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斂陪着將凌輕哄着睡着了之後,那微笑的面容才冷下來。
輕兒睡眠時間越來越長,他們去雲中洲的日程,必須提前了。
而且,金鵬志那廝,首先要給控制住了。
在這之前,要想把一些隱患給剷除了才行,石斂思索着,爲凌輕布上一個聚靈陣和守陣,飛身便出了門去。
魚族五個老頭正盤坐在山巔上,看見石斂到來,都凝重的看着他。
“決定好了?”魚老大問。
石斂鄭重的點頭,“希望五位爺爺出手,金火兩族那些個老不死,應該也是蠢蠢欲動了。”
“火族的那幾個暴躁的老頭,就是應該起火把自己給燃了。”魚老五撇撇嘴,氣惱的說。
“土族的幾位,已經聯繫過了,只要我們定了時間,傳音過去,人就會出來。水族不知道還有沒有隱世的高手,暫且,就不通知水族了吧。”石斂心思找縝密,該考慮好的,都考慮到了。
“這些都不是問題,斂兒,你可發現了,這雲下洲的空間,一天比一天鬆動?”魚老二皺眉,說出了幾人心中一直疑惑的問題。
石斂雙手背在身後,眼睛悠遠的看向魔雲學院的方向。
二爺爺說的這事,在他收服石龍那天,他就發現了。並且,從那天起,他就感受到魔雲學院那座古老大殿裡的傳送陣,有了一絲絲的波動。
接下來的日子,雲下洲的空間,越來越鬆動,相信過不了幾日,雲下洲的空間容量,將會突破元嬰巔峰,到達分神期。
到了那一天,一直龜縮在各族禁地的老不死們,應該就會相繼出動了。
石斂有一些,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這件事,應該各族的強者都發現了吧。等到空間容量擴大到分神期的那一天,也許,就是我們出手的最佳時日。”
五人對視一眼,連連點頭。
“五位爺爺,你們可知道,有沒有補充靈力特別見效的天地靈物?”
五人面面相覷,最後都把視線定在魚老四身上,憑他那摳門勁兒,鐵定好東西也藏了不少。
要想藏有好東西,那總的能先辨別吧?
魚老四條件反射的捂緊了自己的空間戒指,諾諾的說道:“這種感覺天地靈物,不是能尋就尋到的,要看機緣的。我看古籍記載,蘊含打量靈力的,要數玄冰三色花了,那東西,適合生長在一片終年不化的雪山裡,最重要的是,它的根莖就是雪白的顏色,花期也只是在太陽初升的那一個時辰,極難尋到。”
石斂聽完,狠狠的皺緊了眉頭。
終年不化的雪山?雲下洲說也奇怪,各個地方,幾乎幾十年不會下一場雪,也沒有哪座山上,有積雪不化。
這個消極的消息,讓石斂很是沮喪。
“我知道了,多謝五位爺爺。”
轉身,石斂回去繼續守着愛妻。
次日一早,石斂就收到消息,說是找到了道淵的大本營,就在距離金族不遠的揚鎮。
“派一隊殺手去,給我把水攪混了!”
剛說完,凌輕就慢慢的睜開了眼,水霧濛濛的看看石斂,後者趕緊將傳音石給收了。
親自伺候凌輕穿衣,然後做了一桌子豐盛美味的膳食,最重要的是,靈力豐富。
看的五位老頭直流口水。
凌輕遵循着凡人的飲食起居,自得其樂。
“石頭,我們去雲都城裡轉轉好不好?”伏犀眼睜得老大,水汪汪的看着石斂,眼中微微的祈求,讓石斂忍不住心軟。
可一轉想凌輕的身體情況,石斂又是一萬個不放心。
“石頭……!”凌輕拉長了聲音,菱脣癟着,說不出的可憐,“我就是先去瞅瞅,看看有沒有適合小寶寶以後能用的東西。”
一想到進來會有一大一小就怎麼對着他撒嬌,石斂滿心的柔軟。
凌輕一看石斂面色鬆動,立馬加緊了攻勢,不停的遊說。
石斂禁不住凌輕軟軟諾諾的小聲叨叨,沒一會兒就鬆口,帶着凌輕去逛街。
生平第一次的逛街體驗,因爲有了凌輕這個好奇心氾濫的傢伙,石斂感覺其樂無窮。
凌輕來到人界近兩年了,的確還沒有逛過街,上次在陪城去器閣,竟然還會遇到突襲,是一次不愉快的經歷。
“輕兒,喜歡什麼?”石斂有些不屑的問。
這大街上,再昂貴的東西,在他眼裡,都不值一提。
他坐擁的財產,凌輕數也數不清,再加上,他如今很是挑剔,凡是不能爲他的孩子成長鋪路的玩意兒,都入不得眼。
看着前面興奮的穿梭在各個店鋪之間快樂的小女人,石斂滿心的溫潤要將他融化。
凌輕不介意別人到底是掌櫃還是小二,統統一視同仁,這讓石斂很是感慨,他的女人,是一個能容天下之人。
“石頭,孟嬸家的寶寶,我應該送一些什麼呢?”凌輕心裡,一直記掛着孟婆的那個鬼胎。
真真確確的鬼胎,在母體之中,就能孕育出靈智的鬼修,將來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好似有所感想,凌輕把手撫上小腹,平坦的小腹,不見一絲凸起,這絕對不正常。
凌輕微笑的臉,又耷拉了下來,她家寶寶,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這幾天,她感覺那個小生命極爲微弱。
石斂看着凌輕瞬間轉爲擔憂的小臉,心裡直犯疼,此時此刻,石斂是前所未有的自責,他自責,不能給自己的妻兒一個完全安穩的家,自責自己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健康快樂的長大。
“輕兒。”石斂輕柔的將凌輕摟進懷裡,大掌拍着她的美背,“沒事的,我們一家人,一定會沒事的。”
“石頭,我,我擔心,寶寶他……”凌輕從來沒有感覺到這麼無助。
那種幾乎要將她滅頂的希望中竟然有着絕望,她頓時覺得,當初,那沒有什麼事情她解決幫不了的心態,完全的沒用了。
“寶寶沒事,輕兒,只要我們去了雲中洲,寶寶就會沒事!”石斂終將,還是說了出來。
他捨不得凌輕每天因爲無望而擔憂。
“石頭,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伏犀眼裡寒光閃閃,可那聲音確實溫柔中帶着委屈。
凌輕將腦袋埋在石斂胸膛,讓他看不清楚她的臉,嘴角,她勾起了一抹寒冷的笑。
臭石頭!竟然學會了欺騙她!
即便,她知道他是爲她好,她也感動這種石斂獨自承受一切的行爲,但是,她想要的,是他們共享一切快樂和悲傷。
愛,是相互的,不是自私把所有負擔推給對方。
石斂滿心的心疼愛妻,隨口就說道:“對,之前我也擔驚受怕的,不過,後來發現曼曼那小子早就知道了,並且瞞着我。”
“是嗎?”凌輕那輕飄飄如鴻毛一樣的聲音,聽得石斂肝兒顫。
擡起頭,凌輕伏犀眼裡閃着寒光,幽幽的看着他。
石斂頓覺上了這小女人的當,“輕,輕兒……那個,啥,爲夫也是……”
結結巴巴的,石斂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看來,本尊不管家務事,你跟曼曼就要掀翻了房頂蓋兒還能把本尊給瞞着!”
紅潤的小嘴突出一句哭笑不得的話,凌輕甩袖就自顧往前走。
石斂趕緊期期艾艾的跟上,要去拽凌輕的手,又被甩開。想要強硬一些,又怕傷着他的小人兒。
雲都的百姓們可是過足了眼癮,那對神仙一般的眷侶,怎麼瞅怎麼美,那可是他們見過最美的人兒了!
“曼曼,快過來,孃親想你了。”通過魂契,凌輕溫柔的傳給曼曼一句話。
不到半刻鐘,曼曼就火急火燎的騎着聽月從凌雲宮疾奔而來。
聽月出現在雲都街上,又是一陣天荒馬亂。
“孃親!”遠遠兒的,曼曼就跟被遺棄多年的棄兒尋到親人一般,可勁兒的激動。
還剩一拳頭的距離,小傢伙就要衝進凌輕懷裡,卻被石斂拎着領子給提了起來。
討好的笑着,石斂直接把曼曼給賣了:“輕兒,都是這小傢伙瞞着爲夫,爲夫才遲了好久知道的,這個壞傢伙,輕兒你一定要好生教訓他!”
石斂說的,那叫一個大義凜然,那叫一個義正言辭!
跟着曼曼而來的井少文幾人,心裡頭直鄙視。
凌輕閒閒的看了石斂一眼,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笑的石斂心兒也跟着顫。
訕笑着將曼曼提到凌輕面前,石斂無恥的要小傢伙抵罪。
曼曼雙手抱胸,不屑的哼哼,葡萄眼上蒙上一層水霧,要哭不哭的哽咽道:“孃親,都是爹爹不讓我親近你,我才瞞着爹爹的,可是,我告訴爹爹之後,爹爹還威脅我,不準告訴你哦!”
兩父子果然是一個屬性的,這推脫罪責的本事,一個比一個厲害。
石斂猛地將曼曼拎到跟前,狼眼跟葡萄眼對峙。
凌輕翻翻白眼,很是無奈的深嘆一口氣。
正要將曼曼拽下來,卻被石斂神色嚴肅的緊緊抱住,一家三口呼吸間就消失在雲都街頭。
“出了什麼事?”凌輕直覺頗爲敏感,拽進了石斂的胸襟。
三人在禁地最高的山巔上落腳,魚族五名老頭也神色凝重的站在那兒。
“輕兒,有一羣高手來雲下洲了。”石斂狼眼悠遠的盯着遠處的高空,眼神中帶着濃濃的戒備。
來着,不知是敵是友。
“哪兒來的?”凌輕心中一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涌起。
“雲中洲。”回答凌輕的,是身形由遠及近的白鶴。
石斂瞪了他一眼,白鶴手一抖,衝着石斂調好一笑,轉頭,就跟魚族五老打招呼,那口氣,明顯白鶴跟魚族五老私交甚好。
“白鶴,我說過,讓你在小湖裡反思還有沒有什麼事情該坦白的,看來,你今天就是來坦白的。”
石斂尋個大石,抱着凌輕和曼曼就坐下去,眼睛不善的盯着白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