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冤家

吳正東艱難地睜開疲憊的雙眼,入目的是一抹絢麗的陽光。此刻雖然是炎熱的七月,但是晨曦之中的光線仍然是溫和的感覺。強忍着全身的痠麻,吳正東撐起身來,這才發現,全身溼透的他正躺在岸邊,海水依然小波小波地涌來,不斷地淹沒着他的下半身,然後復又退去。短暫的時間,已經讓吳正東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了。總算是大難不死,我吳正東又該能夠快活一段rì子了!心中如此樂觀地想着,吳正東連滾帶爬地衝上岸去,脫離海水的沖刷,迎着晨曦的陽光,希望身上已經破爛的衣服早點被曬乾起來。

躺在岸邊海水波及不到的地方,吳正東暗暗地調息了片刻。昨天晚上的事情,他還零星記得一些。韓寒秋那個殺伐果斷的女劊子手,在最後時刻居然說要放棄追殺自己的計劃,以此來忽悠自己不要跳海。吳正東現在想來,幸虧自己跳了下來,否則落在韓門之人的手裡,現在指不定在哪裡受罪了。

不過說來有些奇怪,吳正東依然清楚地記得韓寒秋不知道爲什麼也是跟着自己一起跳了下來。之後兩人在驚濤駭浪之中曾經抱團掙扎過一陣,那時候吳正東也分不清楚韓寒秋有沒有暗中動什麼手腳,只是現在看來自己全身上下完好無損,想來那時候她應該只是想和自己抱團,免得被衝得七零八落吧。

可是海上的風浪畢竟太大了,經歷了不知道多久的衝擊,二人還是被衝散了。在狂風駭浪之中,吳正東只覺得渾身骨頭都被折騰的痠麻脹痛,直到現在還沒有恢復。大約在原地躺了半個小時之後,東方的陽光逐漸變得強烈起來。出於對眼下環境的陌生感覺,吳正東強自支撐着站起身來,開始觀察起周邊的環境來。

邊走邊看,吳正東發現這是一個海邊,具體是哪個地方。只有等見到人問問才能知道。只是沙灘上看起來人跡稀少,起初吳正東也不以爲意,以爲是海浪衝刷的結果。不過等他沿着沙灘繞過視野之中出現的那座小山峰時。他就徹底的傻眼了。這他媽的原來是一座荒島啊,巴掌大點的地方,不出半個鐘頭,就已經到了島的另一側。

此刻的沙灘上沒有人。遠處的小山坡上雖然綠樹茵茵,卻也不像是有人跡的樣子。吳正東剛剛高興起來的心情頓時又變得頹喪起來,一個人流落在荒島,難道要上演一出現代版的魯賓遜漂流記嗎?心思煩亂的吳正東正自低頭向前走着,腦海裡卻想起一個關於男人、女人和上帝以及與孤島有關的笑話。

一艘船失事後。1名女乘客和10名男乘客漂到了一個荒島上。

一個月後,那個女的自殺了,因爲她覺得這一個月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噁心了。

一個月後,他們決定把她埋了,因爲他們覺得這一個月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噁心了。

一個月後,他們決定把她挖出來,因爲他們覺得這一個月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噁心了。

一個月後,上帝把那個女的復活了。因爲他覺得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噁心了。

唉。這個故事是噁心了一些,但是至少他們還有人相伴啊。吳正東這般自嘲地想着,目光觸及遠處,忽然看到一個疑似人體躺在遠處。“咦,看來上帝還真是靈驗啊!”吳正東心裡抑制不住地高興,開始快步奔跑起來。

很快。他就看清楚了那個人,腳步也隨之緩慢下來。雖然她看起來一動不動。但是吳正東依然保持着足夠的jǐng惕地一點點地靠近。因爲她不是別人,正是和他一起跳海的韓寒秋。終於慢慢地走到了近前。吳正東這才確認韓寒秋依然處在昏迷之中。蒼白的俏臉上看不出往rì的冷漠和jīng明,只是一副淡淡的掙扎神情浮現在眉角之間,彷彿正在忍受着什麼痛楚一般。

烏黑的秀髮已經被完全衝亂,溼溼地散亂在整個臉頰和脖頸上。吳正東眼光之中沒有任何情感,在發現她還有淡淡的呼吸之後,右手冷漠地伸向了那白皙的脖頸。對於敵人,向來不能手軟。何況現在又是流落荒島,殺了她再拋屍大海,根本不會有人知曉。畢竟兩人雙雙跳入大海,是外界的人所能推理到的結果。

手指之間緩緩加力,吳正東的腦海裡突然變得紛亂起來。殺伐果斷之心果然不是何時何地都能隨時擁有的東西,在沒有生命威脅的現在,吳正東竟然想到了韓寒秋陪他一起掉入大海之前所說的那句話:“不要死,我答應放了你!”

這句話是真的假的?到底她爲什麼會突然說出這句話呢?這些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在這麼關鍵的時刻竟然干擾了吳正東的行動。手指緩緩地鬆開,離開了那白皙的脖頸。吳正東自我安慰道:“等她醒了,跟她問清楚再下手也不遲,反正論身手,自己根本不怕這個瘋婆娘!”

一把抓住韓寒秋耷拉下來的兩隻胳膊,就這麼拖着韓寒秋向沙灘上走去。長期泡在海水之中,肯定不利於她快點醒來。吳正東尋得一塊平整的石頭,將韓寒秋拉着靠在石頭邊上,這纔有功夫打量起無比狼狽的韓寒秋來。

此刻的韓寒秋仍然穿着昨夜的那身勁裝,只是外套早已被衝的沒了,上半身只剩下肉sè的貼身背心。背心下那雙峰卻是高高聳起,同時還清晰可見地向下流着水。看着樣子應該不會暗藏什麼兇器吧?吳正東這般想着,大義凜然地上前認真搜索了一番,果然除了這對飽滿的胸器之外,的確沒有什麼其他的兇器了。

面對僅在咫尺的波濤洶涌,吳正東心中突然閃過一探究竟的想法。隨後肚子裡咕咕地叫了幾聲,讓他自嘲似地打消了這個念頭。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般飢不擇食了?只是,上帝、男人、女人和荒島的故事說不定真有道理。

進入山裡,吳正東面對陌生的環境,小心翼翼地走着看着。雖然現在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但是隻要不遇到什麼太大的怪物,總歸有逃命的本事。如此這般在小山坡上逛了一圈又一圈,這才提溜着一條滑溜溜的東西回到了韓寒秋歇息的那塊大石頭處。

這條滑溜溜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一條很少見的巨蟒。通體約有拳頭粗,大約兩米來長的樣子。整個小山坡上根本沒有什麼野雞、野兔子之類的小動物,無奈之下,吳正東意外地撞見了這條巨蟒,頗費了一番周折,才搞定它。雖然搞不懂這條巨蟒到底是什麼品種,但是想來總歸是能吃的吧?畢竟飢腸轆轆的感覺不太好受,顧不上那麼多了。

吳正東這一來一回,已經過了一個小時。回到那塊平整的石頭前,伊人的身影果然不見了。不過這方圓視野可見的地方該沒有什麼藏身,而且韓寒秋醒來也意識到了自己是被別人救到這裡來,所以根本沒有走遠。

看着沙灘上的腳印只是繞到了石頭後面,吳正東將那滑溜溜的玩意往地上一扔,拍拍手喊道:“出來吧!”

韓寒秋也不託尼帶水,直接從半人高的石頭後面閃身出來,作出一副隨時應戰的架勢。

“怎麼着,你還想打啊?昨晚你不是答應了要放了我麼?怎麼現在又出爾反爾?”

韓寒秋聽完,竟然離奇地放下了戒備的姿勢,有些清冷地道:“我答應要放過你,可是你卻沒說不會找我報復。何況在這裡,你我都是孤獨一人,根本不存在誰放過誰的問題。”

吳正東哼哼的樣子,顯然心中鬱悶難平,他指着這孤寂的荒島道:“是,要不是你,我會流落在這個鬼地方嗎?巴掌大點的破地方,連個吃的都沒有。周圍又沒有船隻經過,我這算是變成野人了!”說着,吳正東眼神突然邪魅地道:“不過現在有你陪着我,嘿嘿,我心情總算是好多了。”

“哼,我以前不怕你,現在和以後一樣不會怕你!別以爲在這個荒島上,你就吃定了我!我們昨天根本沒有分出勝負,你根本不能拿我怎麼樣!”

吳正東不屑看了她兩眼道:“要不是看在你現在還虛弱的份上,我現在就收拾你!”

“誰收拾誰?有本事你就來啊,看誰收拾誰!反正現在我們誰都沒有助手,輸的贏的全算自己的!”韓寒秋毫不示弱地挑釁道。

吳正東看着韓寒秋蓄勢以待的樣子,當即一記簡短的助跑,頃刻間來到韓寒秋的身前,藉助前衝的力量,一記迴旋鞭腿攻了過去。韓寒秋雖然早已擺好架勢,可惜畢竟醒來的晚,體力恢復的根本沒有那麼快。被吳正東如此一番搶攻之下,她登時退了幾步。不過仗着韓門八大高手的底蘊,韓寒秋很快調整戰略,變退爲守,短短兩三招之後,雙方有守有功地又戰在了一起!

雖然朝陽當空,但是兩人的戰圈之內卻是飛沙走石,拳腿陣陣。

砰砰砰砰,拳腳交擊,兩個透支了這麼久體力的人都是用盡了全力去拼。只是,折騰了這麼大半夜,誰的體力都好不到哪裡去。短短五分鐘之後,雙方各自退回原先的位置,表面上jǐng惕地盯着對方,暗地裡卻在調整有些暈眩和無力的感覺。

良久,兩人的肚子同時咕咕地響了起來。隨後吳正東首先卸下防備道:“不如我們先填飽肚子,再分勝負也不遲!”

韓寒秋頓時放鬆下來,有氣沒力地應了一聲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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