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着衆人的目光都匯聚在蔣馨凝的身上,蔣馨瑤只氣的牙齒癢癢,但當下也無可奈何自己。
只是不停的安慰自己,蔣馨凝不過是一時風頭,她沒有自己的美貌,終究是什麼也算不得,只能夠譁衆取寵罷了!
心裡這麼想着,蔣馨瑤才平靜了一些,和碩郡主本是挨着蔣馨瑤坐下,當即看到蔣馨凝的身影,不由得冷哼一聲,拉着蔣馨瑤的手兀自說道。
“不必理會,今晚她可是哪裡也比不上你。”
聽得和碩郡主這麼說,蔣馨瑤便又露出了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只低聲說道:“郡主,真是謝謝你了,一直肯在我的身邊安慰於我。”
和碩郡主嗔怪的說道:“你我是什麼關係,何須多言?本郡主就是看不慣這等裝腔作勢的賤人,她還真以爲自己是公主了?”
蔣馨瑤默然不語,心中卻是愉悅的很,如今看來,和碩郡主和蔣馨凝的樑子已經結下,多一個人幫着她對付蔣馨凝,也是多一份力量,她的心中可高興的很!
莊麒坐在那靠左的賓客席中,僅僅是坐在那三位皇子之後,他和和碩郡主,自然是代表寧安王前來出面。
不過此刻他的目光已經粘在了蔣馨凝的身上,時時刻刻都沒有放過。
聽得和碩郡主下午那一番言語,他的心中本就是蠢蠢欲動,浮想聯翩,對於他來說,蔣馨凝的確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雖然不及蔣馨瑤,但蔣馨瑤他可是染指不了了。
首先他那潑辣的妹妹必然不肯願意,那若是能夠把蔣馨凝得到手中,也不失爲一件妙事!
莊麒的心中下流的想着,而這當口,蔣馨凝已然行完了禮,施施然的站了起來。
“你這般爲何來的這樣遲呢?晚宴可是馬上就要開始了!”蔣老夫人佯裝生氣的故意問道。
蔣馨凝卻是神秘一笑,只堪堪的說道:“這是一個小秘密,待會兒祖母就知道了。”
那言語之間倒是帶着幾分少女的俏皮撒嬌意味,一時間便讓蔣老夫人心情大好。
這宅門大院之間,一貫都是明爭暗鬥,幾時有那真正的親情顯露?
蔣馨凝這番天真可愛的話語,正好是戳中了蔣老夫人心中的軟處,當即便心中一動,不由得笑出聲來,只嗔怪的說道。
“你這鬼靈精怪的丫頭,連我老婆子都要忽悠了,還不趕快落座!省的這麼多人就等着你一個!”
言語之間並未真正的責怪之意,寵溺的口吻衆人都聽得分明,心中不由得稱奇。
這蔣老夫人,一貫以鐵血威嚴著稱,何時如此和顏悅色過?卻是沒有想到,倒是這小小的丫頭,來了沒有幾天,竟是把老夫人收復了?
聽得這話,蔣馨瑤在一旁再次不平衡起來,對比方纔老夫人對於她的冰冷嚴肅,而如今對於蔣馨凝的和顏悅色,她的心,再一次被冰冷和嫉妒填滿。
蔣馨凝,是真真的留不得,若再是如此下去,只怕她所擁有的一切,都要被這該死的蔣馨凝給奪
走了!
她的眸子中,發出怨毒的光芒,只低下頭去,遮掩了自己的表情。
蔣馨凝不卑不亢,神色落落大方,只緩緩的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姿態優雅的坐了下去,那副做派,倒是一點也不輸給蔣馨瑤。
待到蔣馨瑤落座之後,蔣相國掃視了一圈在場的人,當即便舉起手中的酒杯站了起來,神色鄭重的說道。
“今日是家母的壽宴,難得衆位大人和夫人前來捧場,尤其是太子和兩位皇子殿下,蔣某人實在是感激不盡。
今晚大家只要吃的好,玩得好,便是最好不過,蔣某人在此再次感謝大家,我先乾爲敬!”說完這句話,蔣相國率先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其餘衆人也都跟着符合,紛紛端起酒杯把杯中的酒飲盡。
莊蕭晨放下自己手中的酒杯時,眼神卻不由自主的越過了衆人,緩緩落在了那不遠處,低眉斂目,神色淡然的蔣馨凝身上。
只見蔣馨凝此刻神色淡漠,只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之上,那低垂的眼眸不知道在思考什麼,反而顯得更加的淡然。
眼前的女子,雖然不似前面出場的蔣馨瑤一般容貌傾城,但那別緻清新的感覺,卻如同那古潭裡盪漾的清水,自有一種渾然的氣質。
只要你多加留意,自會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更何況,雖然上一次在那金鑾大殿之後看不真切,但今日所見,也是大大超出莊蕭晨的預料,蔣馨凝,絕不似那鄉間的粗野丫頭,身上甚至還有那旁的小姐沒有的氣質。
更何況如今她回到蔣府,單單看方纔蔣老夫人的寵溺和蔣夫人眼中的笑意,便十分清楚,蔣馨凝如今自然是這蔣府的掌上明珠,由不得這旁人置喙。
原本對於這門即成的親事,莊蕭晨心中並不甚樂意,他一貫十分小心謹慎,運籌帷幄。
對於自己的親事,更是及其的看重,若真是一個鄉野村姑,如何能夠配的上他的身份?
原本他還一直頗有微詞,不過今日見到蔣馨凝的時候,他心中倒是隱隱有一種感覺,若真是眼前這女子的話,那他倒是不甚在意,甚至還可以接受。
這麼想着,看着蔣馨凝的眼神,便更是添上了幾分深意。
蔣馨凝本是十分敏感的女子,此刻自然是感受到一道探究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她一霎時擡起眼眸,隔着衆人,便和莊蕭晨那深邃的視線遙遙的對上了。
兩人四目,蔣馨凝再度接觸到那道目光的時候,頓時覺得呼吸一窒,桌子下攏在寬大衣袖裡的手指,下意識的便狠狠的掐在了自己掌心之中。
再一次和莊蕭晨的目光相遇,真是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莊蕭晨的臉,就這麼直直的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之中。
一剎那,饒是平日裡鎮靜淡漠的蔣馨凝,此刻也覺得心中波瀾翻涌,只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如同陷入了虛無,全部都黯然失色,不復存在了。
只剩下莊蕭晨那張清晰的臉,和那道盈盈的,帶有探
究的視線。
蔣馨凝的思緒飄忽,恍然彷彿回到了從前,那曾經,莊蕭晨雙手攜着她,在她的髮鬢間輕輕的插入了一支梅花,笑着對她說道。
“凝兒,你真美,今生今世,你會是我莊蕭晨唯一摯愛的女人。”當時,蔣馨凝還清晰的記得自己臉上羞澀甜蜜的笑意。
如今想來,真是諷刺的很,畫面一轉,便是那血淋淋的,此生蔣馨凝再也不願意去回憶的畫面。
蔣馨凝大汗淋漓,躺在那牀榻之上,那撕裂一般的疼痛傳遍四肢百骸,蔣馨凝拼命的掙扎起身,想要說上一句祈求的話。
卻也是同樣的這個男人,一腳毫不留情的塌在她的肚子上,那臉上殘忍又狠毒的表情到如今,依然會出現在蔣馨凝的噩夢之中。
“朕心中至始至終愛的人都只是瑤兒,你這種不知好歹的賤人,朕是絕不會讓你生下這莊氏的血脈的!你這賤人,朕從來只是利用你,何曾愛過你半分?”
這句話,如夢靨一般,縈繞在蔣馨凝的腦間,時時刻刻都在提醒着她,曾經她所走完的一世,是多麼大的一個笑話!
那種刻骨銘心的疼痛,蔣馨凝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如今再一次看到莊蕭晨那張臉,她只覺得那種冷意再一次傳入四肢百骸。
她拼了命的剋制住自己,才能夠控制她還平靜的坐在那裡,沒有在頃刻間失去控制!
蔣馨凝緩緩的鬆開已經快要滲出血絲的手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覺得全身緊繃的肌肉都放鬆開來,能夠支撐她正面對視莊蕭晨。
莊蕭晨看到蔣馨凝擡頭對上了他的目光,他抿了抿脣,正要給蔣馨凝報以一個和善的笑容,可那笑容就在脣邊,一時間卻僵住了。
他見到,對面的蔣馨凝,看着他,脣邊卻勾起了一個及其嘲諷的笑容,那眼神之中赤裸裸的憎惡蔑視之意甚至都無法掩飾。
她就這麼看着莊蕭晨,卻不過如同曇花一現,下一秒,她已經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只低頭淺淺的飲了一口杯中的茶水了。
莊蕭晨只覺得呼吸一窒,對於蔣馨凝方纔的那抹視線,實在是讓他心中一剎那覺得生出寒意。
那般的笑容,細細品來,卻彷彿帶着一絲刻骨銘心的恨意,讓他大感意外。
一貫環繞在莊蕭晨身邊的女人從來就不少,更不必說那個個獻殷勤的美人,首次見面,卻遇到這樣的情況。
實在是讓莊蕭晨心中也覺得奇異的很,那種不舒服的感覺,迫使他想要再一次的求證。
但等到他再次看向蔣馨凝的時候,蔣馨凝已經沒有看他了,神色更是淡定如常,方纔的那一對視,竟只像是他自己的錯覺而已。
莊蕭晨神態鬱悶的低頭喝茶,聽得旁邊輕笑一聲,莊榮晨轉過頭來,眉眼之間帶着一絲清淡的笑意,問道:“三皇兄,你這是怎麼了?可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莊蕭晨神色一凝,只微微一笑,若無其事的說道:“多謝七弟的關係,我沒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