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艾愛一改委靡不振的,一副捨我其誰的樣子,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 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門口的仁公公,陰陽怪氣道“皇上允了,皇后娘娘請進,皇后娘娘進內且稍安勿躁”
阮艾愛一知半解的頷首,不知仁公公是何意。
阮艾愛緊繃着臉,輕手輕腳推門而入,見皇帝埋首案几,握狼毫批奏,奏摺堆積如山。她頭重腳輕的移至另一處,她將食盒放置一旁,便開始端量周圍。
奢而不華,高雅布素,倒挺合這皇帝一身派頭。
皇帝自始至終,不曾擡頭瞄阮艾愛一眼,猶如殿內只他一人。
現在她明白仁公公的話意了,阮艾愛也樂得其成,她怡然在書櫃上搗騰卷冊。
這些書好是好,但盡是文言文,看起來頗費神。
阮艾愛又睃了睃皇帝,這一睃便癡了。
這皇帝怎麼長得這般好看嘞,皮膚白淨,鼻樑高挺,睫毛長長,薄脣有型,尤其他工作認真的樣子,好有型~~~!!沒想到嫁了這麼個高帥富,有錢,有權,有勢,這八杆子都難找的人,就讓我碰上了,但極品歸極品,現實呀...唉......總是一樣舍一樣......
阮艾愛嘆惋惜痛。她信手拿了本卷冊,翻閱細品。一時,有意無意的擡眸瞄着皇帝,見皇帝收視反聽,依舊紋絲不動的貫注奏摺,她不禁佩服這個皇帝。
恰在此時,仁公公進來通報“皇上,左部太師、賀學士求覲見”
皇帝如故,悶而有力“準”
兩男子懿恭而至。
一男子二十有餘,顏如玉,氣如筠,兩眉如峰,鼻若懸膽,脣似筠溪,清目流盼,日暉倚修竹,溫雅入墨,黳黑垂髻,似延綿千里竹林接天,一雲邊翠竹羊脂玉簪插冠輕挽,身着紫色冰紈白鷺青天飛朝服,月白緞裡,披領及袖石青竹直葉紋繡綩鑲環雙對,紅玉筠廊裹腰,腳踏黑舄,彬彬君子,俊俏若三春之梅,清素若九秋之菊,如詩吟:翠葉拂雲戲笑,亮節穿木直腰。凌霜傲雪玉身姣,竿竿清新俊俏。且伴寒鬆吟嘯,何須鬧市爭嬌。羣泉起韻伴笛簫,日日虛心雅調。又一美絕驚天的男子,所謂歲寒三友,三友集一人之身。
另一男子三十有餘,衣冠楚楚,儀表堂堂,面如冠玉,耳聰目明,神采飛揚,身着紫色冰紈白鷺青天飛朝服,不似弱冠少年意氣風發,卻在喧囂中沉澱氣韻,高風亮節,鎮定自若非等閒也。
阮艾愛暗付:一個溫雅俊俏男郞,一個有型有度的大叔。這裡的人怎般都生如此好看。不僅好看,而且都很有智慧,果然是個鍾靈毓秀的好地方。
溫雅男郞啓口“臣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
有型大叔啓口“臣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
皇帝擡頭睥睨,道“愛卿是有何事?”
兩男子瞟了瞟阮艾愛,猶疑三番,欲說卻堵在脣邊。
賀學士隱晦道:“臣有秘事起奏”
皇帝睃了眼阮艾愛,見她一臉呆茫,詼諧一笑“但說無妨”
兩人驚怔,不可置信的盯着阮艾愛。
阮艾愛不知就裡,被盯地骨寒毛豎。
賀學士就輕避重,謹言道“三國會晤,麟國三王爺出席,金裘國二王爺出席,臣已得知麟國三王爺,隨從不足百人,現已在京城驛站落腳,而達裘國二王爺精兵五千,現正趕赴京城。”
“好,留幾個緊盯麟國,切莫打草驚蛇,若有動靜,速回報。至於金裘國暫且不置”
左部太師道:“暴民已蔓延鄰縣,約增二萬人,當地官府已棄府潛逃棉埡鎮。照此,預有擴增之態,皇上,古州單是靠武力鎮壓,只會積壓民憤。當今,沿邊旱魃爲虐,赤地千里,百姓顆粒無收,現又重稅加身,致民不聊生,草寇肆行,當務之急減免稅收,緩和民怨。”
賀學士辯駁道“裴太師雖言之有理,但如今天下洶洶,兩國虎視眈眈,稍不妥便可一觸即發,若軍餉不敷,兵力大減,介時因小失大,得不償失”
左部太師裴向俍,質言力爭道“何爲小?何爲大?暴民積少成多,只怕國養精兵千日,用於鎮壓本國百姓,賠了夫人又折兵,豈不笑哉,若小人趁火打劫,愈加水深火熱,這小豈非是小?”
“國若無兵守,國則危殆,易與探囊取物,國破家何在?”
雙方口舌鬥辯,愈加一發不可收拾。
阮艾愛在旁聽側,雙方各執一詞,皆有理有據,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她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皇帝不勝其煩,開口勸止“愛卿們稍安勿躁,朕自會裁奪,你們先退下吧”
裴太師不甘道“皇上此事拖延不得”
皇帝悻動,聲色俱厲,道:“退下”
兩人怏怏退下。
阮艾愛委實不瞭解這個國家的政事,也只是愛莫能助。
WWW◆ тт kдn◆ ¢ 〇
皇帝懈弛的靠在椅背,瞌目籲嘅,一籌莫展。
見此,阮艾愛垂眸弱思,猶豫再三。輕輕移至皇帝身後,未近身便聞到如月般淡淡的龍涏香,心動了一下,她伸出嫩白的柔指,爲他揉按顳顬(太陽穴)。
皇帝陡然睜眼,炫惑看着她,對上她那眸盈秋水,遂,又瞌目。緩聲道:“皇后這是作甚?”
阮艾愛解頤一笑“此法可解疲乏、推行血氣,臣妾每感疲乏時,用它紓解”
皇帝淡然一笑,不語,享受這半刻的安閒,如坐春風般。
阮艾愛定神細察皇帝怡然的面龐,面若中秋之月,俊眉如殘月,捷若棲在花上的飛蝶,鼻若瓊瑤,脣潤如朝露光澤熠熠,發順滑柔膩,如掬捧的水,滑過指尖,餘下清香。
阮艾愛呫嚅道:“臣妾想要一本書”
皇帝興趣大增,侃侃道“皇后是想要什麼書?”
“臣妾想要關於賦稅的書”
皇帝疑迷,他灼灼的矚着阮艾愛“要此作甚?”
阮艾愛目光明亮,昌言無忌“臣妾或許可以幫助皇上”
皇帝深炯地凝視她,露出莫測的笑,不禁眩惑了阮艾愛的思緒,他輕啓“皇后是想要《田賦法》”
阮艾愛點了點頭。
皇帝應諾道:“好,朕給你”
阮艾愛不覺已嫣然自樂。鶯聲道“陛下這是臣妾熬製的粥”
皇帝接過粥,呷了口,讚賞道:“潤滑爽口,不錯”
阮艾愛訕笑。其實這不是我做的,對了,差點把來此的目的忘了。
“陛下,這粥是臣妾的姐姐教臣妾如何煲的,姐姐的手藝比臣妾好多了”
皇帝神情寒微,譏貶道“如此,想不到阮常在多才多藝”
阮艾愛依舊自說自話“姐姐還教臣妾女紅,姐姐鏽得一對雙喜鴛鴦,活靈活現的,煞是好看,臣妾坌蠢,老繡不好。”
皇帝撇頭乜斜,面色愈來愈鐵青,笑愈來愈粲,語調低沉道“那朕召幸阮常在,皇后說可好?”
阮艾愛先是怔忡,後形於辭色,連連說好:“好啊,陛下也可以親眼見識一下姐姐的手藝了,定不叫陛下失望”
阮艾愛早已在心裡手舞足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