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犯罪嫌疑人姒昭是刺激性催眠後的替代狀態，他說出的事情反而是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是這樣嗎？”佟可欣問道。
“可以這麼解釋。”徐朗點頭，“醫學上的催眠是通過催眠來疏導病人的心理障礙，而植入信息的替代狀態其實需要非常可以漫長的時間才能達成，曾經美國對軍士使用過替代狀態的催眠，那個過程往往需要兩到三個月。”
“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說，犯罪嫌疑人在短短的三天內，讓人對他實現植入性的催眠狀態，這根本就不可能。”佟可欣說道。
“的確是這樣，至少就我所瞭解這個行業裡，還沒有人可以做到。”徐朗回答。
“謝謝徐教授，我沒有問題了。”佟可欣說完，立即做總結，“庭上，從之前所有的盤問我想大家已經很清楚的知道，犯罪嫌疑人是一個非常狡詐非常聰明同時非常冷血的人。八前年，他涉嫌城中城的爆炸案，逃過法律治裁。隨後，他參與南美多次的軍事販毒，後來被南美軍閥僱傭僱傭兵追殺。隨後，他利用史立青教授的身份重新出現在國內，最讓人不能容忍的是他參與販毒販賣文物，毒害百姓，損害國家財產。其中毒口可卡因達十公斤以上，文物包括漢朝甚至西周時期極爲珍惜的藏品，這種行爲非常是可恨可恥的，也必須受到法律制裁。”
審判長記下了記錄，馬上輪到辯方。
辯方律師開始問徐朗：“徐教授，你說的替代狀態催眠需要三個月，可是我這裡有一樁美國催眠案例。有一個少女克里斯曾遭遇強暴，曾多次企圖自殺。後來她的父母將她送去催眠，讓她忘記這次痛苦的回憶。案例分享很清楚的寫到，經過一個月，心理醫生告訴克里斯她不曾遭遇任何不幸，半個月之後克里斯就健康出院，可見替代催眠並不需要三個月，可以在半個月內達成，甚至更短的時間。”
“我不否認植入式催眠可能可以用更短的時間實現，因爲醫學在一天天進步，誰也不能預測將來的可能性。但是你說的案例我正好研究過，甚至主治的心理醫生曾經是我的老師，我跟他探討過這個案例。這個案例並不能稱之爲植入式催眠，而應該稱之爲遺忘式催眠。遺忘式催眠是讓病人遺忘一種潛意識，跟植入意識有很大的區別。遺忘是催眠是模糊病人的記憶，然後通過疏導讓病人對痛苦記憶的忽略。事實上人本能就有這樣的潛意識，出於保護自己會遺忘一些太痛苦的記憶，這種催眠技術不過是利用了人的本能，所以纔可以在半個月之內讓病人遺忘。”徐朗回答。
辯方律師臉色微變，萬沒想到徐朗還跟人醫生如此相熟。
“辯方律師，請問這是幾？”徐朗做了一個二的手勢。
“二。”
“你不要想二，這其實是三。”
“這明明是二。”
“那就對了。”徐朗笑，“人的意識是有加強意識的，只要在植入意識時會立即激起人的加強意識，植入的意識越強人的加強意識會越強大，所以心理治療上，極少會用植入意識，因爲這樣很可能適得其反。”
瓣方律師一時間語塞，臉色灰敗坐回去。
今日的庭審便到此結束，審判長宣佈下午將繼續，中場休息。
就今日的形勢來講，姒昭被定罪的可能性是極大的，荼蘼微鬆一口氣。從法庭出來，荼蘼和姒懸在門口等了一下，佟可欣走出來。
“可欣。”荼蘼打量佟可欣，佟可欣的變化還是很驚人的。荼蘼的記憶中，佟可欣一直瘦瘦小小的，整個人非常沉默非常內向，但是讀書卻是極厲害的。她記得最後一年，佟可欣一直都是拿獎學金的。
可是現在的佟可欣，穿着極利落的黑色西裝，整個人幹練颯爽。剛在在法庭上，她說話有理有據，邏輯縝密，讓自己完全立於不敗之地。
“荼蘼，好久不見。”佟可欣露出笑容。
“你剛纔在法庭上，非常的精彩。”荼蘼由衷的說道。
“謝謝。”佟可欣回答。
“中午一起吃飯吧，我們就在附近吃飯。”姒懸說道。
“不了，我中午還有一些資料整理，等庭審結束之後再說吧！”佟可欣回答。
“那好吧。”荼蘼看出她並不是客套，而真的是出於職業素養，必竟今天下午還要出庭，“那晚上有空嗎？我們一起晚餐好麼？”
“好。”佟可欣點頭，“好久沒跟你聊聊。”
“嗯。”荼蘼這纔跟她分手，她和姒懸在附近吃飯。
結果一出來，便看到顏希。
“阿懸，你說我無情，你更無情。姒昭是你的弟弟，你居然眼睜睜的看他定罪。”顏希說道。
“每個人做的事，就要爲自己做的事負責，這是理所當然的。”姒懸已經不想跟這個女人說話，“定他罪的不是法律，沒有任何人可以扭轉。”
“……”顏希看着姒懸和荼蘼，荼蘼表神情淡淡的，幾乎沒什麼反應。
姒懸還帶了唐秘書來，唐秘書笑着擋到身前：“顏女士，我們姒總現在較忙，麻煩讓條路。如果您要預約姒總的時間，我們可能詳聊。”
顏希看着這個唐秘書，實在氣的不行。上次就是這個唐秘書把自己趕出去，弄的那麼狼狽。
姒懸對唐秘書的工作一向非常滿意，他拉着荼蘼離開。
上車之後，荼蘼看唐秘書還在跟顏希對話，顏希臉色難看，而唐秘書笑容滿面，荼蘼不由笑了。
“你這個唐秘書挺好玩的。”荼蘼笑道。
“我以爲你又會嫌我的秘書太美貌。”姒懸說道。
“她是挺美的。”唐秘書的臉較圓潤，眼睛很大，皮膚特別白，看着較有親和力，自己對她的第一印象就挺好的。不過看她對付顏希，說話雖然綿軟，但每句話都能讓對方無從還擊，這樣能幹的秘書，也就姒懸能籠絡到身邊。
“……”姒懸倒沒再說什麼，臉上微微笑着。
“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可欣是這個案子的檢察官啊？”荼蘼說道。
“嗯，她現在在這行也算小有名氣。”姒懸點頭，“知道這個案子是她任檢察官，我還是挺放心的。”
“以淑肯定也知道，她手裡很多資料也是以淑給她的。”荼蘼嘆息，回來她也沒想跟同學好好聯繫一下，實在要不得。
“嗯。”
下午的庭審，便傳召了負責的警察等，幾乎再沒有什麼懸念。最後傳召林雷華，可欣拿出林雷華在國外帳戶的明細以及他跟史立青來往記錄，所謂頂包不攻自破。佟可欣更是步步緊逼，盤問手段非常有凌厲，林雷華最後還是承認姒昭之前跟他有承諾，說給他一千萬保證他在國外的女兒衣食無憂，如果日後出問題，由自己頂包。
到了這一步，姒昭也知道大勢所趨，更根本不可能翻盤，整個人一個萎靡崩潰之極，目光更是落在顏希身上。
顏希看這形勢，面無表情戴上眼鏡離開，明顯這是要放棄姒昭了。
四點半庭審結束，審判長宣佈了宣判的時間後，便宣佈休庭，但是就這個形勢來講，姒昭入罪的機率很大，而且最後定罪量刑應該是死刑，最重要的是他販賣的可卡因實在量太大。
庭審結束後，荼蘼和姒懸等佟可欣出來，佟可欣讓助理將她的東西拿回去，走向荼蘼。
“今日我要謝謝你，所以這頓飯一定得讓我和懸哥哥請。”荼蘼忙說道。
“我職責所在，千萬不要這麼說。”佟可欣忙道，“我打了電話金靈，讓她也一起出來吃飯。”
“可惜以淑現在出不來，不然我們四個人可以好好聚聚。”荼蘼想了想，轉頭看姒懸，“懸哥哥，要不你先回去？初月也該回家了。”
姒懸知道女人要聚，他一個人男人在場不太好，便點點頭：“車給你吧，我打車回去。”
“好。”荼蘼目送姒懸離開，便跟佟可欣去開車。
“我聽以淑說過了，你要結婚了，恭喜你。”佟可欣說道。
“你呢！”荼蘼問。
“我？還是一個人，不過金靈結婚了，孩子都兩個了，一個六歲，一個四歲。”佟可欣回道。
“是麼？”她的記憶裡金靈性格外向，爲人也特別張揚，但人也很漂亮就是了。
“雖然我們一直在青陽，但是因爲工作比較忙的原因，所以極少見面。”佟可欣回道，“她嫁入了豪門做富太太，偶爾看她在朋友圈發的信息，應該是蠻幸福的。”
荼蘼記得金靈以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嫁入豪門，她也算得嘗所願。
“這個案子，會是我最後一個案子了。”上車後，佟可欣又說道。
“啊，你不做檢察官了嗎？”荼蘼頗爲意外。
“嗯，我將進入企業做法律顧問。”可欣回答。
“那來幫我吧，或者進盤古集團，我相信懸哥哥會非常需要像你這樣的人才。”荼蘼說道。
“我已經找好下家，只等這個案子一結，我手裡的案子再整理七七八八之後，估計12月份我就不用去檢察院上班了。”佟可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