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原本是這樣的,小小姐看不慣姨娘如此得寵,霸佔了老爺一人,竟讓夫人一人獨守空閨,心神難過,她也不想要這個孩子真的來到這世界上,所以纔想出了這麼一招,若是姨娘的孩子沒有了,自然便會失去寵愛,到時候便沒有人會和夫人爭奪老爺了!”
奶孃說的情真意切,字字句句都彷彿是發自肺腑的言論。
她抽泣了一聲繼續說道:“原本老奴也是感念小小姐這一片孝心,所以一時間犯了糊塗答應幫小姐這個忙,暗中下手,但最近奴婢一想到自己要害死的便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奴婢心裡實在是煎熬的很了,這纔不得已全部說了出來!都是奴婢的錯,奴婢該死!但是奴婢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小小姐做出這麼狠心的事情來!這樣她一定會墮落下去的!”
奶孃大聲的說道,字裡行間的意思竟然是因爲蔣馨凝纔會如此,她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蔣馨凝。
不但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竟也給蔣馨凝扣上了巨大的一頂莫須有的帽子。
也正是因爲如此,在場所有人都是一片譁然,看着蔣馨凝的眼神也充斥着難以置信。
許青蓮聽完竟然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只大聲的說道:“小小姐,你要是對我有什麼不滿,直接衝着我來就是了!何苦要傷害我的孩子,孩子他是無辜的,是無辜的啊!”
許青蓮哭的淒厲,聲聲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彷彿只是聽見,便能引發人心中無限的憐惜。
蔣馨凝只是冷冷一笑,把自己的背脊挺得筆直,淡淡的說道:“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小小姐,你怎麼這麼狠心!”許青蓮卻是已經轉換了面孔,一隻手指着蔣馨凝大聲的吼道。
“對啊,凝兒,你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有什麼事情不能夠好好說呢?你這樣實在是叫大家失望啊!”王氏也露出一副十分傷心的神色出來,嘆了口氣如是說道。
她故意的推波助瀾,就是要讓蔣馨凝退無可退,把她逼入絕境,畢竟在今日這樣大的場合,若是蔣馨凝栽了跟頭,那才真的是死定了!
“簡直是一派胡言,老身倒不相信我的孫女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蔣老夫人身在高位,卻是篤定的如是說道,把絕對的信任交給了蔣馨凝。
蔣馨凝心中閃過一絲暖流,但是當時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站在原地,把自己的脊背挺得筆直,沒有一絲怯懦的樣子。
“老夫人若是不相信老奴的話,大可以驗毒!只要你驗了,就知道老奴說的是真還是假了!”奶孃一口篤定的說道。
不過沈大夫此刻不在這裡,想要驗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唯有用最爲簡單的方式來進行測驗。
那便是銀針驗毒,只要是這安胎藥裡果真有紅花的話,這銀針的顏色自然會變,到時候便是什麼都不必說了,一切自然十分明顯。
當下這裡沒有銀針,也只能從在場的女眷頭上取下銀簪來試驗。
爲了確保真實性,倒是有來的女眷自動獻上了自己的銀簪用來查驗,此刻這裡發生的投毒事件,有趣度完完
全全超過了一開始的慶功宴會,所有人都翹首以待,希望能夠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結果!
但是事實究竟會是如何呢?
蔣相國深吸一口氣,便把那簪子插入了安神湯裡面,過了片刻,把那銀簪拿出來的時候,才發現那銀簪的一段,驀然變黑了!
這便預示着這湯中自然是有毒的。
蔣相國一瞬間表情都凝結了下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拿着銀簪的手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許青蓮的神色發生扭曲,下一秒卻是爆發出驚天地的哭號起來,只大聲的說道:“妾身還是離開蔣府算了,若是呆在這裡,妾身的孩子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的話,妾身倒不如去做個尼姑算了!”
她如此大聲的哭號,也不過是想要威脅蔣相國能夠給她主持公道,只可惜從一開始,蔣相國對於她的心思便不甚明顯,他一直心心念唸的便只是她肚子裡的孩子罷了。
是以此刻聽到許青蓮這般的哭號,蔣相國的神色有些呆滯,更多的是不敢相信蔣馨凝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對於許青蓮所說的這一切卻是無動於衷。
看着蔣相國半晌沒有動靜的樣子,許青蓮神色一愣,卻到底還是不甘心,索性抱着蔣相國的腰開始哭喊了起來:“大人,不管如何,你要給妾身還有妾身肚子裡的孩子做主啊!那也是您的孩子,您怎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被別人所害呢?”
她說的聲聲淒厲,只叫的蔣相國皺起了眉頭,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不願意相信這一切會是蔣馨凝做的。
蔣馨凝是他的親生女兒,如今更是這晉封的寧安郡主,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根本就是荒謬啊!
看着那變黑的銀簪,蔣老夫人的神色一瞬間也變得有些震驚起來。
蔣馨凝只是低頭看着那銀簪,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冷厲,下一秒卻只是收斂了所有的神色,只是淡淡的說道:“女兒還是那句話,這件事情,我沒有做過,更是從頭到尾都沒有謀害過許姨娘,還請父親和祖母以及在場的所有人明辨是非才是。”
“是非,什麼是是非呢?”王氏輕笑一聲,看着蔣馨凝的神色陡然變得十分陰冷,她的一字一句都彷彿是從喉嚨深處裡發出來的,只是看着蔣馨凝淡然的說道:“我看你現在就是在狡辯,奶孃人證物證都有,她的話有可信度,但是你什麼都沒有,”
“你拿什麼來證明自己的清白?若只是憑藉着一張嘴,也未免是太荒謬了!”
“對,小小姐爲了能夠成功讓我幫她,答應我事成之後送我衣錦還鄉,還給我準備了足夠的銀兩和首飾,此刻就在老奴的房間裡呢!你們可以派人去搜查,爲了求得一個心安,老奴什麼都不要了!”
她所說的銀兩首飾,便是上一次蔣馨凝賞賜給她的。
但是當時她答應的頭頭是道,轉眼這東西竟然成爲了她構陷蔣馨凝最大的砝碼。
蔣馨凝聽聞此言,低頭看了王氏和奶孃一眼,那眼眸之中閃過的一絲冷笑讓王氏莫名的感受到了不安,她只是輕咳一聲,旋即說道:“如今姐姐還抱恙,這府上的內務
我自然是有資格說上一句話的,不管如何,今日一定要給姨娘一個交代纔是!”
說完她就吩咐手下的人到奶孃的房子裡去搜查,她也知道,自己一定會搜出東西來的。
而另一邊,她也是冷下了聲調,冷聲說道:“爲了能夠方便審查,也只能夠得罪小小姐了!來人,給我把小小姐綁起來!”
今日因爲宴會特殊,蔣馨凝並不曾把楚蘭帶過來,此刻若是要綁住她的話,也的確是容易的很。
但是蔣馨凝站在原地,一雙眼睛只冷冷的瞧着王氏,半晌纔不動聲色的開口道:“你果真要這麼做麼?還是說嬸孃也已經相信了這賤奴所說的話?”
對於奶孃,她原本還有一絲憐憫,但是很好,奶孃所做的一切從未叫她失望,到了現在,對於她,她也是一點情面都不會留了。
“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這分明就是!既然你已經做了,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如今狡辯又有什麼用呢?”王氏口中如是說道,但是手上指揮的動作卻是一點都沒有停下來。
“是否要調查清楚再說,你這樣是不是太心急了?”看着那要綁着蔣馨凝拿繩子的人已經走到了跟前,蔣老夫人終歸是看不過去,她輕咳一聲如是說道。
“如今情況特殊,媳婦覺得這樣審查效果會更好一些,希望老夫人可以相信媳婦。”王氏頭也不回的說道,竟然在這裡,她徹底的忽視了蔣老夫人。
看來對於蔣馨凝的恨已經讓她深入了骨髓,今日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她也想要把蔣馨凝整治致死!
“妹妹,你倒不如好好的承認了?也免得遭受這些皮肉之苦,你說是嗎?”蔣馨瑤見到蔣馨凝這樣,差一點就要樂出聲來,只是此刻她還端着架子,拼命裝着賢良的說道。
王氏此刻想的便是很簡單,只要把蔣馨凝綁起來,這罪名自然能夠扣在她身上了,到時候即使她不承認,要是把這家法用遍,也由不得她不承認,到了那個時候,想要如何收拾她都是極爲簡單的事情了。
如今幾乎所有人都開始針對蔣馨凝,尤其是王氏和許青蓮,許青蓮如今一直嚷着要給她一個公道,到了這種地步,若是不給公道,怕是也不可能了。
但這樁罪名蔣馨凝只要一旦認下,她這一輩子也就全部完了。
王氏看着她,似乎都能夠想到蔣馨凝不久以後狼狽的樣子,只要想到這一點,她便覺得大快人心!
蔣馨凝實在是太讓人厭惡,從一開始便攔着她的道路,讓她不能夠好好的走下去,若是能夠少了蔣馨凝這樣一個眼中釘,以後是不是便要順利許多了?
王氏心裡這麼想着,愈發覺得自己愉悅起來。
方纔走來的那幾個下人已經把繩子套在了蔣馨凝身上,就打算死死地把她捆起來,到了那時候,狠狠的打一頓,打個半死,就是不招也得招了。
王氏心裡淡淡的想着,她轉頭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蔣馨瑤,只見對方也是如此,臉上的神色一點都沒有變化,但是從她牢牢定在蔣馨凝身上的眼色來看,她此刻心中只怕也是激動到難以自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