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膳後,大家坐在一起閒聊,書香世家聊天的話題離不開詩詞歌賦。
廣陵王被叫來解答表弟表妹們讀書中遇到的難題,美其名曰,同輩人好說話。
蘇琳默默的坐在蕭氏身邊,對詩詞歌賦她懂得不多,更不會應景的做詩詞。雖然備受冷落,但蘇琳還是忍不住稱讚蕭家的好教養,即便蕭玲敵視着蘇琳,蕭玲也沒當衆問蘇琳詩詞。
當面打臉,踩低競爭對手這種事情在詩禮傳家的蕭家是不會出現的。
別人不來爲難蘇琳,蘇琳自然也不會湊到廣陵王跟前去礙眼。
廣陵王溫和的給表弟表妹們解答疑難,對待表弟,他像是嚴師,雖話語溫和,但督促表弟們上進卻是不容置疑的,對待表妹···蘇琳不知以前是什麼樣子,單以今日看,他對蕭玲很疏遠。
蕭玲同他對詩,廣陵王以想不起相對的詩詞爲藉口婉拒。
“母親,我想先回去了。”蘇琳低聲詢問蕭氏,“我有點累,她們說得這些我不太懂。”
面對蕭姑太太和廣陵王太妃一晚上別有深意的打量目光,蘇琳沒有拂袖而去已經很難得了。蕭氏深知蘇琳的性情,不敢要求她太多,點頭道:“你先回屋,蕭家後院有一處溫泉,用溫泉水洗漱對你些許好處。”
蘇琳應了一聲,向蕭家長輩行禮後離去。
蕭家姑奶奶在蘇琳走後,起身就走,衆人相送,廣陵王趁此機會道:“姑祖母,我有一事請教。”
他們一前一後的離開,廣陵王太妃看向蕭氏,蕭氏笑道:“都有要事,真是好巧。”
“小妹!”廣陵王太妃明顯不滿意蕭氏的態度,蕭氏的母親和嫂子慕容氏一樣對蕭氏頗有意見。
蕭氏母親姓楊,出身弘農楊家。她是疼小女兒蕭氏,可她一樣心疼孫女,不願意外孫子讓蕭家內鬥,蕭楊氏道:“行了,你們也都回去歇着。”
“是。”
“阿玲。”蕭楊氏叫住了蕭玲。
“祖母。”
“你得時刻記得你的身份,不可因爲妒忌失了分寸,蘇琳是你小姑姑的女兒,是蕭家的客人。”
蕭玲屈膝道:“孫女不會讓蕭家丟臉。”
“大度一些,蕭家女兒不愁嫁,他看不到你的好,是他的損失。”
“是,祖母。”
蕭玲聲音有些嗚咽,眼底水濛濛的。從小她就很喜歡錶哥的,答應了祖母要大度,要賢惠,蕭玲不想讓旁人看到她的失落傷心,遂她走得很快。
廣陵王太妃同蕭氏自動的留下,廣陵王太妃道:“逸兒看似隨和,但性子極是倔的,給他選王妃,他不點頭,我不好做主,您不知道,方纔他說一定要娶蘇琳。”
廣陵王太妃擦了眼角:“我從沒見過他如此的執着一人,從他懂事起再沒求過我,這一次他跪地求我好好對蘇琳,告訴我蘇琳性子看似驕縱任性,其實極爲敏感纖細,說她···她是···”
“說她是一顆堅果,外面堅硬極了,裡面果仁軟得很。”
“我聽過有用花形容女子的,有用美好的詞彙讚美女子的,就沒聽說過把心儀的女子稱爲堅果的,可惜他讀了那麼多的書,竟然用堅果···”
蕭楊氏臉色變了變,“堅果?這話我可不是第一次聽說了,蘇家人是不是都有這外硬內軟的特質?”
蕭氏垂頭道:“母親,她是將軍的女兒。”
蕭楊氏冷哼,“罷了,就你和外孫看得出,我們眼拙,除了順了你們心儀還能怎樣?”
“阿琳其實挺好的,最近穩重了許多。她的傲氣沉澱了不再流於表面,廣陵王許是被這樣的她吸引了。”蕭氏爲蘇琳說好話。
“都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蕭家反過來,蕭家就沒出過強硬過兒女的父母。”
蕭楊氏無奈的搖頭,當初小女兒是這樣,如今看大女兒也已經人命了。
“罷了,罷了,我盼着孫女外孫過得好,強扭的瓜不甜,孫女即便勉強嫁給廣陵王,相敬如賓的過一輩子哪還有幸福可言?若是阿玲用十年二十年挽回廣陵王,她這一輩子也夠委屈的。”
蕭氏點頭道:“母親說得是,兩情相悅是最好的,人活一輩子有幾個十年?等到頭髮斑白了才發覺最喜歡得人在身邊,那還有什麼用?”
廣陵王太妃嘆道:“可我真不想要蘇琳這樣的兒媳婦,堅果,我看着就很硬。”
蕭楊氏抿嘴忍住笑意,指着蕭氏道:“你找她去,我早就讓她教導繼女,她卻一心一意的只惦記着威遠將軍,哪顧得上蘇琳?”
“母親,這事不怨我的。”蕭氏臉頰緋紅,眼裡多了一抹的羞澀,“是將軍太疼她,我說多了將軍會怪我。”
“那你也不能什麼都不說,不養好女兒,你這不是禍害親家和女婿嗎?”
“大姐。”
廣陵王太妃寸步不讓,“往後你得對她抓緊了,實在不行我幫你管教她。“
蕭楊氏看着兩個女兒,失笑道:“你們···一個指望着兒子活着,一個指望着丈夫活着,看着你們精明幹練,可遇見關切的人,你們腦子就是一團漿糊。若我說,你們還不如蘇琳那丫頭,她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剛纔也瞧了她,廣陵王心儀她不冤,最近幾年你們姑姑都被人捧到天上去了,蘇琳是拒絕她好意的第一人,就衝這一點,我就看好她,方纔她冷靜,傲氣,引得外孫廣陵王百爪撓手心似的難受,看他對阿玲的疏遠樣子,生怕蘇琳誤會了,不理他了。”
蕭楊氏戳了戳廣陵王太妃的額頭,“你竟是養出了情種兒子。”
蕭氏袖子擋嘴,蕭楊氏馬上就她說,“你也別笑,你家丫頭也不是個好擺弄的,心思定,主意強,有你犯愁的時候。”
只用三言兩句,蕭楊氏把兩個在外面頗受好評的女兒說得心服口服,無論是爲亡夫守貞的廣陵王太妃,還是做繼室的蕭氏,她們在外人眼裡就是賢良淑德的典範,是正室的模板,此時她們像是小孩子一樣乖乖的聽蕭楊氏訓斥,姐們兩人互看一眼,共同感嘆,薑還是老得辣。
蕭楊氏看似被蕭家姑奶奶壓得喘不過氣,可蕭家的庶務一直在她手中掌握着。
這邊蕭楊氏教女,那邊蕭老太太追上了蘇琳,“丫頭,站住。”
蘇琳回頭,看是她,道:“您有事?”
“你就沒什麼想同我說的?”蕭老太太問道,怎麼還是自己先開口?
“您好走。”
蘇琳向旁邊閃開道路,做了請的動作:“您慢走。”
蕭家老太太本想着蘇琳服軟就原諒她,“你就不想給嫁給廣陵王?”
“您能做主?”
“那是當然。”
蘇琳已笑:“我更不敢同您說話了。”
“爲什麼?”
“您能爲第一次見面稍有好感的我做主,將來難保不會爲另外您有好感的小姐做主。”
蕭老太太目光灼灼,蘇琳實在是太對她脾氣了。
蘇琳又道:“何況我不想讓任何人幫我,我爲什麼要上杆子嫁給他?”
人若自輕自賤,又能指望誰瞧得起你?上輩子,蘇琳爲了父兄甘願做賤人,這輩子她不想再嘗試了,兩世爲人,總要有進步,不是嗎?
被前世的陰霾影響或者爲前世的仇怨而活,那重生還有什麼意義?
蘇琳方纔想通了,重生只爲了過得更好,讓身邊的親人得到幸福。
廣陵王出現在她們身後,“姑祖母,能不能讓我同她說兩句話。”
蕭老太太今日受得打擊有點大,對蘇琳道:“改日,你去我那。”
“好。”蘇琳答應了蕭老太太的邀請。
蕭老太太警告的瞥了一眼廣陵王,轉過身卻啞然失笑,廣陵王不會欺負蘇琳,而蘇琳也容不得他欺負。
廣陵王取代了蕭老太太的位置,“蘇表妹,我送你回去。”
蘇琳抿了抿嘴脣,“我是蕭家的客人。”
她不想因爲對廣陵王朦朧的情感奪了別人的幸福。
“沒有誰能勉強我。”廣陵王凝視蘇琳,“我很清楚我愛慕誰,蘇表妹,給我個機會可好?”
“不好。”
“我哪不好?”廣陵王並沒有因蘇琳的拒絕生氣,“你說出來,我該好了。”
面對任何人,蘇琳都能平心靜氣,即便面對李玉瑾,蘇琳也不會再輕易的被前世所影響,廣陵王總是不經意間的擾亂她平靜的心情,蘇琳道:“你哪都不好。”
“你說謊。“
“沒有。”
廣陵王含笑靠近蘇琳,輕輕的說道:“你說謊。”
越來越近的那張儒雅俊逸的臉龐讓她不敢移動,他那雙溫柔讓人沉醉且只印着蘇琳一個人的眸子···蘇琳捂着胸口似將要跳出的心壓回胸膛,“沒···沒有···”
廣陵王向蘇琳耳邊吹了一口溫熱的氣息,蘇琳從腳底竄起一陣陣的暖意,迅速蔓延全身,蘇琳感覺臉發熱,一定臉紅了,她是被男人調戲了嗎?
兩世爲人,蘇琳從沒有過被男人調戲的待遇。前生蘇琳遇見的男子不是怕她,就是罵她,李玉瑾對她時好時壞,蘇琳沒弄懂他到底在自己身上找什麼。
“我不逼你,蘇表妹,我可以等,等你開竅,等你讓我進去。”
“進哪?”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廣陵王后退一步,溫柔的說道:“我送你回去。”
蘇琳擡腳逃跑一般的快走,廣陵王跟在她身後,同往常翩翩君子風度不同,此時他笑容裡多了幾許的執着。
客院,李玉瑾手中大唐律例掉落,喃喃:“怎麼會?科舉怎麼會要求這麼嚴格?”
回神後,李玉瑾慌忙出門,沒注意被門檻絆倒了,重重的摔了一跤,李玉瑾躺在地上,“難道只能求威遠將軍?只能跪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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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瑾生母王氏臉色煞白,嘴脣輕顫:“什麼?解除婚約?”
“你不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蘇琳道:“我要解除同李玉瑾的婚約!”
看她臉上的果決之色,王氏好懸一個倒仰,怒目看向蘇嶽,“親家,你看你女兒是不是犯了糊塗?”
蘇嶽身上驟然繃緊,方正的臉龐如同刀刻一般,凝視蘇琳半晌,蘇嶽道:“你同李賢侄的婚約是我定下的,即便解除婚約也用倫不到你跪請。”
“嫂夫人且慢動氣,將軍自有主張。”蕭氏寬慰了王氏幾句。
“不是我非要高攀威遠將軍府大小姐,老爺臨終之前心心念念就是這門婚事,我也只玉瑾般配不上蘇琳,可我這未亡人怎能讓老爺的在天之靈無法瞑目?”
王氏老淚縱橫,蘇珊乖巧的上前遞上繡工精美的手絹,語速輕柔:“仔細身子,伯母。”
王氏握住蘇珊的手臂,身體靠向她,哭道:“若是親事不成,我哪有臉面去見老爺?親家怎能忘恩負義?”
“是我要退婚,我看不上李玉瑾,不願意嫁給他,同我父忘恩負義有什麼關係?”
蘇琳跪直了身體,對父親投過來的警告全做看不到,父親想承擔退婚的一切過錯,蘇琳這輩子怎能讓父親再被非議?
“先帝身陷土木堡,李伯父同父親一同救駕,他爲先帝抵擋冷箭而亡,李伯父不僅護住了先帝也順帶幫了父親。”
蘇琳前生蘇嶽最被人詬病的就是忘恩負義,今生蘇琳會告訴世人是誰忘恩負義!
“先帝感念李伯父捨身救駕,對伯母諸多賞賜,並準父親所請將李伯父的畫像請進英烈祠,讓李伯父永受後人供奉。父是得知伯母不擅長經營生活窘困後,親自將您和癡傻的李玉瑾接到威遠將軍府邸,將李玉瑾當做親近的子侄對待,十餘年如一日爲李玉瑾延醫問藥,不曾虧待你們一分,父親做得還不夠嗎?”
王氏嗚咽着說不出反駁的話,“你們是有婚約的,你們是有婚約的。”
蘇珊加緊寬慰:“大堂姐說話行事火氣很大,她從小就受寵性情上任性一些,伯母千萬別見怪,同李大哥的婚約,蘇家無論如何也不會不認的,伯母放寬心。”
蕭氏勾嘴角,淡淡的說道:“蘇家啊!”
蘇珊臉頰微紅,“大伯母,我是···我也是爲了大伯父好。”
蘇珊主動上前出乎蘇琳的意料,蕭氏明顯動了讓蘇珊履行婚約的心思,蘇琳看向臉色陰沉的父親,說道:“我不想嫁他,同父親當初承諾無關。推掉婚約我願意受任何的責罰,伯母要怪就我怪我一人,同我父兄無關。”
蘇嶽道:“蘇琳,你回屋中反省去,退婚是大事,沒有你多嘴的餘地。”
“父親!”
“走。”
蘇嶽大有深意揮退蘇琳,女兒的心思他何嘗不知?寧可他失信於人,也不能然讓蘇琳揹負不好的名聲。
蘇嶽對王氏一躬到地,“婚約當時是我定下的,今日也由我來解除,是我蘇嶽對不住李兄,李玉瑾天生癡傻,我願意代替李兄照料他一輩子,但我實在無法將蘇琳嫁給他。蘇琳是我唯一的女兒,我做父親得不求她大富大貴,只求她有個貼心的良人相伴。”
蕭氏站在蘇嶽身後,輕聲說道:“嫂夫人也是做母親的人,想必也是心疼兒子的,若李玉瑾有將相之才您甘心兒子只是因爲一紙婚約就娶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傻姑娘?”
王氏只知曉哭,嗚嗚得說不出話來,就在此時蘇琳看到了送李玉瑾回來的廣陵王,說道:“我忘了告訴伯母一個好消息,您兒子承蒙菩薩點化開天智,如今他已經不是傻子了。”
“什麼!”王氏不顧的哭泣,“你說玉瑾病好了?”
蘇嶽回頭瞪了一眼蘇琳,“說什麼傻話!”
“他說是開天智,我看是被妖孽奪舍。”蘇琳驕傲的一笑,眼看着李玉瑾同廣陵王進入客廳,漆黑的眼眸同李玉瑾碰到一一起,“我寧可嫁給一個傻子,也不願意嫁給一個妖孽。”
“這婚事我是退定了!”
蘇琳冷笑一聲,轉身離開了客廳,李玉瑾呆呆的出神,廣陵王行禮,“見過小姨,見過威遠將軍。”
蘇嶽的目光一直凝在李玉瑾身上,他是妖孽俯身?蕭氏看蘇嶽濃眉幾乎凝結成疙瘩,笑道:“逸兒不必多禮。”
“啊,廣陵王不可多禮。”蘇嶽醒悟過來,但目光還是不曾離開李玉瑾,試探的問道:“賢侄?”
李玉瑾正色道:“多謝威遠將軍十餘年的照料,小侄拜謝。”
李玉瑾的行禮很有誠意,王氏衝到了李玉瑾面前,哭道:“兒子···兒子···你病好了?”
“母親。”李玉瑾扶着王氏,紅着眼圈道:“兒子會孝順你···”
“妖孽,快快現行。”
蘇琳提着一隻木桶快步走過來,她將木桶裡的狗血使勁的潑向李玉瑾,嘩啦啦···新鮮的狗血淋了他一身,李玉瑾正說着話,口中難免入了狗血,腥鹹的狗血味嗆得李玉瑾至反胃,蘇珊端着茶盞遞給李玉瑾,“李大哥快漱口。”
“堂姐你也太能折騰了,李大哥怎會是妖孽?”蘇珊對蘇琳斥責,“妖孽哪會想着孝順伯母?”
蘇珊爲殃及池魚的王氏擦拭臉上的狗血,王氏也被狗血淋得夠嗆,好不容易盼到兒子聰慧了,她只有感激,哪會想到兒子是妖孽俯身?
王氏狼狽的怒視蘇琳,“你再說我兒是妖孽,我···我讓我兒休了你。”
休了她?這輩子該換她休了李玉瑾!
蘇琳向旁邊躲閃,又恰好躲到廣陵王身邊,蘇琳不想落個攀附王爺的名聲,她對廣陵王只有感激,前世她沒少冷着臉對蕭氏,對蕭氏的外甥們沒給過一個好臉色,哪怕他是廣陵王,當今皇帝的堂弟。
前生她燒過廣陵王的書房,撕過廣陵王的畫作,甚至將他踹到過湖裡去,任性的事情她真沒少做!
在她被所有人嘲諷的時候,只有廣陵王爲她說過公道的話,在她哭倒在父兄靈柩前時,只有他來憑弔。
“你慢點。”
廣陵王很有禮貌的虛扶了急於躲閃開的蘇琳,溫潤如波的眸子極快的暗淡了一瞬。蘇琳想不明白爲什麼,她多了不敢面對廣陵王的心思。
“你看看他是不是妖孽?”
蘇琳指着突然渾身顫抖的李玉瑾道:“伯母不能看李玉瑾聰明瞭,就忽視李玉瑾被妖孽奪舍!”
李玉瑾揮舞着雙臂,似在同鬼怪戰鬥“閃開,閃開。”
王氏和上前的蘇珊都被他推倒了,李玉瑾又是踢,又是踹,雙目赤紅的嘶吼:“火球,有火球,有火球在追我。”
他踢翻了桌子和椅子,踢翻了香爐,在客廳裡上竄下跳,像是一瘋子,王氏哭喊道:“我的兒,我的兒,你是怎麼了?”
蘇珊連貫帶爬的拽走王氏,喘息道:“李大哥剛開天智許是···許是還不適應,被堂姐這桶污穢的狗血刺激···他可能嚇到了。”
“我的兒。”
王氏哭着鬧着,蘇珊眼看着李玉瑾癲狂般的胡鬧,他是未來位極人臣的寧王!這一次她要做尊貴的寧王妃,不要再像前生一樣躲躲藏藏的偷情。
蘇嶽上前一步抓住李玉瑾的胳膊,擡手敲打在他脖頸處,李玉瑾翻了一個白眼昏厥過去。
見王氏撲過來,蘇嶽忙鬆開李玉瑾,噗通一聲,李玉瑾落地,蘇嶽退後好幾步,“嫂夫人。”
父親是最守規矩體統的人,他是如何都不會靠近王氏。
蘇琳在旁看着,怎麼李玉瑾不摔得再重一點?
蕭氏道:“嫂夫人帶李玉瑾先回房歇息,退親的事情改日再說,至於李玉瑾是不是被妖孽奪舍俯身,我看要不請三清道士過來看看。”
王氏抱住李玉瑾,哭喊道:“不行,不行,若是道士上門,讓我兒將來如何做人?你這是欺負我們孤兒寡母···我的兒啊。”
“我也是爲了嫂夫人好,既是嫂夫人不樂意,請道士的事暫且作罷,不過我得提醒嫂夫人一句,若是您身上不妥之處,還請告訴我。”
“我說過,我兒不是妖孽!”
王氏死命的抱着李玉瑾,蕭氏讓僕從送他們母子回去。
蘇琳嘴角微微的勾起,前生李玉瑾開天智後就離開了威遠將軍府,她不能跟到江南找他彆扭,況且父親愧對李玉瑾,父親連休妻書都忍下,如何會找人報復李玉瑾?
如今李玉瑾在威遠將軍府,在蘇琳的地頭上,她做什麼都很方便,比如,她方纔在狗血中添加了使人神思覺混亂的藥沫。
蘇琳一定讓京城的人記住李玉瑾的醜聞,看他如何參加科舉!
“讓廣陵王看笑話了,哎,家門不幸。”
蘇嶽招待廣陵王去書房,廣陵王儒雅的笑道:“您叫我表字子言就好,您不但是小姨的夫婿,同家父深有淵源,小姨夫同子言客氣,子言可不敢登門了。”
廣陵王一直對蘇嶽執晚輩禮,蘇嶽不擅長言辭,對廣陵王朱逸極爲欣賞,溫潤如玉的濁世佳公子便是身爲武將的蘇嶽也願意親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