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強行拉出去之後,姜雲妨感覺自己的手臂都要被扯斷了一樣,前面走動的男人速度極快,絲毫不給她留有喘氣的餘地,三兩下就帶到了後花園的一個亭子裡,重重地把她摔在冰冷的石凳上,然後雙手直接壓上了姜雲妨的肩膀。
那股壓迫性的氣息直接撲了上來,讓姜雲妨心中咯噔咯噔的響。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就是蕭容近在咫尺的容顏,那犀利的眸子緊鎖着她,讓她心生恐懼。
“我問你,你究竟怎麼想的?”
姜雲妨別過頭,不敢看他:“殿下所指何事?”
“你不明白嗎?你現在想要的都已經得到了,爲什麼還不能接受我?難道那妃位對你來說真的很重要嗎?”蕭容差點忍不住咆哮,雖然極力壓制,但是語氣中的怒氣也好像岩漿一樣包裹了姜雲妨,逼迫着她。
“殿下何以見得,我想要的都已經得到了?”她想要姜家永盛不衰,想要蕭容也一樣不再受到牽連。她唯一的選擇就是入宮爲妃。
“你不是想跟他做交易,把解藥給我嗎?我說你總是做這些多餘的事情,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跟我在一起。”蕭容已經瘋的快要失去理智了,他做了這麼多,證明了姜雲妨對自己的感情不假,可是這個人的所作所爲,讓人捉摸不透。
姜雲妨淡淡垂眸,實際上蕭容的話並沒有多刺激她,因爲他並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換來的。
回想着那天晚上,她被帶到簫音的宮殿之後。她半夜想要偷偷逃出皇宮,卻還是被抓了回去。簫音對她很失望,但是她果斷說明自己有辦法證明姜家和蕭容的清白,只要簫音配合她。
而那配合的代價就是她要跟蕭容斷的乾淨,事情結束之後她就必須成爲他的人。簫音給了她一個證明的機會,那代價便是他們所不能承受的。但是這些她都不能說啊。
姜雲妨感到心鬱的很,有些不耐的:“殿下,雲妨早就說過,雲妨即即將成爲陛下的妃子,今後與殿下也將是陌路人。”姜雲妨是鐵了心要跟他決絕。
蕭容已經不知所措,放在她肩膀上的雙手都在發抖,眼睛裡的痛楚流露了出來,卻絲毫不被那女人垂着的眸所察覺。
他們兩個僵持了很久,蕭容自知已經無路可退,收斂了臉上所有的表情,鬆開了禁錮他的手,站起身來:“好,我明白了你的想法。”
他轉身離開了亭子,只留下那女子在那裡潸然落淚。
冬日的雪很漂亮,但卻是冰冷無情的。
高掛在房檐之上的佔風鐸叮鈴鈴作響,響過了,聲音也失了色。
姜雲妨黯然失神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沒有看見姜雲芯的蹤影,她也無暇顧及那些,倒在好好的睡了一覺。而直到等待了白家被滿門抄斬的那天,姜雲妨偷偷出了宮,帶着自己的人去觀看,似乎並沒有找到白瑾妍的消息。
這幾日她也是派人去攔截白瑾妍,但是她這些日子以來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尋不到人。一直到斬首結束之後,姜雲妨打算回去了,在路上突然被一個男人撞到。
那男人連忙對她道歉,但是口音含糊的很。說了一番話之後趕緊捂住嘴巴,慌慌張張的消失在人海之中。於憐攙着險些摔倒的姜雲妨,問她:“小姐,你沒事吧?”
姜雲妨藉着她的力道起身,轉身看向那人消失得地方,搖了搖頭:“沒事。”但是一下想到那人匆匆消失之前的事情,腦子突然浮上了疑惑。
她看着那人消失得地方許久,心裡覺得彆扭。
“於憐,你幫我查一下這洛陽的人戶。恐怕有些奇怪。”她分明聽見那人說的中原口音十分別扭,而最近因爲白家的事情被傳開了,所以陛下下旨,不得番邦人入得境內,更何況是洛陽。
“小姐的意思是?”於憐皺起沒有,看着周圍形形色色的人,沒有一個長得像番邦人,但是剛纔撞了姜雲妨的人的口音確實讓人起疑,莫不是白瑾妍還在洛陽,只是僞裝了起來,躲在洛陽等待時機。
所以這麼久才找不到她的消息,還以爲她已經逃出境外了。但是想來還是覺得不可能。
“查的時候小心一點。”姜雲妨點點頭,算是表明了她的猜測。
於憐應下,而後送她回宮,再者去查明。
回宮之後,姜雲妨有些坐立不安,陛下派人來找到姜雲妨,宣召進宮,她也知道該來的已經來了,因而做好了準備大殿之中。
諾大的殿堂內,金碧輝煌,冉冉檀香,崔煙嫋嫋,沁入鼻翼的香味,令人,身心舒適。高階之上,一身黑衣如墨的男人正端端坐在上面,長髮高束,劍眉濃厚,臉上因爲燈光而看不是清那臉色究竟有多慘白。
即便是穿着不屬於他的黑衣,也依舊不會給他增添那股子陽剛之氣,那眉宇間的陰柔早已是怎樣都遮不住的。
雖然第一眼的時候,姜雲妨詫異的以爲那是蕭容。可是走近一看,完全是不同的感情。原本的激動早已經煙消雲散。
簫音側仰坐在上面,眸子將下面的白衣女子映入眼簾,心裡了一陣波浪。他記得他第一次感到震驚的時候是姜雲妨穿着一身紅衣的時候,那樣的冷豔,似入了紅塵又似紅塵而過,片葉不沾身的高貴。
“過來。”簫音招了招手,手上捻起一杯酒水,那姿勢妖嬈,蠱惑人心。
姜雲妨軟着步伐走了過去,便聞到一股淡淡的酒香,她下意識的頓了頓腳步,還是沒有停下來,走了上去。順着他的意思坐在他旁邊。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明日朕便下旨封你爲妃。”簫音伸手碰了碰她肩膀上披散下來的幾縷長髮,十分柔軟,摸了之後又忍不住捻起來放在自己鼻尖嗅了嗅,上面還有雪的味道。
姜雲妨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紅臉,身子抖了抖。淡淡點頭。然後直起身子,有意將自己的頭髮從他指尖抽出來,順勢手覆上那白玉小酒瓶,爲簫音已經見底的酒杯倒滿。
簫音失落的收回手,看着她,眯了眯眼:“你看朕像不像他?”
姜雲妨瞧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垂眸回答:“陛下乃是天子,獨一無二。”
簫音幽幽嘆息,這不是說他永遠都成不了他嗎,那在她心裡的位置自然是永遠到達不了那個點。
他撐着席坐,站起身來,然後靠近姜雲妨身邊,坐在她旁邊,臂膀纏住她的肩膀,靠了上去,腦袋就在她耳邊,低沉的聲音傳了出來:“雖然朕已經看到了你的真心,但是朕總是有種不安的感覺,好像一睜眼你就離朕而去。你說朕這是怎麼了?”
姜雲妨心頭一悸,咬了咬下脣,嘴邊掛着淡笑:“陛下多慮了。”
雙手放在腿上緊緊地抓着裙襬,那的氣息帶着酒水的香醇噴灑在臉上與脖子上,的幾乎要燒起來了。
簫音似乎並不滿她的回答,伸手將她的下顎擡起來,兩人的臉就近在咫尺,從這個角度看來正好就可以看見他的眸子裡那一片黑沉,不知是什麼情緒,並能理解他的心痛。
“陛下,你喝多了。”姜雲妨瞬間浮生不好的預感,連忙扭頭,躲避那目光。然而剛剛轉過去,就被拉了過來,兩人的鼻尖都撞在了一起。
“朕清醒着,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你會給我嗎?”這一次確實用了“我”這個字,讓姜雲妨一時間愣住了,腦海中只有一個人的臉,那便是蕭容。她強忍着翻江倒海的心情,將自己放在腿上的雙手緩緩擡起,然後緩緩地搭在蕭音的脖子上,纏繞住。
朱脣輕啓,緩緩靠近他。
她害怕極了,禁閉着雙眼,眼睫都在打顫。當剛剛如蜻蜓點水般觸碰到了之後,那男人全身都是一顫,突然興奮了起來猛地把她壓倒在地,雙脣侵略而來,強勢的力道讓她消化不過來。
那軟舌準備探入她口中,姜雲妨慌忙禁閉雙脣,急得眼淚直冒,她並不是那麼擅長隱忍的人,雖然這個人和蕭容長的很像,但是她還是接。這一個吻都讓她泛起了噁心。
簫音半睜開雙眼,看她已經淚流滿面,心裡抽搐的疼,但是那纏繞着自己脖子的手卻並沒有放開,那代表着什麼?他已經不想追究。
放在她耳畔邊的右手突然抓上她的兩腮,準備用蠻力讓她張口,姜雲妨忍不住猛地一踢,讓簫音止住了動作。有些不耐得看着她。
姜雲妨惶恐的迎上那目光,感到一絲危險正在悄然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