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看荼蘼神色如常,居然沒被解出來的翡翠料子影響半分,反而更加認真的看着翡翠。
“塗老闆,你可有後悔?”老李問荼蘼道。
旁邊一聽,就覺得這老李不厚道了,人家小姑娘兩億買了你一塊毛料,現在賭垮了,居然還問人家後不後悔。
能不後悔嗎?這垮的是兩億,可不是兩萬啊!
“不悔!”荼蘼淡淡的笑,“這塊翡翠我很喜歡。”
老李幽幽笑了,他原想應該是無人識貨的,看就連丁仕平和李乾之流都沒有看出明頭來,卻沒想到被個小丫頭買了。
“丁老,麻煩你幫忙看看這塊翡翠的年頭。”老李又對丁仕平說道。
丁仕平神色一凜,翡翠的年頭?他拿了放大鏡去看,再細看翡翠的玉質和紋理,他大吃一驚。
這塊料子從開採出來,從石紋來看,至少有百年以上的年頭。
“這塊料子是早已經資源枯竭閉場的帕敢區灰光場口的料子,這塊料子已經文物專家鑑定,證實有119年的歷史。”老李這才緩緩的說,“灰光場口的種老,水足。只是這塊料子經歷了歷史的沉澱,色吃色,反而色被吃的越來越深,透明度反而降了許多。但就水頭來說,已經是極高檔翡翠了。”
李乾忙過去看,正如老李說的,這塊翡翠種極老,色質也吃的深,其實就玉肉來說,色質均勻,透明度是差一些,但的確是極品翡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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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塊翡翠的價值,又何止兩億呢!”老李道,他就是把這塊料子當古董收着,有人買便賣,無人問津也不遺憾。他也沒料到,毛料裡面有四色翡翠。這按傳統文化來說,這是福祿壽財。
“恭喜塗老闆,你這一標絕對是我們平州這次公盤最大的標了。”交易會主席過來跟荼蘼握手。
“謝謝。”荼蘼淡淡的笑,難怪這塊翡翠給她如此深沉的厚重感,這塊料子竟還有這樣的來歷。
“塗老闆,你怎麼看出那塊料子是民國時期灰光場口的毛料?”旁邊的交易委員會的主席問道,這不能不讓人好奇,這塊料子老李賣了有好幾年了,沒一個人是識貨的。這次在場的還有丁仕平和李乾這樣的人物,個個都沒看出來,反而讓一個小丫頭識出來了,這沒辦法不讓人吃驚。
“因爲這塊毛料經過了保養!”荼蘼回答,“按理帕敢區的料子運到公盤來,表像怎麼都不應該太差。這塊料子皮殼質地不錯,粗細均勻,但是既無蟒帶又無松花,要麼是被人人爲的擦掉,可只要是賣賭石毛料的都不會幹這事兒。要麼就是因爲日積月累,毛料被人精心保養,久而久之,表像好的蟒帶和松花被磨掉了。一塊能被精心保養的賭石毛料,衝着這份歷史沉澱感,都值得買下來。”
這番話下來,讓在場所有人都震驚又敬佩。
“塗老闆有這樣的眼光和辨識度,在下佩服佩服。”果然江山代有有人才出,老李只覺得汗顏。
旁邊的丁仕平父子和李乾都笑容變得複雜,只展耀揚盯着荼蘼眼睛眨也不眨。
而她這一標,在平州引起了轟動,整個平州乃至翡翠界,都被這個消息炸開了鍋。兩億灰光場口的料子,整個翡翠界很多天都是這個談資。
荼蘼當天回到酒店,瞿西爵和方爺來看她。
“塗老闆,我果然沒看錯人,第一天就買下這麼一塊極品料子
。”瞿西爵面露喜色,據說這一標,已經引起了翡王的注意。
荼蘼笑笑:“運氣好罷了!”
“運氣總是格外眷顧你。”方爺在旁邊說道。
荼蘼只是淡淡的笑,幾人一行人說着,聽有人來拜訪了。
陳用去開門,便看到一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緩緩進來。
“請問是塗老闆嗎?”那人問的彬彬有禮。
“我是。”荼蘼迴應。
“我是翡王賭石賽的市場經理,這是翡王特意讓我給你的賭石賽的請柬,三日後賭石賽會在香港大嶼山翡翠的私人派對開始,特邀您來參加。”那人說道。
“多謝。”荼蘼接過了請柬,輕輕打開,請柬是墨綠色風格,尾首都有翡翠金絲邊兒,上面寫着自己的名字,下面寫了地點。
那人告辭之事,瞿西爵眼角的興奮絲毫掩飾不住:“恭喜你,塗老闆,三天後我們香港見。”
“好。”荼蘼笑着點頭。
方爺嘴角也正凝視着她,這姑娘一次又一次讓人刮目相看,這一刻她到真的好奇面紗下的她是什麼樣子?
“那我們就不打擾塗老闆你的休息,三日後見。”方爺也說道。
荼蘼送走了這兩個客人,看了眼旁邊的陳用。
“老闆,您先休息,我出去了。”陳用說道。
荼蘼只淡淡一笑,當陳用出門時,便看到丁仕平和丁遠業在門口。
“丁老,丁總,你們這是……”陳用看着這對父子,有些不安的看了眼荼蘼。
“我們找塗老闆有事要談!”丁仕平回道。
陳用看看自己老闆,見她微點了點頭,他便離開,順便給他們關上門。
荼蘼能感覺出來,老爺子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不打算裝傻了,所以站着沒動,也不開口
。
“咪咪,真是你?”丁遠業先開口,走到女兒面前。
荼蘼嘆息,知道有一天肯定會隱瞞不住的。她也不想做垂死掙扎,所以緩緩的解開面紗,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丁遠業一開始還只是懷疑,當面紗落下,露出女兒的臉時他還是難掩震驚:“你居然是塗老闆?”
“對,我是。”荼蘼點點頭。
丁仕平看着孫女兒,想着她今天的表現,再想想這一年發生的種種,不由笑了。
“丫頭,你不愧是我們丁家的子孫。”丁仕平找了個地方緩緩坐下,“你居然一直瞞着我們。”
“我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我想有自己的事業。”荼蘼回答,“爸,爺爺,我知道我不該瞞你們,可是我沒辦法。”
“……”丁遠業只要還是震驚,想想塗老闆這一年來在青陽翡翠界風聲水起,開拍賣行,開翡翠珠寶公司,賭億萬價值的翡翠。而現在,主角竟是自己的女兒,他很難消化。
“如果不是我們看出來,你還打算一直瞞着我們?”丁仕平又問。
“是。”荼蘼承認。
丁仕平深深的看着孫女兒:“這次,你在公盤上表現的不錯,但是丫頭,你到底還小,你一個人要撐起一個拍賣行和珠寶公司太過辛苦。更別說你還要上學,你的拍賣行和公司都併到星輝珠寶來,由星輝來控股。”
“爸……”丁遠業看了眼父親,按理父親有這個要求很正常,但他仍覺得現在提出來,有些不合適。
“如果我不同意呢,爺爺!”這是意料之中,荼蘼一點也不意外,只看着爺爺問道。
“荼蘼,你這是孩子,我和你爸爸是你的監護人,你必須同意。”丁仕平回道,“丫頭,聽爺爺的,由你爸來幫你管理拍賣行,你專心讀書。”
“爸,荼蘼的拍賣行和公司是她自己做起來的,既然之前她能做的有聲有色,那麼現在我相信她一樣可以做到
。”丁遠業看到女兒眼眸中的憤怒,自然知道她是不願意的,更別說他心裡也認爲父親這個要求太過分。“如果最後她真的有困難了,我們星輝珠寶再出手幫忙不遲,現在就讓她自己做吧!”
丁仕平沒想到兒子居然幫着孫女說話,他怒斥一聲:“不行。”
“爸!”丁遠業看女兒眼宇間的怒色越來越明顯,擔心她一時衝動說出什麼話來,忙又說道,“星輝珠寶以後也是咪咪的,她自己都做出了一番事業,就讓她先做着。這樣,也有利於她以後繼承咱們珠寶公司啊!”
丁仕平震驚的看着兒子,好像兒子說了一件特別奇怪的事情。
丁遠業沒有讀懂老爺子這個神情裡的意思,但是荼蘼看出來了,心裡有些泛冷。
“爸,你先回房間休息,我跟咪咪聊一下。”丁遠業又對父親說道。
丁仕平大概是自己的權威被質疑,顯然有幾分怒意,但他生生忍下,然後緩緩出去。
等老爺子走了,丁遠業才和女兒坐下。
“咪咪,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決定賭石的?”丁遠業問荼蘼道。
“大概是媽媽去逝之後,其實我一直很喜歡翡翠,之前沒有機會碰,後來陰差陽錯得到那塊福祿壽喜,纔開始賭石的。”荼蘼略有保留的回答,“爸,我之所以一開始沒有跟你們說就是不想像現在這樣,我想靠我自己的實力拼出一片天。”
“你長大了,咪咪,爸爸爲你驕傲。”一開始丁遠業是震驚,但現在是滿滿的驕傲。
從知道丁康泰和丁芳菲不是自己親生孩子之後,丁遠業所有的父愛都在荼蘼身上。更別說現在對顏如玉的愧疚已經上升到頂點,這也讓他更想憐愛這個女兒。
“你想做就去做,爸爸支持你。”丁遠業又道,“但是你要答應爸爸,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會的,爸爸。”荼蘼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