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繡一事已經是真相大白,姜雲柔被家主喚來的人帶了下去,不再允許她繼續留下來參加上元節活動。而風暴過後,上元節活動還是得繼續。接下來便是丹青,姜雲妨乏了,並沒有參加這活動。
而後是武藝,楊雲崢本以爲這一次可以跟葉容切磋高低,卻不想葉容抱恙在身被帶回家休養去了。無奈,只得期望下一次。
上元節活動項目算是全數完成,此時天邊黃昏即將落幕,宴席也該散了。不想最後關頭白瑾妍又來了一茬,只聽她尖叫一聲,刺耳的聲音在閣樓迴盪,引起衆人視線。
那白衣女子慌忙在自己脖子周圍翻找什麼,後又不顧形象的四處在地上探索什麼。白家當家也是不明白這女兒是怎麼了,只見過了片刻,白瑾妍勿的淚流滿面跪在地上,擡頭看着太后娘娘,啜泣道:“臣女該死,竟把太后娘娘御賜的玉如意弄丟了。”
這又是轟動全場,在這麼魚龍混雜的時候竟然弄丟了御賜之物還不得翻天?
眼見着高坐的太后變了臉,蕭音也是奇了怪,天子在上,還這麼大膽?
“請太后娘娘責罰。”白瑾妍此時梨花帶雨,腦袋霎時磕在地板上,清脆的聲響惹得衆人心悸。太后目光凌厲的掃視在場各自心懷鬼胎的表情,着實分辨不出誰有嫌疑。
而剛起身準備回了的姜雲妨被這一變故弄得一頭霧。這又要是鬧哪一齣?桔子看了看場面,並沒理會姜雲妨停下的動作,依舊起步離開的會場。
而白瑾妍身邊的婢女明顯的不對勁,上下走了兩步又退了回去,眼裡滿是爲難之色。就在氣氛僵持之下,她還是勿得跪在地上,聲音顫抖卻很洪亮:“奴婢斗膽,那玉如意奴婢怕是知道是誰拿了去。”
蕭音起身,走到圍欄出,俯視下方。表情嚴肅:“講。”
那婢女掃視了全場疑惑的目光,後特意在姜雲妨這邊停留了片刻,被姜雲妨捕捉無疑,當下心生不詳的預感。果然:“方纔姜大小姐撞了我家小姐,怕是……”頓了頓,勿的一頭磕在地上,磕的頭破血流:“奴婢願冒大不韙,也不願小姐因弄丟了太后娘娘御賜之物而受到懲罰。還請陛下明鑑。”
這未說完的話,怕是不點自破,沒想到矛頭又指向了姜雲妨。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再起,而有了前車之鑑,明顯相信這些的人已經不多了。但念及兩方都是身份高貴之人,便也不敢妄自定論。也只是抱着看好戲的心態等着這接下來的發展。
蕭音挑眉,不怎麼相信這小丫頭的片面之詞,拉長了音調:“這麼說來,你是懷疑姜大小姐盜了那玉如意?”
下面禁了聲,小丫頭依舊跪在地上,不曾言語,身體還在瑟瑟發抖,搭載冰冷的石板上的雙手指尖緊張的幾乎扣進土裡。這無聲勝有聲,大抵是默認了。蕭音將目光移向姜雲妨,見她仍舊從容不迫,看不出心思。
難道她不想解釋什麼嗎?
“放肆,可知詆譭姜家小姐是何罪?”蕭容威嚴正稟,震懾全場黑壓壓的低着頭,氣氛十分濃烈。而不遠處的輔國公早就一臉陰沉,雙手放在凳椅上的把手上已經是握成拳頭。只怕是下一刻就要火山爆發一般。還好有蕭音坐鎮,他一個輔國公也不好動怒。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只是今日只有姜大小姐接觸過我家小姐,大家也是看見了的。”她值得便是刺繡那時從天而降的茶杯,那個時候白瑾妍扶住了姜雲妨,似乎是接觸過。除了便只有太后接觸過白瑾妍。
這般看來目前爲止姜雲妨的嫌疑確實大些。蕭音不免也起了疑,但還是講究事實:“凡是講究證據,你可知姜大小姐偷竊白二小姐的玉如意的動機?還有證明她是偷竊玉如意的兇手的證據?”
“奴婢,奴婢……”小丫頭慌了神,離着地面還有一指寬的腦袋下,目光千變萬化,額頭滲出的紅色鮮血斷斷續續的流淌。
“奴婢愚昧,只是之前聽聞太后娘娘賞賜姜大小姐的碧玉海棠步搖因爲我家小姐的原因轉手她人,不知會不會因爲這個……”那時姜雲妨的名聲並不好,說是張揚跋扈、自命清高,受那般氣咽不下去也是合情合理。
“這般看來,姜小姐可有要說的?”蕭音轉向詢問姜雲妨,不說他對姜雲妨有些好感,但說她是姜家的人他就不應該包庇,畢竟自己忌憚姜家已不是一天兩日。
姜雲妨微微福身,沒有多餘的解釋,只道:“清者自清,陛下思量!”好生高傲的口氣,明明是關乎自己名譽的事,竟這般不上心。不是每個有污點的人說了清者自清就真的是清白的。
“臣女不敢妄自猜測,姐姐爲人清廉且多次受冤,這是怕與姐姐無關。”白瑾妍突然開口,並沒有肯定這是與姜雲妨無關,這般說來倒是讓衆人對她增添了些好感,但對姜雲妨的事未曾動搖。
姜雲妨不急,思量番開了口:“即便如此,我姜雲妨身爲姜大小姐,從小衣食無憂,何必冒着這麼大的危險在天子眼下犯法?”話語間已透出了她的聰明善解,爲此增添了些許相信。
不想白瑾妍身邊的丫鬟豈是吃素的,張口就反咬了她:“有些人萬一就是抱着這般心態行事,想着別人會相信呢?”
“放肆。”輔國公冷喝出聲,這小小賤婢都敢在姜家小姐頭上撒野,他身爲姜家家主怎能坐以待斃,更何況冤枉的對方還是自己近來受苦受難的親生女兒。這倒是情有可原,蕭音也是安撫了他,繼續追問此事。
“小小丫頭,膽量倒是不小,詆譭姜家小姐,朕可株你九族你可知道?”他的目光裡帶着深不見底的情緒,讓人難以捉摸此時他的動機是何。
下面的小丫頭嚇得瑟瑟發抖,愣是一句話都不敢說。而白瑾妍跪在地上往前挪了一步,淚眼婆裟的替自己丫鬟求情:“陛下恕罪,臣女管教無方,還請陛下寬恕。”
那小丫頭硬是憋着淚,看着自家小姐這般拼命地爲自己求情,當下作勢豁出性命:“奴婢有證據。”
萬千辯解敵不過這句話,衆人皆是滿目期待的聽小丫頭如何拿出證據,蕭音不暇更加直起了身子:“喔,說來聽聽。”
只見小丫頭叫了聲另一個人的名字,而門外勿的出現兩個小丫頭駕着桔子出現在衆人面前。此時的桔子頭髮蓬鬆,衣衫凌亂,不難看出她剛纔與人搏鬥一番。高坐的輔國公霎時瞪大眼眸,看着那人,心裡浮生不詳的預感。
姜雲妨微微張了張嘴,最後輕輕閉上脣,嘴線擰成一條線。
“奴婢斗膽,想問姜家小姐,這可是你的婢女?”小丫頭的目光十分凌厲,直射姜雲妨,那般氣概絕不是普通丫頭該有的膽量。姜雲妨驀的明白了什麼,看來這丫頭是白瑾妍的死士。今兒個是鐵定要栽贓她。那她偏生不幹,你又能如何。
只見姜雲妨搖頭,大家皆是怔愣,剛剛刺繡展示的時候這丫頭明顯是在姜雲妨身邊,她怎麼還抵賴了。只聽她開口:“忠我者,方爲我人;詆我者,方未我人。”桔子的性格她會不知?
上一世陪着自己走到最後的便是桔子,不論她是何性格,桔子都盡心盡力的守候在她身邊,那些性子她的爛熟在腹中,什麼時候不對勁她的一目瞭然。
上坐的蕭音微訝,後拍手叫好:“好一個忠我者,方爲我人!姜小姐果真才貌並重。”
太后也是十分欣賞姜雲妨,並不因爲此事對她心生厭意,畢竟此女是那老太太從小養到大的。光憑這點也知姜雲妨的性子並不是惡。
“陛下過獎。”姜雲妨微微行禮。那話卻愣是讓桔子與白瑾妍目光相對,眸子裡些許詫異與不安。
“那這小小婢女能證明什麼?”蕭音繼續切入正題。
白瑾妍的小丫頭開始解釋她方纔所見:“從1姜大小姐撞到小姐時,奴婢便十分在意姜小姐身邊這個丫鬟。剛要退宴時,奴婢見這丫鬟不顧主子還在便要離去,所以奴婢就擅做主張將她抓了起來。想來求證此事。”
桔子聽這話立刻反應激烈了起來,不住的掙扎:“不是的,是奴婢要爲小姐買東西。”
“這行爲卻是可疑。但也不排除她只是爲了給姜小姐買東西才早早離去。”蕭音摸着下巴思量。姜雲妨便是更加篤定心裡的想法。
那小丫頭咄咄逼人,硬是再次開口反駁:“雖是可能,但是如果沒猜錯,她們真的做了賊,那那東西一定還在這丫鬟身上。若她身上沒有,奴婢自願背上詆譭罪名,株連九族也罷。”
話都說這份上了,大家還能怎麼辦?蕭音也是無奈,這白瑾妍身邊的丫鬟這般口齒伶俐,着實不可小覷,畢竟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
因而便吩咐人去桔子身上搜索一番,瞧瞧是不是真有那玉如意改造而成的項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