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負責!
這四個字,這幾天一直迴盪在唐玲腦中,唐玲搖搖頭,甩開了腦中紛雜的思緒!有些煩躁的扔開手中的筆!
回想着那男人的話,頓時有種憋悶的感覺!
她發現了,每次遇到那人,她便是狼狽不堪,第一次被他挾持,渾身髒亂不說,還被拿走一隻鞋,第二次見他,她被人追殺,一頓混戰後,又被他一句話,攪亂了心思!
唐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那男人只留下一句“我會負責”,在唐玲愣神時,竟然側身出了衚衕,一轉眼便消失!
留唐玲一個人在衚衕裡,糾結那一句話的含義!
他會負責!負什麼責?
一句話說的莫名其妙,像是被人用羽毛撓癢癢一般,總是無意間想起,然後心癢癢的!
到底他要負責什麼!
“老大!你最近怎麼了?這麼煩躁,這纔剛入冬,春天還遠着呢!”
雷子將唐玲的煩躁看在眼裡,跟着唐玲時間久了,也學會了唐玲那套調侃人的說話方式!
而學會的結果就是,將這調侃用在了唐玲身上!
唐玲瞪了雷子一眼,這小子,越來越會調侃她了!看來最近真是讓他閒着了!
唐玲眯着眼睛,笑着淡淡道,“雷子,今天不用跟着我了,帝豪那裡最近缺人手,你去幫三哥忙活忙活!”
雷子聽了臉色一變,急忙驚叫道,“別!別!老大,我錯了!你讓我跟着你吧!帝豪那裡那麼多人,不缺我一個!”
看着唐玲似笑非笑的眼神,雷子有些挫敗的道,“老大!你這不是存心搞我嗎!”
之前那個唐玲姑父看上的坐檯小姐方晴晴,在一次拒絕唐玲姑父吳光遠時,正好被恰好經過的雷子看見,雷子看不慣吳光遠,所以出手幫了方晴晴!
結果那方晴晴不知怎麼竟看上了雷子,時不時的總來找雷子,搞的雷子索性不去帝豪,因爲這事兒馮三沒少嘲笑他,雷子滿腦袋的黑線!
“你不喜歡她,難道還不讓人家喜歡你了!”唐玲繼續調笑道。
雷子一副便秘的模樣,“老大,我錯了,你就別打趣我了!那方晴晴莫名其妙的黏上來,我都要煩死了!”
唐玲聽到這件事的時候,也是十分驚訝!
若是她沒記錯,前世她姑父的外遇就是這個方晴晴,可是如今看方晴晴的態度,好像對她姑父並沒有意思!
難不成她的重生真的引起了蝴蝶效應?
方晴晴不但沒跟着姑父吳光遠,竟然還喜歡上了雷子,找雷子主動表達的好幾次,都被雷子不冷不熱的拒絕了!
其實唐玲倒是有些佩服方晴晴,別看那次打架時,她瑟瑟的窩在吳光遠懷中,可面對感情,倒是個直爽的性情中人!
雷子不過是幾天前,剛從雲省回來,恰好幫到的她,結果方晴晴在第二天便開始對雷子展開了攻勢,三番五次的示好,最後雷子乾脆不去帝豪,眼不見爲淨!
“雷子,恐怕你今天不去是不行了!”唐玲惋惜的道,“你忘了,今晚劉學勇要來帝豪,談上一次青幫鬧事的事!”
雷子聽了,剛纔那副小媳婦模樣立馬一變,面色凝重,看着唐玲正色道,“老大,今晚我們準備怎麼應對?”
唐玲拿起被她扔到一邊的筆,在手上轉了轉,半晌,轉着筆的手一停,筆從手上滑落,掉在桌上,發出一聲輕響!
“我去會會他!”
離“秦夏大案”的日子越來越近,唐玲也不想坐以待斃,與其坐等時機,不如創造時機,既然她的重生產生了蝴蝶效應,那麼何不將這效應擴大,好好利用呢!
因爲晚上要去帝豪,唐玲想先回家休息一下,晚上有一場硬仗要打,雖然她並不怕,可是還是想回家待會兒!
結果剛進了家門,就聽到了屋裡唉聲嘆氣的聲音,奶奶李紅琴不聽的說着什麼,唐玲眉頭一皺,不是因爲李紅琴的話,而是發現母親竟然在家!
這個時間,不是應該在上班嗎?
隨手關了門,進到屋裡,果然看見母親坐在屋裡,李紅琴插着腰數落着母親張樺,根本沒注意到唐玲回來了!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我這不是也爲你們考慮,要不是你是我家兒媳婦,我纔不和你說這麼多!”
李紅琴坐在牀上,看着沙發上低着頭的兒媳婦張樺,面色不善!
張樺只是坐在沙發上,低着頭,默不吭聲,看着有些低落!
李紅琴見張樺沒有說話,知道她如今說話沒有底氣,立馬揚着腦袋,撇撇嘴道,“老三這一天天的花費太大了,哪有小小年紀去外面花錢天天補課的!她上課都不認真聽課,光靠放假在外面補課,能認真就怪了!”
“不是我說你,你這當兒媳婦的,哪有這麼不懂得持家的,天天被你這麼敗壞,我們老唐家有多少錢,也讓你敗壞沒了!”
張樺聽了,心中不舒服,擡起頭,反駁了一句,“媽,我什麼時候敗壞這個家了?唐唐補課的錢也不多,錢都是我拿的,又沒花唐家半分錢!”
李紅琴聽了眼睛一瞪,“花再少那也是花錢!之前那是你有工作,還能勉強賺那麼點錢,現在你下崗了,哪裡還有錢拿去補課!”
唐玲心下了然,果然,母親還是下崗了!
而這李紅琴在得知母親下崗的第一時間,就開始給母親眼色看了,首先就是唐玲的補課費!
之前老太太李紅琴就因爲唐玲補課的事,和張樺拌了幾次嘴,不過那時候張樺上班有工資,老太太說了幾次,都被張樺擋了回去,結果沒想到,張樺這邊剛一下崗,李紅琴就又將這是撿起來說道了!只是這次張樺沒有了工作,便顯得矮了一截!
“奶奶對我補課很有意見?”
唐玲靠在門邊,看着李紅琴,面無表情,淡淡的開口。
張樺聽到女兒的聲音,立馬看了過來,女兒不是去補課了嗎?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李紅琴看着這樣的唐玲,臉上訕了訕,她沒想到唐玲回來這麼早,竟然將她們談話聽了去!
要知道,雖然李紅琴對唐玲沒啥好感,可唐玲畢竟是老唐家的孩子,她作爲唐玲的奶奶,雖然私下不喜歡她去補課,可明面上卻沒跟除了張樺以外的其他人說過,她可不想擔個苛待孫女的爛名聲!
所以看到唐玲的時候,面上有些不自在!
就好比一個慈善家,卻被人發現私下竟然是個自私鬼,那種砸面子的事,誰都不喜歡!
“唐唐,你怎麼回來了?今天不是要補課嗎?”張樺先出口問道。
唐玲衝着母親笑笑,“今天老師有事,補課改到晚上了!”
張樺點點頭,女兒這幾年變化越來越大,小時候那不喜歡說話的性子早就不見蹤影,她甚至想不起小時候女兒木訥的樣子,這性子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她也說不清楚,反正女兒和以前大不一樣了!可能是因爲長大了,越來越懂事了!
別看女兒年紀小,這幾年說話做事越來越像個大人了,心下安慰不少!
“你看看,你看看,她這去的是什麼補課班,老師一句有事就改時間,這種補課班老師都不固定,能補出什麼來!我也是爲老三好,去那地方雖然花費不多,可是老師的素質不高,老三去補課能有效果嗎!”
李紅琴轉了口風,剛剛還嫌補課費用多,現在便說擔心孫女去的補課班,老師素質不高!
唐玲輕笑一聲,“奶奶說的是,花費確實不多,比起您前兩天給唐金鳳唐喜鳳塞的錢,簡直沒法比!”
李紅琴一聽,面上尷尬不已,喉嚨像是被什麼卡住了似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李紅琴雖然和唐玲一家人住在一起,可是平時對錢這方面管的很嚴,幾乎沒有給過唐玲零花錢,而她對那對雙胞胎則不同,每次來了都私下偷偷給她們兩個塞錢,當然這事只能揹着張樺和唐玲!要是被張樺看見了,到時候挑理或者到外面講究她,那就不好了!
可她沒想到,被孫女唐玲看見了!她可是居委會的主任,被人家知道了苛待孫女,那還不被居委會其他人笑話死!
張了張嘴道,“什麼塞不塞錢的,那是給那兩丫頭買筆本的,幾塊錢罷了!”
唐玲輕笑一聲,“雖然我年紀小,但是還分得清幾塊錢和幾百塊錢!”
頓了頓,似是想到什麼的開口道,“我經過居委會的時候,好像聽說居委會在搞什麼評選,好像是什麼模範標兵吧,我看那上面要求還挺嚴格的,特別是對作風上!”
李紅琴聽了一愣,眼睛瞪的大大的,居委會確實在搞這個活動,她可是信心滿滿,這個模範標兵她可是盯很久了!而模範標兵要求不止平時工作做的好,還要對家人進行訪問,總綜合考察!
若是唐玲將這些苛待家人的事說出去,這標兵可就沒了!
“老三啊,你看奶奶對你也不差啊,就算給她們倆點錢,那也是因爲你三叔家家庭環境不好,奶奶當老人的,當然得幫襯着點,那兩孩子可憐啊!”
三叔三嬸兩人每天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對家庭上甚少管理,兩個孩子慢慢便也走上了父母那條路,初中還沒上完就不念了,每天和外面認識的混混出去玩樂,也沒有人管,慢慢的變成了想管也管不了!
上次她們來,就是想要點錢花,李紅琴便私下裡,塞了幾百塊給她們兩人,卻不巧被唐玲看見,唐玲懶得理她們,也就一直沒做聲!
“恩,奶奶說的也對,可畢竟您年紀大了,精力有限,又要去居委會,又要管她們兩個,爲了您的身體健康着想,我的事就不勞奶奶掛心了!什麼都想管,別到時候得不償失,丟了標兵就可惜了!”
唐玲一番話雖然聽着沒什麼,可李紅琴知道,唐玲這是在威脅她,若是她還管唐玲的事,那她的標兵可能就要被這丫頭攪黃了!
李紅琴思量了一下,然後道,“奶奶也是爲你好,既然你自己有想法,我就不管了!”
然後轉頭看向張樺,“你如今下崗了,這個家的家庭負擔可就大了,你自己找點活幹吧,這麼總呆在家裡也不是個事兒!”
還沒等張樺說話,唐玲便淡淡的開口道,“我媽的事,奶奶您就甭操心了!”
李紅琴聽了吧嗒吧嗒嘴,悻悻的沒說話,張樺站起身,拉着女兒回了屋,她一直知道李紅琴偏向,可沒想到李紅琴總是偷偷給那雙胞胎塞錢,對女兒花錢補課卻是幾番阻撓,心裡也窩着火!
看着母親有些憤憤不平,唐玲笑着拉過母親的手,兩人坐到牀上,唐玲笑着開口道,“別生氣了媽!下次她再找你麻煩,我去幫你把場子找回來!”
一番話說的很有範兒,聽的張樺一愣,隨即笑了出來,這女兒從哪裡學來的話,找場子?說的像打架似的!
婆媳住一起,總會有些磕磕碰碰,想一想,她也習慣了,哪裡還能像女兒說的那樣,找什麼場子!要是真這麼做了,那可真是讓人笑話了!
“媽,你下崗了嗎?”
張樺聽了,一臉愁容,點了點頭,“今天主任通知的,廠裡不少人都下崗了,好像是廠子經營不下去了!唐唐別擔心,你現在就把心思放在學習上,還有不到半年就中考了,你給媽媽考上個好高中,媽媽就放心了!”
“那您可以將心放在肚子裡了,您姑娘我什麼時候讓您失望過!”
看着女兒那自信滿滿的模樣,張樺確實放心了不少,雖然婆婆總是挑刺,可女兒的懂事聽話,真的讓她省了不少心!
看來她確實要找些活幹了,要是不掙錢天天在家呆着,還不知道婆婆李紅琴會鬧成什麼樣呢!
冬天,夜晚降臨的總是比較早,唐玲趁着天沒黑,出了家門,原本母親想送她去的,被唐玲推了回來,母親想想便也沒有堅持,女兒大了,應該學會獨立!
雷子的車子停在唐玲家不遠處,走到車邊,開門上了車,雷子便開車走了!
不遠處,唐玲的大姑唐子玉下班經過,看着那絕塵而去的汽車,皺了皺眉頭,她怎麼看着那背影那麼像唐玲呢?
隨即搖了搖頭,唐玲那丫頭她還不清楚,怎麼可能坐那麼好的汽車,想必是她看錯了!
帝豪一間豪華包間裡,沒有音樂聲,沒有喝酒喧譁聲,氣氛凝重,包間裡安靜得很!
馮三坐在那裡,看着對面的人,沒有說話!
而那坐在他對面的人,赫然就是那個青幫的老大——劉學勇!當然也是唐玲好友劉欣的父親!
此時的劉學勇渾身散發着王者之氣,同唐玲在劉欣家見到的完全不同,簡直判若兩人!
“劉二哥今天來我們帝豪,不知所謂何事?”馮三先行開了口!
劉學勇面上沒有表情,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馮三,馮三心中不由得有些壓抑,雖然這幾年馮三也是見過不少風浪,可是面對青省黑道青幫的老大,心臟跳的還是有些快!
“帝豪是你的?”聲音清冷,不帶一絲感情!
馮三皺了皺眉,有些拿不準主意,聽老大的意思,是想親自會會劉學勇,可到現在人還沒到,不知道是不是改主意了!
馮三剛想開口,包間的門被人推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門口,只見門口站着一個小姑娘和一個成年男人,青幫的人有些戒備的看着二人!
馮三看見唐玲,心中不由得一鬆,可算是來了!
而劉學勇看見來人,明顯一愣,盯着唐玲,皺了皺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唐玲只是面帶微笑,踏進了房間,剛一進房間,青幫的人便想將唐玲和雷子扣下,卻聽到馮三叫了一句,“老大!”
幾名青幫的人動作一頓,看着唐玲和雷子,面色怪異!
不過,很顯然,他們把雷子看成了馮三口中的“老大”!
可是這些人還是覺得很怪異,哪有老大站在別人後面的,此時雷子就是站在唐玲後面,怪!真是怪異!
在衆人詫異中,唐玲笑笑,衝着劉學勇淡淡的開口道,“劉叔叔,好久不見!”
青幫人這纔看向唐玲,幾個青幫主事人,也是打量起唐玲,心中猜測着唐玲和劉學勇的關係!
劉學勇眼睛一眯,盯着唐玲,沒有接話,像是在思考唐玲的意思!
半晌,劉學勇才低沉的開口道,“帝豪的幕後老大是你!”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劉學勇在道上混這麼多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在唐玲開口說話的那一刻,他就能肯定,這帝豪的主事人不是馮三,而是眼前那個嬌弱的女孩唐玲!
劉學勇心中是震撼的!
他當然記得,這女孩是自己女兒最好的朋友,而當時唐玲那些黑白灰的的問題,更是解開了他的心事,當時他以爲這孩子只是隨口說說,可是在這裡看到她的那一刻,他便知道,她不是隨口說說,而是專門說給他聽!
如此說來,這女孩早就知道他的身份!那麼她接近他女兒劉欣,難不成也是事先籌謀好的?
有了這個想法,劉學勇身上的寒氣更重了些,若是她真的如此,那他一定不能留着她!
唐玲感受到了劉學勇那一瞬間的殺氣,眼中一凜,隨即不介意的笑笑,在剛剛馮三的位置坐下,看着劉學勇道,“有些事情很簡單,怕是劉叔叔想多了!”
劉學勇盯着如此的唐玲,心中震撼,眼中劃過一絲讚賞!能在他殺氣凜然時,還能有如此心性的人,並不多!
想到這,不禁想起了那個人!雖然唐玲和他完全不像,可見到此刻的唐玲,他就是想起了那個人!
他也說不好,或許是兩個人骨子裡的氣質相同吧!
“你是故意接近我?”
唐玲臉上依然掛着笑意,“是,也不是!”
劉學勇身後的幾名主事終於看不過眼,冷聲道,“不用在這裝神弄鬼!我們青幫今天來,就是讓你們帝豪給個說道!傷了我的兄弟不說,還將他們送給了沈局長,我們青幫的兄弟,可不是你送禮的人情!”
唐玲看了一眼說話的人,那人叫杜強,是青幫的主事之一,在主事裡,他的年紀最輕,他爲青幫做了不少貢獻,如今這個位置也是他一步一步殺上去的!
劉學勇沒有出聲,而是任由杜強放狠話,唐玲眼波流轉,笑道,“杜主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呢?我們帝豪可沒有動你們青幫的兄弟,那幾個人頂着青幫的頭銜,來這裡和市局的人鬧事,我這麼做也是不想市局和青幫起衝突,若不是當時我們將那幾個鬧事的人抓起來,市局的人來了,定是以爲這件事是青幫做的!”
他們當然聽得懂唐玲的意思!
那幾個混混不算是青幫的內部人,只能算是邊緣人物,頂着青幫的名聲和市局起了衝突,若是計較起來,青幫也沒那麼好過!而唐玲將他們抓起來,交給了市局,市局的人自然能查出,那些人並非青幫中人!
若是沒有唐玲將他們抓起來,被那些人跑了,那這個屎盆子定然是落到青幫頭上!
所以說,唐玲的做法,倒是幫青幫省了不少麻煩!
可即便如此,那幾人鬧事時,還是頂着青幫的名頭,帝豪的人照打無物,顯然沒有給青幫面子!
劉學勇看着唐玲的眼神越加的深沉!她竟然能直接叫出杜強的名字!要知道,青幫的幾個主事雖然名聲在外,可真正一眼認得出幾人的,少之又少,除非對青幫十分了解的人,否則不可能那麼直接準確的叫出幾人!
而唐玲卻做到了!
那意味着什麼?劉學勇心中自然清楚!
這丫頭能支撐起一個帝豪,果然不可小覷!
杜強聽唐玲說完,心中也覺得唐玲說的有理,暗自點頭!杜強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全靠動手能力強,自然想不到劉學勇想到的!
“唐小姐對我們青幫倒是很瞭解!”
有一名主事開口說了話,他可是青幫的軍事,自然頭腦靈活,心思通透!
唐玲看向此人,笑笑道,“都說烏軍師心思縝密賽諸葛,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烏軍師眼神閃閃,隨即笑笑,帶着一絲涼意,看着唐玲,“唐小姐瞭解的倒是不少,不知能否指點指點,若是我們青幫也有唐小姐這般‘消息靈通’,想必更能站得穩跟腳!”
唐玲又怎聽不出烏軍師話中的試探,他想試探唐玲的勢力罷了!可狡猾如唐玲,又怎麼能被他輕易試探出來!
“不過是有些小聰明,哪裡稱得上消息靈通,真是讓烏軍師見笑了呢!”
不鹹不淡的一句話搪塞過去,烏軍師眼神閃動一下,看着唐玲多了一絲探究!
小小年紀,面對青幫之人,不但毫無怯色,竟然還能如此的心思縝密應對得體,果然是個狠角色!
“劉叔叔今天來此,該不會是爲那些冒充青幫的人,討回公道吧?”
這一句話說的巧妙,若是承認,傳出去,肯定道上還會有其他人冒充青幫人到處惹事,若是不承認,那麼他們今天來這裡要說法,便沒了由頭!
不管青幫怎麼回答,對帝豪都沒有什麼影響!
劉學勇沒有回答,卻問了其他人聽不懂的問題,“那天的話,你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唐玲笑笑,晶亮的水眸格外顯然,“真是讓劉叔叔見笑了,唐玲見識短淺,只懂些淺顯的道理,還請劉叔叔別見笑纔是!”
劉學勇盯着唐玲許久,包間裡一直很安靜,唐玲面帶淺笑,和劉學勇對視着,面對青省令人聞風喪膽的黑道大哥,她竟然氣勢上不輸半分!
包間裡除了壓抑,還是壓抑!
“唐小姐的算盤倒是打得響,我們青幫聲譽受損,唐小姐的帝豪卻絲毫不損,無論我們今天怎麼做,都得不到好,反倒是帝豪搏了個好名聲!”
烏軍師手裡拿着一把紙扇,在身前搖了搖,頗有些儒雅人士的風範!一雙狐狸眼睛閃着精光,整個人看起來頗有心機!
“烏軍師真是想多了,我可想不出那些,只是想着不要開罪青幫便好!”
唐玲一番話說的謙虛,倒是給足了青幫面子,青幫的幾名主事也聽得明白!
“劉叔叔,我想和您單獨談談!”
唐玲辦事不喜歡拖沓,青幫的事早晚要解決,不如單刀直入,效果或許更好一些!
烏軍師搖着扇子的手頓了頓,盯着唐玲,眼中疑惑,他之所以能稱之爲軍師,就是因爲他擅長工於心計,看人臉色,猜人心事!
而從唐玲進來到現在,他看到的唐玲一直是那副淡淡的模樣,看起來沒有一點僞裝,唐玲說的話也都中規中矩,挑不出錯處,道上混,講的就是一個義字,帝豪在這件事幫青幫清除了冒名頂替的混混,青幫若是此時找帝豪的麻煩,恐怕要背上一個不義的名聲!
看來真是不能小看這丫頭!
劉學勇身上一直寒氣逼人,盯着唐玲看了許久,纔對幾個主事打了個眼色,幾名主事出了包間,卻都站在包間門口!
馮三和雷子看着唐玲,猶豫了一下,也都帶着人出去,同樣守在門口!
兩夥人一左一右的站着,隨時備戰!
烏軍師依然搖着他手中的扇子,一搖一搖,風騷得很!若說這烏軍師,也有三十幾歲,可是包養的好,看起來就像二十多歲而已,長相不錯,配上他那一身打扮和紙扇,估計看過的人都會覺得他很有韻味!
可雷子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人,一個大老爺們,一股子的風騷模樣,要不是顧忌到當前的局勢,他早就上去狠揍他一頓了!
烏軍師善於察言觀色,自然看出了雷子的想法,搖着扇子衝雷子一笑,眼神中帶着挑釁,一副欠扁的模樣!
雷子見了,心中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不去看他!他怕自己忍不住,上去湊人!
烏軍師脣邊笑意翩翩,盯着雷子,似乎找到了什麼有趣的玩具一般!
包間裡,只剩下唐玲和劉學勇二人,唐玲笑了笑,看門見山的道,“二哥今日氣色不佳,印堂暗淡無光,想必用不了多久,便有大禍將至!”
劉學勇冷冷的笑了笑,看着唐玲的雙眼沒有暖色,從唐玲稱呼上的變化,便可知此時她是以帝豪的老闆和他談話!而不是像剛剛那樣,以晚輩的身份和他說話!
“哼!這番話我聽過無數人對我說過,不過我的大禍沒至,反倒是他們先丟了小命!”
唐玲垂頭笑笑,清冷的聲音響起,“劉二哥是認爲我在危言聳聽?”
劉學勇眉峰一挑,沒做聲,可那眼中的不以爲意卻清楚的傳達給了唐玲!
唐玲並不介意,“想必近來劉二哥也看出些苗頭,如今s市雖然表面看似一帆風順,無半點波瀾,可實則步步危機,波濤暗涌!我知道劉二哥的後臺很硬,不過,劉二哥有沒有想過,再硬的後臺也有不保靠的時候!就算劉二哥不怕,劉叔叔還有家人,爲了她們着想,我勸劉叔叔還是提早給自己留條後路纔是!”
從開始的劉二哥,到之後的劉叔叔,唐玲掌握的都很好,她知道什麼時候該用道上的稱呼,而什麼時候用私下的稱呼!
果然聽唐玲說完之後,劉學勇面色鬆動了一刻,唐玲見狀繼續遊說道,“劉欣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今天可以不用說這番話,可是我不想看到劉欣沒有了父親,又因爲生活所迫,走上一條艱苦不堪的道路!”
劉學勇聽到自己的女兒,又鬆動了些,“我知道以劉叔叔的身份,提前給劉欣安排好一切,是很容易的事,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與你爲伍的是些什麼人?那些人真的可信嗎?出了事他們只會將你推出去頂罪,而你都不在了,劉欣真的能有好日子過?別怪我說的露骨,人走茶涼,亙古不變!”
劉學勇徹底沉默了,唐玲說的話,他不是沒有想過,不過他只是做了心理準備而已,雖然如今整個青省的局勢緊張,但是他也不一定會做炮灰!他相信那個人,一定不會讓他成爲炮灰!
出於這種僥倖的想法,劉學勇一直沒有真正的正視,而現在唐玲如此直白的單刀直入,確實戳到了他心中的隱憂!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劉學勇突然問道!
看着劉學勇,開口道,“小欣生日那天!”
劉學勇皺皺眉,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盯着唐玲道,“你怎麼會知道我?”
唐玲盯着劉學勇的眼睛,“我想知道,自然有我知道的途徑,其實劉二哥不如考慮一下我的意見,爲自己多留一條後路,總是沒錯!如果劉二哥有需要,不如來這裡找我,我隨時恭候!”
劉學勇沒有說話,不過唐玲卻知道,她的話,劉學勇倒是聽進去了!雖然不能起到決定性作用,可是能給他提個醒,也算是個好現象!
劉學勇從包間出來,看到門口兩邊對峙的兩撥人,回過頭看了一眼唐玲,唐玲不過是淡淡一笑,劉學勇轉過頭,帶着青幫的人離開了這裡!
臨走時,烏軍師瞟了一眼包間裡的唐玲,眼睛閃了閃,隨即一笑,對着雷子拋了個媚眼,搖着扇子,晃晃悠悠的跟着青幫的人離開了!
馮三和雷子趕緊進了包間,坐到唐玲對面,馮三先開口道,“老大,這次你親自出馬,會不會太冒險了?”
每次帝豪出面,都是由馮三全權代表,所以外人根本不知道帝豪還有一個幕後的老闆,唐玲的身份特殊,並不適合在此時暴露身份!
可這次見青幫,這麼危險的事,老大竟然親自出馬!若是青幫有意報復,那老大可就危險了!
“是啊,三哥說的對,老大,你這次親自出馬真的太危險了!若是面對其他角色也就罷了,對方可是鼎鼎大名的青幫啊!真正的黑道!”
雷子也是一臉的擔心,他和三哥以前就是黑道的邊緣人物,自然知道黑道的深淺!黑道,不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黑道涉及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殺人、毒品、軍火,這三大元素構成了一整個黑道,而青幫更是黑道中的黑道,所有犯法的事沒有沒做過的,他們這羣人,可是典型的殺人不眨眼,想動你,也只是一個念頭的事而已!
雷子可真怕剛纔老大一個不小心,開罪了青幫頭頭劉學勇,他倒是不怕,爛命一條,可老大就不同了!反正有事,他雷子寧願舍了自己的命,也要保老大周全!
看着雷子和馮三一臉的擔憂,唐玲笑了笑,眼中的精光閃閃,“不用擔心,青幫,遲早會是我們的!”
雷子和馮三聽了心中皆是一震!其實他們二人早就猜測,老大的目標可能是青幫,原以爲老大隻是想與青幫爭一席之位,卻沒想到,老大竟然打的是整個青幫的主意!
天!
這太震撼了!
一整個青幫!那是什麼概念!
不過轉念想想,他們覺得老大的想法,也並非不能實現!想想這麼多年,老大想做的事,就沒有一件做不成的!
就連像“夜鷹”那樣難以生存的組織,都被老大建立起來,還有什麼是老大不能完成的!
千萬不要以爲“夜鷹”只是個蒐集信息的組織,它的內部構架,遠遠比表面大得多!
不過這些,只有唐玲和雷子清楚,其他人是不會了解的!
青幫辦事大樓裡
劉學勇和幾名主事人坐在會議室中,劉學勇點着一根香菸,吸了幾口,然後看向衆人道,“今天的事,大家怎麼看?”
都知道劉學勇爲人狠歸狠,可是卻很尊重兄弟們的意見,每次幫中有大事,都是衆人一起商議決定的!
“有什麼看法不看法的,帝豪那麼一個小娛樂場所,敢不給我們青幫面子,直接給他們做掉,接了他們的地盤不就結了!”
杜強是個行動派,說好聽點就是動手能力強,說難聽了就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平時就喜歡好勇鬥狠,打架是他唯一的樂趣,所以幾乎每次幫裡開會,他都是主戰派!
“我說強子,你能不能用一次腦子!你那腦袋是用來用的,不是擺設!”
另一名和強子差不多年紀的主事開了口,這個主事叫孟濤,他和杜強不一樣,杜強是一步一步打上去的,而孟濤則是個空降兵!什麼是空降兵呢,就是老一輩青幫主事的兒子,在老一輩退位了,便將位置傳給了下一代!
“怎麼,你不敢打架,老子可是敢!有種我們就去比一比,砸了帝豪的場子,看誰幹掉的人多!”
杜強啐了一口,他最看不上那個娘娘腔,沒事就會放屁,一點實事幹不了!
孟濤冷哼了一聲,沒搭理杜強,在他眼裡,杜強就是一頭橫衝直撞的野牛,蠢得像豬一樣!
“說你沒腦子,你還真沒有!你去砸了帝豪的場子,你叫外面的人怎麼看我們!帝豪這事上做的沒錯,若是我知道誰膽敢冒充我們青幫,去別人那裡鬧事,我直接幹掉他們!根本不會留他們一條命!”
孟濤陰狠狠的開口道,雖然他是個空降兵,可是也是個狠角色!當然,那股蠻壯勁兒確實比不上杜強!
“可我們若是不做些什麼,別人還以爲我們怕了他們帝豪!”另一名年邁的老者開口道,他是這裡主事中,年紀最大的一個!
一時間幾個主事之間也達不成一致的協議!
劉學勇掐滅了手中的香菸,擡頭看向烏軍師,烏軍師依然是那副儒雅的模樣,“烏軍師,這事你怎麼看?”
軍師,自然是出謀劃策的人才,而烏軍師擔任這個角色這麼多年,顯然很稱職!
衆人的目光匯聚在烏軍師身上,烏軍師看看衆人,扇子在手中搖啊搖,然後纔開口道,“既然不能開戰,也不想被人小看青幫,以爲隨便一個小勢力就敢挑戰青幫的底線,那麼只剩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烏軍師搖了搖手中紙扇,緩緩道,“合作!”
“合作?”
烏軍師笑笑,看向衆人,然後一字一句道,“沒錯,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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