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新銳StrattonOakmont涉嫌虛假交易,證監會介入調查。”
李書豪最在沙發上看這這條出自紐約最新財經報紙首頁,黑色粗體大字是那麼醒目,彷彿要告訴全世界StrattonOakmont被證監會調查這件事情。
“李,在看什麼?”
喬治依舊穿着盛裝,時時刻刻保持着自己的風度。
長島發生的事情還沒有傳開,喬治還不怎麼清楚,也難怪他會這麼問。
不過過了今天,準確的說幾天早上,全紐約所有投資行,都會知道這件事情,看熱鬧的、落井下石的也不在少數。
李書豪笑了笑,將報紙遞給喬治。
喬治面帶疑惑,接過報紙,首頁主題就讓他驚詫萬分。
“什麼時候的事情。”
“前天。”
“沒什麼問題吧。”
證監局介入調查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華爾街的經濟公司多如牛毛,要說安安分分經營下去的幾乎沒有,有的話早就消失在金融廝殺中了,沒有一些手段怎麼能夠在這塊殺人不見血的地方活下去,所以能夠存活下來的經濟公司無疑不是有手腕有頭腦的商人。證監會雖然每年會對一些經濟公司介入調查,可是結果無疑都是鎩羽而歸,其中也有證監會對紐約經管市場的放縱,畢竟他們還要靠這羣每天創造世界金融奇蹟的商人吃飯。
“沒什麼問題,不過這此是別人故意的,而這個往StrattonOakmont潑污水的人喬治叔叔我相信你想破頭皮都想不道。”
要不是估計喬治和賈斯廷他們之間曾經的友誼,他今天也不會踏入這棟別墅,坐在這裡和喬治面對面的說話。
賈斯廷這此徹底惹怒了李書豪,有的時候下三濫的路數如果有奇效,李書豪也不介意讓他吃點苦頭,對於這些,李書豪不是呆板的商人,他百無禁忌,你惹到我頭上,就別怪我無情。
“是不是賈斯廷?”
這下輪到李書豪驚訝了,沒想到喬治一針見血,直接說出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
“嗯,喬治叔叔是不是早就知道。”
“你來我這裡又將這些東西給我看不用猜都知道了。”
喬治笑罵道,話語間有點哭笑不得,李書豪特意將報紙遞給他的時候他就想到這個念頭,只是還抱有一絲僥倖。
賈斯廷畢竟是他和喬森納、肯尼早期最好的朋友,四個人一起從大學出來,在紐約,美國這座最大的城市創造了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也許很多人對他們四個現在的位置很瞠目,更多的是驚奇和羨慕,可是誰又知道這一路走來需要多少汗水和努力。
四個人在這段路上一直相互共勉,艱苦奮鬥。貧窮潦倒時見真情,這句話說的不錯,四個人的友誼也變得密不可分,在紐約他們有着四.人幫的美稱,他們有這固定的圈子,任何一個人只要想動這個圈子裡的人,肯定要顧忌圈內其他四個人,這也是四個人在紐約一直屹立不倒的原因。
可是糖衣炮彈是最容易腐蝕人心,慢慢的賈斯廷變了,沉迷於功利的計算,羽翼豐滿和他們三個越走越遠。
喬治害怕有一天和賈斯廷形同陌路,事實也是這樣,只能共患難不能共富貴,這句話說的很準。最近的這幾件事情讓喬治徹底對賈斯廷失望了,他已經打定主意拋開這個包袱了。
可是現在賈斯廷又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這是明擺着要和他們翻臉,不顧多年來的情誼,選擇了赤裸裸的背叛,喬治的心情可想而知。他以前最不想看到的形同陌路,現在卻成爲了一種奢望。
朋友啊,有的時候一轉眼就成了宿命的敵人,可笑可笑...
喬丹心裡不停的感慨。別墅裡一片寂靜,李書豪沒有吭聲。
被朋友出賣這樣的打擊可能令很多人感慨,一朝歡顏變成陌路不語的敵人,怎麼能不讓人深思感慨呢?
“你打算怎麼做,StrattonOakmont公司現在陷入這樣的醜聞,對於你們剛剛纔起步,有着致命的打擊,你可不能漠不關心。”喬治突然問道。
“還有什麼呢,一切等水落石出,謠言也會不攻自破,反正證監會又查不出什麼東西,頂多損失一點。”
“就這樣?硬生生吞下這口氣?”這一刻,喬治拋下賈斯廷這個包袱,他本不優柔寡斷,頂多就是有點感慨。
“還能怎麼樣,現在StrattonOakmont細胳膊小腿,禁不起幾下折騰,反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後大家騎驢看戲本,走着瞧。”
李書豪裝作一副可憐的樣子,跟受委屈的小媳婦一樣。
的確,李書豪現在不會蠢得和賈斯廷的盛世去比手腕拼胳膊,一個是華爾街老牌公司,一個是長島剛冒頭的新銳,雖然在布萊特服裝那一場仗上讓他感覺良好,但是還不至於讓他自信心爆棚去單挑盛世。
“呵呵,你還有自知之明,反正你還年輕,耗得起,以後誰能夠博得頭籌還說不定,StrattonOakmont還弱,有很大的前景,但盛世也不可能一路走得舒坦。”
聽到喬治的話,李書豪報以微笑,真正的智者不會拘泥於一時的溝壑,這一點兩個人有着相同的默契。
“好了,喬治叔叔,我今天還有事情,我先走了。”
李書豪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今天他的確有事,他約了律師一起去警察局去探望安德魯,現在他必須趕往曼哈頓大街。
他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讓喬治表態。畢竟賈斯廷是他們曾經的兄弟,李書豪還是要顧及他們的感受。
“嗯,下次再來聊天。”
喬治也不挽留,科拉爾家族的事情他從喬森納那裡聽到不少,又出了證監會這樁事情,李書豪肯定忙的焦頭爛額,況且他今天心情也不佳,有的事情意識到了,但是不肯面對,真到了面對的時候,還是有一份按難以割捨的痛苦。
將李書豪送出別墅,看着他開着車離開,喬治好像心裡少了什麼一樣,一陣空虛。
慢慢的走回別墅二樓,喬治步履有點沉重,打開房間門,回道他的臥室。
喬治坐在牀邊,靠在牀邊的座子上是一張古樸的老實桃木桌。
最醒人注目的是三個鏡框,一個年輕的女人,是喬治多年前病逝的妻子,一個美麗的英國女人。
另一張就是他的女兒小時候的照片,女孩在相框裡高興的笑着,靈動的眸子好像還會眨眼,即使喬治看不到這個遠在法國留學的女兒,每當想起女兒的時候,他還會看着這張照片,寄託一下對女兒的思念。
最後一個鏡框,一張黑白照片斑駁的背影絲毫沒有遮蓋着這四個男人的歡笑,他們站在紐約帝國大廈下面,看着這高聳的建築物,壯志雄心。
喬治不經意間笑了笑,那時候四個人眼中都有同樣的目標,儘管他們有着不同的背景,但是他們知道,那一刻他們是朋友,以後也必須爲這份友誼肝腦塗地。
喬治將照片從相框中取了出來,輕撫着這張老舊的照片。由於保存的很好,照片還很光滑,幾個人臉上的笑容清晰可見。
這一可喬治好像年輕了幾十歲,正和照片的人物一樣,也在這一刻他還是想當初,那個滿懷熱心的毛頭小子,可是大家都變了,有的身居高位,有的家財萬貫,可是不管怎麼變,喬治他們心中那份珍重的友誼沒有變。
看着照片邊角處,一個那時候略顯消瘦,眼睛還很純真清澈的男人,喬治一陣沉默。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手撕開這張照片的一邊,將那個人影從這張照片中撕去,就好像把幾十年的友誼撕去。
再次看向照片裡的三個人,喬治不禁一陣唏噓。
他又將照片重新鑲入鏡框,擺正,放在另外兩個鏡框後面,好像從未變過。
變過的只有他手上那塊被他碾成紙團的邊角,還有一個當年的那份純真。
喬治將紙團丟到不遠處的垃圾桶,也許不久以後這個邊角會出現在某個垃圾堆,也沒有人去回憶,回憶這份幾十年的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