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太陽已不見蹤影。夜幕籠罩着大地,只有西面一抹紅雲似乎預示着白天已經逝去,黑夜即將來臨。
大陽臺弧形的落地窗被屋中白熾燈照耀後,已經隱約可以被當成鏡子。高落塵皺着眉頭凝視着西面那一抹紅雲,隱約可見的燕山山脈。不知道此時正在想着什麼。
高落塵忽然說道:“爸爸,您這次能平安無事就是最大的幸福了!您這麼大歲數了,就不要在滿處活動關係,爲了您西北證券總經理的職位奔波了。”. .
高建勇也不說話,手中夾着香菸。任由菸灰已經燒了一寸多長,也不去彈一彈。忽然嘆了口氣說道:“閨女,這次的事情都是爸爸自找的。你應該理解爸爸啊!我這把年紀了。好不容易爬到了西北證券的高層裡,你讓爸爸現在順勢退下來!爸爸我真做不到!”
高落塵有些激動的說道:“爸!您低頭看看,三環路黃金地段!你在回頭看看!兩百三十多平米的面積!這樣的房子咱們家有四套!您在看看樓下咱們家車位上的車!光您的座駕,奧迪,別克,帕薩特就三輛!您說您還圖個什麼?”
高建勇似乎並沒被高落塵說的激流勇退!反而有些興奮的說道:“這些東西還不都是爸爸一點一滴攢出來的!”
“爸爸!你當我是十五六歲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嗎?您一個證券公司的總經理。您要是規規矩矩領您那份薪水。您能有這麼多黃金地段的房子?您能買的起這麼多車?爸,借這個機會,咱們能退就退下來吧!”. .
“啪”
高建勇使勁拍打了下玻璃窗,寸長的菸灰被震落下來。恨恨的說道:“你這個死丫頭,你懂個屁!你爸爸可沒佔國家一釐錢的好處。這些東西都是你老子自己掙出來的!這次要不是何經華那臭小子擺了你爸爸一道兒,我怎麼會這麼狼狽?這個位置爸爸必須掙!只有權利!只要你爸爸我還有權利,還有關係在手!一切都不是問題!”
高落塵皺着眉頭看了看自己的爸爸。淡淡的指着陽臺上的白百合說道:“爸爸,你還能聞到百合花的香味嗎?”
高建勇奇怪的看了眼自己的女兒,使勁嗅了嗅百合花。奇怪的說道:“這麼香的花我怎麼會聞不見?你別和我打岔!”
高落塵神色有些哀傷。可還是強壓着心中的糾結與迷茫說道:“爸爸,狼已無牙,花已無香。如果咱們家的關係真的夠硬!您又何苦這次躲到天邊去了?”
高建勇鐵青的臉上,似乎泛出一絲淡淡的惱怒。不悅的說道:“這次是讓何經華打入了咱們組織內部!不然就憑那個二世祖?他姑姑都動不了我。何況是他!”
何經華的姑姑雖然在粵西市就職副市長。在地方雖然也是呼風喚雨,翻手雲覆手雨,覆手爲雨的狠角色。但來了京城。在人民的大會堂前一站。鬼知道要排到廣場的哪頭去了!自然動不了高建勇這個西北證券京城的小吏。
高落塵無奈的說道:“爸爸,不管是朋友也好,是合作伙伴也罷。何經華姑姑的屁股底下有多髒,就連我都知道。爸您還是和他姑姑保持距離吧!”
高建勇喋喋的怪笑了幾聲。笑的高落塵感覺脖頸子都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就聽高建勇說道:“他姑姑頂多就是我摟錢的一個耙子,要是耙子出了問題,隨時扔掉就成了!這次他姑姑對我的事情不聞不問,我就知道他們家。一家子有多靠不住了!我走的路比你車盤的橋都長!這點道理不用你和我說!”
高落塵哀怨的嘆了口氣。見實在勸不動自己的父親,心裡那種難過與壓抑的情緒陣陣充斥着心靈深處。無力的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就聽高建勇突然說道:“這次的事情能擺平,還真要多謝你楚叔叔!”高落塵揚了揚眉毛,有些關切的問道:“楚叔叔?和證監衙門有關係的楚叔叔?”
高建勇回家之後,只是說自己有關係已經擺平何經華了。具體的事情並未提及。高落塵高興之餘自然也還沒問起具體情況。現在父女聊天的時候,高建勇主動提了出來,高落塵自然十分好奇。
高建勇哈哈笑了兩聲,這才說道:“是啊!我能回來還是你楚叔叔親自給我打的電話。告訴我一切事情已經擺平了!雖然具體情況他也沒和我說。不過我深信如果不是你楚叔叔處出了大力氣!我還真回不來呢!”
高落塵雖然很奇怪具體的細節問題。但是想到自己爸爸能平安無事,似乎輕易擺平了咬人的何經華。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高建勇緊接着說道:“落塵啊!你一會打扮打扮,我今天晚上請你楚叔叔吃飯。他兒子楚狂歌現在也在證監衙門上班!我帶你去見見他們。爲父我也真想給你找個好歸宿!我可不希望我女兒跟老楊他們的閨女一樣嫁個破老百姓家的孩子!”
高落塵頓時臉色有些微紅的說道:“爸爸,我纔不想嫁人呢!我想陪你一輩子的!”
高建勇嘿嘿憨笑道:“什麼陪我一輩子!女大不中留啊!你要是真能嫁給楚狂歌,一是對你的你事業發展有好處。在說你楚叔叔家也算殷實富裕,你嫁過去也不用發愁。二來將來做了親戚,這次爸爸的人情債也算還上了!”
高落塵聽完自己爸爸的話,雖然心裡有些不高興爸爸把自己當成聯姻的工具,報恩的籌碼。可忽然想到那一夜自己和李小騰在快捷酒店。自己爲了救自己的父親,竟然有些飢不擇食寒不擇衣的去跟夜市上買麻辣燙的李小騰說:如果你能幫了我爸爸,我把自己給了你又何妨?
這種話自己都說了,現在真有人幫了自己父親。還是一個有手腕,有關係的人家。自己心裡忽然有種莫名的憂傷。不知道是憂傷和李小騰說過的話,還是憂傷自己的命運竟然不能把控在自己手裡。但隨即想想爲了自己的家做點事情,嫁給誰又不是嫁呢?
高建勇看自己閨女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眨動着。不知道在想着什麼事情。連忙慈祥的笑了笑說道:“閨女,你別胡思亂想了!如果那個楚狂歌真缺胳膊少腿,少年癡呆的模樣!就是刀架在老爸脖子上,老爸也不會把你嫁過去的!放心啊!放心“
高建勇話說的非常有技巧,就連高落塵都沒聽裡面的病句。能進證監衙門,國家機關吃公糧的人,又怎麼會是缺胳膊少腿,少兒癡呆的人?政府機關裡也不會養這樣的人!高建勇故意繞開了人品,性格,樣貌。
其一確實高建勇不瞭解楚狂歌的情況,其二就是高建勇的私心了。
哪怕楚狂歌條件略微差,高建勇也會大力撮合自己閨女和楚狂歌走到一起的!
西山那一抹紅光已經完全隱去,月亮從東方逐漸升了起來。點點繁星掛在空中,似乎在衝着夜生活豐富的人們宣告着盡情娛樂的開始!
李小騰斜靠在美洲豹的後座上,隨手翻動着一本芭莎男士雜誌。咂舌道:“天啊!一塊手錶竟然能要一百五六十萬?這可比搶銀行來錢快多了!”
孔真坐在副駕駛上,回頭看了眼李小騰說道:“騰哥,一百五六十萬的手錶算啥?現在世界排名頂尖的百達翡麗,江詩丹頓。隨隨便便拿過來一塊就不止這個價格了!你看的是什麼牌子的表?”
李小騰嘿嘿輕笑了兩聲,無語的說道:“英文,不管他人不認識我,反正我不認識他!”
孔真無奈的聳聳肩膀說道:“奢飾品這東西就看誰家要價狠。廣告做的到位了!不是咱們尋常人消費的起的!”
李小騰點點頭,忽然說道:“美國的美林證券好像在零三年還是零四年出了一個奢飾品指數基金!都是在道瓊斯和納斯達克上市的奢飾品企業共同組成的一個指數。我相信將來華夏隨着經濟的騰飛,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必將成爲奢飾品消費的第一大需求國,回頭你查查資料看看這個基金怎麼買,咱們佈局一部分把!”
孔真點點頭說道:“好的,我儘快查詢一下。儘快給騰哥回覆!”
李小騰搖搖頭說道:“沒事,這個事情不着急,可以拖些日子。有這東西也不是說馬上就要買,咱們近期主要還是圍繞在華夏的證券市場做盤爲主!”
孔真默然的點點頭,還沒說話。就聽姜迪插話道:“騰哥,我同意你的觀點,華夏將來必然會成爲奢飾品需求大國,但絕對不是因爲國家富強和人民生活水平提高!這種理由太冠冕堂皇了!”
李小騰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感情波動,孔真不解的問道:“這種理由怎麼會冠冕堂皇?這是現實!”
姜迪一邊扶着方向盤,腳底下控制着油門。細緻的穿梭在出城的車流鐵龍之中。一邊說道:“這是現實!別尼瑪扯淡了!華夏人的奢飾品需求絕對會是因爲愈演愈劣的貪污腐敗,官一代的情人,二奶,小三還有那一小撮無腦的官二代造成的!現在開始逐漸流行玩手串,翡翠,和田玉籽料了!黃花梨大多在誰手裡?好水兒好種兒的翡翠大多在誰手裡?羊脂級別的和田玉籽料在誰手裡?”
姜迪還在滔滔不拘的吐槽不公的社會現實,李小騰的腦海裡忽然想起了給紅十字造成最後一根稻草效應的美美妹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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