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
夜半時分,華麗的寢殿裡傳出嫵媚的嬌喘聲,在最後的時刻,這嬌喘中又加入了一道粗狂的男人聲息,一陣嘶吼之後,歸於平息。
門口守着的兩個太監對看了一眼,也不敢說什麼,低着頭輕手輕腳的進了旁邊的耳房裡,不一會兒,就帶着一牀棉被出來,又轉身進了寢殿,大概過了有一刻鐘,兩個小太監出來了,肩膀上扛着一個半裸的女人,身上用棉被包裹着,但從裸露的香肩上可以看出,這女人是一絲不掛的。
寢殿裡的燈火被點亮了,皇上穿着明黃色的睡衣坐在牀上,突然,寢殿的一角有一樣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個是什麼東西?”皇上眯着雙眼,指着一角問道。
聽到皇上問話,趕緊就有個值班的小太監跑過來,看了一眼皇上指着的地方,說:“回皇上,奴才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好像剛纔還沒有,怎麼現在卻……”
“好了!”話還沒說完,皇上就打斷了小太監,心裡吃驚的厲害,他早已經有了猜測,只是這現實卻更讓他感覺可怕。
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把東西放進皇宮裡的本事,就只有煉獄的人才能做到了,要說到煉獄,原本只是突然起來的一個江湖組織,他其實並沒有放在心上,江湖上有規矩,江湖中人不能參與到政治中去,再加上煉獄自從出世之後,所做的事情都是除暴安良,所以他對這個神秘的組織也就放心的很。
只是後來,煉獄在江湖上的地位越來越高,甚至已經高過了皇權,也正是因爲如此,他纔想要把煉獄收入囊中,想讓這個組織成爲皇帝在江湖上的眼鏡,可沒想到的是,當他開始調查了之後,卻意外的發現,煉獄竟然是自己的小兒子創辦的。
要說到軒轅桀,皇上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情,他還記得那個女人,麗妃,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十分的美豔,他一見傾心,在生了軒轅戰之後,更是被他封爲四妃之首,只是這一切,都在懷上軒轅桀之後改變了。
麗妃懷上軒轅桀之後,他突然就中毒了,太醫診治,也查不出是什麼毒來,當時東臨國正處在危機四伏的戰亂年代,眼見着他的身體越來越差,各國的人都不斷的前來打探消息,就在這個時候,麗妃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一個人,用一種極爲陰暗的蠱術,藉助陰陽交合的方式把他體內的毒素都引到了麗妃的身體裡,再封到胎兒的體內,這樣既可以救了他,也能保下麗妃。
他的身體逐漸的好了起來,可是麗妃隨着毒素一天天增多,那隆起的肚子竟然整個都呈現了黑色,而麗妃的身體也逐漸開始變得虛弱起來,直到臨盆那日,原本應該是誕下的死胎,生下來後卻聲音洪亮,而麗妃卻毒發身亡了。
所以,在皇上心裡,軒轅桀既救了自己一命,卻又是害死麗妃的兇手,他愛他疼他,卻也恨他怨他,尤其是軒轅桀臉上那塊兒黑紅髮亮的痕跡,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他當初所發生的事情。
自從知道了煉獄是軒轅桀所創之後
,他高興過,但他知道軒轅桀心裡的不滿,所以一直都想找機會把煉獄給收入自己的手裡,可是……一直到現在都沒找到機會,這次的貪污案原本就是十分棘手的,他派軒轅桀過去,又減短了辦案的時間,沒想到竟然這麼快,更沒想到的是,他竟然直接讓煉獄把東西送到了自己的寢殿中,這是軒轅桀在抗議,他知道,也明白,但對於這個兒子,他的感情很矛盾,也就只能作罷了。
那是一個小箱子,四四方方的,箱子上面放着的是幾張摁着手印的紙張,還有一卷羊皮,皇上走過去看,一雙大眼不由得怒火中燒,那羊皮和紙張上的字跡,一筆一劃都在加速着他的怒火。
“好啊!真的是好啊!”皇上大手一抓,把東西抓在手裡,又打開那箱子查看,明晃晃的十分刺眼睛,竟然全部都是金銀珠寶,而心中所說,這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剩餘的,會在明天早朝的時候運進來。
“這就是朕的好臣子們,果然是十分的好!”
連續說了幾句好,皇上壓下怒火,再看了一眼羊皮捲上的人名,心裡下定決心,必須要找一個人開刀,好好震一震那些膽大妄爲的人才行。
第二天一早,皇上早早的就穿上了龍袍等待早朝,他坐在龍椅上也不說話,就看着一衆的朝臣,看了一圈之後,問:“鬼王怎麼沒來啊?”
“回皇上話。”身邊的公公尖着嗓音說道:“鬼王殿下一早就派人過來傳話,說是得了風寒之症,恐怕兩個月內都不能來上朝了。”
“怎麼好端端的得了風寒?一會兒下朝了,你找個太醫過去給他看看,可別出了什麼事情,一個風寒之症就要耽誤兩個月,瞧仔細了,別再是這孩子怕我擔心,隱瞞了實情。”這言下之意,就是要讓軒轅桀趕緊好起來上早朝的意思了。
“是,老奴回頭就去吩咐。”公公說着,擡眼看了一眼朝堂的外面,又說:“皇上,孫參慰在外面候着呢,皇上您看……”
“孫參慰不是鬼王身邊的人嗎?他在外面候着做什麼?宣進來。”
“是!宣,孫參慰覲見!”
一聲長喝,接着就從外面進來一個渾身穿着盔甲的男子,在他的身後,還跟着十幾個人,沒兩個人便擡着一口大箱子,皇上看着他們,心裡卻暗自數着箱子的數量。
這箱子比昨天晚上出現在他寢殿裡的那隻要小很多,等都擡上來,皇上暗自一數,竟然有八個。
孫參慰抱住雙拳跪在地上,說:“啓稟皇上,鬼王殿下吩咐末將一早就將這個帶過來呈給皇上。”
“朕聽說,你們家王爺得了風寒之症?嚴重嗎?”
“啓稟皇上,雖然王爺不讓末將說,但末將不敢在皇上面前撒謊,王爺並沒有得風寒,而是……”孫參慰停頓了一下,又道:“王爺是中了一種毒,查案的時候,有人在王爺的飯菜裡下毒,開始的時候並不能查出是什麼毒素,只有些風寒的症狀,隨着時間的推移,等毒素入侵心脈之後,便會命喪黃泉,之前
那些途中病死的欽差大人們,都是因爲這個緣故才丟了性命,如今王爺正在尋醫的路上,但王爺怕皇上您擔憂,這才只說自己得了風寒之症。”
孫參慰的一席話攪得朝堂上一片混亂,那些涉案其中的人則是心虛不已,而那些問心無愧的人則是氣憤難當。
雲陽首先站了出來,說:“啓稟皇上,我東臨國竟然出現了這等下作的小人,皇上,不可輕恕啊。”
“是啊,皇上,殘害忠良,如今還給皇子下毒,臣懇請皇上,一定要嚴加懲治。”另一個大臣也跪在地上說道。
接着一個又一個,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了,不管是害怕的還是生氣的,都不敢不跪,這個時候皇上肯定已經很生氣了,還是不要觸黴頭的好。
皇上看着地上跪着的各位官員,也沒說平身,只是讓身邊的公公去挨個兒把大殿上的箱子都打開,果然不出他所料,裡面裝的滿滿當當的,都是金銀珠寶,還有一箱子的奇珍異寶,連他都很少見。
這麼多的錢財,加上昨天出現在他寢殿的那些,比國庫裡的銀子還要多了,一個小小的官吏,竟然從家中查出了這麼多的錢財,要說沒有貪污,誰會相信?這還只是一家的,更別說那捲羊皮上的名單了,若是都查處了,恐怕他們東臨國就不怕沒有錢了吧。
“哼,朕記得,千年鬧災,衆位愛卿都在跟朕哭窮,都說自己沒錢,現在看到這八個箱子,不知道衆位愛卿是怎麼想的?”皇上雙眼陰鬱地盯着跪在下面的人,說:“朕養着你們,不能爲國分憂,也不能爲百姓造福,偏偏還像喝血的惡魔,到處搜刮,你們……你們好啊,好的很吶!”
“皇上息怒,臣等惶恐!”
“惶恐?你們還惶恐?搜刮這些民脂民膏的時候怎麼就不知道惶恐?”他十分的生氣,坐擁江山這麼多年,想不到他手下竟然出了這麼多的敗類,要不是老五,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到底養了一羣什麼樣的人。
都是喂不飽的白眼狼啊。
“禮部,戶部,翰林院……真好啊,朕設立的機關政要,是想讓你們相互牽制,相互激勵的,沒想到你們竟然結黨營私,互相包庇,真是好大的膽子,是不是都看着朕老了,就不把朕放在眼裡了?”
“臣等不敢!”
皇上只覺得心口一陣陣的悶痛,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不妙的想法傳遍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心裡,大家都不敢擡頭,皆是一臉緊張,要說絕對的清白,那是不可能的,在場的人,手上多少都有一些貓膩,但要說敢貪下這麼大的數額的,肯定不會是一個人所爲,那就要看看皇上心裡到底是想保誰,又想拿誰開刀了。
此時的軒轅逸,心裡彷彿是在打鼓,響徹心扉,不知道爲什麼,他心裡總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好像只要等到父皇一開口,就能讓他從天堂跌墜到地獄一樣,可是他很堅信,這次的貪污事件跟他沒有半點關係,爲什麼還會有這樣的感覺?難道說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