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乘皇者之間有約定？”凌輕一語道破其中的玄機。
大掌摸摸她腦袋，石斂臉上掛着自豪的笑。
“到了他們那個階段，俗世什麼的都是浮雲，追求極致大道纔是最終目標。但不乏有想要插手俗世的，這時就會有其他大乘皇者站出來。所以，即便他們之間沒有明確的條條框框，但約定俗成的東西還是有的。”
“雲中洲應該沒有大乘皇者吧？”
凌輕聳聳鼻子，呆萌小臉可愛至極。
他們把四大族之一的左丘家攪和成那個模樣都沒有大乘皇者站出來，要麼是根本就沒有，要麼就是左丘家的分量還不夠。
如果是後者，那就值得深思了。
雲中洲公認的一流勢力左丘家竟然不夠分量，那麼隱匿世外的家主宗門，該是何等的滔天權勢？
“據我現在能感應到的範圍和空間波動，雲中洲是沒有大乘皇者的。”
“石頭，我怎麼感覺這雲上、雲中、雲下三洲，老是怪怪的，說不出的詭異。彷彿三洲都跟殘障人士似的，不完整。”
石斂眼光微閃，眸底深處幽暗冥動。
“輕兒怎麼看？”
“如果三洲是屬於同一片大陸，爲什麼雲下洲會有空間限制？雲中洲爲什麼目前沒有聽說過有大乘皇者出世？是沒人能晉升到那個程度，還是晉升到那個程度就離開了？如果是後者，那他們爲什麼要離開？”
頓了頓，凌輕眉頭微蹙：“那個所謂的雲上洲，到底扮演着什麼角色？是三洲的保護者，還是……他剝奪了本該屬於雲下雲中二洲的東西……”
時間好似在這一刻停滯，兩人的呼吸變得急促，如果那個假設成立，其中涉及到的千千萬萬人的宿命，那是何等的兇殘無情？
“石頭，我們還是先把目前的事情做了吧。”
凌輕嘆口氣，無論是哪種情況，也不是他們現在能插手的。
她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小石塊能安穩如期出生，沒有絕對的實力，涉足不該涉足的領域，就是自找死路。
白嫩的手放在肚子上，感受小石塊強烈的存在。曼曼醒來就告訴她，小石塊的出生註定不凡，其中的艱難非同可想。
無論如何，凌輕要小石塊平安的心異常堅定。即便讓她捨棄這個肉身，跟石斂陰陽兩隔，等到她從頭來過也再所不惜。
石斂將大掌附在凌輕手上，眼底醞釀着深沉的光，凌輕埋着頭沒有看見。
“輕兒，我不會讓你們母子有個萬一的。”
即便他知道凌輕即便身死也無礙，但是，他不想親親愛妻離開他。
所以……
他有他的打算！
又下落了接近半刻鐘的時間，周圍已經沒有茂密的樹叢，出現苔蘚、露出了光滑的石壁。
“現在能感應得到嗎？”
凌輕靠在石斂懷中，聽着他強穩的心跳，剛剛煩躁的情緒也變得平靜。
“很弱，好像被什麼東西隔開了。”
“是結界還是小空間？”
“都不是……被一種特殊的植物隔開了。”石斂手臂一提，強大的靈力支撐兩人的身體不再下落。
遙遙林立在深淵之間，石斂一爪子就抓向散佈着苔蘚的石壁。
“動了動了！艾瑪，好惡心的東西。”凌輕驚叫一聲，美目中倒映着石壁蠕動的場景，臉色有些泛白。
“唔……哇！”
心頭一陣反胃，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掛在石斂身上尋求支撐。她妊娠反應的時候，都沒有這麼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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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露出來了一個洞，我的天，好大一個洞，我們掉了這麼久，竟然還掉到洞底。”
“輕兒，閉眼。”
石斂將側身的凌輕轉過來，鐵臂扣腰，大掌按着她後腦勺，將她腦袋埋進自己胸膛。
凌輕只感覺一陣強烈的物理擠壓，好似棉花太多，多到擠在棉花裡也胸悶一般。
好一會兒，那種壓迫才散開去。
睜眼，兩人已經在深淵內，而是穿過了“石壁怪物”，到了一個超級大洞之內。
洞內偶爾某處會散發出一點點光亮來，非常好看，就像黑夜中閃亮的星星。
“什麼味道，好難聞……嘔！”
凌輕側頭，不客氣的吐了出來，這一下好像起了連鎖反應，吐得天昏地暗、地老天荒。
“輕兒！”
石斂鐵臂俱顫，嚇得他臉色慘白，凌輕還沒有過如此激烈的反應來着！
就算是妊娠期，噁心乾嘔也淡淡的，今天是受了什麼刺激？竟然如此強烈？
“我，惡……心，嘔……”
石斂抱着凌輕，落到洞內一塊凸出的石壁上。腳踏實地，凌輕卻突然一陣眩暈，腦袋發矇。
以生命特徵存在的這麼幾百年來，這是凌輕第二次出現不控制的現象，第一次是跟石斂膩歪時心臟的悸動。
“呼……”凌輕呼一口氣，靠在石斂身上軟成一灘泥，菱脣輕掀：“雲淡風輕給我喝兩瓶。”
石斂乖乖掏出兩隻瓷瓶，蓋子一撥就湊到她脣邊。
一陣清香帶着酸味從裡面冒出來，凌輕“咕咚咕咚”喝完，這才覺得胃裡頭好受了些。
“喝了果然才雲淡風輕啊！嘿嘿……”凌輕顯然對自己藥劑取得名字十二萬分的滿意。
“輕兒，你嚇壞我了。”
下頜抵在凌輕腦袋上，石斂心緒依舊不穩，懷個小石塊，怎麼就歷經磨難似的？不是靈力不足導致深睡，就是爭奪母體的靈力補給？
好不容易平穩了，也又給被莫名其妙的東西給勾得激烈嘔吐！
石斂這五個月的心臟做過山車似的，跳得厲害。
“安啦，小石塊不會在肚子裡多呆的，你沒發現這兩個多月小石塊都沒跟我們交流了嗎？他是沉眠養精神氣去了。曼曼也說他出生的日子跟平常孕婦沒什麼區別。”
“那就好。說着，石斂擰眉：“我們要加快步伐了。”
“加快什麼步伐？”凌輕這話有歧義。
“沒什麼，輕兒閉眼休息吧。”
“好吧，不過你不要再抖我的腳了。”
“我沒有抖……什麼東西！”石斂驚駭，大喝出聲。
凌輕反而淡定，拿出一顆明珠照亮周圍，看看腳邊，她雙眼範星星……亮了！
一隻巴掌大的穿山甲趴在她腳邊，不時用小尾巴掃她的腿，小眼兒呆滯而明亮。看它背脊上深青眼色，絕對不是幼生期的穿山甲。
這麼小的傢伙，瞬間讓凌輕母愛氾濫，彎腰將穿山甲捧起來，身體只有凌輕手掌長，尾巴纏在她手腕上，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可愛的緊。
“小傢伙，你怎麼單獨在這兒？”掃了掃周圍的石壁，也沒看見有小洞，它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穿山甲跳下去，竟然離開石壁，在什麼都沒有的石壁半空跑動，跑了一會兒，還扭過頭來看看凌輕，好像是在等他們跟上一般。
兩人默契對視，跟上去。它的路線是蜿蜒着朝下的，路線曲折反覆，有點兒像Z字形。
石斂心頭一動，掏出一塊小石子，隨意一扔，然後那石子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腐蝕殆盡。
兩人眼中萬幸一閃而過，接下來的路程，戒備異常。
若非凌輕嘔吐，他們就不會在石臺停留，也不會在哪兒遇上小穿山甲，更沒有現在的平安。
福澤深厚的兩隻小妖孽！
小穿山甲好像逛自家後花園一般，熟門熟路的將兩人一直往地下帶，周遭的空氣變得稀薄而暴戾。水汽從石壁中冒出來，會在眨眼間被熱氣蒸騰，連霧都沒有存在，蒸得一乾二淨。
兩極化的現象導致了空氣分子不穩定。
“輕兒說的沒錯，我們是在往地心去。”
“雲下帝國龍脈，竟然還關乎雲下洲，漬漬……真是不簡單哪。”
“聽說，當初魚族一脈和龍族有一定淵源，魚族先祖跟龍族女子相愛了，後來又被強行分開。在某年某月某一天，先祖抱回來一個孩子，那孩子身上有魚龍的刻紋，龍鱗金燦燦的，極爲耀眼。”
“人們都說，那是魚族先祖跟龍族女子的後代，是逆天種，不得存活於世。所以被有心人利用，羣起誅殺那孩子。不過，那孩子生來逆天，修爲更是突飛猛進，凡是對他動了殺心的，全部慘死他手。”
“魚族內部分血脈陷害傷他，都被他無情斬殺。但是，從那以後，魚族凌駕於所有家主宗派之上，無人可撼動他的地位。他的直系血脈，更是天賦異稟，血脈力量一旦覺醒，天才中的天才稱號也辱沒了。”
“哇……這麼強悍？怎麼從來沒聽人說過？”
“我也是小時候孃親跟我講的，她說是她的父親給她講的。說到這兒的時候，孃親就會露出悲傷又懷念的表情。她說，這在魚族內部也是傳說，在世的魚族人都不知道是否真實。”
“並且，族內歷史記載以來，也沒有說哪個血脈覺醒之後，身體表面會出現魚龍鱗紋。”
伏犀眼亮晶晶如辰星，看的石斂心頭一動，“輕兒很好奇？”
小腦袋猛烈點着。
“那我們想要做的事情又要填上一筆了，那就是探查魚族跟龍族的秘辛。嗬！這可是跟登天一般難啊！”
直到有一日，兩人站在大道之巔時，才頓覺被某人擺了一道。或者說，整個魚族都被某人耍了。
“這麼刺激的事情，那一定是要做的！我來人界本就是奔着稀奇古怪的事情來着。雖然意外邂逅了你，可還是要追尋當初的心跡的。”
一看這嘚瑟的小模樣就知道小女人有隱瞞，不過日子還長，他需要跟小女人探討着過日子不是？
“紅巖，你他媽腦袋被門夾了？怎麼帶兩個人類來這裡？”
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緊跟而來一股強勁帶着腐蝕氣的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