時陳子華是從來不戴眼鏡的,但這些東西卻是隨時都有準備,就是用來掩飾身份的,戴上這副眼鏡之後,整個人的氣質就有了很大的變化,即便是很熟悉的人,突然之間相遇了也是不敢相認的,何況還做了其他方面的掩飾。
杜翰與向利平走在前面,在吧檯訂房的時候,陳子華與李靜恩和龍明雪都沒有到跟前去。
陳子華低聲問龍明雪:“怎麼獨自跑出來玩了?”
龍明雪笑了笑道:“也不光只是出來遊玩哦,還有事情要做的,再說了,葉明陽也有自己的事情,哪來功夫整天陪老婆?你不是也沒有整天帶夫人在身邊麼?”
陳子華微微搖了搖頭,這個龍明雪還是夠特立獨行的,都結婚了,還保持着當姑娘時的做派,也不知道葉明陽是如何接受得了這個大小姐脾氣的,不過想到兩家聯姻的目的,他也就釋然了,本來就是政治聯姻,夫妻關係能維持表面上的和睦就已經不錯了。
陳子華想起在京城時聽到的一些傳聞,目光忍不住在龍明雪身上一轉,上次換屆之後,京市的市委書記龍熙在中央的實力似乎有了很大的增強,連李援朝都估算龍熙接替的可能性極大,也就是說,龍明雪的父親衝頂的可能性很強。
朱書記最多再連任一屆,後面的接替情形,實際上現在已經初露端倪,龍熙的各方面的情形看起來都不錯,若沒有什麼特殊的意外情況,接替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暗自感慨了一下,想來葉家也是看清楚了這一點,對龍明雪這個媳婦自然是看重得很了。
葉明陽的父親也是九巨頭之一,人大的委員長,與龍家的姻親關係加上葉家的底蘊,葉明陽今後的前途估計也不會差,上次回京的時候就聽說了,葉明陽已經副廳級了。
向利平與杜翰很快就拿到了房卡回來,道:“走吧,與上次一樣,二十八樓。”
進入電梯間,陳子華纔有些好奇的問道:“島上的房子難得有多少高層,怎麼美人島上的酒店會這麼高?”
雖然到南海任職的時間並不長,但陳子華對南海的認識卻與從前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南海是島嶼環境,地質構造複雜,基建工程最難的便是處理地基,蓋一棟房子,往往地下的投入要遠遠過地面建築的好幾倍,不過處理好地基之後,房屋蓋三層四層的卻沒啥區別。
杜翰顯然要對這裡熟悉的多,加上他本身就是搞房地產出身的,笑着解釋道:“這跟島上的地理環境有很大的關係,今天來的有點晚,等明天一看你就明白了,酒店是建在山崖之上的,地基全部都是堅硬之極的花崗岩,莫說是三十多層,就是建二百層也不成問題。”
陳子華輕輕搖了搖頭,自己還是有些糊塗了,方纔明明看到酒店是建在半山之上的,怎麼就沒有想到這個,遂苦笑着搖搖頭,道:“島上就這一家酒店嗎?方纔在大廳的時候,感覺好像並沒有多少人哦,今天在靈水的時候,可是看到極多人的。”
龍明雪笑道:“那些人這會兒早進去玩了,沒事兒呆在大廳幹什麼?”
向利平與杜翰等人顯然經常過來,對這裡極爲熟悉,帶着陳子華乘電梯直上酒店的二十八層。
杜翰一共開了三套房子,他與向利平一套,陳子華與李靜恩一套,龍明雪單獨一套房子。
陳子華也不矯情,帶着李靜恩進了分配給自己的客房,不過他是非常謹慎的,即便是再高檔的酒店,也會認真的查探一番,當年在酒店被林月虹查出攝像頭的往事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所以進門之後便不言不動,任由李靜恩對房子進行檢查。
李靜恩身上帶有極爲先進的微型探測設備,很快就把裡裡外外所有的位置都檢查完畢,然後纔對陳子華點點頭道:“沒問題,老闆,沒想到這裡的設施這麼先進。”
酒店的裝飾非常奢華,完全夠得上五星級的標準,也不知道投資了多少錢才建起這麼一座豪華宮殿一般的大酒店,投資人的眼光魄力還真不簡單。
陳子華已經翻看了一遍牀頭櫃上的酒店說明書,按照上面的提示,用房間裡面的電話撥通外線,接到靈水大酒店,把自己的房間電話告訴了守在那裡的龐冰,如果有特殊事情,可以撥電話過來,或者留言給總檯,總是能找得到人。
剛放下話筒,敲門聲就傳來進來,李靜恩拉開房門一看,卻是龍明雪,遂點了點頭讓到一邊,放龍明雪進來,然後又隨手把門關上了。
陳子華笑着道:“怎麼,萬里迢迢的過來,也不先梳洗一番?這邊的空氣可不是一般的潮溼,想必身上早就不大好受了吧。”
龍明雪咯咯一笑,道:“當然要梳洗了,不過擔心你們會扔下我先走,所以過來招呼一聲,等我過來之後,咱們一起動身去玩。”
陳子華失笑道:“我還是第一次來,沒有你們幾個識途老馬,連娛樂廳的大門在哪兒也不知道,怎麼可能會獨自跑出去。”
龍明雪撇了撇嘴,道:“向老三肯定會,那傢伙只要能賭錢,連自己姓什麼都不記得了。”
果然,龍明雪前腳剛離開,向利平與杜翰就跟着過來,一進門便道:“還沒找到化妝用的衣服和麪具?別磨蹭了,咱們今天已經來得夠晚了。”
陳子華雖然進來沒有沒挪動地方,但李靜恩卻早已經把客房裡裡外外的翻騰了一遍,自然見過了向利平所說的衣服和麪具,就在衣櫃裡面掛着。
衣服只有兩種款式,男女各異,但尺寸大小卻極爲齊全,照顧了客人的不同需求,這些衣服都極爲單薄,看不出是什麼面料,光滑柔軟,宛若絲綢一般,穿這些衣服的時候裡面僅僅只能穿貼身的內衣,想要多帶別的東西非常困難,幾乎可以一目瞭然。
面具也很新穎,同樣是一種非常柔軟的材質所造,貼在肌膚上非常舒服,戴上之後就像在面部塗上了彩繪一般,形狀就跟眼罩差不多,額頭以下,眼睛周圍,雙鬢角,雙頰等部位都會遮掩住,而且還不會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面具的色彩圖案多種多樣,可以任意選擇,甚至也可以選擇與肌膚非常近似的肉色,每個客房裡面都會預備數十種面具和服飾,完全不必擔心被人認出來。
杜翰與向利平又跟陳子華講解了好半天,道:“別看在房間裡覺得挺好認,一旦進入賭廳或者舞廳那些地方,很快就會誰也找不到誰了,除非提前做好記號。”
向利平指了指梳妝檯上擺放的一大盤的胸針、胸花以及領帶夾等小飾品,解釋道:“就是用這些東西進行區分的,相熟的人都會在約定的位置佩戴約好的飾品,否則的話,哪怕是夫妻倆,到了那種場合也是辨別不清的。”
陳子華有些恍然,難怪龍明雪要專門過來打聲招呼,否則的話,等會兒還真的誰也找不到誰,稍微遲疑了一下,陳子華道:“裡面是不是人很多?”
杜翰道:“當然多了,幾乎各地都有人來玩,咱們以前去的地下錢莊夠氣派吧,跟美人島這裡比起來就是個渣,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而且,這裡賭錢是沒有限額的,也不用擔心贏多了錢拿不走,銀行現場辦公,當場入戶,安全的很。”
陳子華心裡有些說不出是啥感覺了,哪個銀行居然這麼牛叉,這種業務都能攬到。
催促了一陣子之後,杜翰與向利平都回去準備了,陳子華遲疑了一會兒,便與李靜恩都選了一套合身的衣服穿上,倆人在靈水大酒店落腳的時候就已經衝過澡了,這會兒不過是把身上的衣服扒掉,換上酒店提供的一次性內衣和服裝、面具。
等將選好的面具貼在臉上之後,陳子華愕然現,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來了,李靜恩也給了他異乎尋常的感覺,顯得愈外的妖嬈性感,儘管外套非常的寬鬆,幾乎罩住了除雙手之外的所有肌膚,但柔軟透氣的面料下垂感十足,將渾身上下的曲線勾勒的清清楚楚,連內衣的輪廓都隱約可辨,那種撲面而來的氣息,讓你很難將平時的妝扮與眼前的形象聯繫起來。
倆人收拾完畢,相互打量了半天,忍不住都笑了起來,李靜恩道:“老闆,這種面具很好玩呢,戴上沒有絲毫的不適感,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畫在臉上的,取用也非常的方便。”
陳子華琢磨了一下才道:“嗯,回去後讓實驗室在這方面也下點兒功夫,這東西對於特勤來說,效用更大,而且還可以借用這個思路,開出更多的實用功能。”
李靜恩從盤子裡面挑了一根鮮紅的瑪瑙簪子,輕輕的插在頭上,她的長已經盤好,這根簪子戴上之後倒是相得益彰,非常的漂亮。
陳子華輕笑了一聲,道:“你做不做標記區別不大,像你這種身材的,萬里無一,太好認了。”李靜恩身材高挑,在女性中是極少見的,而且還有幾處非常獨特的地方,不說高挺聳拔的胸部和渾圓挺翹的臀部,李靜恩的鼻子要比普通人挺拔得多,光是這個就沒法掩飾。
李靜恩滯了一下,不過隨即道:“也不好說呢,或許裡面有相似的人也難說。”
閒聊了沒幾分鐘,杜翰便與向利平一起過來了,倆人也已經換好了衣服,不過面具卻是揉成一團賺在手心的,並沒有直接戴上,見到陳子華與李靜恩的妝扮之後,杜翰與向利平都是一陣愕然,陳子華已經是完全認不出來了,李靜恩卻給了兩人極大的視覺衝擊。
因爲龍明雪已經專門過來打過招呼了,所以幾個人便多等了一陣,趁着這個機會,杜翰與向利平給陳子華介紹了一番這裡的娛樂花樣,不過更多的都是集中在賭錢上面,化妝舞會稍微提了一下,其餘的卻都言語不詳,只說想知道就自己去體會一番,別人講是將不明白的。
龍明雪梳洗妝扮的時間顯然有些長,若非是女人的話,說不準向利平就衝進去拽她出來了,在陳子華的房子來回轉了十幾個來回,等得眼睛都冒綠光了也沒等到龍明雪收拾完畢,不禁罵道:“真麻煩就應該像以前那樣,扔下她咱們自己去玩,她又不會賭錢,湊什麼熱鬧嘛……”轉頭看了陳子華一眼,道:“要不,咱們先進去?”
陳子華自然不好扔下龍明雪,只好沒話找話:“聽說這裡不限注?你們準備了多少?”
杜翰道:“也沒多少,咱是贏錢來的,又不是送財童子,帶那麼多本錢幹什麼,多帶點手氣就行了。”
向利平卻道:“只要你銀行裡面有錢,在這裡都能當賭本,銀行的業務有專人處理呢。”
龍明雪過來的時候,向利平正在動員陳子華,想讓陳子華派李靜恩過去催促一下,看到龍明雪已經來了,方纔鬆了一口氣。
龍明雪換上酒店提供的服飾之後,身材也完美的勾勒了出來,假若再配上面具,如非提前知道的話,陳子華是絕對認不出來的,不禁暗自感嘆想出這個主意的人來,一下子就抓住了很多人的心理,難怪會有無數的人蜂擁而至呢。
出前衆人都完全妝扮起來,將面具戴好,然後才離開客房,繞過幾道彎之後進入專用的電梯,他們進去的時候,電梯裡面已經有幾個人了,兩男三女,因爲衆人的服飾幾乎一模一樣,所以站到一起時下意識的都是一愣,隨即各自相熟的人湊到了一塊兒。
陳子華注意到,李靜恩在內的五個女人,除了身高之外,還真的不好區分,不過此時人少,陳子華又對李靜恩異常的熟悉,所以並不難分辨出來,但龍明雪便不同了,若是與那三個女的站在一起,他絕對分辨不出來。
從客房出來的時候,衆人已經商量好了標記,陳子華的左手無名指上戴着一枚白玉指環,這枚指環是龍明雪專門帶來的,所以很好認,其他人肯定不會有這玩意兒,至於其他人就無所謂了,李靜恩肯定是要隨時跟在陳子華身邊的,杜翰與向利平還要跟着陳子華下注,自然更不用說,他們會留心陳子華的行蹤。
沿途經過的樓層不時有人進出,包括電梯小姐在內,清一色全部都是化妝後的妝扮,陳子華心裡暗自納罕不已,他之前已經聽幾個人介紹過了,這邊每層樓都有不同的娛樂項目,依次類推,豈不是絕大多數項目他都不曾聽說過?
有心打聽兩句,此時電梯間裡面的人又多,所以愣是忍了下來。
賭錢的樓層在地下二層,據龍明雪之前介紹,酒店在海底還有娛樂場所,不過具體有哪些項目就不好說了,她因爲會玩的花樣少,一般都是在地下二層這兒過過手癮。
大廳裡面的情形與陳子華的想象出入甚大,地下二層同樣隔出很多不同的區域,每個區域都形成一個佔地較大的賭廳,陳子華等人進來的這個賭廳擺設很簡單,就是一條很長的賭檯,賭檯一端空着,另一端卻是一個完全封閉的小房間。
小房間正對着賭檯,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賭檯也與陳子華之前見過的完全不一樣。
賭檯有兩米多寬,十米長短,中間划着一道線,線兩側分別畫着紅色與黑色的元寶,周圍則圍滿了賭徒,男女都有,陳子華粗略的估計了一下,這個大廳裡面至少有三百人上下。
杜翰在旁邊低聲介紹道:“這種玩法沒見過吧?這叫黑紅陣,每局下注前,都會有荷官從小房間裡面端出寶盤,嗯,就是一個玉盤,裡面用玉碗扣着一枚水晶製作的寶陣,分爲紅黑兩面,然後玩家便在賭檯上下住,很簡單,就是猜玉盤裡面扣着的是紅陣還是黑陣。”
陳子華皺了皺眉,道:“這玩意兒……太簡單了吧?”
杜翰嘆了口氣,道:“就因爲簡單才最厲害,知道嗎,向老三在這裡已經輸光了不止一次了,龍家那丫頭也一樣,來一次輸一次,就沒在這黑紅陣上贏過錢。”
陳子華道:“不會吧,按照概率,不管怎麼下注,都有百分之五十的盈利率,怎麼可能會輸光的?他們的運氣不至於差到如此極品的地步吧?”
杜翰道:“錯了,因爲這裡的注碼不限紅,所以往往贏上十次還抵不上輸一次。”
陳子華皺眉道:“若是如此的話,每次下注都翻上一番,豈不是也不會輸了?”
說話的功夫,陳子華便看見賭檯另一端的小門打開,從裡面傳出來一個尺許見方的盤子,中間倒扣着一隻翡翠玉碗,想來裡面扣着的就是杜翰介紹的“黑紅陣”了,賭廳裡面的數百人只是遲疑了片刻便有人開始下注,雖然也有一些嗡嗡的議論聲,但總的來說,還算是比較清靜了,並不像以前去的那些賭場,幾乎吵得能掀翻了天。
前後纔不過兩三分鐘的樣子,便沒有人下注了,因爲不清楚籌碼所代表的價值,所以陳子華也不好估算這一注有多少錢,不過看紅線兩側的注碼數量,卻感覺雙方大致差不多,心裡不禁暗自奇怪起來,假若每次都這樣的話,莊家拿什麼贏錢?
荷官輕輕揭開玉碗,露出裡面鮮紅的一方水晶牌子,賭廳內登時響起一片唏噓之聲,有滿臉喜色的,有唉聲嘆息的,也有後悔不迭的。
賭檯兩邊有賭場的荷官將黑色一方的注碼收走,然後賠付紅方籌碼,度極快,前後不過半分鐘的時間,顯得極爲熟練專業。
杜翰道:“看明白了吧?不明白的話多觀察一陣子,然後咱們再決定玩不玩。”
陳子華笑道:“來了哪有不玩的?先換點兒籌碼去。”
杜翰聞言鬆了一口氣,一直跟在身邊的向利平也露出一臉的喜色,幾個人到專門兌換籌碼的吧檯,杜翰兌換了一千萬,向利平也兌換了一千萬,陳子華與龍明雪卻各自兌換了一百萬的籌碼,反倒是李靜恩對此毫無興致,一毛錢的籌碼也沒換。
重新回到賭檯跟前,陳子華選了賭檯的外面一端,與李靜恩等人圍坐在賭檯外面,與他們幾個面對的是一個看上去很精幹的荷官,約莫二十多歲的樣子。
賭場的荷官與服務人員是不戴面具的,服裝也是清一色的制服,很好區分。
向利平與杜翰並沒有與陳子華坐在一起,但他們的位置卻能夠看到陳子華這邊的下注。
陳子華坐下的時候,上一局剛剛下完注,對面的荷官問道:“先生,這一局下注嗎?”
陳子華笑了笑,隨手扔出一枚紫色的籌碼,道:“紅陣”
因爲是第一手,所以向利平、杜翰以及龍明雪都沒有跟注,李靜恩就更不用說了,他面前盤子裡面的籌碼全是陳子華的。
玉盤跟前的荷官再三詢問無人下注之後,伸手揭開玉碗,哪怕是陳子華坐的位置比較遠,也看清楚了玉盤內的黑色水晶牌子,一片唏噓聲中,這一局算是落幕了,陳子華的五十萬算是扔進了水裡,連一聲響都沒聽到。
笑了笑,陳子華毫不在意,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已經試驗了自己的意念力,可以毫無阻滯的穿過翡翠玉碗,看到裡面的水晶牌子,別人或許玩個心跳,但對他來說,這紅黑陣就是給他送錢來的。
玉盤再次從小房間裡面送到賭檯上之後,陳子華的意念力滲入盤內一看,紅色水晶牌子。
將面前盤子裡剩下的五十萬籌碼一次性推到荷官面前,淡淡的說道:“繼續,紅色。”
因爲剛纔輸了一把,所以這次杜翰與向利平都不知道該不該跟着下注,遲疑了一下之後,杜翰仍舊押了黑色,向利平一看,分出一半籌碼,也押在了黑色上面,他曾經不止一次的在賭場見過,有的人就是賭場的明燈,贏的時候就跟注,輸的時候就反着下注,他這是想把陳子華當明燈用了,既然第一把就輸了一半,今天肯定是黴到家。
倒是龍明雪想也不想,把自己面前的籌碼一股腦的推了出去,道:“紅陣,全下”
杜翰與向利平都是大搖其頭,覺得龍明雪腦子進水了,再有錢也不能這樣糟踐啊。
李靜恩也是不大看好陳子華下注,眼見着一百萬就這麼兩把全扔了,不禁微微搖頭,湊到陳子華耳邊低聲道:“老闆,要不要我去給您再換些籌碼過來?”
陳子華微微側過頭,在李靜恩顯露的水晶一般的紅脣上輕輕的啄了一口,道:“就這麼沒信心?”
李靜恩身子微微一僵,隨即輕哼了一聲,坐直了身子不再理會陳子華,雖然倆人之間沒什麼避諱,能做的事情都做過了,但在大庭廣衆之下,還是第一次這麼親熱,或許,是因爲都化妝了的緣故?李靜恩偷偷的瞥了陳子華一眼。
荷官大聲問道:“快下拉快下拉買定離手買定離手咯開寶——”
當紅豔豔的水晶牌子顯露出來時,杜翰與向利平都是哎噓了一聲,龍明雪則是滿面喜色,盈盈美目幾乎都能放出光來了,李靜恩也是一怔,隨即撇撇嘴,對陳子華的運氣不以爲然。
彷彿遇鬼了一樣,接下來連出了六手紅陣,陳子華與龍明雪的注碼都沒挪地方,連番了六次,陳子華的五十萬翻到了六千四百萬,龍明雪的就更不用說了,那堆籌碼已經全部換成了深紅色的,用一隻盤子堆得慢慢的。
杜翰與向利平這幾手卻是一次都沒有跟,當然也沒有去下黑色,白白浪費了六次機會,倆人心裡的後悔勁兒簡直沒法提了,看着龍明雪面前的那一堆籌碼,心裡不平衡到了極點。
賭場裡面類似的情形顯然不是第一次,所以並沒有引起幾個人的注意,甚至都沒人跟着陳子華與龍明雪下注,而且還隱隱的都在朝相反的位置下注,有幾次的注碼都過了陳子華與龍明雪的注碼,這讓陳子華心裡暗自奇怪。
他是知道底牌纔去下注,自然不明白其他人的下注心理,大多數人還是遵循概率學的,紅色連續出的次數越多,下次出現的概率自然就越少,所以衆人不約而同的都選擇另一方下注,但陳子華卻不是這樣計算的,固然是知道底牌才下注,但每次的概率都是百分之五十。
並不是紅色出的多了,下一次繼續出紅色的概率就會降低,而是每次都是百分之五十。
還有一點,陳子華終究是第一次玩這個,不知道出寶的規矩。
這裡的寶並不是隨即出的,而是人爲的,等於是出寶的荷官再跟賭客們玩心理戰。
不光是賭客要猜測出寶荷官的心思,在小房間裡面出寶的荷官同樣也要猜測賭客的心思。
不同的是,下注的賭客不但看不到寶官,甚至不知道出寶的荷官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但寶官卻可以聽到觀察到外面賭客的下注情況以及神情儀態,每次出寶之前,他都會先猜測賭客的心理,然後纔會決定出黑還是出紅,當然了,也有一些比較專業的荷官,會根據時間流轉以及六十四卦重疊的情況出寶,外面的賭客也有用這種方式下注猜寶的,不一而足。
連出六注紅寶之後,第七注又是紅寶,陳子華猶豫了,擔心繼續贏下去會出現問題,便有心試探一下,這一次便沒有下注,龍明雪遲疑了一下之後,仍舊下了一千萬的紅寶,她也沒想着會押中,反正已經贏這麼多了,而且還都是押的紅寶,所以在紅寶上輸一千萬也無所謂了,因此這一千萬扔的沒有一點兒心理負擔。
賭檯上突然少了最大的一對注碼,別人下注的時候居然也出現了一瞬間的遲疑。
當第七注紅寶開出來的時候,衆人都愕然了,倒是龍明雪喜得笑出了聲。
陳子華沒有繼續下注,而是坐在那裡觀察,他現,這個寶出得很詭異。
沒有陳子華的賭注作參考,龍明雪接下來下注也就沒有了規律,抱着終究是贏來的錢,輸了也不心疼的心思,注下得越來越大,不過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是,今晚連出了十一注紅寶,很多人都開始有些不自信了。
當陳子華現第十二注仍然是紅寶時,額頭上汗都下來了,若是沒辦法知曉底牌的話,他來玩這個紅黑陣,肯定輸得連褲子都得當掉。
從第十三注開始,又連出了五注黑寶,此時,不光杜翰與向利平輸了個精光,方纔大龍威的的龍明雪也被打回原形,手裡只剩下一千萬的籌碼了,反倒是陳子華贏的六千四百萬籌碼一文未少。
龍明雪拍了一下桌子,道:“喂,你怎麼不下注了?”
陳子華苦笑道:“我看不準了,怎麼下?”
龍明雪道:“我不管,下一局必須下,只要再贏幾把,咱們就去玩別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