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凌霜擔心的模樣,楚浩也不由的感覺心裡一痛,直接就朝凌霜走了過去。
見楚浩居然敢擅自脫離,赤井警佐眼一瞪,開什麼玩笑,不帶手銬就已經算他法外開恩了,現在居然還走出他們的押送範圍,簡直是太不把他們放到眼裡了吧。
還沒等赤井警佐有所動作,西村二郎直接將手攔在他的面前。
赤井警佐眉頭一皺,伸手就準備將西村二郎的手撥開,楚浩都這樣了,他要是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那他們還算什麼警察,保鏢都沒這麼貼心的。
赤井警佐這一推,居然沒推動。
“我的當事人,只是協助你們調查而已。”西村二郎在最後幾個字上加重了語氣,舉起的手臂絲毫沒有要放下的意思。
赤井警佐面色一變,悻悻的縮回了手,他這次吃虧就吃虧在,來的太急,沒有申請逮捕令,弄的幹什麼都縮手縮腳的。
而另一個主要原因,他沒想到楚浩居然請到了西村二郎這位東倭頂級大律師,要不然,這種暴力傷害,尤其楚浩還是一位華夏人的情況下,逮捕令是很好申請的。
西村二郎也放下了手,扭頭看了一眼楚浩,他感覺這次的錢似乎有點不好掙,自己的這位當事人實在是有點太麻煩了。
“沒事的,真的沒事,這完全就是小事一樁而已,無非就是賠點醫藥費罷了。”
面對這種情況,楚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緊接着,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凌霜一把抱住了楚浩,眼圈泛紅,默默不說話。
她現在着實感覺好無力,楚浩被警察帶走,她只能做個看客,什麼都做不了,什麼忙都幫不上,就是那種想抓住什麼,但卻偏偏都抓不住的感覺。
這猛一下香玉滿懷,還有一股百合花般清淡的香味止不住的竄進自己的鼻中,楚浩渾身僵硬,四肢彷彿被人用束縛帶緊緊禁錮一般,動都動不了,甚至連腦細胞都有種要被凍結感覺。
他着實沒想到凌霜會來這麼一出,在他的認知中,凌霜一直都是知性,獨立,甚至可以說強大的,畢竟要是沒有一顆強大的內心,凌霜也不可能掌管華磐這幾千號人。
但是通過今天上午和現在來看,凌霜還是一個二十歲,剛剛成年的小女孩。
不過,似乎凌霜柔弱的這一面,只在他面前表現過,楚浩突然有種榮幸的感覺。
楚浩輕輕的把凌霜的頭攬到自己的胸膛上,然後輕輕的拍着凌霜的後背,小聲說道:“沒事的,放心,有西村二郎在,我就是去走個過場,頂多就賠個醫藥費,錢這東西,俺家有的是。”
聽楚浩在搞怪,凌霜頓時破涕爲笑,扭頭看了看楚浩,看了好久,這才悠悠的說道:“好,我等着你回來了。”
“放心,我要是不回來的話,公司的錢豈不是讓你一個人卷跑了,全世界那麼大,到時候俺上哪找你去。”楚浩笑着說道。
“嗯,沒錯,你要是不回來的話,公司的錢我就全捲走了,一分錢都不給你留。”凌霜鄭重其事的說道。
楚浩笑着點點頭,沒有說話,靜靜的看着凌霜,四目相對。
他現在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美人恩重,凌霜對自己關心和表現,似乎都已經超脫了同事,夥伴,朋友的層次了。
小劉等華磐員工,看着相擁的楚浩和凌霜,眼睛都瞪圓了,公司裡一直傳楚董和凌總是男女朋友關係,但是誰都沒見過,這下算是開眼了。
不過不得不說,兩人抱在一起,只能用金童玉女,豺狼虎豹,哦不,郎才女貌來形容。
“咳。”
看着目光簡直都要黏在一起的兩人,赤井警佐重重的咳了一聲,這還有完沒完,走不走了。
聽見這一咳嗽,楚浩和凌霜頓時如同觸電般的反分開了。
西村二郎有些不滿的瞅了赤井警佐一眼,也不知道是因爲赤井警佐對眼前美好畫面的破壞,還是因爲這一咳嗽,最少讓他損失了好幾千美元。
作爲一個按照時間算錢的大律師,現在每一分鐘,就會有數百美元流進了他的口袋。
“咳,沒事的,我很快就回來。”
楚浩咳嗽一下,掩飾下尷尬。
“嗯。”凌霜點了點頭。
楚浩回到了警察的中間,這下停滯的隊伍,這才得以再次前進。
看着消失的楚浩,凌霜有些空落落的,似乎精氣神都被抽空了一般。
過了許久,凌霜這才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她已經決定了,她要更加努力的工作,讓華磐更加發展壯大,這種情況,她真的不想經歷第二次。
她家裡的長輩,不管是做官,還是經商,大都侷限在華夏,想要在東倭擁有巨大的影響力,幾乎是不能的事情,即便再怎麼努力都不可能。
但是錢卻可以,如果華磐的資產再翻個十倍,百倍,甚至成爲世界首富,一個電話就能打到東倭首相那裡,這種情況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扭頭看見自己手下的員工都在用一種無比怪異的目光看着自己,凌霜頓時就臉一紅,意識到他們爲什麼會用這種眼光看自己。
說實話,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鬼使神差的就抱住了楚浩,是怕失去,還是什麼,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凌霜無意識的看了自己的手,不得不說,抱住楚浩的那一刻,她真的很踏實,很舒服。
坐在警車中,楚浩揉了揉鼻子,自己貌似跟警車有緣,上次坐不過,好像纔是兩個月前而已。
自己現在已經衝出了國內,如果有第三次的話,自己是不是要衝出亞洲了。
隨着汽車中沉悶的空氣,楚浩的思緒又不由自主的回到了剛纔的情況,看來剛纔着實是嚇到凌霜了。
不過也沒有辦法,在那種情況下,他怎麼能告訴凌霜,他下手是有分寸的,那秘書昏迷一會就能醒過來,頂多就蹭掉點皮,那秘書都沒事,他就更沒事了。
這就跟楚浩之前聽過的一件事,有人設卡攔婚車要錢,婚車司機直接一腳油門,把攔車的人撞了,等警察來了,婚車司機說自己是緊張,無意間踩到油門了。
警察一聽這,就表示沒什麼事,讓婚車司機把醫藥費就掏了,準備活活稀泥就得,結果沒想到,從婚車的行車記錄儀,聽到婚車司機說了一句,我要撞死他。
這就尷尬了。
這種蠢事,楚浩自然不能做。
而另一輛車中,稻田朋佐撥通了古川雄輝的電話,直接說道:“古川桑,那個華夏少年,請到了西村二郎。”
聽了這話,古川雄輝面色一變,有些吃驚的說道:“是西村律師事務所的,西村二郎嗎?”
“對,沒錯。”
古川雄輝頓時陷入了沉默當中,西村二郎他自然知道,是東京有名的大律師,甚至還認識許多議員,他着實沒想到楚浩居然把西村二郎給請過來了,這下真的麻煩了。
該死的西村二郎,該死的有錢人!
西村二郎每小時一百萬日元的收費,即便他這個東倭鋼鐵工程株式會社的副社長,甚至他除了每年上億日元的薪金之外,還擁有一小部分株式會社股份收入,按說已經是東倭爲數不多的富人,他都感覺消受不起。
說實話,這也是古川雄輝第一次將自己劃到窮人這個行列。
過了許久,古川雄輝這才一咬牙,狠狠的說道:“這件事,交給我解決。”
西村二郎是不好相與,但是他古川雄輝也不是吃素的,不就是議員,他同樣也認識。
又聊了幾句,將手機放回懷中,感受到手機傳來的陣陣餘溫,稻田朋佐才感覺好受一點,毫無疑問,他的位子肯定是保不住了,所以說,他現在就一個願望,那就是制裁楚浩,狠狠的制裁楚浩。
回到警察局,赤井警佐鬆了鬆領帶,回到這裡,他頓時感覺好了許多,之前在展臺那邊,他感覺實在是太壓抑,有種幹什麼都處處碰壁的感覺。
赤井警佐拿出一本,應該是筆錄之類的東西,然後冷冷的說道:“姓名。”
“我反對,赤井警佐你現在的問話的方式,完全是再向一個犯罪嫌疑人問話,我的當事人,只是來這裡,協助你的調查而已,你不能像審查犯人一樣的對待我的當事人。”西村二郎不客氣的說道。
赤井警佐把筆仍在了筆錄上,狠狠的瞪着西村二郎,他感覺西村二郎纔是警察,而他則是一個犯人。
楚浩嘴角一咧,一臉笑意的看着,劍拔弩張,針鋒相對的兩人。
這場景對於楚浩來說,簡直就是狗咬狗,反正東倭人都不是什麼好人,不過,西村二郎應該暫時能算作他養的,畢竟他是要給西村二郎錢的。
過了數十息,赤井警佐才狠狠的鼻子中噴出一團氣,把筆又重新拿了起來,“楚浩先生,你可以告訴我,你在今天上午,東京國際展覽中心發生的事情嗎?你是如何擊暈原田乃至的?”
“楚浩先生,你有權保持沉默。”西村二郎突然開口說道。
聽了這話,赤井警佐怒視着西村二郎,眼睛似乎都有些泛紅了,當然是氣的了。
楚浩又笑了,他突然對西村二郎有好感了,如果作爲一條狗來說,西村二郎的表現,絕對是條好狗,完全可以媲美純種邊牧了。
“不過他保持沉默的話,一切都將根據我們的調查結論說話。”赤井警佐冷冷的說道。
楚浩看向西村二郎,西村二郎朝楚浩點了點頭。
“我可以向你說明,但是我不認識原田乃至,更談不上擊暈他了。”楚浩攤了攤手,裝作一臉無辜的說道。
見狀,西村二郎笑了笑,他覺得楚浩已經瞭解他說的話了,他剛纔爲什麼告訴楚浩,有權保持沉默,並不是是爲了故意讓赤井警佐難堪,而是爲了告訴楚浩,楚浩可以不說那些對於他不利的話。
這一點很重要,即便是他在場,但是像赤井警佐這樣老辣的警察,很容易從他的一些當事人口中,獲得,或者說誘供到一些對於他當事人不利的話語。
“原田乃至就是被你擊暈的那位先生。”赤井警佐沒好氣的說道。
他覺得,楚浩這話絕對是故意調侃自己,甚至戲弄自己的,即便他之前不知道誰是原田乃至,但是根據他剛纔說的話,他相信楚浩絕對可以知道原田乃至是誰的。
“好吧,當時我並沒有看清楚襲擊者,而是感到背後有一陣風,你應該知道的,我練過國術,對於危險有種本能的反應,下意識的就踢了那個襲擊者一腳。”楚浩緩緩說道。
“我抗議,你當時明明是扭過身子,踢了原田乃至一腳的,你是故意是。”稻田朋佐大聲的抗議道。
他發覺楚浩真的是太無恥了,竟然輕描淡寫的就把自己的責任給開脫了。
赤井警佐笑了笑,他感覺自己熟悉的那種節奏又回來了,“根據我對在場人的調查,幾乎所有人都證實,你是轉過身,踢了原田乃至一腳的,你作爲一名武者,我覺得你是可以在發現目標之後,做出最正確的選擇,並且在原田乃至獲得最小傷害的情況下,將其制服的,又或者直接躲開。”
“所以,我的結論是,你是故意的!”
赤井警佐猛拍一下桌子,臉直接衝到了楚浩面前,距離楚浩的臉不過一寸,語氣陰森可怖的說道。
“赤井警佐,你現在的行爲是在恐嚇我的當事人。”西村二郎開口說道。
“哦,抱歉,我有點激動,不過我覺得我的推理是正確的,對嗎,楚浩先生。”赤井警佐嘴角一撇,露出了一絲勝利者的笑容。
楚浩和西村二郎面面相視,皆能看到對方眼中透漏出的信息,都是同一個信息,這下麻煩了。
赤井警佐這麼一說,立馬將楚浩的行爲從正當防衛拉到防衛過當中了。
如果說楚浩有能力,在不對對方造成嚴重傷害的情況下,將其制服,而沒有這麼做,那就能算作防衛過當了。
其實正當防衛的界限很嚴格,也很不容易做到,這也是爲什麼,很多人明明覺得自己算正當防衛,最後卻被判防衛過當的原因。
而且還涉及到優先躲避的原則,按照法律,如果別人給了你一拳,你最好的選擇是躲避,然後報警,等警察處理,如果反擊了,基本上就會被判斷爲打架鬥毆,而不是正當防衛。
而在什麼時候可以行使防衛權,那就是逃跑,或者求饒,如果對方仍舊不依不饒的打你,那就可以反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