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萬個零蛋的故事

華夏曆1996年5月初,華耀物流公司正式成立。吳正東、仲賢和孫一民三人各佔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剩餘的百分之十則由華耀建築公司出資買下。興湖鄉黨委很快通過了修路這一決策,轟轟烈烈的修路大潮在熱火朝天的初夏時光裡展開了。華耀物流公司出資一百萬作爲這條道路的建設費用,剩下的二十萬將由鄉黨委出面解決。如此一來,分攤到各家各戶的負擔就少多了,而且老百姓還可以以勞工的方式代替出資。

華耀物流公司由於積極支持鄉里面的公路建設,因此鄉黨委在政策上給予了相應的扶持。等到公路通車以後,願意使用華耀物流公司的運輸業務的果農和菜農們,可以得到一定的稅費減免優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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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鄉黨委再次號召廣大農民重拾棚菜的種植,並專門請來了各路專家,成立專家組,對願意重操舊業的農民們進行技術上的指導和培訓。雖然響應者不如第一次提出這個政策時的多,但是敢於再次試水者也不在少數。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當中,這段時間,吳正東難得一直待在學校裡面。享受着安逸的校園生活的同時,吳正東的心裡一直在籌劃着在燕南市建立木哇哇網吧分店的事情。他覺得暑假裡正好是行動的最佳時機,但是問題就在於到那時他的手裡根本沒有多少可用之財。幾乎是每天,吳正東都會把頭腦中的思緒清理一遍,但是這個難題卻始終擺在那裡,找不到解決的方法。

天氣已經漸行漸暖了,校園裡含苞欲放的少女們穿的也愈發單薄起來。但是也僅是單薄而已,卻一點都不清涼。這時候的女生們思想還都很是保守,明明已經到了只穿長袖T恤的季節,但是很多人仍然裹着厚厚的校服,生怕身旁賊眉鼠眼的男生們看到那羞人的第二特徵曲線。

看着身邊的宋瑞,她的額頭上、鼻尖上已經滲出點點汗珠,但是厚厚的校服仍然穿的無比嚴實,拉鍊一直拉到脖子底下。吳正東不禁打趣道:

“我說,你這樣子,熱不熱啊?”

宋瑞頗會自我安慰地道:“沒事,再撐個半天,就週末了。回家就舒服了~”

吳正東湊過頭來,悄聲地道:“那在家裡,你都穿什麼衣服啊?”

宋瑞不以爲意地道:“在家裡,我最喜歡穿寬寬大大的T恤,那感覺特別舒服。”這句話讓吳正東想起了前世時在宋瑞家的很多時光,想着想着不禁入了神~

忽然,他被宋瑞猛推了幾下道:“我剛纔說的話,你聽見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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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正東看着宋瑞頗爲焦急地模樣,疑惑地道:“什麼事啊,怎麼一會功夫就變得這麼着急上火的啊?”

“我這不剛想起來嗎!學校最近有個作文競賽,時間就安排在週六早晨。我們班沈老師已經定好了參加比賽的人選,告訴你啊,明天你必須來參加啊!”

吳正東皺了皺眉頭,哎呀一聲道:“瑞瑞啊,這事啊,還真不成。你怎麼不早說啊?我早就定好這個週末去燕南市考察的事情啊,現在改行程,一切都來不及了。要不我就不參加了,你叫上其他幾個同學一塊去就行了,我們班少我一個不少,照樣能拿個好名次。”

宋瑞急了道:“這事,你都不去,我們班其他同學哪個還會去啊?大家都盯着你的行動呢。你就算幫幫我吧~”

就這樣,宋瑞一直磨着吳正東,直到下午放學的時候,吳正東還是沒有答應。下課鈴聲一響,吳正東一溜煙地跑出了教室。宋瑞的淚水當場就流了下來,其他同學都看在眼裡。所以週六上午的作文競賽,初一(4)班竟無一人蔘加,直接確定了總成績全校倒數第一的地位。

吳正東沒有看到宋瑞委屈的淚水,全然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匆匆忙忙地趕到燕南市,在江如雲的陪伴下,考察了燕南幾大名校周邊的環境,做到心中有數。最後他在江如雲的幫助下,替整個擴張計劃做了一個簡單的預算。吳正東計劃第一步,現在燕南市兩大名校周邊同時開建木哇哇網吧的分店。規模約摸在兩百臺裝機規模,另外加上桌椅板凳和裝修費,兩家分店至少需要四百萬的初期投資。

到時候能否貸到這麼大數額的貸款,還要看三川出版社能否力挺木哇哇網吧連鎖。所以吳正東此行一直帶着江如雲,希望她能夠回去給江總編先通通氣。

江如雲則是第一次見到吳正東獨身前來,自己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感受着他在指指點點之間描繪着美好的藍圖。江如雲不禁又有了如夢如幻的感覺,他難道真的只是一個少年嗎?

週末很快就過去了,吳正東從燕南市回來之後,就直接回到了學校裡。走進教室,他突然覺得全班同學看向自己的眼光都有些異樣。宋瑞也在那邊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吳正東連忙湊過去問個究竟,可是宋瑞怎麼也不理他。

吳正東只好找到死黨高鵬和徐路二人,一臉迷惑地提出了自己的問題。兩個死黨二話不說,將他拉到了校園裡的一處黑板報處,只見上面公示了本次校園作文大賽的成績排名。初一(4)班以總成績0分榮登榜尾~

吳正東大訝道:“其他人爲什麼不去啊?”

高鵬曬道:“你平時作文那麼好,大家都盯着你呢。你都不去,其他幾個人更不願意去獻醜了~”

徐路連連點頭稱是。吳正東心中頗爲無奈,隨着二人回到了教室。

晚自習鈴聲響起,班主任宋老師走進了教室,臉上陰晴不定,讓堂下的同學們看着,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宋老師清了清嗓子道:“同學們,這次全校的作文競賽,成績已經出來了。我相信大家也都已經看到了~”

頓了頓,宋老師激動地拍了拍講桌,激起一桌粉筆灰:“倒數第一啊!全部是零分,丟人啊丟人!”

“宋瑞,你起來說說,爲什麼所有人都沒去參加作文競賽?”

宋瑞刷的一下站了起來,但是嘴裡卻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吳正東見狀,只好站了起來道:“宋老師,這事不能怪宋瑞。她已經通知我們了,我是因爲週末早已經有了安排,所以沒去參加。”

“吳正東啊吳正東,你說你三天兩頭請假,我念在你沒有影響成績,所以就給你這份自由。可是這次競賽明明是爲班級爭光的事情,你怎麼能分不出輕重呢?”

吳正東只好無言地站在那裡。宋老師訓完了吳正東,又轉向其他同學道:“還有哪些被指定參加競賽卻沒有參加的?都給我站起來!”

然後其他四個沒有參加比賽的同學也都老老實實地站了起來,宋老師看着這六個學生,想起那丟人的零分,不禁氣不打一處來。指着這幾個同學道:“他們因爲自由散漫,給班級抹了黑,大家說說,這次該怎麼懲罰他們?”

堂下的同學們大都寂靜無聲,這個時候,彷彿大家都停止了大喘氣,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因爲他們都看出來,這次宋老師是真的生氣了!

沉悶的氣氛持續了半響,宋老師終於漸漸平復過來,緩緩地道:“既然同學們沒有什麼好的建議,那麼就用我的這個方法來懲罰他們吧。”

頓了頓,宋老師續道:“既然你們這次讓初一(4)班得了零分,那麼你們幾個人就把這個0寫一萬遍!我希望你們能夠在做這份作業的同時,意識到你們給班級帶來的恥辱!明天晚自習之前交給我!不許找其他同學代寫,你們幾個的字跡我都一清二楚。”

……

很快,週日晚自習下課的時候,一萬個0的懲罰就傳遍了整個校園。可憐的吳正東等6個人不得不利用課間休息的時間,在紙上奮力地畫着0,一個接一個。畫得久了,眼睛彷彿也隨着筆劃繞暈了起來。一萬個0,想起來似乎也沒多少內容。但是真正畫起來,才知道這個任務的艱鉅性。

第二天是週一,課間的時候,吳正東仍然埋頭在奮力地畫着0,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喲,看來這事是真的啊?”

吳正東擡頭一看,原來是楊靜雯,此時的她臉上一副強忍着笑的表情。吳正東雙手一攤道:“楊老師,你就別忍着了,想笑就笑唄~”

楊靜雯連連道:“我沒事,我走了~”言罷出了教室門一拐,就消失在吳正東的視野裡。但與此同時,一聲爆笑清晰地傳了回來~

吳正東有些自嘲地搖了搖頭,繼續着畫0的偉大事業。

叮鈴鈴,好不容易一節課終於結束了。吳正東連忙找出紙來,繼續畫0。經過昨天一晚上和今天一上午,他已經親手畫了七千多個0了。雖然手指頭已經因爲長期持筆磨得有些腫了,但是晚自習之前必須得上交這份作業,讓他不得不爭分奪秒地划着~

忽然,一個大力的巴掌拍到了他的肩膀上,吳正東筆下一個抖擻,一個0就畫成了8。擡起有些痠麻的脖頸,吳正東一看,原來是仲賢和孫一民。

看着二人盯着滿桌的0那種忍俊不禁的表情,吳正東聳了聳肩道:“我知道你們也是來看我笑話的吧,想笑就笑唄~”

這一天,吳正東都在埋頭不斷地畫着0,這期間接受了一夥又一夥熟人的參觀。直到一萬個0終於畫完了的時候,一個很久不見的人影出現在他的面前。

吳正東有些詫異地問道:“李雲香,你怎麼來了?”旋即他想起這一天來,幾乎所以來找他的同學都是爲了看他出洋相,於是立刻自我解嘲道:“哦,我知道了,你也是來看我畫0的吧?可惜,我已經畫完了~”

李雲香疑惑地道:“什麼畫0的事情?吳正東,我來找你,是有話想跟你說。”

吳正東看着李雲香的表情,的確不像是專門來嘲笑自己的樣子,頓覺肯定有重要的事情,於是整理好手頭的作業,隨着李雲香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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