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輕可是又當丫鬟又當女僕的,還拍胸脯保證以後再不會忽視男人,這才撫平了男人的怒火。
改不了奴性的男人,這不,一大清早的就給伺候着,昨天的扭捏絲毫不見。
只因凌輕說:“石頭,黑子是我在冥界的小苞班兒來着,那小子瘦瘦黑黑的很可憐,讓我允了在冥界存在。”
跟班,就是屬下,既然是屬下,他還會跟他客氣?各種使喚不就是了?
“主母早安,殿主早安。殿主,外面有一人聲稱是您的親弟,要來見您!”
井少文眼觀鼻、鼻觀心,就是不去看兩人你餵我、我餵你的親密勁兒。
辟穀期以上的修爲,用得着天天用膳秀恩愛麼?
井少文不知道,凌輕說過:“既然都做人了,不吃飯睡覺,怎麼體驗生活?”
然後石斂這個輕兒癡就過上了凡人的生活,一日三餐,日落而息。
“親弟?”石斂抿着脣,磨牙。
石雄之,你還真是什麼都能利用啊!
“讓他進來。”
一名男童蹦躂着歡欣的跑進來,雪白錦袍勾勒的小身子很纖細。
“哥哥!”
石越粉雕玉琢的小臉上印滿了笑容,跑到石斂身邊,朝着坐在石斂腿上的凌輕一拽,就要將她拽下來,然後自己爬上去。
“石越!”石斂低喝一聲,拽着凌輕手臂的小傢伙頓時癟着嘴,忽閃的大眼睛淚光盈盈。
狠狠的瞪了眼凌輕,石越委屈的小聲道:“哥,你不喜歡我了!嗚嗚……”
“石越,你已經十七歲了!可不是七歲小娃!”石斂厲喝出聲。
“十七歲?他明明就是個小娃娃嘛!”
凌輕驚呼出聲,仔細的瞧着石越精緻的小臉,很明顯能從那小臉上看出與石斂的相似之處。
“你滾!誰叫你坐我哥腿上的?你這個狐媚子,竟然惑魅我哥,你給我去死!”
石越咆哮,白嫩的兩隻小手伸出來,五個指尖咻的冒出無根比玄鐵還要堅硬的石刺,泛着寒芒的刺尖,毫不猶豫的划向凌輕的臉。
凌輕擰眉,這小娃是石頭的弟弟,不能傷他,真是傷腦筋啊。
“輕兒!”
石斂一急,對於這親弟和愛妻槓上的事兒可是手足無措,伸手就去擋鋒利的石刺。又怕傷到凌輕,又怕傷到石越,石斂生生用肉體擋住石刺,大掌皮開肉綻,筋骨可見。
“石頭!”凌輕伏犀眼瞪得渾圓,發狠的看着傻愣着的石越,手上一顆帶着冰渣的水球,“啪”一聲,就給石越澆了個透心涼。
石越落湯雞似的渾身溼透,可憐兮兮的瞧着石斂,小聲道:“哥,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哥……”
說着,小傢伙還嚶嚶的流出眼淚來。
他最喜歡的哥哥,離開他十多年了,可是才相見,他就把哥哥給弄傷了。
“石頭,疼嗎?”凌輕小心翼翼的捧起皮肉外翻的大掌,心疼極了。
“沒事,皮外傷而已。”這種小傷,對於他來說,跟撓癢似的。
只是那猙獰可怖的傷口,讓凌輕和石越心驚。
凌輕運出水靈力,海藍色的水靈力帶着一絲絲紫火,沿着冒血的傷口流動。
溫潤的水靈力有一半實體化,化爲水球將整隻手包住,虛化的水靈力和着紫火不停的恢復着能看見指骨的皮肉。
紫火煅燒,將土靈力殘留的力量化爲菸灰,水靈力修復,讓原本光潔的手瑩瑩如玉。
石越張大着嘴巴,傻傻的看着,那個,是水靈力吧?爲什麼水靈力能治癒傷口?
直到最後一絲血紅隱沒,凌輕才收回水靈力,執起大掌,放在菱脣之上輕吻。
顫抖的菱脣,訴說着凌輕內心的不平靜。
“輕兒,沒事的。”石斂好似也融入了此番溫馨的氛圍,整個人斂了戾氣,這一刻,溫潤如玉。
“哥!”石越可憐兮兮的看着石斂,小鹿一眼的眼裡*了水汽。
“我……哥,都怪這女人,就是因爲他,我纔會傷到你的!”石越憤恨的盯着凌輕,推卸責任的功夫煉的極溜。
“石越,找你爹跟着去,今後,不要再來找我。”石斂沉臉,說的一臉陰寒。
“不要!我要跟着哥哥,嗚嗚……哥哥,我錯了,我不該跟,跟她動手的。”
石越越說越傷心,眼淚嘩嘩的流。
“她是你的嫂子!”石斂皺眉,這傢伙身子小,可年齡卻不小!
“哼!土族裡的左丘天雪纔是我嫂子,纔不是這個狐媚子!”石越小聲嚷嚷道,說出來的話,卻跟驚雷似的,炸響在凌輕耳側。
“小傢伙,你說,土族裡,還有一個女子是石頭的妻子?”
凌輕拽着石斂的手不由自主的抓緊,甚至指甲都陷阱了皮肉。
“哼,你知道就好,趁早知難而退!”石越冷哼一聲,斜着眼鄙視的看着凌輕。
“是嗎?竟然還有人跟我搶石頭,膽子真肥啊!”
凌輕眯起眼,眼裡像是嵌了冰針一樣,要將人戳成刺蝟。
“石頭,豔福不淺啊!”凌輕涼涼的說着,抓着石斂的手也給鬆了,抱着小胸脯一副“我正生氣”的表情。
石越眼尖,幾步就跑上前去抱着石斂的手臂,掛着淚痕的小臉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哼!”凌輕越看越惱怒,甩手就轉身離開。
“輕兒,你去哪兒?”想要追上去的石斂,卻被石越緊緊抱着手臂,小身子吊着就是不讓石斂走。
別看石越是個娃娃身,可是他雲上千斤墜,那就跟一座山似的沉。
凡事,有弊既有利。
“你就陪着這小娃娃吧,我去找黑子去!”凌輕氣鼓鼓的說着,帶着壓抑不住的酸氣,委屈的找火紹冶去。
石斂聽了,那還得了?
可是拽着他的鐵娃娃,絲毫不放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井少文!”石斂厲喝一聲,把那滑泥鰍給派去盯着。
狼眼裡醞釀着滔天的火光,僅存的一絲溫情在凌輕背影消失之後,也化爲無蹤。
“石越!起來跟我一起去見石雄之!”
“那是爹爹!”石越擰着眉,糾正道。
“是你爹!”石斂低磁的聲線,透着黑洞一般的蒼白無力,以及來自深淵的亙古清寒。
石越心一抖,瑟縮的看着石斂,他還四歲的時候,就見過他最喜歡的哥哥發狂的模樣,那場景,如今歷歷在目。而現在,就好像是前兆一般。
一大一小沉默的去了石雄之所住的黑土苑。
而凌輕,則帶着小苞班井少文去了水靈山莊最偏遠的小院尋火紹冶。
“輕兒,輕兒!”半道上,一道男聲響起。
凌輕那心裡,正扭捏生氣來着,不耐煩的轉身,“你誰啊你?”
金鵬志鍛金袍子繡着黑邊,翩躚而來,神情欣喜,他可算是等到了!
“輕兒不認識了?咱們不是在水族見過嗎?”金鵬志拼命的想要凌輕回憶起來。
“哦。”
凌輕淡淡的應道,澄澈的雙眼直挺挺的盯着他。
就哦?完了?
“咳咳,輕兒,那個……”
“不許叫我輕兒!”凌輕火氣極大,她現在是渾身都帶刺,而金鵬志,就是撞上槍口的火藥桶。
井少文低着頭,肩頭不停的抖。金少主,竟然還敢來搭訕主母!
殿主真是高啊,等主母發了火泄了氣再來哄哄,殿主這不是坐收漁翁之利麼!
“輕,凌姑娘,你這是去哪兒?我看你愁眉苦臉的模樣,是遇到什麼事了?”
“煩死了!我的事也是你能過問的?”
說完,凌輕扭頭就走,她煩着呢!
臭石頭,竟然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臭石頭,你那個是什麼弟弟?真是欠抽!
臭石頭……
凌輕心下里啊,可是把石斂給上上下下,裡裡外外的狠狠問候了一遍。
金鵬志傻傻的愣住了,他這是撞了什麼邪?什麼也沒做美人就嫌棄他了!
目送凌輕離開,金鵬志狠狠的眯起眼,神色莫名。
“黑子,我來了!”凌輕一臉的憂愁,說出來的話也有氣無力。
火紹冶一閃身出來,火紅的衣袍翩飛,竟然說不出的溫暖。
“娃娃,這麼不高興,是怎麼了?”火紹冶心疼,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娃娃如此低落的模樣。
孔雀眼一側,瞄了眼悶不吭聲的井少文,火紹冶直接將他忽視。
“黑子,我跟石頭吵架了。煩煩煩,真是要煩死了!”
凌輕狂躁的跺腳,眉都要扭成麻花了。
“來,我們進去。”火紹冶不動聲色的拉起凌輕的手。
井少文一看,可是不得了,三兩下擠到兩人中間,連忙的對着凌輕說道:“主母,殿主此時定然是去找土族長去了,不知道會受到什麼對待呢?”
“找就找去吧,反正不會傷害他!”哪個老子傷害小子的?
“娃娃,既然在這裡不高興,要不咱們先去火族。前些日子火族的火山正在醞釀一簇火種,你去瞧瞧 ,喜歡的話,就把那火種收了。”
火紹冶孔雀眼一凝,直接就要拐走凌輕。在這兒有人妨礙不說,他還放不開手腳。
看着凌輕頓時發光的眸子,井少文擡起頭狠狠的瞪了火紹冶一眼,心急的道:“主母,不可啊!那火族龍潭虎穴,您一個人前去,要是有個好歹,殿主定然活不了啊!”
井少文誇張的表演,說的那叫一個肝腸寸斷!
一聽是龍潭虎穴,凌輕伏犀眼更加閃亮,她要的就是熱鬧,闖闖龍潭虎穴,更熱鬧!
“那個火種,是寶貝?”凌輕垂涎道。
火紹冶好笑的看着她,不禁想到冥界的日子,他們掃蕩各獄的情景。
“噗”青幽的青蓮火跳動在火紹冶指尖,由內而外散發的火靈力,極爲龐大。
“這個,就是我在火山裡吸納的。”
“那趕緊走吧!”凌輕雙眼冒光,恨不得立馬收了火種。
“哎!主母,那個……”井少文心下一咯噔,完了,他竟然讓主母被一個美男子拐走了,殿主會不會刮他的皮?
“你告訴石頭,不解決掉野花,就讓他滾蛋!”凌輕美目一瞪,話說的狂肆之極。
轉身,坐上火紹冶的飛行火劍,兩人的背影瞬間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