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明一臉陰沉,眼中的烈焰足以吞沒一切,燃燒一切,惡狠狠地看着謝思茹,道:“還問本宮怎麼了?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幹了什麼?”
謝思茹震驚又無辜,問道:“殿下,妾身真的不知道做錯了什麼?”
“不知道?你還敢說不知道?你當本宮是傻瓜麼?鶯鶯在哪裡?你把她怎麼樣了?”軒轅明瞪大了眼睛,彷彿要一口把謝思茹吞掉。
謝思茹聽到“鶯鶯”這兩個字,就已經明白了大半,謝老夫人派人去縱火的事兒,她自然是知情的。
但是這事兒連京兆尹都沒有查出什麼名堂來,可見老太太做事極爲妥帖,最後就以意外結案了,根本沒有任何人出來承擔責任,所以謝思茹不覺得這件事會牽連到自己頭上,一直心安理得的,還竊喜自己無聲無息地就消滅了一個勁敵!
可是沒想到這才過了半個月,軒轅明就趕回來了,還知道這件事,不過謝思茹倒也不是嚇大的,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露出無辜又可憐的樣子。
“殿下,妾身實在不知道到底做錯了什麼?鶯鶯是誰,爲什麼妾身不明白?”謝思茹乾脆裝成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軒轅明怒火沖天地看着她,問道:“你不知道?你還敢跟本宮裝傻?”
軒轅明一腳踢過去,正中謝思茹的心窩子,疼的謝思茹臉都白了。
“殿下……妾身冤枉啊!”謝思茹哭着道。
軒轅明氣的渾身發抖,腳踩着謝思茹的胸口,問道:“本宮最後問你一遍,到底把鶯鶯怎麼了?她死了是不是?”
“殿下……殿下……求求你,放過我,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謝思茹此時痛苦的何止是身體,更痛的是心,她從沒想到軒轅明會爲了個歌姬這樣對自己!
她很慶幸自己除掉了鶯鶯,因爲這個女人的威脅性實在太大了,假以時日,必然成爲心腹大患!
到了這個時候,謝思茹也沒有放棄自己的如意算盤,她必須要做東宮第一寵妃!
“殿下,您爲何就認定是妾身做的?我根本不認識什麼鶯鶯,鶯鶯又是誰?”謝思茹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可不是一朝一夕練就的。
軒轅明瞪着謝思茹,這一刻,竟也有些疑惑了,難不成真是他誤會了?
“本宮接到素心的求救信,說你前些日子去找鶯鶯麻煩了,難道你敢不承認?”軒轅明呵斥道。
謝思茹微微沉吟了片刻,腦子裡不斷地盤算着,自己到底要怎麼推脫掉這件事。
全然否認肯定不行,軒轅明既然是得到消息才趕回來的,她見過鶯鶯這件事,就肯定逃不掉了。
謝思茹想了想,才道:“殿下,您說妾身見過鶯鶯?”
“你還敢不承認?”軒轅明咬牙切齒地問,腳下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謝思茹被踩的幾乎難以喘息,忙求道:“殿下請息怒,讓妾身起來,妾身痛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軒轅明見謝思茹臉色慘白,喘氣艱難,也怕一不小心把她弄死了,才放開了她。
謝思茹爬起來,跪在地上,哭着道:“殿下,妾身
的確不認識什麼鶯鶯,但是您說妾身去找過她,可否告知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了?”
軒轅明道:“就在半個月前,本宮就是那時候接到信的!”
“半個月前?妾身自從殿下離開京城之後,就出去過一次,回了一趟相府,東宮之人出入皆有記錄,殿下不信可以去盤查!”謝思茹道。
軒轅明眯起眼睛,問道:“那你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大約也是半個月前,妾身是回去看望祖母的!”謝思茹如實道。
軒轅明問:“好端端的,你爲何要回去看望謝老夫人?”
“因爲前一日妾身做了個夢,心裡一直不大安寧,所以回去探望一下祖母,順便問一下,這夢是不是有什麼預兆,祖母是信佛之人,對這些事兒也懂得多一些,所以妾身就回去了!”謝思茹可憐兮兮地道。
軒轅明又問:“做的什麼夢?”
“妾身夢見一條金色的像蛇一樣的東西從天上掉下來,落入了臣妾的身上,然後臣妾就被嚇醒了!”謝思茹倒是會信口胡謅。
軒轅明聽了,心中微微有些驚訝,問道:“金色的蛇?”
“嗯,但是這蛇倒是很奇怪,有爪子呢!”謝思茹越說越玄乎。
“有爪子的蛇,那不就是金龍?”軒轅明一聽,覺得這夢有些玄乎,似乎預示着什麼了不得事兒。
金龍入懷,那豈不是預兆謝思茹將會誕下龍種?如果謝思茹誕下的孩子是龍種,那就等於他軒轅明將會當皇帝,這樣他的兒子纔有可能當皇帝!
謝思茹一臉懵懂地問:“金龍?妾身也看不真切,反正只覺得一道金光在空中閃過,一條巨大的蛇落在了身上,嚇得妾身大叫着醒來了!”
謝思茹觀察着軒轅明的神色,心裡稍微安定了一些,軒轅明顯然對她的夢有了興趣,對鶯鶯的事兒似乎不那麼在意了。
軒轅明看了一眼謝思茹的肚子,問道:“你入東宮也有些日子裡,肚子可有動靜?”
謝思茹輕輕撫摸了一下小腹,然後道:“妾身月事一向不準,所以也沒在意!”
軒轅明眼神微微閃爍,道:“那你回去問你祖母,她可曾說什麼了?”
“祖母不肯說,只讓我不要害怕,是吉兆,不過妾身臨走前,祖母囑咐妾身要保重身體,早日得子什麼的!”謝思茹道。
軒轅明聽了這話,心裡隱隱也有了期待。
雖然他貴爲太子,但是自古以來,太子能順利登基爲帝的也不多,更何況父皇對軒轅珏寵愛有加,朝中支持軒轅珏的大臣也不在少數,他這個太子之位也岌岌可危。
特別是近些年來,皇上對他更是屢屢顯示失望之態,他心中也十分擔憂自己的地位,可是今日聽了謝思茹的話,這種擔憂似乎稍微輕了許多。
軒轅明想起自己剛剛對謝思茹的粗暴,微微有些不自在,但是又想到自己回京的初衷,還是有些憤怒,又問道:“那當日你可曾經見過別的人?”
“哦……是見了個人,也不算見,只是當時看到有個像姐姐的人進了一個小巷子,便打算追過去打聲招呼,哪知
道進了死衚衕,想出來的時候,馬車被人擋了路,便和一個小姐有些爭執,那主僕倆可囂張了,知道了我是太子庶妃,完全不把妾身放在眼裡,雙方言語間衝突之後,他們竟然仗着人多勢衆要打人呢!”
謝思茹深諳告狀的竅門,話說的滴水不漏,最後她變成了受害者,鶯鶯卻成了肇事人。
軒轅明眯起眼睛,這話倒是和素心說的很像,只是素心卻說是謝思茹囂張跋扈,仗勢欺人,打了鶯鶯,而謝思茹卻說自己纔是被打的人。
這二人各執一詞,似乎還不好判斷,到底是誰對誰錯。
可是一想到那一片被燒燬的房屋,軒轅明心裡還是一陣不是滋味兒,鶯鶯是不是已經葬身火海了?
“那爲何你去見過她們沒幾日,那兒就發生了大火,如今屋子燒燬了,人也沒有了?”軒轅明問,眼裡帶着濃濃的悲傷,他是真心喜歡鶯鶯的,怎料到才短短時日,就已經天人永隔了呢?
謝思茹看着軒轅明眼裡的深情,心如刀割一般痛苦,軒轅明對那個女人還真是不一般,可這份深情,他從未給予過自己。
“殿下……鶯鶯姑娘,是殿下的……什麼?”謝思茹咬着下脣問道。
軒轅明眯起眼睛,粗魯地道:“和你什麼相干?本宮只想知道,那場大火,和你有沒有關係?”
“當然沒有,妾身就算和那姑娘發生了衝突,也不會去縱火燒房,更何況……更何況妾身這些日子一直在東宮,和外界幾乎沒有任何聯繫,怎麼會有機會出去縱火呢?”謝思茹露出被冤枉後的屈辱和悲哀。
軒轅明疑惑地問道:“若真是如此,那這場大火,又是誰幹的?”
“妾身不知道,妾身真的不知道,殿下若是不信,可以去查,可以去問京兆尹,發生了大火,他們不可能沒有查,若是此事是妾身所爲,妾身任憑殿下處置!”謝思茹一副坦蕩蕩的樣子。
她很清楚,這種事情,只有咬死了不承認,一旦露出絲毫心虛的樣子,軒轅明即便不會殺了她爲鶯鶯報仇,也會從此記恨她,她這輩子也別想的道軒轅明的寵愛了。
軒轅明沉默地盯着謝思茹,看了很久,卻無法看透,到底謝思茹有沒有撒謊。
他本來認定這件事是謝思茹所爲,一回來就暴怒地找謝思茹發泄,可是現在卻有些猶豫了。
謝思茹雖然心機深沉,但是她真的能無聲無息地去縱火麼?東宮裡到處都是他的人,她若是想做什麼事,不可能瞞得過他的耳目啊!
那不是謝思茹,又是誰呢?誰會這麼狠毒?
謝思茹見軒轅明露出疑惑不解的樣子,便知道,自己的計謀成功了,軒轅明已經不知道該去懷疑誰了。
“殿下,即便妾身知道殿下在外面有了喜歡的姑娘,也斷然不會去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兒,難道妾身在殿下眼裡就是那樣狠毒的女子麼?妾身承認妾身平日裡有些愛吃醋,但那也是因爲愛着殿下啊,但同樣也是因爲愛着殿下,又怎麼捨得殺害殿下喜歡的女子呢?”
謝思茹一副深情不悔的樣子,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傾訴着自己的愛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