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好聽的男低音在嫣兒身後響起,慢慢的從暗角走出來。
那人一身藏青色的披風,英俊的臉上漾着玩味的笑,一步步走進嫣兒。
“太……太子!”
撲通。
嫣兒雙膝跪地,只感覺到滅頂之災的恐懼。
她是不怕死,但她無論如何都要保全蘇家唯一的血脈。
“擡起頭來。”
他的聲音不怒自威,嫣兒緩緩擡頭。
“嘖嘖嘖,不愧是皇后身邊的人,果然是個標誌的人兒,若非家道沒落,恐怕,也是個令年強男子魂牽夢繞的美麗小姐!”
慕天容輕佻的擡起嫣兒的下頜,這些曖昧的言語立即染紅了嫣兒的臉頰,她纖長的睫毛抖動,大眼睛裡映入一張迷人的臉。
“很好,嬌而不媚,是本太子喜歡的類型。聽着,讓你的主子給你封個郡主之類的,待本太子登基大統,定與天朝和親,迎娶郡主!”
啊!
嫣兒驚得瞪大了眼珠子,這話,是對自己說的?
“不用驚擾,昨晚初見,本太子便喜歡上你這個純情的丫頭。走吧!本太子正要趕往攝政王府,一起去。”
慕天容用着令人沉醉的嗓音表白,並將嫣兒攙扶起來。
顧不得嫣兒心驚肉跳的拒絕,摟住了嫣兒的纖腰,飛身躍過了宮牆,帶着嫣兒上了黑篷布的馬車。
似一場夢一般,嫣兒還傻乎乎的未緩過神來。
她的小手還握在慕天容的掌中,驚魂甫定的直瞪着慕天容。
慕天容也是近身瞧着她,目光相遇,似一口幽深的古井瞬間將嫣兒的眼球吸引住。
“本太子不喜歡皇后,你要想辦法讓讓她失去皇上的寵愛!”
嫣兒似被催眠了似得點點頭,這句話深深的印刻在她的腦海中,成爲她今後的人生方向。
扶嫣兒躺好,慕天容從她身上取下那封信展開。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這樣一個靈動的女子,此生若能擁有,夫復何求。
慕天容眸光奕奕,快等不及那天了。
嫣兒覺醒,發現自己竟依偎着慕天容睡着了,一時間,羞澀的不知如何。慕天容放在腰間的手,似乎要灼傷她的身體。
“好了,你先進去。本太子不會提及這件事。”
慕天容拍拍嫣兒的肩膀,寵溺的說。
“謝太子,奴婢走了!”
嫣兒感覺這馬車內的燃了火色的,渾身燥熱,恨不得立即逃離。
“嫣兒,速去速回,本太子要親自看着你平安回宮。”
嫣兒低首輕微的嗯了聲,立即下了車。
她連看一眼篷布車的勇氣都沒有,幾乎小跑着到了王府門前。
蕭墨珏早已準備停當,只等着慕天容一到,立即出發。他和大軍,是兵分兩路,爲的是保證慕天容的安全。
他怎麼也沒想到凌月夕會派近身侍女過來給自己踐行,一時內心澎湃,尤其是看到那封信時,晃了晃神,半天反應不過來。
“王爺,奴婢這就回去了。”
嫣兒福福身子,輕聲說。
“等等!”
蕭墨珏立刻從身上取下一塊翡翠玉佩,用手帕包好了交給凌月夕。
“交給娘娘。”
“是,奴婢回去了!”
嫣兒乖巧有禮的退了出去。
攝政王府幾乎佔據了整條街,慕天容在石橋旁等着嫣兒。
蕭溯瑾來不及用早膳,乘了龍輦急急地往行宮走去,今日他要親自送送慕天容。剛出了鳳棲宮,內侍小德子匆匆迎上來,對着安培附耳一句。安培又說與蕭溯瑾聽。
果不出朕所料,夕兒,你可真好!
蕭溯瑾面色陰沉,眸光噬血,雙拳握緊。
不管宮外流傳着多少有關攝政王和小皇后的美談,不管自己耳便傳來多少有關他們的曖昧,他都選擇相信凌月夕,可是昨晚,他作爲一個同樣愛着凌月夕的男人,感受到了蕭墨珏難以掩飾的落寞,只是他以爲那是一廂情願,卻不想,他的夕兒親自證實了流言所虛。
月華門,嫣兒忐忑而又惶然的告別而來慕天容,邁着細碎的腳步匆匆走去,驀然間,竟與皇上迎上,再想避開,已是不可能。
她連忙低着頭如其他宮人般跪在地上等皇上過去。卻不想,皇上行至自己面前停下了龍輦。
“你不是嫣兒?不好好侍奉皇后娘娘,在此鬼鬼祟祟做什麼?”
蕭溯瑾沉聲問道,威懾的目光牢牢鎖在嫣兒身上,讓她雙膝發軟,心中懼怕。
“回皇上,奴婢,奴婢只是奉娘娘旨意,出宮採辦?”
“大清早的採辦什麼?莫不是偷了什麼貴重的東西?”
小德子趾高氣揚的在嫣兒身上打量着,驀然,疾步走過去,猛的一拽嫣兒的身子,那袖籠中便掉下一件東西來。
安培接過手呈了上去。
待打開手絹看到那枚晶瑩的翡翠玉佩時,心中的怒氣排山倒海般席捲而來,眸子染成了血紅色,一寸寸吞噬着他的理智。
這枚翡翠玉佩他認得,是蕭墨珏的母妃留給他的,從自己記事起,從未離過蕭墨珏之身。
“來人,將這奴才帶下去,不許聲張,朕,要親自審理!”
蕭溯瑾握緊玉佩,沉聲吩咐。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娘娘,這不怪嫣兒,只怪蒼天有眼。’
嫣兒沒有大喊冤枉更不加解釋,安安靜靜的跟着侍衛去了龍吟宮一間靜室。
在行宮,慕天容與蕭溯瑾幾番客套,臨走時,慕天容似乎記起什麼,低聲道:“昨夜在鳳棲宮,天容對那個叫嫣兒的女子甚是可心,求皇上給她一個身份,待天容平內亂登基大統時,便於天朝和親。”
“呵呵呵,太子謙虛了。朕定不負所望。”
蕭溯瑾似乎和慕天容惺惺相惜,與身邊的隨從們錯開了幾步,這時,慕天容笑着的臉嚴肅,將一份書信交予蕭溯瑾手中,低聲說:“燕國如何到今天這一步,皇上心中明瞭。天容對皇上願助一臂之力無以相報,只能提醒皇上。這信,讓天容掉了包,他手中的,是天容代筆。”
“兩位先皇曾是結拜兄弟,你我二人自然也是兄弟,此後還要相輔相成。皇兄,多謝!”
蕭溯瑾施禮,慕天容立刻嚴肅的回禮,二人就此別過。
天色轉開,是個明媚的天氣。