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杜邦公司最高興的事情莫過於和和StrattonOakmont商談有了結果。
而今天也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在大門口來來往往的杜邦員工幾乎不約而同的看向奧斯維辛和韋斯特。
兩父子並排走到一起這本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可是,在杜邦員工的眼中,卻感覺特別變扭。
只要是杜邦大廈的老員工幾乎都知道杜邦家族的少爺奧斯維辛平時的作風,進入公司幾年來,一直保持着謙遜和寬厚,不管遇到誰,都是帶着謙卑和煦的笑容迎接,哪怕是打雜的也一樣對待。可以說奧斯維辛的好名聲傳遍了威爾明頓。
可是在杜邦大廈的人都知道,奧斯維辛只有對一個人的時候纔會表現出冷漠——他的父親,韋斯特!
誰也不知道這對父子爲什麼在公司表現的如同陌生人一樣冷漠,上班下班從不在一起,就連中午休息時間,即使在同一個餐廳碰到也都是形同陌路。
事情看多了也就習慣了。久而久之,大家習慣了奧斯維辛和韋斯特之間的相互冷漠。
可是今天,他們竟然看到奧斯維辛和韋斯特並排走在一起,而且韋斯特還上了奧斯維辛的車子。這種感覺就像看到老鼠和貓和平相處的坐在一起,這對於見慣了“冷漠”的員工們來說無疑不是一次刺激。
也許,這可能成爲杜邦公司第二大奇聞,成爲員工們飯後的閒聊話題。
奧斯維辛和韋斯特一起慢慢的走向停車上,奧斯維辛習慣性的打開車門,坐上駕駛座,可是旁邊傳來一聲輕響,韋斯特將大衣衣角提起來,打開車門跨步進了副駕駛。
奧斯維辛沒有多說,將汽車發動,載着韋斯特朝最近的一家餐廳走過去。
“你對今天的合作有什麼看法。”車子駛離了停車場,韋斯特突然冒出了一句。
奧斯維辛心裡五味雜陳,韋斯特表現出的那副輕鬆讓他說不出該怨恨還是驚訝。聽着韋斯特突然開口問道,奧斯維辛也沒遲疑,皺着眉頭說道:“這次合作,算是杜邦家族的一大進步。”
不管從那種方面,杜邦家族都能夠憑藉洛科威特公司得到自己想要的,奧斯維辛即使心裡變扭也不能夠否認這一次合作。
車內太悶,韋斯特將大衣解開一點,聽着奧斯維辛的見解,也扭過頭,道:“看來你對StrattonOakmont的期望還蠻大嘛。”
“雖然我很討厭那個小子,不過我也不會至於因爲這些怨恨抹殺杜邦家族和StrattonOakmont的合作。”奧斯維辛一邊看着車,一邊淡淡的說。
“很好。”車速很慢,韋斯特將車窗降下來一點,緩解車內的沉悶,又緩緩說,“我本以爲你會反對這一次合作,所以今天特意將你叫過來。”
“在你眼中,我就這麼不堪。”聽到韋斯特的低估,奧斯維辛不禁有點惱火,難道自己在父親眼裡就只有這點胸懷。
“不是不堪,而是害怕。”面對奧斯維辛的質問,韋斯特也不生氣,淡淡道,“昨天晚上的談話不知道你聽沒聽進去,但是我還是害怕你會被怨恨而矇蔽眼睛。”
“你這是在指責我不該怨恨嗎?”剎車聲響起,奧斯維辛冷笑一聲,將車停在餐館不遠處,冷冷的注視着韋斯特,“我難道不該怨恨嗎?這些年你知道我的努力和不懈是爲了什麼,可是你又爲什麼將我的努力全部否認?這是一個父親該做的嗎?”
韋斯特聽着質問,卻突然笑了一聲,淡然道:“我還以爲你不會對我說出這些,看來這件事情還不算太壞。”
奧斯維辛吸了一口氣,韋斯特越淡然,他越怒不可遏,說話也帶了火氣:“的確,我應該將這一次都埋在心裡,這樣你就能夠繼續保持着一臉淡然冷漠,繼續裝作若無其事。”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我都有錯。”韋斯特卻搖了搖頭,道:“你指責我,埋怨我,甚至痛恨我這些可以,我從來都不去解釋什麼,因爲前面的路是你自己的,我只是做了一個父親該做的,如果我的行爲讓你的人生除了偏差,我可以道歉。”
“道歉就能夠解決一切?”奧斯維辛鬆開方向盤,聲音越發的低沉。
這個時候,奧斯維辛看不出一絲溫文爾雅,也看不出這是兩父子在談話。
不過韋斯特卻感覺現在的奧斯維辛纔是真實的奧斯維辛。
以前的奧斯維辛無時不刻的帶着面具,那種感覺讓韋斯特覺得自己的兒子就像一個陌生人,即使外人如何稱讚奧斯維辛年少有爲,韋斯特從來都不去說什麼,也不會去辯解什麼,這是奧斯維辛的選擇,他不能夠干涉。
可是以後的奧斯維辛變得變本加厲,現在連杜邦家族也起了野心,韋斯特再也不能夠坐視,這樣纔會有兩次交談,也會有今天如此的冷戰。
“道歉不能夠解決一切。”奧斯維辛嘲諷的笑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如果當初你能夠將一切早點跟我解釋清楚,也不會有今天,而現在你將我的一切都否認了,你想過我感受嗎?哼哼..在你的眼裡只有那些家族榮耀,你是否還記得,我是你兒子,這一切的發生讓我恨你,非常恨你!”
失去目標和信念的奧斯維辛就像一隻暴怒的獅子,對一切都產生一種陌生感,就連父親韋斯特也一樣。
每一個父親都曾是兒子心目中的偶像,無疑,韋斯特也一樣是奧斯維辛心目中的偶像,即使奧斯維辛在杜邦公司做出了很大的業績,也對韋斯特充滿了敬意,不敢有一絲逾越。
可是這一切都被韋斯特毀滅了,由愛生恨,奧斯維辛感覺韋斯特根本不配做自己的父親,沒有那個父親連兒子都能夠毀掉。
“我從不認爲道歉能夠挽回什麼,這也是今天我坐在這裡的原因。”韋斯特凝視着奧斯維辛,“你可以怪我、恨我,但是你不能夠否認我的話,不管怎麼說,這條路是你的,當初我只不過拔苗助長造成了你的困惑,不過以後的路都是你自己走下去的,哪怕你今天錯了,迷失了路,這一切都是你自己走的,你覺得將一切的責任推給我就能夠掩飾你這些錯誤嗎?”
“如果沒有你當初教會我的那些,我能夠有今天嗎?”奧斯維辛越來越激動,連言辭都偏激起來,“而且我能夠做到今天,是我的努力,別人將我調離杜邦家族,我可以理解,而這人是你,你將我調離杜邦家族就是否認一切的努力。”
韋斯特心裡一怔,卻也有點了然,輕聲道:“調離你的職位是的主意,我不想你在繼續錯下去從而連累杜邦家族。”
“那你今天讓我過來難道是爲了讓我來給別人看洋相的嗎?大家都在看我的笑話,索菲亞的男人給杜邦家族帶來這麼多好處,而我就像一個被丟棄的棄子,最終只能夠躲在角落看着別人愉悅高興,然後你又來奚落我,你認爲這一切都是我應該承受的嗎?”奧斯維辛說道。
“你給我的感覺就像一個可憐蟲。”奧斯維辛的失態讓韋斯特失望,“一個自怨自艾的可憐蟲...你可以說這一次我讓你過來時要羞辱你的話,我根本犯不着這麼做,我來的原因是想讓你看看我們杜邦家族發展少不了任何一個人,即使你也一樣。”
“而且,如果你認爲我將你丟到默克製藥就是爲了貶低你的話,我認爲你就是一個蠢貨。”韋斯特有待你恨鐵不成鋼,“你知道爲什麼李·科拉爾會將默克製藥的股份列入洛科威特公司的收購計劃中嗎?”
“....”奧斯維辛一下被罵的啞然,可是心裡有點卻窩着一股火。
“你根本就沒有看到未來。”韋斯特吸了一口道,“我將你調離默克製藥的原因是希望你能夠遠離杜邦家族的核心層,從而不會破壞杜邦家族好不容易的來的團結穩定,可是還有另一層原因我一直沒有說...”
“李只所以看中默克製藥的原因是意識到默克製藥的重要性,同樣杜邦家族也意識到了,可你呢?你知道嗎?我將你送上默克製藥總裁職位,雖然默克製藥不及杜邦化工,但這是你的另一個開始,昨天我不說的原因就是希望你能夠在失去一次信念後能夠知恥後勇,在默克製藥做出一番事業,而你今天徹底讓我失望了。”
奧斯維辛徹徹底底失聲了。
韋斯特搖了搖頭:“我知道你一直希望能夠坐上杜邦掌門人的寶座,可是你真以爲帕克利特那個位置就這麼好坐?”
“即使你有權利坐上那個位置,我也不會允許,因爲現在的你,絕對會將杜邦家族帶向衰弱甚至滅亡。”韋斯特冷笑道,“我這並不是貶低你,而是事實,你連這一次小小的挫折都不能夠挺過去,這樣我對你再也沒了信心。”
“也許你認爲你現在已經是一個破罐子,可以隨意摔打,我也無話可說,畢竟這是你的人生。”
“不過你認爲你真的就是一個破罐子嗎?”
韋斯特失望道:“在你看來失去了索菲亞、被調離杜邦化工這些都是對你的理想的一種毀滅打擊,可是在我看來這只不過是一次磨礪....當李站在杜邦家族的時候,我也以爲他是一個竊取杜邦家族的小人,可是當他說出不要繼承權的時候,我也曾經想過他是不是做作,而且現在我也不能夠否認他是不是有這樣的野心,不過,即使他有這樣的野心他能夠坐上杜邦掌門人的寶座嗎?”
“不能,帕克利特也不會讓他坐上,老頑固溫德索爾也同樣不會,因爲他不姓杜邦!”
“現在的杜邦家族,只有我們三個派系,溫德索爾沒有繼承人,帕克利特只有索菲亞,而你在杜邦家族是最閃耀的一顆明星,李根本沒有權利,所以不管怎麼說,最終的權力交替會落在你身上,但是你卻因爲這一次小小的折磨變得沮喪絕望,這讓我覺得你根本不適合做這樣一個位置,否則,我就是杜邦家族的罪人。”
奧斯維辛猛地擡起頭,盯着韋斯特,滿臉蒼白,喉嚨蠕動了幾下,終是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